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異界1 第六卷 雙眼迷離之卷 第二百二十集 墮落天使(三)
    路西法雖然聽了無面者講述的未來,但是不想被其左右。他指著自己的黑色翅膀大聲問道:「你給我的力量會使我以為自己比別人更強。把它拿走吧!」

    「愚蠢哪。就算失去了我借給你的力量,你還是路西法。你改變不了什麼的。」無面者的黑色線條緩緩朝路西法飄了過去。

    「就算如此,我也不想被你做操縱。我要活著的時候做我自己,死也一樣要做我自己!」路西法的確有著高傲的性格。

    黑色的線條終於接觸到了路西法的翅膀上。無面者再次說道:「殺死自己同胞的時候,記得不要流下眼淚。否則你的形象就全都毀了。」

    路西法的翅膀漸漸恢復了潔白,他身上的力量也隨之而去。還好身上仍然有著一些光明因子儲存著,否則他連站都已經站不住。

    路西法苦笑著側頭看著自己的翅膀。「一個最弱的天使,呵呵。」的確,現在的天使們不再像當年那麼弱了,只有他還停留在從前的那個階段。

    無面者的黑色線條都收了回去,並對他問道:「你現在非常弱。恐怕隨便來幾個人類都可以把你打趴下。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回去呢?」

    倔強的路西法把手一甩。「我會回去的,這用不著你操心!」

    「那好吧。我就靜靜地看著你的故事如何展。不過我可以給你個不錯的建議。只要你能回到天堂見到光明聖女,把這句話帶給她。那麼她一定會幫你成為最強的天使,絕不比耶和華弱多少。」無面者想讓路西法給光明聖女帶話,可星間自己為什麼不去呢?

    路西法也想恢復力量,但不想要無面者的那種黑色力量。既然光明聖女能讓自己重新強大起來,那就一定是光明的力量。「好。只是帶一句話,我會做到的。」

    無面者以那渾濁的聲音說道:「你就這麼告訴她。『想要幸福,就得放棄力量。』」

    「完了?就這麼一句?」路西法覺得這話實在太短了點兒。

    「短嗎?我可不覺得。要知道,很多人都因為一句話就改變了命運。她如果明白了這句話代表著什麼,就會把自己現存的力量都給你。」無面者說完,身形漸漸淡去。

    ◆◆◆

    故事講到這裡,科倫看向了光明聖女。放棄力量才可以得到幸福,這是星間告訴她的話。可這句話真的是傳給她的嗎?會不會是借她之口,傳給自己的呢?又或是傳給米爾的……

    光明聖女也轉過頭,看著科倫。不過礙於能力的限制,她無法咒罵這個小人,只能怒目而視。

    科倫朝她傻笑了一下,隨後朝耶和華說道:「路西法是某件事情的關鍵,而且聽說現在他擁有著某種能力。照這麼看的話,他很有可能是我要找的特殊能力者之一。估計他的能力不一般哪。」

    耶和華點了點頭。「他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這從一開始似乎就已經注定。」

    辛蒂在科倫的思想中無法獲得更多的信息,感覺到了奇怪。『科倫,你是不是對我們隱瞞了什麼?』

    若水也是如此。『是啊。科倫一定有秘密不肯和我們分享。』

    科倫只好在思想中回應了她們。『不要著急。我現在只是不想讓你們感覺到意外,遲早我會告訴你們一切的。我對你們不會有秘密。』

    若水與辛蒂這才沒有繼續追問,都老實了下去。科倫再次對耶和華說道:「這個故事很不錯,請繼續吧。我很想知道路西法艱苦跋涉回天堂後的事情。」

    耶和華歎了口氣。「路西法何止是跋涉,簡直是受盡了苦難。他只能白天出來走動,到了晚上就完全失去力氣。而且他的翅膀失去了光明因子的力量供應,根本無法飛行,反倒成為了累贅。所以在他終於橫跨了大洋,回到美洲的時候。他早已經失去了翅膀,和普通人類沒有什麼分別。」

