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補充一點。」蔣帥說道,「別看蘇苜的穿著不怎麼時尚,但是她的衣服可是意大利的淑女裝原裝貨,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消費得起的呀。謝浪,你小子真有福氣,好好把握吧。」
「把握你個頭,越說也不像話了。」謝浪說道,「你們三個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我住院了,都巴巴地趕過來照看我。」
「嘿,良心是一個方面。」胖子笑道,「但也只是一個方面而已。重要的是,你這個病房比寢室、賓館睡著還舒服,幹嘛不在這裡睡啊?況且,昨天生了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我們西南大學鼠患成災,到處都是遊蕩的老鼠,殺得手軟都殺不乾淨,不知道現在那些老鼠被殺光了沒有。」
「鼠患?什麼時候啊。」謝浪好奇道。
「就在昨天早上,可能就是你出去不久,學生公寓、教學樓四周的下水道裡面鑽出來許多的老鼠,成群結隊的,而且這些老鼠有些古怪,一點都不精明,你去打殺它也不跑,就好像是失了魂一樣。」胖子說道,「我們三個人起碼都殺了二十多隻,真不知道這些老鼠是怎麼了。我看搞不好你們說的那條大蛇,也是被這些老鼠給引出來的,畢竟老鼠是蛇的食物嘛。」
「對了,你們三個人,難道沒有見過那條大蛇?」謝浪疑惑道。
照理說那條大蛇自己把自己給打成了結,根本無法逃走,胖子他們三個人沒有理由會看不到的。
「我倒是想去看看那條恐怖的巨蝮究竟是什麼樣子,但可惜蘇苜說那蛇被一個人給弄走了。說實在的,要不是因為你小子真的中了蛇毒,我們都不會相信你跟一條巨大的毒蛇搏鬥過一番呢。」胖子說道。
「被人給弄走了,被誰弄走的?」謝浪問道。
那大蛇足足有三米多長,起碼有好幾百公斤,一個人就弄走了,未免有些駭人聽聞。
「被誰弄走了我們就不清楚了,要不你自己去問蘇苜好了。」胖子說道。
「問我什麼啊?」就在這時候,蘇苜已經回來了,手裡面提著一袋子的麵包、牛奶,還有包子。她將一袋包子和牛奶遞給了謝浪,問道:「你們剛才說要問我什麼事情?」
謝浪並不習慣吃麵包,所以他有些詫異道:「你怎麼知道我不吃麵包?哦,我們剛才想問,那條大蛇究竟被誰給弄走了?」
「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臉上有很多疤痕,看樣子很凶。」蘇苜說道,回想起當時的情況,「說起來也有些奇怪,那個大叔只用了一個小玩具就把那條大蛇給拖走了。」
「什麼小玩具?」謝浪好奇道。
「嗯,可能也許不是玩具吧。那東西身體漆黑的,可能是鋼鐵製成的,有些像是老鼠又像是蠍子,頭尖尖的,身子只有拳頭那麼大,但是尾巴卻有一尺多長。那東西將尾巴掛在大蛇的身體上面,就這麼拖走了,好像一點都不費力。要是玩具的話,不可能有那麼強的動力才對。」蘇苜說道,顯然她也有些好奇。
「一尺多長的尾巴?」謝浪喃喃地說道,心中忽地想起了當天追擊魏道的情形,那根長長的鋼鐵尾巴,至今還讓謝浪記憶猶新。
難道蘇苜所說的這位大叔,就是當天和魏道坐在同一輛車上的人,那個神秘的府匠地工?
