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年男子正是三合會現任龍頭倪程,倪程外表看起來極其斯文,面上戴著一個金絲眼鏡,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的,西裝革履,領帶也打得極端正,單是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他就是霸佔了亞洲四小龍之一香港半邊天的三合會龍頭,因為他看起來實在像極了一個白領上班族。七殺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是十分詫異,想不通三合會的龍頭為何是這樣一個斯文的中年人,不過,時間久了也就漸漸瞭解了一些:這個社會,那些外表看起來好像凶神惡煞一般的人,最多也只是一個小小的扛把子之類,而那些真正看起來斯文禮貌的人,卻是那些真正藏匿在背後的主腦人物!
不過,像黑龍這樣平常文弱一副學生樣子的人,卻又有幾人能從外貌分辨出他便是霸佔了東三省和河北大部分區域的龍頭會會首呢?
「倪大哥,倪大哥,救命啊!」小黑鬼看到倪程出現,立時大喜,忙出聲呼救道。他父親黑鬼和倪程的父親倪坤是一輩,所以,從輩分上來算,他與倪程卻是同一個輩分!
「閉嘴!」倪程瞪了小黑鬼一眼,沉聲道:「小黑鬼,這件事我一會自會跟你算賬!」聲音極冷,看來已是發了脾氣了。
七殺本來也沒打算把小黑鬼怎麼樣,畢竟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況且倪程也出面了,自己也不好在倪程面前出手傷了小黑鬼。但是,看到小鳳凰那高高腫起的嘴唇,七殺心中卻不由又是一怒,他看了倪程一眼,沉聲道:「倪先生,你讓我放了小黑鬼,可以!但是,今晚的事,倪先生始終要給在下一個說法才是!」
「那是當然!」倪程忙出聲應道,這小黑鬼始終是黑鬼的兒子,若是被七殺就這樣殺了,他也不好向黑鬼交代。黑鬼在三合會這麼多年,與他父親同屬一輩,暗地裡實力已不知到了何種境界,他可不想讓黑鬼產生異心!
「很好!」七殺將手中的刀挪開,放開小黑鬼。小黑鬼一得解脫,立時狂奔到倪程身後,隨後面色一紅,伸手指著七殺怒道:「你……你敢在我地盤上鬧事,我一會就給我爹打電話,讓他……」
「啪!」倪程轉身一掌摑在小黑鬼面上,怒聲道:「沒大沒小,我在這裡,有你說話的份沒?」
小黑鬼不虞倪程會打自己一掌,整個人不由呆住了,想發火,但打他的人是三合會的龍頭,他又哪裡敢放個屁,只能恨恨地瞪著七殺,把這一切責任都推在了七殺身上!
倪程轉頭看著七殺,輕聲道:「七殺先生,這件事真的對不起了。都怪我家教不嚴,還請七殺先生見諒!」
「見諒倒不必了!」七殺伸手將站在身後的小鳳凰拉到身邊,憐惜地看了看小鳳凰高高腫起的嘴唇,而後看著小黑鬼,眼中閃過一絲凶芒,沉聲道:「不過,這件事倪先生恐怕真得給我個說法才是!正所謂遠到是客,我龍頭會此刻在河北牽制著青幫兩成的力量,與三合會榮辱共進退,而我七殺代表龍頭會在三合會做客,受到如此待遇,恐怕真的說不過去吧!」
聽到七殺的話,倪程心中不由一驚,忙輕笑一聲,道:「那是!那是!前幾日我聽說龍頭會的下山豹先生,被青幫三個實力強大的扛把子帶人偷襲,竟然在被人偷襲的情況下還能反敗為勝,搶下青幫三千萬的白貨,實在讓在下佩服至極!七殺先生乃是我三合會的貴客,這件事,我自然會處理得讓七殺先生滿意!」說完,揮了揮手,身後立刻走出兩個足有一米九的男子,倪程也不看兩人,只沉聲道:「你們兩個聽好了,我要小黑鬼的嘴在一個月之內不能說話,以懲罰他辱罵七殺先生之罪!」
「是!」兩人應了一聲,轉身向小黑鬼走去。
「倪大哥……倪大哥……你……你要幹什麼……我爹……」小黑鬼聽到倪程的話,早就大驚失色了,他剛要搬出他爹,那兩個男子已走到了他的身邊,也不廢話,掄圓了一掌摑在他的嘴上,將他的話硬生生打回了肚內。兩人你一掌我一掌,只聽辟辟啪啪一陣脆響,過了大概有五分鐘左右,兩人走回倪程身邊,再看小黑鬼,嘴唇已腫的好似兩根雙匯火腿腸一般了,看來真得有一個月說不出話了!
七殺看了看小黑鬼滿臉的鮮血,冷笑一聲,而後看著倪程,輕聲道:「倪先生不是就只做這樣的懲罰吧?」
「七殺先生還不滿意?」倪程微皺眉頭,單是打了小黑鬼這麼多下,都不知道該怎麼與黑鬼交代了。七殺若是再不滿意,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倪先生……」七殺看了看身邊的小鳳凰,沉聲道:「你可不要忘了,小黑鬼這麼大個男子漢,還向一個弱女子出手,這樣的事傳出去,三合會的名聲恐怕也不好聽!」
「這……」倪程看了看小鳳凰高高腫起的嘴唇,微頓了一下,又看著七殺低聲道:「七殺先生,你是三合會的客人,小鳳凰可不是……」言下之意十分明顯,為你這個客人我可以懲罰小黑鬼,但是,為了小鳳凰,倒還不值得再開罪黑鬼!
「我知道!」七殺頓了一下,轉頭看著小鳳凰,小鳳凰的雙眼一直沒有離開七殺,七殺和小鳳凰對視了片刻,突然抬頭朗聲道:「但是,小鳳凰是我七殺的女人!」
「什麼?」
「小鳳凰是七殺的女人?」
「怎麼可能?」
「……」
四周立刻響起一陣哄鬧聲,這舞廳內不乏有認識小鳳凰的人,此刻都用一種詫異的眼光看著小鳳凰和七殺,而舞廳內那些女子的眼神中更是多了一種嫉妒之色。剛才她們都看到七殺的神勇,就連三合會龍頭倪程對七殺說話都得如此和氣,做他的女人,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哇,鳳姐……」小鳳凰那些姐妹更是齊齊喧鬧出聲,皆是歡喜至極。她們平時不過是一些小太妹罷了,不少被人欺負,如今小鳳凰成為七殺的女人,豈不是說她們以後就有了七殺做靠山,她們又如何能不喜呢?
小鳳凰也是一愕,不過她沒有說話,只是伸手緊緊抱住了七殺的胳膊,眼中更多了一絲少見的柔色。
倪程面色大變,他根本沒料到七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七殺的女人,小黑鬼打了七殺的女人,那比打了七殺本人更是罪大。出來混的,打女人本來就是一件不對的事,如今七殺的女人被打,看來小黑鬼今晚真要留一件東西留在這裡了!只是,這樣一來,黑鬼會不會發怒呢?倪程心中暗暗盤算了許久:不過,他更多還是想的七殺背後的勢力,東三省清一色的龍頭會,牽制了青幫兩成的力量。又聯想起前幾日下山豹的事,下山豹只不過是龍頭會貪狼部首屬下一人,便有如此實力,而七殺貴為龍頭會的部首,得罪了他……倪程沒有再想下去,只轉身沉聲道:「來人,把小黑鬼的左手給我剁下來!」
倪程是聰明人,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麼選擇。若是沒有青幫的進逼,他可以不用如此選擇,但是,如今青幫已踏到了門口了,他不得不尋找一個強勢的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