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 第一卷 黑校風雲 第三百二十章石室神功
    「羽兒!羽兒!」劉斬風猛地叫了兩聲,突然睜開眼,面前那恐怖的景象卻是不見了,原來只是南柯一夢而已!四週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一點東西,他想轉身,卻發現週身竟然沒有一絲力氣,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般,他不由一慌,想運內力,卻驚愕地發現週身經脈竟然盡碎。他心中一涼,這才想起來傲飛羽擊自己一掌的事,緊接著便又想起了慕容羽和厲無鋒因為自己而死的事。

    「你醒了!」旁邊突然傳來一個陰寒的聲音,劉斬風聽到這聲音,冰冷的心不由更是一涼,他想轉頭,但週身卻是沒有絲毫力氣,只得輕聲道:「你是誰?是不是你救了我?」

    「我沒有救你,救你的只能是你自己!」那個聲音接著道:「我是誰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幹什麼!」

    「你要做什麼?」劉斬風一呆,隨後神色一黯,低聲道:「儒僧呢?他有沒有……有沒有死?」劉斬風實在不願說出那個死字,但他又不得不說出這個字,因為他實在想知道儒僧的事,他不想再多一個人為自己而死。

    「他沒有死!」那個聲音使劉斬風的心微微一定。不過,那個聲音緊接著的一句話卻是讓劉斬風心中一震:「而我要做的,就是為你復仇!」

    「你……你真的……真的可以替我殺了傲飛羽?」劉斬風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不可以!」那個聲音不徐不疾地道:「但是,你可以!」

    「我怎麼可以?」劉斬風一呆,隨後低聲道:「我週身經脈盡碎,武功全失,根本不可能再習武,又怎麼跟傲飛羽鬥?」

    「哈哈哈……」那個聲音朗笑一聲,隨後傲然道:「別人做不到的事情,某家未必就做不到了!」

    「你……你到底是誰?」劉斬風掙扎著想抬頭,但他哪裡還有一絲力氣了,掙扎了許久也只是徒勞而已。

    「你知道你週身的經脈為什麼會盡碎嗎?」那人卻不回答劉斬風的話,只輕聲問道。

    劉斬風一呆,隨後不由想到當時的情況。當時他受傲飛羽一掌,週身只有幾處大脈被擊碎,其它地方還是完好的,如今卻是週身經脈沒有一處完整的,倒也是奇異。不過,對劉斬風而言,週身經脈盡碎與只碎幾處已沒有多大差別了,就好像一個劍客被挑掉手筋和斷了手臂一樣,一樣都是用不了劍,有區別嗎?

    那人接著沉聲道:「你週身的經脈,都是被我打碎的!」

    劉斬風大吃一驚,而後顫聲道:「你……你……你為什麼……為什麼要……」

    「我只為了讓你繼續習武!」那人沉聲道。

    劉斬風原本還有些生氣,不過轉念一想,週身經脈盡碎與只碎幾處也沒什麼區別,當下心中怒意頓去,只苦笑一聲,道:「週身經脈都碎了,還怎麼習武?」

    「笑話!誰說經脈碎了就不可以習武?」那人怒喝一聲,隨後沉聲道:「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叫做嫁衣神功的武功嗎?」

    「嫁衣神功?」劉斬風將這四個字緩緩重複了一遍,沉思了許久,卻是想不到絲毫關於這種武功的介紹,當下只得輕聲道:「在下並不知道這種神功!」

    「多年未現江湖,神功威名竟然失傳!」那人輕歎一聲,隨後走到劉斬風面前。劉斬風的眼睛在黑暗中處得久了,也能看到一些東西,聽著靠近的腳步聲,隨後便看到一個極為醜陋,就好像是骷髏一樣的面孔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劉斬風不由當場驚叫了一聲,若是他還能動,只怕現在已經從床上滾下來了!

    「哎!」那個聲音好像變得蒼老了一些:「這麼多年未見過自己,看來我的相貌是變得更嚇人了!」

    聽到這話,劉斬風心中頓生歉意和同情,忙低聲道:「前……前輩……對不起……」

    「你有何對不起的!」那人揮了揮手,沉聲道:「我自己的事我知道,我已有將近一百年沒有走出這間石室了,只怕連我自己都不敢看我現在的樣子了!」

    「前輩,其實……其實對於一個人而言,相貌並不是最主要的!」劉斬風忙輕聲安慰道,隨後心中突覺不對,又顫聲道:「前輩,你……你有多少年沒走出這個石室了?」

    「一百年還是一百二十年,我自己也忘了!」那人輕聲道。

    一百年還是一百二十年?也就是說這人的年紀至少在一百三到一百四這個階段,劉斬風還未見過這麼長壽的人,一時不由呆住了。

    「百年孤寂!百年孤寂啊!」那人長歎一聲,隨後輕聲道:「若不是他給了我希望,我又怎麼可能撐過這一百年?」

    「前輩……前輩說的他是誰?」劉斬風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便是救你之人!」那人語氣中充滿了尊崇:「也是救我之人!」

