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倫的猛然爆驚天動地,的確是讓周武王的大營中所有將士都嚇了一跳。修真者也都被驚呆,銀色的霧氣遮天蔽日,而且還在朝遠方籠罩著。他們不明白這是個什麼怪物,既感覺不到它的妖氣,也感覺不到它的仙氣。
年輕的周武王姬趕緊來到姜子牙的大營。「丞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子牙也無法回答他的問題。「這……或許是守護妙莊王一家的神靈吧。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兒也算不出這一劫因何而生,又該如何破解……」
姬見姜子牙也是一籌莫展,提出了建議。「這等助紂為虐的神靈根本就不該存在。請元始天尊祖師出關吧。」
天空中的科倫聽得直想笑。元始天尊和自己在三千年後可以說是哥們兒,居然在這三千前還要被這群愚民調來調去。他的聲音再次從天空中響起。「找來元始天尊也沒有用。他現在不是我的對手,三千年後依然不是我的對手。不要對沒可能的事情抱有希望,繞路走吧。否則所謂的封神榜都將被我破壞,誰也沒機會上封神台。」
姜子牙雖然感覺不到妖氣和仙氣,但可以感覺到那強大能量造成的壓迫感。他不得不信這個聲音說出的話,轉身對姬說道:「武王。這位神靈恐怕不是我們能對付的。趁著他還沒對我們抱有敵意,我們繞路走吧。去朝歌的路並不只有這一條,我們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姬同意了姜子牙的做法。「我們盡快去朝歌,不能讓民眾再生活於紂王的暴政之下。妙莊王既然是一直支持商紂的諸侯,肯定也沒幹什麼好事,遲早會遭受天譴的。」
姜子牙趕緊做了禁聲的手勢,示意姬不要表示出對妙莊王的敵意。但那又管什麼用,該聽到的已經聽到了。科倫不僅聲音,這次連身形也漸漸出現在空中,只是非常模糊的大框。「姬。我聽說你是為了天下蒼生才去討伐商紂,但是不要誤入了禁區。有些地方不是你該來的,有些人更不是你該討伐的。如果我想動手,你們早就死了。之所以沒那麼做,是因為我必須對歷史負責,這也算是對元始天尊的承諾。所以,別逼我出手。」
姜子牙也很驚訝這個人認識元始天尊。「你既然認識我師傅,那又為何刻意阻攔在此?」
「我是在保護我認為重要的東西。這跟阻沒阻攔你們的腳步根本沒有關係。你們只是不巧碰上了我而已。」科倫認為他們能繞路走是最好。
姜子牙趕緊擺出一臉笑容。「既然是誤會,那麼說開就好了。我們會繞路去朝歌的,希望妙莊王不要出來阻攔我們。」
「放心吧。他不會來的,你們走吧。」科倫說完,天空中銀色霧氣漸漸散去,他的身形也隨之消失。
表面上雖然看起來一切都已經解決,可是人心總是那麼不可測。姬已經對妙莊王阻攔了自己的腳步異常不滿,決定事後再找他算賬。助紂為虐的人都該被消滅。
周武王的大軍開始朝北繞路前往朝歌,不再經過妙莊王的領土。而妙莊王也立刻收兵,沒有去主動攻擊對方。讓他們貼著自己的邊境線上走了過去,雙方沒有再生摩擦。
妙莊王見武王的大軍越走越遠,這才趕回了家。此時的妙因、妙緣早已經回了婆家。妙莊王連身上的甲冑都沒有脫下來,直奔妙善的房間而去。「妙善!」離得老遠他就開始喊。
「爹爹,生什麼事情了嗎?」妙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還是那種清新脫俗的樣子。
妙莊王十分激動。「我真的碰上神仙了。身上的傷都在一瞬間就消失,而且身上的力氣大了很多。」
妙善微笑著朝他說道:「據說仙法的確可以做到肉白骨、活死人的程度。你一定是平日行善,才有了這次奇遇。那麼見到這位神仙的真身了嗎?」
「沒有。但是好像周武王那邊有很多人看到了,是一片銀色的大霧和一個銀色的人形輪廓。應該是仙人不想被我們這些凡人看到真正的樣子吧。」妙莊王也是從抓來的伐紂逃兵那裡聽說的。
妙善對這個所謂的仙人很感興趣。「那這位仙人為什麼不來和你見面,而是跑到武王的大軍中呢?」
妙莊王非常開心地說道:「聽那個俘虜說,這位銀色的仙人是在守護著我們,而且認為我們很重要。他去了敵方大營,讓他們不得踏進我的領土一步。周武王身邊的那些修真者都被他嚇得不敢吱聲。哈哈!」
科倫其實就在他們的身邊,聽著他們的談話。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對是錯,但已經做了,還想這些幹什麼……只是不知道妙善什麼時候才能度過劫難。妙莊王真的會和傳說故事中的一樣,下令殺掉妙善嗎?怎麼看也不像。依然是自己的嫌疑最大啊。
