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哲這話一出,立刻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將當場眾人全部雷倒在地!黑龍也是微微一驚,不過隨即又轉為正常。
「大哥,你怎麼了?」唐戰首先反應過來,跑到史哲身邊抓住史哲的肩膀急道。
「哲兒,你這是幹什麼?」史破雲也是大驚失色,滿眼驚詫之色地看著史哲。
「總舵主,你這是要幹什麼?」
「總舵主領導這麼多年,我們洪門勢力日益見長,怎麼能說沒有功績呢?」
「除了你,還有誰能任這洪門總舵主一職?」
「……」
四週一陣哄鬧聲,而史哲只是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也不說什麼話,整個人也好似老了許多,週身那懾人的氣勢也消失不見,便如一個普通人一般了!
「哈哈哈……」就在眾人哄鬧的時候,一直靜靜坐著的黑龍突然朗笑出聲,而後起身走到史哲面前,看了他許久,道:「很好!很好!」
史哲緩緩抬頭看了黑龍一眼,眼眶中滿是淚水,低聲道:「你終於認可我了!」
黑龍不答話,轉身冷冷地看了看四周洪門之人,許久之後才沉聲道:「是洪門逼得我母子亡命天涯,是史家逼死我母親的!這筆帳,將永遠記在史家、記在洪門身上!你既離開史家,離開洪門,我又怎麼會不認可你呢?只是,當年你的軟弱,卻還是讓我不齒,我想,母親也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馨蘭……」聽到黑龍的話,史哲再也控制不住眼角的淚水,輕輕地呼了一下那個名字!
「離開洪門!離開史家!」史破雲滿臉陰沉之色,幾步走到史哲面前,伸手一掌摑在史哲臉上,怒道:「不孝子,你有種再說一遍!」
「父親……」史哲看了看史破雲,臉上閃過一絲悲痛之色,低聲道:「對不起!」
「對不起!」史破雲又是大怒,伸手又摑了史哲一掌,怒吼出聲道:「離開史家?你能嗎?要離開史家,你有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呢?」
「父親!」史哲情緒微微有了些激動,後退了一步看著史破雲,低聲道:「父親,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當年,如果不是你做主,馨蘭又怎麼會被人追殺了十幾年,而黑龍,又怎麼會與我史家決裂!父親,這次,我不會再聽你的了!」
「好!好!好!」史破雲面色大變,連叫了三聲好,轉身指著蕭雲怒道:「那她呢?你有沒有為她想想?你又有沒有為君浩想過?謝馨蘭是你的女人,那蕭雲呢?她是老婆呀!史黑龍是你兒子,那君浩呢,他難道不是你的兒子?」
蕭雲此刻臉上已全是淚水,正癡癡地看著史哲,臉上滿是悲痛之色。她父親蕭天也是冷冷地看著史哲和史黑龍父子,在看到史黑龍時,眼中殺氣不斷湧現,卻是起了殺機!
史哲看了看蕭雲,臉上又閃過一陣悲痛之色,低聲道:「對不起!在我心中,只有馨蘭一個女人!」
「史哲!」蕭天大怒,一步走到史哲面前,沉聲道:「我現在給你個機會,把剛才的話收回去!」而那蕭雲則是呆呆地看著史哲,面如土灰,仿似心死了一般!
史哲看了看蕭天,又看了看黑龍,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在我心中,永遠只有馨蘭一個女人!」
靜!死一般的靜!四周全都靜了下去!
「好!那我就斃了你,讓你下去陪那個賤女人!」蕭天大怒,從懷中摸出一把手槍就向史哲頭頂指去!然而,他槍還未指到史哲頭頂,一道紅光閃過,他拿槍的手已經掉在地上了!
「我說過,沒有人可以辱罵我的母親!」黑龍兩隻眼睛又變成了血紅色,滿身凶煞之色,手中殺神劍也泛著陣陣紅光,而那蕭天斷手的地方也在嗤嗤地冒血,乃是被殺神劍吸引的!