    「救我之人?」劉斬風不由又是一呆,又不敢看那人好似魔鬼一般的臉龐,只得看著遠處的牆壁低聲道:「前輩能否說清楚一些?」

    「說那麼多幹嘛!」那人一擺手,沉聲道:「我等了一百多年,終於等到你,現在,我要用你來替我報這滔天之仇!」

    劉斬風面色一黯,低聲道:「晚輩如今這種情況,自身尚且保不住,又怎麼替前輩報仇呢?」

    「哼!」那人冷哼一聲,怒道:「你這種狀況又怎麼了?你可不要忘了,你乃是武曲之……」說到這裡,那人好像覺得有點不對,慌忙閉上嘴,沒有接著說下去,然而劉斬風好似根本沒有在意他的話,也沒有問下去。那人頓了一下,隨後沉聲道:「廢話不要多說,我先為你解說嫁衣神功之奧妙!」

    「前輩不用白費口舌了,我如今這情況,便是少林至高絕學易筋經拿來也是無用了!」劉斬風苦笑一聲,接著道:「況且,羽兒已經離開了,我也不想活下去了!」

    「懦夫!」那人一掌摑在劉斬風面上,隨後怒道:「我妻兒老小全因我而死,但我仍苟且偷生一百多年,由於不敢見光,一百多年未走出這間石室,這種情況下我都活下來了,你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劉斬風被那人摑了一掌,不由呆了一下,聽到那人的話,心中不禁又現同情之意,輕聲道:「如此說來,前輩倒是比晚輩淒慘多了!」

    「哼!」那人又冷哼一聲,隨後沉聲道:「嫁衣神功,此名取的乃『為他人作嫁衣裳』之意……功夫練成後,真氣就會變得如火焰般猛烈,自己非但不能運用,反而要日日夜夜受它的煎熬,那種痛苦實在非人所能忍受,所以只能將真氣內力轉嫁給他人。但若練成這一『嫁衣神功』,至少也得二十年苦功。然而,世上只知『嫁衣神功』絕不可練,卻不知還有另一秘訣:只因這種功夫太過猛烈,所以練到六七成時,就要將練成的功夫全部毀去,然後,從頭再練。這叫『欲用其利,先挫其鋒』,嫁衣神功經此一挫,再練成後,其真氣鋒稜已被挫去,而威力絲毫未減,練的人等於將這種神功練過兩次,自然非常嫻熟,非但能將之發揮得淋漓盡致,而且收發自如。如今,你身上經脈已被我全部打碎,週身武功盡廢,再受我一百多年功力的嫁衣神功,週身經脈既能盡復,武功更是突飛猛進,論內功,這世間能與你匹敵的人還真沒有幾個了!」

    「前輩,你……你說什麼呢?」劉斬風聽了那人一段話,不由心中一凜。聽他如此說,自己週身經脈雖然盡毀,卻依然可以再修神功,而且日後武功還能更上一層樓,劉斬風又如何能不激動呢?如此一來,慕容羽和大劍厲無鋒之仇便皆可報了,卻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事情!

    「你接我一百多年嫁衣神功的功力,你的仇便可由自己報了!」那人沉聲接道:「不過,嫁衣神功功力太過剛烈,你接我一百幾十年的功力,至少在兩年內不可移動分毫,而後還需要一年的時間慢慢恢復行動,你可要切記,恢復功力的時候,最好不用妄動內力,否則你定會受嫁衣神功反噬!」其實,他還有話並未說出口,這一百多年嫁衣神功功力,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根本不可能承受分毫,但劉斬風乃是武曲轉世,經脈經過一次創傷之後武曲潛力激發,承受這一百多年剛猛至極的內功,也沒多大難處,這也是他為何要等一百多年的主要原因!

    「這……晚輩該……該怎麼報答前輩呢?」劉斬風激動得手足無措,聲音都開始發顫了。

    那人緩緩仰起頭,沉默了許久,若不是黑暗,只怕劉斬風還能看到他眼角緩緩淌出的淚水,許久之後,那人才輕聲道:「功成之後,我要你替我殺一人!」

    「什麼人?」劉斬風一呆,他實在想不通,這個人在石室已經藏了一百多年,他的仇人能活這麼長時間?

    「他原名叫天刀,但他門下之人都叫他大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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