妙莊王又跟女兒講了講戰場上的危險,然後把話題轉到了家庭上。「乖女兒,你如果真的可以借成仙而脫離生死,爹只會為你高興。以後你就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吧。爹不再逼你嫁人了。但如果你真的突然想要嫁人,一定要先來讓爹把把關。」
「謝謝爹……」妙善還能說什麼呢。妙莊王不再是戰場上衝殺的主將,現在只是個平凡而又偉大的父親。
科倫再次感覺到了這種無止境的父愛。如果愛可以化為力量的話,或許自己認識的那幾位偉大的父親都是無敵的存在。可惜愛的力量是那麼虛無縹緲,只能用以感化偽裝為邪惡的善良,無法擊敗真正的邪惡。真正的邪惡,不知道是不是早已經隱藏在這個宇宙中,又或者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妙莊王與女兒聊了一會兒,轉身離去。妙善回到屋子裡,盤坐在床上,閉目感覺著身邊的一切。她很想感覺到那名守護著自己和父親的神靈究竟在哪。而事實上,科倫就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
妙善突然開了口。「神靈。如果你可以聽到我的話,請給予我一點點提示。我覺得自己似乎就是吸引你來這的關鍵。」
既然已經在武王大營露過一面,科倫也不想再掩飾下去。他漸漸在妙善面前現出了身形,不過依然是模糊不清的。這也是為了不被妙善誤會為騙子。
妙善終於感覺到了這股波動,睜開了眼睛。她吃驚地看著這個只有輪廓的銀色身形,觀察了一陣。「你是神靈?」
科倫搖了搖頭。「你們喜歡怎麼叫都可以,那只是個籠統的範疇而已。」
「那麼你有名字嗎?」妙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科倫趕緊把名字報了出來,他等一刻都快不耐煩了。「我叫科倫*沃德,你可以直接叫我科倫。」
「科倫,你為什麼要保護我和我父親呢?」妙善知道一切都是有因果的,特有此一問。
「當然是因為我要保護你度劫,保護你的父親只是隨手而已。不過我得承認他是個好父親。」科倫如實答道。
「為什麼要保護我度劫呢?」妙善似乎有著問到底的念頭。
科倫猶豫了一下,回答了她。「因為我怕你有危險,怕失去你……」
以妙善的聰明伶俐並非不懂得什麼是愛情,只是她專注的是修仙而已。畢竟她還是個年輕的女孩,頓時臉就紅了起來。「怕失去我?你究竟是我什麼人?」
科倫終於現出了自己的面容。英俊的臉龐,深邃的眼神,這些都是吸引女孩的特點。妙善看著他,有點兒傻眼。科倫這才回答了她的話:「我來自三千年後的未來,到這個時代就是為了找你。因為我的心中已經有了你,我無法再視而不見。」說著他把雙臂伸了出來,上面滿是世音曾經留下的字跡。
妙善雖然看不懂這些未來的文字,可也感覺到了那上面帶著某種堅定的決心。「三千年後嗎?可我不知道三千年後生的事情是怎樣的……」
「如果你想要那些記憶的話,我可以馬上給你。」科倫把手伸了出來。
妙善覺得有著如此強大力量的人根本沒必要騙自己,把手交給了科倫。立刻世音的記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湧進了她的腦海,其中也包括了世音寄放在觀世音菩薩那裡的千年孤獨歲月。妙善臉上的表情立刻有了變化,眼裡含著淚花。「我……我終於等到你了,科倫……」
這也算是一種記憶的銜接吧。從世音放棄了精神體之後,她的所有記憶都被觀世音菩薩收藏著。而現在被科倫混合了世音由雜念中轉生後的那段記憶,全部傳給了妙善。如今的妙善已經是真正的世音,那個尋找了千年也無果的世音。只是還多了一點兒妙善的記憶。
科倫見她已經想起了一切,作為妙善的存在似乎應該劃上句號了。「我來接你了,世音。」
「你還是叫我妙善吧……世音是沒有父親的……」妙善依然想要作自己,而非世音。
科倫也不堅持。「叫你什麼都一樣,你就是你。跟我回家吧,妙善。」
妙善輕輕擦拭了一下眼淚,說道:「對不起。我的家就在這,而非三千年後。這就好像我要讓你留下來,你肯嗎?」
科倫也明白讓孝順的妙善離開自己的家人是很殘忍。「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告訴我吧。」他決定不惜破壞歷史,也要把妙善帶回去。
「等到戰爭結束,一切都平靜下來。那時候我會無牽無掛地跟你回三千年後。」妙善心中早有了想法。
