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
黑龍還未看清到底是誰替自己擋了一掌,耳邊卻又傳來一聲絕望的狂吼聲,緊接著一個黑影瘋狂撲了過來,將傲飛羽攔腰抱住,兩人一起滾倒在地上,傲飛羽又舉起的手卻觸碰不到黑龍,只能重重一掌擊在那人背上。那人悶哼一聲,卻絲毫不肯放手,只死死抱著傲飛羽,將傲飛羽按在地上無法起身。以傲飛羽的武功,原本根本不可能讓這樣的人近身的,但他剛才被劉斬風的無鋒劍刺了個對穿,又在剛才與劉斬風拚鬥的時候將全身的內息用去了九成九,此刻被這人拚命纏住,一時也無法掙脫,只得運勁於掌,連連擊在那人背上。
「羅柔!」黑龍這才看清將自己抱住的人正是羅柔,此刻她的面色已變得蒼白如紙,嘴角滿是鮮血,點點滴落在黑龍身上。傲飛羽剛才那一掌旨在取黑龍的性命,已算是運了十成力氣,羅柔縱然武功不弱,但硬生生承受傲飛羽這一掌,還是在瞬間被擊斷了週身的經脈。
「公……公子……」羅柔原本嫵媚的面容此刻已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她緩緩伸出手輕輕抓住黑龍的手,慢慢將頭靠在黑龍懷中,過了許久方才輕聲道:「對不起!」
「沒有!你沒有對不起我!」黑龍眼眶中滿是淚水,伸手擦掉羅柔嘴角的鮮血,但他的手剛挪開,羅柔嘴角又溢出一片鮮血,就好像永遠也擦不完一般。
「我……我是……」羅柔張開口想吸口氣,卻引得自己一陣咳嗽,鮮血如落英繽紛一般,在黑龍白色襯衣上留下點點紅斑。黑龍呆呆地看著懷中的羅柔,嘔出來這麼多血,就算是黑龍也能看出來,羅柔如今已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我……我……」羅柔看著黑龍,嘴唇顫抖著想說話,卻是沒有力氣再說下去。
「不要!不要再說話!」黑龍緊緊將羅柔擁入懷中,顫聲道:「不要……不要離開我!」
羅柔面上露出一絲歡欣的笑意,她伸手輕輕撫摸著黑龍的臉龐,輕聲道:「你……你知道嗎?為……為你這句話,我等了……等了多久……」而後緩緩從身上摸出一個白色紙包,顫顫巍巍地將紙包打開,將裡面不知名的白色藥粉倒入口中。黑龍呆呆地看著羅柔的舉動,他不知道那白色藥粉到底是什麼,不過,看到羅柔面上那淒慘的微笑,黑龍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那個抱著傲飛羽的男子突見羅柔如此,不由大驚失色,嘔出一口鮮血,瘋狂吼道:「柔兒,不要啊!」
羅柔已將那袋白色藥粉倒入了口中,她轉過頭看了看那個拚命抱著傲飛羽的男子,顫聲道:「二師兄,這一生……這一生對不起,我……我已心有所屬……如果有下輩子……我……我願意只遇見你這……這一個男子……」而後轉頭看著黑龍,輕聲道:「但這一生……這一生……我心中只有……這一個男子……」
「柔兒!」聽到羅柔的話,那男子不由怔住了,手也不知不覺地放鬆了。傲飛羽感到這男子的放鬆,慌忙掙開右手,運勁於掌,一掌直擊在這男子天靈蓋上。男子哼都未哼出一聲,張開大口,一口咬在傲飛羽身上,雙手合十,緊緊按住傲飛羽。傲飛羽吃痛,伸手在男子頭頂連擊十幾掌,男子的腦門都變得一片血肉模糊了,卻依然不鬆口,只憑著心中一股信念,強撐著拖住傲飛羽。
「七絕散……」羅柔看著黑龍,輕聲道:「師姐讓我……讓我悄悄……悄悄下在你的飯裡,我……我沒有做到……所以……所以我只能自己吃了來……來報答師姐的養育之恩……」
黑龍緊緊將羅柔抱在懷中,他能感覺到羅柔的身體越來越涼,而他卻無能為力,只能拚命抱著她,想用自己的身體溫暖她。
「公子,我騙過你,也救過你……」羅柔好像突然有了力氣一般,強撐著抬頭用嘴唇輕輕在黑龍嘴角點了一下,低聲接道:「但是,真正沒有變過的就是愛你!我不能再陪你了,但是,會有人替我陪你的。冷小姐她真的很愛你,你不要錯過她,千萬不要錯過她!」她輕輕將頭靠在黑龍肩膀上,低聲接道:「這一生我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成為你的妻子,但是,能為你死,我已經……已經心滿……意……足……」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最後,黑龍什麼也聽不到了,她的手已無力地垂了下去,腦袋也偏到了一邊,剛才的一切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已,她始終還是沒有撐過傲飛羽這一掌。
黑龍呆呆地抱著懷中的羅柔,眼淚順著臉頰無聲無息地滑落下來,大張著嘴,卻發不出絲毫聲音。
傲飛羽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卻是無法掙脫那男子,其實那男子早已死了,只是手臂還緊緊地抱著他。傲飛羽心中震怒,卻是無法擺脫那男子,最後一咬牙,一手抓住那男子的肩膀,一手抓住那男子的胳膊,猛力一扯,將那男子的兩隻胳膊硬生生扯斷。傲飛羽如今已顧不得滿身的鮮血,他緩緩站起身,身上還掛著那男子的兩條胳膊,走到黑龍面前,冷聲道:「史黑龍,我傲飛羽注定是你這輩子的剋星!什麼蓋世殺神,什麼殺神劍,都是狗屁鬼話。這個時候,我讓你死,你能活著離開嗎?」
黑龍抬頭瞪著傲飛羽,雙目一時變得赤紅如火,傲飛羽不由驚得退了一步,如今的黑龍,面容猙獰,滿身煞氣,加上滿身的鮮血,看起來就好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一般。傲飛羽強壓下心中的震撼,瞪著黑龍怒聲道:「史黑龍,你不用給我裝神弄鬼的,我想殺你,動動手指頭就夠了!怎麼,難道你還想殺了我嗎?」
黑龍瞪著傲飛羽,突然狂吼道:「傲飛羽!」聲音如癲,一聲吼出,整個密道裡都在不斷迴響著傲飛羽這三個字。
「你奈我何!」傲飛羽不甘示弱,怒聲回道。他話音剛落,背後立刻傳來一個利物破空的聲音,速度極快,傲飛羽忙側過身子,躲到一邊,只見一道赤紅色的光芒從自己剛才所站的位置急速飛過,而後徑直停在黑龍面前。
「殺神劍!?」傲飛羽呆呆看著那漂浮在空中的赤紅色短劍,不錯,那劍正是殺神劍。可是,殺神劍怎麼……怎麼會自己漂浮在空中?而且,看起來好像有靈性一般,在黑龍面前緩緩漂浮著,好像在等待黑龍伸手拿劍?難道……難道這才是殺神劍最大的秘密?又或者說,殺神劍真的與蓋世殺神心意相通?
「不可能!不可能!」傲飛羽大吼一聲,縱身跳到黑龍面前,伸手去抓漂浮在空中的殺神劍,同時怒吼道:「沒有人可以攔我,更何況是一把劍!」
殺神劍好像一個靈活的兔子一般,一扭身體,躲過傲飛羽的手,繞著黑龍轉了幾周,最後緩緩落在黑龍手中。傲飛羽大驚,往前一步,運勁一掌擊在黑龍胸前,黑龍晃也不晃,只冷聲道:「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