「什麼呆啊,趕緊吃包子啊。那大蛇被人家拿了就拿了唄,又不是什麼寶貝,看你老想著幹嘛。」蘇苜見謝浪拿著包子呆,不禁催促道。
謝浪連忙啃了兩口包子,一邊咀嚼一邊說道:「我只是覺得可惜,如果將這麼大的蛇交給動物園,說不定我們還能得一筆豐厚的賞金呢,到時候我們大家還可以一起吃一頓好的……」
「如果你真有這想法的話,等你康復之後,我就請你們吃一頓好的吧,地點你們定。」蘇苜慷慨道。
「那感情好啊。」蔣帥歡喜道,「謝浪,你最好明天就康復出院哈,然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吃香喝辣了。」
不過謝浪出院,已經是這之後第三天的事情了。
其實謝浪主要是中毒了,傷勢卻並不重,毒性一除之後就基本無礙了,只不過在蘇苜的強烈堅持下,他才在醫院裡面多呆了兩天,否則的話,他恐怕早就出院來了。
胖子、林強和蔣帥三個人還算是厚道,已經拿著謝浪的住院證明去繫上給他請了假,免得他因為曠課過多而被學校給開除了。
回到學校之後,謝浪沒有立即跟著胖子他們去上課,而是以需要修養為由,請了一周的假期。
老鼠丟魂的事情在西南大學裡面傳得沸沸揚揚,甚至當天的報紙和電視上面都有過報道。另外,謝浪還從報紙上瞭解到,失魂的不僅只是成群的老鼠,還有學校教師公寓的貓,據說那些貓看見老鼠從眼前過去,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連叫都不叫喚一聲。只是因為貓的數量很少,所以注意到的人並不多而已,大家談論的多半都是那些成群結隊的老鼠,但那天之後,一切又恢復了正常,老鼠依舊在下面鑽洞,而貓也回復了它的本來職能。
看起來,都好像只是一件偶然生的離奇事件罷了,但謝浪卻覺得這其中好像有什麼玄虛。
因為在那些貓和老鼠都失魂的那天,他的那隻貓鼠——霸虎卻忽然有了「魂」,雖然也可能只是巧合,但謝浪總覺得這事不那麼簡單。
不過謝浪卻無暇去追尋這件事情的真相,因為現在謝浪一心只想弄清楚鬼樓的真正秘密,並且希望借助鬼樓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只有擁有足夠的力量,才不會被人看扁。
這幾天,謝浪裝著若無其事,刻意讓自己不去想冉兮兮的事情,但是冉兮兮因為他遭受重擊的那一刻的痛苦表情,卻好像隨時都在他的眼前浮現。還有冉凌的那一番嚴厲而現實的告誡,也隨時在謝浪的耳邊響起,提醒著謝浪他還是一個連自保能力都欠奉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去談論保護身邊的人了。
正是因為這些,謝浪這幾天才會比任何時候都渴望力量和境界的提升,甚至不惜以每天逃課為代價。雖然謝浪的主要目的不是讀書,但是畢竟他也並不想自己的大學生涯很快就短命了。
一開始,對於鬼樓和周旭這個人,謝浪只是覺得好奇,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段時間在鬼樓獲取的諸多好處,謝浪開始由好奇演變成了興奮和期待,對周旭這個人也更加地欽佩了。
最重要的是,謝浪開始對那批「秘密武器」產生了濃烈興趣,因為謝浪比任何時候都覺得需要強大的力量做後盾。否則,只是魏道身後的那個府匠地工,就足夠讓他謝浪喝一壺的了。
鬼樓,永遠都是西南大學最安靜的地方。
大概除了謝浪,恐怕很少有人會喜歡來這個地方。
現在已經是十月中旬,秋天的晨光已經有了些微微的涼意,謝浪這時候正坐在鐘樓的地板上,被這秋天的涼風吹拂著,頭腦中的思緒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謝浪的手中,就放著那一卷蜀錦草圖。
史過境遷。
在謝浪的眼中,這就只是一卷薄薄的蜀錦,上面上的那些巴蜀同盟會名單,也都不過是歷史大浪之中的幾粒沙粒罷了。但是謝浪很清楚,當初就是這薄薄的卷軸,曾經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之送命,即便是周旭這樣的奇才,也因為這卷軸上的秘密而命喪黃泉。
眼光掠過卷軸上的那一個個名字,謝浪將目光定格在背面的草圖上面。
