「這位就是謝浪同學了吧?快請進屋吧,這外面天冷著呢。」
說話的這人,就是曲牧香的父親曲滄。他說話的語氣跟他的笑容一樣親切,即使在這寒風當中,也讓人感覺到心中一陣陣溫暖。
曲牧香家的別墅很大,不過裡面好像沒有別人了。
「媽媽呢?」曲牧香向她父親問道。
「她今天不是在姥姥家嗎。」曲滄答道,然後讓謝浪喝茶。
謝浪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喝面前的茶水,因為現在還不知道曲滄的真正目的,所以一切都得小心行事,只有等對方露出馬腳來。
不過曲滄顯然是一個很有耐性的人,只是親切地跟謝浪談論著一些學校的事情,還有謝浪對將來的打算和看法,完全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內容。
談論了一陣之後,曲滄對曲牧香道:「乖女兒,你去打個電話,把餐訂下來。」
而後,曲滄又對謝浪說道:「謝浪同學,我書房裡面有些東西,想請你鑒賞鑒賞,不知道你有興趣沒有?」
「曲叔叔收藏的東西,想必肯定是不同凡響,能夠見識是我的榮幸。」謝浪平靜地說道。
「爸,我看乾脆不要訂餐了,我在家裡面隨便做點東西吃吧……」曲牧香看樣子是不打算給謝浪和曲滄單獨相處的機會。
曲滄聽見女兒的話,眼神微微有些不對勁,然後說道:「謝浪同學初次來我們家,當然是要正式一點,怎麼能夠隨便應付呢?快去,就要中午了,別磨磨蹭蹭的。」
「沒事,我也想見識一下你父親的收藏品。」謝浪笑著對曲牧香說道。
既然知道曲滄懷揣著陰謀,那麼乾脆就給他機會難,這樣也好解開謝浪心中的疑惑。
曲牧香雖然有些不願意,但是看見謝浪如此堅決,她也就無可奈何了。
不過,曲牧香已經暗下決心,一定不然她父親傷害到謝浪。
曲滄的書房很大、很寬闊,裡面擺放的書籍幾乎相當於一個小小的圖書館了。
「坐吧。」曲滄指著書房的紅木椅子對謝浪說道。
謝浪看了看上面,並無任何機關,也就放心坐了下來,等待曲滄的下文。
書房的門緩緩關上。
曲滄坐在謝浪的對面,認真將謝浪打量了一番,忽道:「謝浪,你可是傳奇匠人?」
這話讓謝浪不由得一愣,猶豫了片刻,才道:「叔叔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浪不是沒想過曲滄會對自己不利,但是卻沒有想到曲滄第一句話就讓他無可招架了。
一時間,謝浪對曲滄的身份生出了無數的疑惑。
難道曲滄也是傳奇匠人出身,但看情況並非如此啊?
曲滄混跡官場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是不錯了,他好像看出了謝浪心頭的疑惑,說道:「我知道你心中定然有疑問,不過你知道我另外一個身份的話,你就不會奇怪了。既然你是傳奇匠人,自然聽說了『鬼斧』吧?」
鬼斧!