「救老爺子!」蕭家人大驚,立刻有幾人走出來將蕭天圍住,而後又有幾人向黑龍衝去,卻是要給蕭天報仇!其他幾個長老的人看到此場面,自然也不敢怠慢,紛紛向黑龍跑去,以圖殺之而絕後患!
劉斬風見黑龍陷入危境,自然不敢怠慢,匆忙跑到黑龍身邊將他護起來。不過,這裡乃是洪門,其中自然不乏有洪門的武林保鏢,故此,當場便有幾人與劉斬風纏在了一起!
黑龍被眾人圍住,手中殺神劍幾晃,已殺了幾人,而他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傷,被人一刀砍到了肩膀,鮮血也嗤嗤地冒了出來!然而,黑龍卻是連眉頭都未皺一下,直接轉身一劍揮下,將那人的手臂連胳膊卸了下來,而後繼續和眾人纏鬥起來!
這乃是洪門長老會,基本上沒有人帶槍,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下,開槍還不知道是誰吃虧呢!故此,黑龍拿著殺神劍,一時間倒還有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打得眾人退避不已,凡他所到之處,沒有人不躲的!黑龍雙眼全是紅色,身上的衣服也全部被血染紅了,手中殺神劍更是紅得發紫,此刻的他,便如蓋世凶魔一般,殺人不眨眼,有一種說不出的狂妄感!
「啊!」黑龍殺了一會,突然仰天大嘯一聲,隨即大吼道:「我要殺光你們!」手中殺神劍紅光更盛,眼中紅光簡直便如實質化一般了,驚得眾人更是退避不已!
「砰!」突然,一聲槍響自人群中響起,四周立刻又陷入一片寂靜!開槍之人正是唐戰,而且,他自己的兄弟也每人拿著一把槍對著屋內眾人,故此,屋內眾人自不敢再喧鬧了!
黑龍已經殺紅眼了,但他自己受傷也不小,走路都已經開始搖晃了!聽到那槍響,也不停頓,繼續蹣跚著向一人追去!
「黑龍!」史哲走到黑龍旁邊,將黑龍拉住,低聲道:「咱們走吧!」
「殺!殺……」黑龍掙扎著說出兩個字,眼前一黑,倒在了史哲懷中!
「唐戰,你竟然敢以下犯上!」趙耀華怒道。
「各位長老,請恕唐戰失禮!」唐戰一邊派人將史哲黑龍劉斬風三人送出去,一邊對屋內眾人道:「唐戰已經立下誓約,定將黑龍送回黑校,唐戰自不會負約!」
「你……」史破雲剛想去追史哲,卻被唐戰用槍對著他,只得站定怒道:「縱然把他送回黑校又怎麼樣,他在洪門犯下此多罪責,絕不會逃過洪門的追殺的!」
「那是以後的事了!」唐戰沉聲道:「我現在的任務,只是在這裡穩住各位兩個小時的時間,讓他們有時間逃脫!日後之事,日後再說吧。唐戰自知罪責難逃,還請各位長老不要逼唐戰,否則,臨死前找個墊背的就有點不妥了!」
那些長老本來還想仗著長輩身份壓他,聽到唐戰這話,均是心中一驚,不敢出聲。唐戰為人極守信譽,他既然做了承諾,必然是拚死也要完成。這些長老都是明白人,自然不敢再逼唐戰,免得他破釜沉舟,臨死前拖個墊背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個小時時間,對屋內這些被人用槍指住的人而言,卻是猶如過了一個世紀一般難受!
「好了,各位長老,得罪了!」兩個小時過去,唐戰立刻將手中的槍扔到地上,而後跪倒在地,沉聲道:「此事全是唐戰一人的主意,與這些兄弟無關!各位長老無論如何責罰,唐戰都願一個人承擔!」
「不,大哥!」那些小弟紛紛跪倒在唐戰身後,齊聲道:「願與大哥一起承擔!」
那些長老見他們把槍放下,紛紛長出了一口氣,魏辰當先怒道:「唐戰,今日之事,你絕難逃一死!」
唐龍雖然心中不忍,但也不能說什麼,只是長長歎了口氣!
