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籐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這首《天淨沙秋思》乃是元代著名雜劇家馬致遠的代表之作,短短五句二十八個字,勾畫出一幅生動形象同時又悲涼至極的羈旅荒郊圖。時至今日,仍有不少人不知不覺地會念起這幾句膾炙人口的詞曲,然而,那詞曲中的景象卻是不常見了!
漢中古道,乃是陝西漢中通往四川的古道。此路從漢中經通江過平昌(古時稱江口)由水陸兩路抵綏定(今達州市)再下重慶。在古時候,中原進蜀道路崎嶇,攀崖鑿壁,歷經艱險,正如李白詩曰:"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現在殘存的道路痕跡還歷歷在目。
已是黃昏,漢中古道附近的一片密林中已沒有多少人了,或者說,這個地方根本不會有太多人出現,這個地方太偏僻,也太陡峭了,就算旅人,一般也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密林中滿是枯籐老樹,當然,樹上到底有沒有棲息昏鴉,那倒是另一回事了。不過,乍一看去,倒與馬致遠的天淨沙秋思中的景況特別相似,一條潺潺的溪流上平鋪一架木製小橋,小橋的另一端乃是一座茅草屋,也不知這個年代,還有誰會住在這種茅草房子中。
夕陽已是西下,然而,橋上卻是靜靜坐著兩個人,看樣子,也不是那斷腸人的落魄樣子,甚至,還有一些詭異。
「哈哈……」突然,那個一直靜坐著的長髮男子沒有任何徵兆地朗笑出聲,而後從橋上緩緩站起,看了看對面一個白衣如雪的男子,笑道:「儒僧,你追我這麼久,卻又鬥不過我,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再看那白衣如雪的男子,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唇紅齒白,高鼻大眼,面容英俊至極,只是,頭上卻沒有一根頭髮,竟然是一個和尚!難道那男子會叫他儒僧呢!
「阿彌陀佛!」儒僧喧了聲佛號,面露微笑道:「只要傲施主能放過慕容家的小姐,貧僧自然不會再為難傲施主!」
「哈哈……」那長髮男子長得也是極為英俊,而且,一雙虎目中精光閃爍,看來是內家功夫修煉到極高境界的樣子了。那男子朗笑一聲,看著儒僧道:「我說過,你若是能從我手中把玉兒搶走,我自然不會再糾纏於她!可是,你從洛陽一路追到漢中,鬥了這麼多次,你卻是未勝過我一招半式,我又如何會把玉兒交給你呢?」
「傲施主乃是凌霄閣少閣主,自幼便受天下第一高手傲世狂前輩親教,貧僧又怎能鬥過傲施主呢?」儒僧依然面露微笑低聲道。
這長髮男子正是當今天下第一高手凌霄劍主傲世狂的獨子傲飛羽,從小便受傲世狂親教,身手自是不凡。
傲飛羽聽儒僧說到他父親傲世狂,不由面上閃過一絲傲色,隨即朗聲道:「家父只是武功天下第一,其他方面,卻是未必。都說少林儒僧乃是當代少林年輕一代第一高手,聰慧至極,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故此,少林才讓你入世修行!然而,你與我鬥了這麼久,琴棋書畫也是鬥了個遍,卻是依然未勝過我,你又何必如此執著,一直追我呢?」
看兩人腳下的木橋上,卻是有著一副殘局,但是很明顯,儒僧這一方已是陷入死局了!乍一看去,這副棋局竟似刻畫在那橋木上一般,棋子均是深入橋木半寸,再仔細一看,原來,那棋子棋盤均是用手指刻畫出來的!果然是高手,出手自是不凡!