    科倫略感吃驚。「他自己切掉了翅膀?」

    「是啊。如果還保留著翅膀,根本就無法去接觸人類。沒有了人類的幫助,他又如何才能回到這裡呢。」講到這裡,耶和華也感覺很難受。

    「那他為何會背叛你呢?聽說是因為你的性格無法再讓他臣服,是真的嗎?」科倫問道。

    「半真半假吧……」耶和華開始繼續講述這個故事。

    ◆◆◆

    路西法拖著殘破之軀終於回到了美洲大陸。幸虧此時的美洲大陸上已經沒有了怪物,否則他會最先被吃掉。他實在太弱了……

    路西法現在除了大聲叫喊,實在沒有其他聯繫到天堂的能力。他只能期待著有哪個天使現自己,又或是從地獄出來的惡魔……

    不過看來天使出來找到自己的機會並不大,因為天使們都已經很有紀律,不再和從前一樣到處遊玩。所以路西法更期待的是地獄裡的惡魔跑出來尋找食物。只要能見到七大惡魔,自己就有救了。同樣這也伴隨著危險,畢竟被丟進地獄的各種怪物都是自己動的手。碰上自己,還不趁機報仇?自己都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

    命運的齒輪不會錯開,路西法終於還是碰到了出來搜尋食物的惡魔小隊。地獄中的糧食實在太緊缺了,他們也是沒辦法。還好這個領隊的惡魔認識路西法,否則手下的這群怪物早就衝上去把路西法撕了。

    「路西法,你現在怎麼這個樣子了??」惡魔隊長上前把走路都在搖晃的路西法扶住。

    路西法苦笑著說道:「我是自找的,呵呵。不過我還沒有後悔……」他終於見到了能幫自己回家的人,心情放鬆了下來。昏睡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已經是睡在一張柔軟的獸皮大床上。他勉強坐了起來,看著床邊站立的惡魔少女。「我現在是在地獄中嗎?」

    「是的,路西法大人。」惡魔少女恭敬地朝他回答著。

    路西法看著她的臉,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是的,路西法大人。您在很久以前把我和我的族人帶到了地獄中,當時我只是個小女孩。」惡魔少女的回答依然十分恭敬。

    路西法這才仔細看了看她。紅色的皮膚,額頭上長著兩隻不長不短的角,論長像應該算是美女,論身材明顯偏瘦。路西法記住了她的樣子,沒有多想其他。攢足了一些力氣,他終於挪到了床邊,想要從床上下來。

    惡魔少女趕緊扶著他。「路西法大人,您這樣的身體不可能站起來。還是等七位魔王大人到了再說吧。」

    「好吧。」路西法也知道自己是在勉強,只好讓她扶著靠在床頭上。坐了一會兒,路西法覺得氣氛十分實在是壓制,開口對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莉莉絲。路西法大人。」這個惡魔少女的回答總是這麼恭敬,讓路西法聽得直皺眉頭。

    「我又不是你們的魔王,不必這麼跟我說話。你平時和朋友怎麼說話,就怎麼和我說話吧。」路西法強調自己不需要被她這麼尊重。

    莉莉絲反而眨巴著眼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路西法只好開口主動問她:「你到地獄的時間應該很長了,這裡的生活苦嗎?」

    莉莉絲終於有了反應。「何止是苦。地獄中的食物非常緊張,甚至生吃掉同類的事情。而且地獄中對環境的佈置也很不合理,七位魔王大人從前肯定沒做過環境設計這種事情,總之一切都亂糟糟的。」她大談特談起來。

    路西法很久沒笑過,這次卻被她逗樂了。「呵呵。那七個傢伙居然這麼笨,把地獄管理成如今的古怪樣子。真是難為你們生活在這裡了。」

    「既然這裡是我們的家,也沒什麼好抱怨的。」莉莉絲倒是挺樂觀。

    突然外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是誰說我們設計的地方古怪了??」地獄七魔王終於來了。路西法想站也站不起來,乾脆坐著等他們進來。七個地獄魔王的到來立刻令一邊的莉莉絲很是不安。