謝浪聽見這兩個字,忽地一驚,險些從椅子上面彈了起來。
針尖對麥芒,鬼斧對神工。
這話是秦哲曾經告誡過他的,謝浪在秦哲的吩咐下,一直小心掩藏著自己手掌上的方圓手印,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傳奇匠人,其中最怕的就是讓鬼斧的人知道。最初的時候,謝浪對鬼斧的印象只在於秦哲的口頭描述,不過後來親身經歷過之後,才知道鬼斧實在是可怕的存在。當時,謝浪親眼看見冬と的師傅,堂堂的三品地工,在鬼斧中人面前,竟然連一拼之力都沒有。
鬼斧實力之彪悍,可見一斑。
曲滄看見謝浪擺出一副防禦的架勢,說道:「若是我要對你下手,豈會等到現在?」
的確,如果曲滄要出手的話,完全不需要自報家門,給謝浪充分的準備時間,除非他已經狂妄到了可以藐視一切的地步。
「那,不知道曲叔叔你是什麼意思?」謝浪現在越糊塗了,本來他以為這只是一個陷阱,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並非如此。
「此事一言難盡,不過先我向你保證,我現在對你完全沒有敵意。鬼斧跟你們傳奇匠人之間的恩怨,已經經過了數千年,也不在乎現在這一點時間。我大費周折地將你請來這裡,就是要弄清楚一些事情的緣由。」曲滄說道,「現在」這兩個字說得很清楚,那意思是告訴謝浪,現在雖然我沒有敵意,卻並不代表以後也沒有。
「其實在我看來,曲叔叔你實在沒有必要大費周折。」謝浪淡淡地說道,「至少你完全沒有必要利用你女兒來拉我下水,不是嗎?也許,你只要一封信,一個電話就可以做到了。」
「沒錯,很多事情的確一個電話就可以做到了,不過要做得滴水不漏卻不容易了。」曲滄說道,「我聽過我女兒來接近你,就是想讓這件事情盡量顯得自然一些。本來,我應該是以追捕的身份出現在你面前的,但是今天我忽地改變了主意,我覺得相對於追捕和被追捕,追尋這背後的真相,應該更有意思一點,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麼鬼斧和傳奇匠人之間,竟然能夠延續幾千年的追殺嗎?」
「我當然想知道這個原因,不過我更想知道,現在是否鬼斧的人已經盯緊了我。」謝浪問道。
「放心吧,注意你的人暫時不會很多。」曲滄說道,「你這個人有些另類,既非天機城也非九方樓的,所以最初我們誰都沒有留意你這樣一個人,而且你自己好像也掩飾得很好,不過西安城的事情,你出了一點風頭,讓我注意到你的存在,再加上你在全國機器人競賽上的出色表演,你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當然,也因為你既不屬於天機城,也不屬於九方樓,我們之間才有交談的可能,否則的話,現在你也許已經淪為階下囚了。」
「哼,恐怕未必。」謝浪冷哼了一聲,暗想你鬼斧雖然厲害,但是我既然已經有了防範,那麼鹿死誰手,恐怕還難說得很。
「年青人,果然是傲氣十足啊。」曲滄笑了笑,繼續道:「你可知道,我若是將你捕捉,然後交給上面的人,立即就會有諸多的好處。即使我不出手,讓別人來做的話,也立即就可以讓你麻煩纏身,所以我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處境,也替我想一想,我跟你在這裡交談,本身也就是在冒險。」
「我不知道你在冒什麼險,不過我想弄清楚你究竟想要做什麼?」謝浪問道。
「我要弄清楚鬼斧和你們傳奇匠人之間,究竟存在什麼恩怨,所以希望你能夠配合我。」曲滄平靜地說道,「而且這個對於你,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
「即使你弄清楚又如何,你又不能夠去改變什麼。」謝浪說道。
「我當然無法去改變鬼斧和九方樓之間的恩怨,不過我可以改變自己的處境。」曲滄笑了笑,「我相信,這其中肯定有一些很有價值的東西。」
「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我只能讓你失望了,因為我並不清楚兩方的恩怨。」謝浪說道。
曲滄又笑了笑,看起來依然有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不過謝浪卻覺得這笑容有些陰險。曲滄道:「你雖然不知道兩方的恩怨,不過你卻可以幫助我達到目的。」
「我不足道曲叔叔你究竟是什麼意思。」謝浪說道。
「我的意思很簡單,讓你做我的研究對象。」曲滄說道,伸手在書架的某個地方一按,裡面立即出現了一個密室,那密室裡面燈光明亮,擺放著一些高科技的儀器,謝浪對於這些儀器基本都不認識。
謝浪瞅了瞅實驗室裡面,冷冷道:「你想讓我當你的實驗小白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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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浪沒有曲滄這種官員說話這麼有藝術,一下子就讓人聽見了他話中的不滿。
曲滄卻沒有怒,依舊平靜地說道:「只是協助我研究罷了,你何必認為自己像小白鼠呢。況且,這樣子的話,無論對你對我,都是一件有利的事情。如果我將你送到其餘人手中,你的下場絕對好不了的。」
這番話已經帶有警告性質了,如果謝浪再不「識時務」的話,就可能生衝突了。
氣氛緊張,一觸即。
「爸,午飯已經訂好了——」
這個時候,曲牧香忽地來敲門了。
氣氛暫時得到了緩和。
書房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