儒僧聽到傲飛羽的話,面色卻是沒有一絲變化,只接著輕輕笑道:「傲施主身為凌霄閣少閣主,聲名威望,在江湖都是一時無雙,卻又為何為難一個小女子呢?」
傲飛羽聽儒僧說他為難一個女子,不僅不怒,反而哈哈一笑,看著儒僧朗聲道:「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是和尚,自然不懂這個道理了!玉兒生得如花似玉,嬌艷無雙,在下對她仰慕之極,又怎會為難於她呢?」
「話雖如此,但施主也不可做此等強迫之事!」儒僧應道:「貧僧雖然不懂此事,但是,男歡女愛,始終都要雙方願意。傲施主此舉,卻是有失名家風範!」
「哈哈……」傲飛羽聽到儒僧的話,不由又是朗笑一聲道:「儒僧,這你就不懂了!若不是她願意,傲某又如何會帶著她遠走千里?傲某雖然仰慕玉兒風采,但也不會做出那等強迫於人的事!倒是你,千里迢迢追著我,正是應了那一句話:『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儒僧聽傲飛羽說那慕容玉是心甘情願跟著他,不由呆了一下,又聽傲飛羽罵自己,面上也無慍色,只是低聲應道:「慕容小姐自小與芝罘島劉斬風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又怎會突然轉戀於閣下?貧僧數年之前與那劉斬風倒是有過一面之緣,那劉斬風武功修為雖然不是太高,但他為人之坦蕩,卻是令貧僧佩服!私下裡,貧僧已把劉施主視為貧僧的朋友,朋友有事,貧僧怎會不出手相助呢?還請傲施主放過慕容小姐,讓她去尋劉施主吧!」
「和尚也交朋友?」傲飛羽呆了一下,隨即又大笑出聲道:「真是笑話,如今這和尚,也交了朋友了!」
「阿彌陀佛!」儒僧被那傲飛羽如此辱笑,卻是絲毫不以為然,只喧了聲佛號,雙手合十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原本並無我,何處惹塵埃!貧僧雖為出家之人,卻也是凡塵一子,交友又有何不可?」
「果然是能說會道是和尚呀!」傲飛羽大笑一聲,轉身道:「雖然你與那劉斬風是至交好友,但是,玉兒是心甘情願跟我的,你再追趕,便是不對了!」
「僅憑傲施主一面之詞,貧僧恐怕是難以相信!」儒僧朗聲道:「何不將慕容小姐請出來,讓她當面將此話告訴貧僧!」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傲飛羽足尖在橋上一點,躍起三丈,落地時,已到那茅草屋門口了。傲飛羽在門口轉頭看了看儒僧,而後對著茅草屋朗聲道:「玉兒,你出來見見這位儒僧吧!」
儒僧面色依然和善,微笑著看著那茅草屋。過了許久,茅草屋中突然響起一陣悠揚的琴聲,琴聲如訴,好像是一個嬌媚的女子在訴說著什麼一般!儒僧原本還面帶微笑地聽著那琴聲,過了未多久,儒僧面上的微笑便立刻被一種呆滯的神色所取代,直到那琴聲落去,儒僧都未反應過來,只怔怔地看著那茅草屋,面上顯出一種驚異的神色。
「如何?這下你死心了吧?」傲飛羽朗笑一聲,轉頭看著儒僧朗聲道。
「阿彌陀佛!」儒僧面上神色轉為正常,喧了一聲佛號,輕輕歎了口氣,低聲道:「既然如此,倒是貧僧的錯,打擾了兩位,還請見諒!」
「哈哈……」傲飛羽又朗笑一聲,轉身走進茅草屋,許久之後才傳出一句話:「良宵苦短,大師慢行,恕不遠送!」
儒僧面色不變,轉過身去,足尖在地上一點,眨眼功夫,人已落於幾丈之外了!而那茅草屋中,一個如玉的美人正呆呆地坐著,女子面前擺著一張古琴,看樣子,剛才那琴聲乃是由此女子彈出的。
「怎麼了?」傲飛羽走到那女子身邊,伸手將她輕輕攬入懷中,低聲問道。
那女子看了傲飛羽一眼,臉上又現出嬌媚的微笑,低聲道:「沒事!」
「是不是又想到他了?」傲飛羽在那女子臉上輕輕吻了一下,悄聲問道。
「這個時候,我還想他幹嗎呢?」那女子縮入傲飛羽的懷中,低聲道:「連家族的事我都放了,又何況一個他!」
「哈哈……」傲飛羽聽這女子的話,不由大笑出聲,朗聲道:「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呵呵……」那女子也嬌笑一聲,躺在傲飛羽懷中,面上再無那呆滯之色了!
是夜,天氣晴朗,漫天星光。西北星漢,遠遠看去,乃是一片星光璀璨,星漢正北,有四顆大星閃耀至極。正中一個是一個微微帶點赤色的星星,看起來,隱隱有無數血殺之氣在其中,那星四周圍著三顆大星,均是閃耀至極,一星滿是白光,還有一星則隱隱帶著一股黑氣,而另一星則是暗暗發黃。再仔細一看,那個赤色星星四周還隱隱有三顆星星,只是光芒並不閃耀而已,卻是並不容易被人發現!
「殺神現,文曲七殺破軍三星都現了,貪狼武曲重寶三星仍被掩,卻是時機不到!」山巔,一個瘦長的人影正出神地看著天空那景象,那句話也是他說出的。
又過了許久,那人又輕歎一聲道:「慕容玉、傲飛羽,你們如此行事,卻是引得武曲振威,卻不知是福是禍!」
看那人影的體型,與一襲白衣的儒僧卻是相差甚遠,他定不是那儒僧。只是,他又是如何知道那慕容玉與傲飛羽之間的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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