所謂草圖,其實就是幾條墨黑色的細線條,如果不是因為卷軸正面的文章內有過介紹,謝浪還真看不出這幾根簡易的線條就是所謂的地圖了。不過這地圖越是簡單,要找到有用的信息就越是困難,更何況時過境遷,現在成都城的模樣和一百多年前已經截然不同了,要找到正確的位置,更是難上加難,這也是謝浪起初沒有多少興趣尋找這批武器的原因之一。
謝浪研究了一陣,總算是看出了地圖中有兩條細線代表著一條河流,但上面並未標注是什麼河流。另外,在代表河流線條的左側,寫著一個「龜」字,而在河流的右側,畫了一個簡易的鑰匙圖案。
這就是謝浪得到的所有線索,不過連謝浪自己都覺得,想從這點線索當中推測出那批武器的埋藏地點,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了。這所謂的草圖上面,甚至連那批東西的位置,都根本沒有標注出來。
其實這張草圖,謝浪先前也看過幾次,也一樣是毫無頭緒。他本以為這次認真參詳,多少能夠參出點什麼實質性的線索出來,但結果卻讓他失望了。謝浪最後只得認為,這草圖上面的線條和圖示,大概是某種隱含的符號,而並非真實的地圖,只有當時他們同盟會自己的人,可能才知道這些圖示和線條所代表的意義。
這本應該是最合理的解釋,但謝浪卻有些不甘心,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明明嘴邊掛了一塊肉,但是你卻偏偏吃不到。
風有些大了,而且涼意更濃了,但晨光卻逐漸暗淡了,看樣子有些像是要下雨了。
「早風雨,夜風晴,果然是這樣啊。」謝浪抬頭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語道。
片刻之後,雨點隨著涼風已經飄進了鐘樓裡面。
秋風斜雨,獨坐閣樓,這種感覺似乎也挺不錯了。在家的時候,謝浪就喜歡坐在門前,聽樹林的雨滴溜轉,聽山間瀑布飛瀉,觀嶺間雨霧升騰……每當這些時候,謝浪的心境就會異常的平靜,雙手也格外具有靈感,總會製作出一些讓人驚歎的東西來。而這雨霧中的校園,似乎也別具一番韻味。
謝浪的目光從百思不得其解地捲軸上移開,望了望落杏林在風雨中飄零而下的枯葉,又看了看在風雨中狼狽奔跑的同學們,以及在雨霧中若隱若現的學校建築。
忽然之間,謝浪的心情寧靜了下來,暫時拋開了先前的那些困擾,全身心投入到秋雨景致之中。
雨不大,卻已經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個多小時,並且絲毫沒有停歇的樣子。
雨霧之中,校園異常的寧靜。
謝浪忽有所感,將一截烏木從背包裡面取了出來,這烏木正是蘇苜給他做雕像所用的。
但是謝浪並沒有急於開始雕刻,而是先用手指輕輕地撫過烏木的表面,如同在撫摸羊脂白玉。這種手法叫做見性,就是用手去感覺材質的柔軟度、光滑度、疏密程度等等,以此來決定下刀的位置和輕重手法,才不至於出現紕漏,以至於浪費材料,暴殄天物。
不過這手法,倒是謝浪自行領會的,連名字也是他自取的。
性者,性質也。見性,即是明白材料之基本組成。【17k文學網,快樂正版閱讀】
見性者明。謝浪覺得,只有完全瞭解了材質本身,才可能完全駕馭材質,做出完美的作品。
只是,這一次當謝浪的手從這截烏木上面輕撫過去時,卻又和以前的感覺有些不同了。這雙手的觸感更加強烈而清晰了,謝浪不僅準確把握到了材質的各種物理性能,更感覺到了材質的另外一種特性,或者就是材質所謂的「靈識」。因為烏木是被視為有靈性的神木,所以這種靈識別謝浪接觸過的其餘材質要更加的清晰一些。
但謝浪也只是能夠感知到靈識的存在,卻並不能與之溝通、交流,更談不上去利用和駕馭這股靈識了。
不過,光這一點已經足以證明,謝浪的技藝和境界有了全新的突破,甚至跨越了最關鍵一步。
木是好木,加之謝浪存心想檢驗一下自己的技藝和境界究竟有何突破,所以決意將其雕刻成一件接近完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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