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凌晨兩點了,三月份的香港,晚上也不算太冷。七殺倪程一行人正在碼頭上站著,靜等著倪程派去接龍頭會人的船隻。七殺神色十分平靜,而倪程卻是略微有些激動,他早就知道龍頭會在大陸實力強悍,但究竟強悍到什麼地步,他還是無從想像。還有,那個一戰成名的下山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倪程也是十分好奇的!
又過了十幾分鐘,大概是凌晨兩點十五,濛濛的海面上遠遠出現一盞亮燈。倪程神色一震,輕呼道:「來了!」
七殺面上也微微閃過一絲激動,黑龍派來的人終於到了,他的仇,也終於可以報了!
儘管眾人都看到了那亮燈,但依然還是過了十幾分鐘左右,那船才緩緩地靠到了岸邊。一共有十艘大船,承載了龍頭會五千人,從東莞趁著夜色趕過來的。十艘船靠到岸邊,船上的人紛紛走了下來,不過,眾人走下船並沒有四處走動,而是集中在岸邊那一塊地方。過了有十分鐘左右,這五千人方才全部走下船。儘管有整整五千人,但是,看起來卻沒有絲毫喧鬧擁擠,卻是讓倪程驚異至極。便由這一舉動,倪程便可斷定,龍頭會這五千人,絕對可以頂一萬人用!難怪龍頭會能稱霸整個東三省,直到此刻,倪程心中才有了一個初步的理解。
儘管五千人圍在一起,但是,依稀還能看出其中幾個領頭人。當然,最引倪程注意的還是站在最前面那個斷了左手的粗獷男子。龍頭會的下山豹早年斷了左手,如今看到一個斷了左手的人,倪程又如何能不留心呢?
「諸位這邊請,我家大哥和七殺先生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了!」三合會一個男子快步走過去,對下山豹等人輕聲道。
「謝謝!」下山豹輕輕點了點頭,領了十幾人跟著那男子向倪程和七殺這邊走來。下山豹遠遠地看到七殺,面色一變,快步走到七殺面前,躬身道:「七殺哥!」
他身後十幾人也如他一般,快步走到七殺面前紛紛躬身施禮,連那個李凱也是一樣。
「很好!很好!」七殺面色激動,伸手拍了拍下山豹的肩膀,又看了看跟隨下山豹來的那十幾人,除了一個不認識的外,其他的都是他在吉林時的部下,如今全部趕來香港,那他便可以在香港大展拳腳,和14K拚鬥一番了。七殺向眾人點了點頭,而後轉身指著身邊的倪程道:「這位便是三合會的龍頭倪程先生!」
「見過倪先生!」眾人紛紛對倪程施禮道。三合會與龍頭會是結盟幫派,倪程的地位便與黑龍相差無幾,這些人要向倪程施禮,也是情理中之事。
「哈哈……」倪程朗笑一聲,道:「我代表三合會歡迎各位來到香港,住的地方我已經安排好了,若有不到之處,還請諸位多多包涵!」
「倪先生客氣了!」七殺輕笑著應道。」呵呵……「倪程輕輕笑了笑,道:「諸位一路辛苦,且先去我安排的地方休息一晚,其他事情,明晚再說,如何?」
下山豹等人看向七殺,七殺點了點頭,道:「也好!」
倪程揮了揮手,後面立刻開出來許多大型客車,這些客車其實原屬於三合會名下的一個客運公司的,今晚卻被倪程派來接龍頭會的人,倒也方便了許多。那五千人在三合會接待人的引導下紛紛走上大客,跟著七殺倪程下山豹等人乘的轎車駛到了屯門。屯門在古代其實是香港囤積軍隊的地方,由於三合會在那邊的場子很多,所以,如今又成為龍頭會的人臨時居住的地方了。
那五千人安排好了之後便直接進屋休息了,而下山豹李凱等十幾人卻被倪程留下接風吃飯。當然,陪同的還有三合會的一些元老級人物,黑鬼就是其中一人。
「下山豹先生……」黑鬼看著下山豹,輕笑道:「恕我直言:14K在香港這塊地方的實力極大,幾乎霸佔了香港一半的地方,其成員至少有五萬人。我也知道下山豹先生你的名號,但是,僅憑你帶來這五千人,想與14K拚鬥,這未免有點太不自量力了吧!」