    墨菲斯托和當年一樣,依然是代表著七個魔王說話。「路西法。你這是怎麼搞的?難道你連吃東西可以補充體力都不懂嗎?哎?你的翅膀呢?」

    路西法咧嘴笑了笑。「吃東西是沒用的。我是天使,不同於其他生命。我根本就沒有消化食物的能力,只有光明因子才是我力量的源泉。至於翅膀,如果不切掉的話,我恐怕都回不到這裡。」

    墨菲斯托感覺疑惑。「你從前的力量呢?那並不是來自光明啊。」

    「那股力量已經被我放棄了。我不想被命運所束縛,我要擺脫出來。」路西法堅定地說著。

    墨菲斯托走近了他,莉莉絲趕緊躲往一邊。墨菲斯托轉頭看了莉莉絲一眼,對她說道:「你居然敢說地獄設計不合理,不怕受到我們的處罰嗎?」

    莉莉絲嚇得趕緊跪在地上,不敢說話。路西法覺得墨菲斯托說得有些過分,於是替莉莉絲打抱不平。「墨菲斯托,你不用對她那麼凶,她說的是實話。如果你們把地獄設計得夠合理的話,這裡也會和外面一樣水草豐美,更不會缺少食物了。」

    墨菲斯托轉頭看著路西法,臉上也很難過。「我們也是第一次試著設計,想要個新穎點兒的世界。誰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現在想改回來都不可能了……關鍵是還得被人不停挖苦著……你讓我們怎麼受得了這個……」

    路西法對他這個表現實在是哭笑不得。「行了,等下次我主耶和華把力量修養回來,讓他再幫你們整理一下這個混亂的世界吧。」

    不僅墨菲斯托,其他魔王也都非常興奮。時間雖然會等很久,不過至少有一天這裡也會變得鳥語花香。莉莉絲更是用崇拜的目光看著路西法這位失去了翅膀的天使。

    後來七魔王試著治療他的身體,可卻無效。路西法的身體似乎只接受光明因子。墨菲斯托感覺這事很奇怪。「喂,路西法。你以前的那股力量也不是光明因子啊。為什麼可以被你的身體所使用呢?」

    路西法也不知道答案。「或許是那種力量比光明因子更高級吧。現在你們趕快幫我聯繫天堂就可以了。不用擔心我,暫時我還死不了。」

    七魔王立刻跑出去四個去聯繫天堂。墨菲斯托指著莉莉絲,對路西法說道:「莉莉絲她從小就很崇拜你,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再見到,結果你還是最糟糕的狀態。呵呵。一會兒你就可以回天堂了,多陪她說幾句話吧。」

    墨菲斯托和其餘三個魔王也走出了這個房間。路西法不明白墨菲斯托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莉莉絲也想去天堂當個天使嗎?這可很難辦到。

    莉莉絲從地上站起來,朝門口吐了一下舌頭。然後才對路西法笑著說道:「人家本來就膽子小,墨菲斯托大人總是這麼嚇唬我,我的心臟遲早要出問題。」

    「呵呵。原來墨菲斯托只是逗你玩啊,害我白擔心一場……」路西法這麼說著,緩緩閉上眼睛。他不想再浪費自己的力量了,哪怕是說話。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莉莉絲見他閉上眼睛,偷偷靠近了他,仔細觀察著。對於這個遙不可及的強者,自己可以離得這麼近,一股幸福感由心底而生。路西法的臉和當初自己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並不是一點兒變化也沒有,現在的他只多了一些疲憊與安詳。

    莉莉絲的呼吸聲被路西法聽到,因為離得實在太近了。路西法睜開眼睛,正看到她在觀察自己的臉,近在咫尺。他沒有感覺到什麼尷尬,而是問道:「你在看什麼?」

    莉莉絲的皮膚是紅色,所以根本看不出臉蛋上的顏色有什麼變化。只是她的表情已經實在裝不住,明顯的窘態。「對不起!我在看您休息的樣子!」

    路西法看著她呵呵笑了起來。「我有什麼值得你崇拜的呢?比我強大的傢伙多得是呢。而且現在的我,就連普通人類的力量都沒有。」

    莉莉絲的眼神中並沒有任何失望之色。「路西法這個名字本身就是傳奇,他的偉大令地獄出現,令無根的我們有了家。若大的地獄中沒有一個怪物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是當然了。是我把他們送進了地獄,不認識我才怪呢。至於創造地獄,那都歸功於我主耶和華,而我只是把他請來而已。」路西法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偉大。