「以下犯上,威脅長老,放走重罪之人,不殺你,以後洪門還怎麼管理?」陳升也怒道。
「來人啊,立刻派人去黑校,把史黑龍給我抓回來!」蕭天則是直接怒吼道。
「老爺子,這有點不好吧!」蕭天身後一人聽到他的話,不由驚了一下,低聲道。
「有何不妥?」蕭天震怒道:「謝一鳴若是不交人,就把黑校給我砸平了!」
「蕭老爺子,您心中雖然恨極黑龍,卻是也要想明白了!」唐戰跪在地上沉聲道:「黑校在H市,而H市,又是四爺的天下!你去黑校拿人,就不怕四爺生氣?」
蕭天剛才也是未想到這裡,此刻被唐戰提醒,不由心中驚了一下,隨即怒道:「哼!Q四不會為一個史黑龍與我洪門對上的!」
「是嗎?」唐戰輕輕笑了笑,道:「黑龍是謝馨蘭的兒子,而四爺對謝小姐怎麼樣,相信大家都知道吧!」說到這裡,他也未再往下說去,但是後面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無恥賤人,誤我洪門!」史破雲仰天長歎道。一日之內,死一個兒子,另一個兒子反出家門,縱然他心志堅定,此刻也快氣暈了!
「史老爺子說話還請注意!」唐戰沉聲道:「當年史老爺子聽奸人讒言誤會謝小姐,知道自己錯了之後不僅沒有絲毫後悔,反倒繼續派人追殺於她,後來又逼大哥娶了蕭家千金!這麼多年,大哥有沒有開心過,我想,史老爺子比在下更清楚吧!如今黑龍如此對你們,你們罵他大逆不道,你們卻有沒有想過你們當年是如何對謝小姐母子的!與黑龍如今的做法相比,當年你們的做法恐怕更甚一籌吧!」
「你……」幾個長老大怒,指著唐戰半天說不出話,實在是由於唐戰說的沒有一點錯誤!
「幾位長老不用如此憤怒,反正當年都做過的事,如今又怎麼會怕人提起!」唐戰朗聲道。
「好!好!」史破雲怒極大笑,怒吼道:「我史破雲身為史家家主,決定這點事情,有何不對?」
「史老爺子,獨斷專行,報應還是會來的!」唐戰沉聲道。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們了?」劉譚走到唐戰面前,一掌摑到他臉上,怒道:「你已是將死之人,有什麼遺言還不趕緊說出來!」
「唐戰無話可說!」唐戰朗聲道。
「那好,老子現在就送你上路!」魏辰拿出一槍就要斃掉唐戰!
「住手!」隨著一個聲音,史哲大步走進屋內,一把拉起地上的唐戰,而後看了看屋內眾人,後又看著唐戰,沉聲道:「跟我走!」
「你們……」魏辰還要說話,門外已走進來許多人拿著槍對著他,那些人正是史哲之人!
史哲將唐戰扶起來,而後看了看眾人,沉聲道:「今日開始,我史哲,與洪門再無瓜葛!」說完這話,轉身向外走去,唐戰呆了一下,隨後跟著史哲走了,那些小弟見他們走了,也紛紛跟了出去,唯留下屋內這十大長老和家族之人呆呆地站著!
洪門今日可算是丟人至極,洪門總舵主棄洪門而逃,還真是歷史上第一次!但是,這其中有多少苦衷又有誰能知道呢?
史哲帶著唐戰和那幫小弟離開洪門,一路向南,直到河南境內,史哲將那些小弟交給唐戰,而後隻身離開,也不知去哪裡了!
或者,他是去尋謝馨蘭之墓了!
又或者,他是想逃開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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