正在吃飯的眾人齊齊安靜了下來,三合會的那些人紛紛看著七殺下山豹二人,龍頭會這邊的人也看著下山豹,看他如何應付這句話。下山豹面色不變,將手中那杯酒放回桌子上,抬頭看著黑鬼,朗聲道:「我記得走的時候龍哥曾給我提過四個字——事在人為!事情始終在那裡放著,能不能做得到,就得看人了。」
「說得好!」倪程大笑道,舉起手中的酒杯,對下山豹道:「為黑龍會首這句話乾一杯!」
龍頭會這邊的人紛紛拿起酒杯乾了一杯,三合會那邊差不多也都干了,唯有黑鬼和他身邊幾個老者只是嗤之一笑,沒有絲毫端杯的意思。論輩分,這幾個老者都高於倪程,倪程也不好指責他們,只是面色陰寒地看著他們。黑鬼恍若未覺,只輕笑道:「事在人為,這句話雖然不錯,不過,這也得看事是什麼樣的事,人是什麼樣的人!14K背後有台灣軍方的秘密支持,軍火武器極為先進,加上人手眾多,難道黑龍會首覺得這件事也可以為嗎?」
下山豹閉口不語,七殺面色微微一寒,他能看出這個黑鬼是在針對自己等人。聽到黑鬼這話,他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的確,五千對五萬,那實在太懸殊了!
「據說,三合會前任龍頭倪坤先生開始的時候只是一個開小賭檔的,誰又能料到三合會能壯大到今天這個地步呢?」突然,坐在下山豹左邊一個斯斯文文的青年朗聲接道。眾人目光都看向了他,七殺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這青年的話說的實在是一針見血。那青年看了看黑鬼,接著輕笑道:「我們龍頭會當年是由黑校一個寢室的七個結拜兄弟一手創辦的,誰又能想到我們龍頭會能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呢?可見,這世界上,看似做不到的事,往往都是因為沒有人去做而已!」
黑鬼面色一變,聽到這青年的話,他也不好再反駁,若是再說,那便是對倪坤的不敬了。倪程聽到這青年的話,面上立時閃過一絲驚異,隨後看著七殺,輕笑道:「七殺先生,不知這位小兄弟名叫什麼?」
「這位正是我龍頭會破軍部首手下的得力干將李凱兄弟!」七殺輕笑著應道,他原本並不知道這個李凱有什麼獨到之處,如今看來,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物。
「原來是李凱兄弟,龍頭會果然是臥虎藏龍啊!」倪程輕笑道。
「倪先生過獎了!」李凱不失禮節地應道。
黑鬼面上閃過一絲怒容,隨後沉聲道:「此一時彼一時,香港的形勢與東三省也是天壤之差,李凱兄弟這個比較恐怕有失妥當!」
「那倒未必!」李凱起身對倪程輕笑道:「倪先生,在下有件要事要出去片刻,還請諸位見諒!」
「你……你有什麼事?」七殺不由一呆,這個李凱在香港難道還有什麼熟人嗎?
「這件事暫時還不能說!」李凱輕聲應道。
倪程也是微微一呆,隨後輕笑一聲,道:「沒事,你有事要辦就儘管去吧!」
「失禮了!」李凱又向眾人拱了拱手,而後轉身走出房間。
七殺看了看下山豹,下山豹也是一臉驚奇,看來也不知道李凱要做什麼。
這個李凱到底要做什麼呢?
過了兩個小時左右,門外走來一人,走到倪程身邊低聲說了一句話,倪程面色一變,驚呼道:「真的?」
「是!」那人點了點頭。
眾人詫異地看著倪程,不知他為何反應這麼強烈。倪程深吸了一口氣,朗聲道:「剛才接到荃灣扛把子飛機傳來的消息,14K在荃灣的扛把子恐龍被幾個不知名的青年砍死在他自己的場子裡,連……連頭都被人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