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傲飛羽的人並不多,送葬的那些謝一鳴的弟子聽到黑龍的話,立時哄鬧起來,有些不知道武林中人的人更是要衝過去跟傲飛羽拚鬥,還好被旁邊的人攔了下來。饒是如此,傲飛羽也是頂著一片罵聲走到黑龍面前十丈之外的!他沒有繼續往前走,因為龍頭會的人擋在他前面,同時面對他的,還有幾十個黑洞洞的槍口。
傲飛羽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轉身掃了一眼依然哄鬧的人群,而後轉頭看著黑龍,冷聲道:「史黑龍,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他根本沒有看那些指著他的槍,因為他根本不在意那些槍,以他如今的內功修為,週身早已金剛不壞了!
「哼!」黑龍冷哼一聲,隨手一劍將身邊那個殺手的脖子劃去一半,而後看著傲飛羽沉聲道:「我不知道我的存在是不是錯誤,但是,你的存在定然是個錯誤!」
「哈哈……」傲飛羽仰頭狂笑一聲,而後看著黑龍冷笑道:「我倒要聽聽為什麼我的存在是個錯誤!」
「第一,你身為武林中人,卻向不會武的普通人出手,已算是犯了大忌;第二,你身為中國人,竟然勾結韓國人暗殺中國人;第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濫殺無辜之人。就這三條罪責,你就應該死上千萬次來補償!」黑龍怒聲道。
「哈哈……」傲飛羽又朗笑一聲,隨後面色一變,沉聲道:「史黑龍,你說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濫殺無辜之人,這一條,你有沒有證據?」
黑龍沒有說話,這都是劉斬風告訴他的,他去哪找證據去!
傲飛羽見黑龍不說話,便冷聲接道:「至於我為什麼要殺謝一鳴,我倒要先問問你史黑龍,當年為什麼要殺我師姐郝欣然?師姐武功高強,脾氣雖然有點火爆,但為人嫉惡如仇,看不慣謝一鳴對你的偏袒,多次指責謝一鳴的錯誤,卻被謝一鳴以校長的身份脅迫多次,而後又被你偷襲身死?單從這一點上來說,謝一鳴與你便都應以死來祭我師姐之靈!還有那勾結韓國人一說,就更是無稽了。史黑龍,你不要忘了,論殺人,你才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惡魔!我身為凌霄閣的傳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份內之事,你派那麼多人圍攻幾個人,任誰都會出手相救,更何況我凌霄閣一向以伸張正義為己任,若是不出手相助,那才真的是我的錯誤!」說完,又轉頭望著眾人,朗聲道:「我傲飛羽身為凌霄閣的傳人,今日來此便是要斬殺此絕世惡魔,為民除害,免得他多造殺孽!」
傲飛羽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道上早有傳聞說郝欣然死於黑龍之手,若是說傲飛羽復仇,自然是無可厚非了。而且,剛才見識了黑龍那般血腥手段,送葬的那些人中也不由對黑龍有些懼怕與反感,不知不覺地就有點傾倒於傲飛羽這邊了!
「傲飛羽!」傲飛羽話音剛落,旁邊突然傳來一個冷寒的聲音,眾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清麗絕美的女子正滿面寒霜地看著傲飛羽,這女子正是冷嫣寒。見冷嫣寒看著自己,傲飛羽心中不由一慌,隨即想到冷嫣寒與黑龍之間的事,心中不由又是一怒,但是,也不好在冷嫣寒面前表現,只強堆出笑容看著冷嫣寒,輕聲道:「原來冷小姐也在這裡,正好,今日在下就替冷小姐手刃這位殺了你三姨的仇人!」
冷嫣寒往前一步看著傲飛羽,沉聲道:「傲飛羽,如此做戲,你不覺得累嗎?身為凌霄閣的傳人,為什麼就一點也不自愛?你稱得起凌霄閣和三個字嗎?」
傲飛羽面色一滯,隨後尷尬地笑了笑,奇道:「冷小姐,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天下英雄都在這裡,你也不要掩飾,就把三年前的事完完整整地再說一遍!」冷嫣寒看著傲飛羽沉聲道。
聽到冷嫣寒的話,傲飛羽渾身大震,不由在心中暗暗尋思冷嫣寒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難道她知道了三年前的事?其實,傲飛羽剛才說那麼一番義正言辭的話,真正目的是想給所有隱藏在附近的武林中人一個說法,在擺脫自己罪責的同時為殺黑龍找一個理由,不然他根本無法在眾目睽睽之下出手殺了不會武功的黑龍。但是,若冷嫣寒知道了三年前的事,那他這位凌霄閣少閣主恐怕就要變成過街的老鼠了!
冷嫣寒一雙美目圓睜,怒視著傲飛羽,沉聲道:「你不願說,還是不想說?又或者沒臉說?不過沒關係,我替你說出來,所有的一切我都替你說出來,三姨的死、厲無鋒、慕容羽還有忘情水,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替你說出來……」
冷嫣寒的話在別人聽來有些奇怪,但在傲飛羽聽來,卻無異於晴天霹靂,他最擔心的事,最終還是發生了!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到底是誰告訴冷嫣寒這些的了。沒有絲毫預兆,傲飛羽突然離地,好似飛鷹撲兔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冷嫣寒撲去。他不能得到她,也不能讓她毀了自己,所以,他只能選擇毀了她!
關聖廟後面那塊平地上,拙不工微閉雙目,盤膝坐在地上,劉斬風則滿頭大汗地緊盯著鍋裡已融化了近五個時辰的玄鐵。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拙不工沒有來鍛造劍鞘,這塊玄鐵都融化了近五個時辰了,拙不工只留下一句注意火候就閉眼睡覺去了,只留下劉斬風一人強運內力保持這玄鐵的形狀。縱然劉斬風嫁衣神功功力深厚,但連續全力施展內功一整天,最終還是吃不消了。劉斬風能感覺到自己丹田內已沒有多少內息可用了,但是拙不工還沒有絲毫起來的跡象,他又不能收功,因為他必須保持鍋裡玄鐵的形態,否則前工必然盡棄,所以,他只能拚命催動體力僅餘的內息去保持鍋的熱度!可是,縱然他全力施展,終究內息損耗太過嚴重,根本無法維持鍋內玄鐵的鐵水狀態,只能眼睜睜看著原本稀湯一般的鐵水開始慢慢凝固起來。劉斬風大急,拚命催動著內勁想去維持鐵水的形態,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而旁邊的拙不工竟然有了微微的鼾聲,好像根本都不知道劉斬風這裡情況的危機!
劉斬風想出聲去喊拙不工,但他強運內勁,根本無法說話,一時憋得滿臉通紅,只能寄希望於拙不工突然醒來,幫自己一把!不過,看如今這情況,看來可能性是有點小了。該怎麼辦呢?劉斬風急得滿頭大汗,不經意間瞥見拙不工身邊包裹內的一個露出一截的長棍,那長棍也不知是何材料做出,遍體烏黑,仔細看去,還微微帶了一些暗紅。劉斬風心中一動,一手抵住鍋底催動內勁,另一手伸過去一把抽出那個黑色長棍。黑色長棍看起來毫不起眼,但入手極沉,根本與它的體積極不相稱。劉斬風如今也無暇思考太多,只把那長棍放進鍋裡,用手搖著長棍,拚命攪動著鍋裡已經開始凝固的鐵水!
「好!」一直緊閉雙目的拙不工突然睜開雙目,看著劉斬風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