    莉莉絲搖著頭。「不是的。你是這一切的關鍵,如果沒有你的想法,怎麼又會有地獄呢?」

    也許是不想讓莉莉絲失望,路西法沒有說出自己本來是打算殺光一切怪物的。「好了,莉莉絲。你願意崇拜就繼續吧。但是你至少讓我明白了,在地獄中我還是很有名氣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沒有了家,就來這裡和你們一起度過漫長的歲月。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有一個好胃口。呵呵。」這個玩笑雖然不好笑,但莉莉絲卻笑得很燦爛。因為她明白那是路西法在逗自己開心。

    墨菲斯托終於再次來找路西法。「可以回家了,告別一下吧。」

    路西法被莉莉絲攙扶起來,先對墨菲斯托表示了感謝。「墨菲斯托,你雖然看起來很兇惡,不過你對自己人還是很有心的。我如果身體恢復了,一定回來幫你整理這個混亂的世界。」

    墨菲斯托一臉尷尬。「別提這個了……」

    對其他六個魔王告別完之後,路西法被莉莉絲扶著走出了地獄之門。米迦勒和加百莉以及漫天的天使都在等待著他。路西法十分激動,以自己最大的力量叫喊道:「我回來了!!!」

    天使們蜂擁而至,米迦勒趕緊上前把自己身上的光明因子注入到他身上。「你可算回來了!我們在歐洲找了你好多年哪!」

    加百莉更是淚流滿面。「路西法大哥,你的翅膀呢?」

    路西法看著這些七嘴八舌的朋友們,眼圈也有些紅了。「不用為我擔心。我路西法雖然失去了力量,但仍然還有你們這些兄弟。我不是孤單一人的!」

    依然扶著路西法的莉莉絲現了路西法個人魅力的強大,這些天使們恐怕都是自性地跑出來的吧。他們也都和自己一樣崇拜著他嗎?呵呵,不會的……

    加百莉上前扶過路西法,這讓莉莉絲頓時有些失落。她剛想走回地獄之門,路西法卻對她說道:「謝謝你在我昏迷的時候照顧我。我想我欠了你一個人情,希望下次能夠還上。」

    莉莉絲心如鹿撞,賣力地朝路西法笑著。「希望下次你要更強壯些,不要再讓我攙扶著走路了。還有就是鍛煉一個好胃口~!」

    路西法笑著目送這個惡魔少女回到了地獄之門中,地獄之門隨即關閉、消失。

    加百莉扶著路西法,有些不滿。「路西法大哥。你別朝那邊笑了,她已經走了。」

    路西法轉頭說道:「我們也走吧。」

    在漫天的天使簇擁下,路西法終於回到了久違的天堂。這裡的光明氣息比之以前更加濃郁了,路西法漸漸有了力氣。「大家都散了吧。我還有事去找光明聖女。」

    加百莉不捨地拉著路西法的胳膊。「我不能陪著你嗎?」

    路西法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可是有正事要去找她。」

    米迦勒拉過加百莉。「別耽誤他的正事。我現你越來越像個女人了。」

    加百莉略有不滿。「我在關心路西法大哥,這和女人有什麼關係?」

    米迦勒和加百莉又就性別問題開始了爭執。路西法趁機告辭,直奔光明聖女的神廟。當他走進這個空曠的神廟,光明因子甚至濃厚到了讓自己窒息的程度。

    光明聖女的聲音由遠及近。「你來找我幹什麼?」

    路西法故作鎮定。「有個人托我帶話給你。」

    「什麼人?」光明聖女走近了他。

    「無面者。」路西法按照無面者的指示回答。

    光明聖女立刻警惕地看著他。「怪不得當初感覺不到你身上的力量。原來是來自她的。有什麼話要帶給我,快說吧。」

    路西法一字一句地把原話重複了一遍:「無面者是這麼說的。『想要幸福,就得放棄力量』。」

    光明聖女:「放棄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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