「好。我等你。相信很快周武王的軍隊就可以打到朝歌,逼死商紂王。那之後應該就算是平靜了。」科倫想得簡單。
妙善搖著頭說道:「我爹是殷商王朝的諸侯,不僅沒幫姬,還逼得他繞路。照我看,姬在打敗紂王之後,一定會來找我爹的麻煩。要永遠相信這一點,能成為最高統治者的人,沒有不是心狠手辣的。」
科倫立刻點頭。「你剛找回記憶就這麼有智慧,我真是自愧不如。」
妙善臉上多了一點點壞笑。「我不是找回了記憶,而是被世音的記憶所左右。我依然是妙善,你來找的就是我~!」
科倫呵呵直笑,不過他突然感覺到了高能量的靠近。「有修真者來了,我要以這個面目去對付他們嗎?」
妙善朝他微笑著。「你又不醜,怕什麼?我還準備和你成了親再回三千年後呢~!」
科倫受其鼓勵,頓時來了精神。「好。我這就去以真身會一會這個修真者。」
這名到來的修真者不是別人,正是申公豹。此人並非傳說中的那般奸猾形象,反而顯得很忠厚,是個中年的老實人形象。他聽說了妙莊王這裡生的事情,所以特地來看看。妙莊王對他也很客氣,畢竟人家是國師。「國師此番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我剛剛聽說了這邊生的詭異事件,希望你能把詳細情況跟我說說。也許我們大商朝還有扭轉乾坤之力。」申公豹一點兒也不藏著自己的想法,直接就說了出來。
妙莊王詳細敘述了當時的情況和抓來的俘虜所說的銀色怪人。「事情就是這樣。我相信是某位神靈在庇佑我們一家不受戰亂之苦。」
申公豹摸了一下嘴上不多的鬍鬚。「師父給了我那位師兄好幾樣法寶,他居然連試都沒試一下就繞道走了。這個銀色怪人想必厲害非常,不然姜子牙不可能就此服軟。」(ps:申公豹是姜子牙的師弟,同為元始天尊的徒弟。姜子牙,又名姜尚。)
妙莊王也覺得是這麼回事。「國師說得對。那麼姬的大軍又該如何抵抗呢?難道大王還在酒池肉林中享受嗎?他什麼時候才會清醒?」
「不知道。但大王中的這種法術根本無從解起,我也沒有辦法……」申公豹的話說得聲音不大,可是正在走近的科倫聽得很清晰。
妙善先從後堂走了出來。「申伯伯辛苦啦~!」
申公豹朝她笑道:「妙善越長越漂亮了。我記得以前還是個小不點兒呢,如今都長這麼大了。呵呵。」他對人居然這麼友好。歷史似乎已經完全被扭曲了,又或者根本歷史就是這個樣子的。看來歷史文獻和傳說根本就不可信。
妙莊王趕緊對申公豹道歉。「真是對不起。小女總是這麼頑皮,或者又是想讓你表演法術吧。」
「無妨,無妨。妙善天性善良,聰明伶俐,確實有著修仙的天賦。」申公豹說出話來的確是非常真誠。
妙善一指自己的身後。「你們想不想見見那位保護著我和這裡一切的守護神呢?」
申公豹和妙莊王都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他出現了?」
「出來吧。別讓他們太吃驚。」妙善示意科倫從後面走出來。不過科倫卻突然已經站在了他們面前,他不想自己第一次出場就被人輕視。
申公豹和妙莊王下意識地朝後急退了一步,然後才仔細觀察這位剛剛出現的青年。從服裝上看不出異樣,但科倫的英俊的確讓他們吃了一驚。
在這裡申公豹身份最高,所以最先開口。「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我並沒有感覺到你身上的仙氣?」
科倫對這種歷史人物根本沒有任何偏見,平靜地回答了他。「我不是你們可以理解的神仙或妖魔。你們知道我叫科倫就夠了。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妙善,讓她不順心的事情都是我要去解決的。但是如果我碰上了看不順眼的事情,也一樣會管。」
妙莊王靠近妙善,小聲問道:「他是怎麼來的?真的是他救了我?」
科倫立刻把頭轉向他。「只要我想,隨時可以來,可以走。至於救你,我只是怕這個世界上又失去一位偉大的父親。就算沒有妙善這層關係,我也會救你的。」
妙莊王還是不太相信他。「你到底和妙善是什麼關係?」
科倫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我是她未來的丈夫,這次夠清楚了嗎?岳父大人。」
「……」妙莊王還沒見過這麼張狂的傢伙,居然剛見面就自己叫岳父。不過妙善沒有反駁,這的確有些奇怪。難道是真的……
申公豹卻很看好科倫。「你就是妙善未來的夫婿?真是儀表堂堂啊。你可要照顧好妙善,否則我這位大伯可是沒法放心的。」
妙莊王還是找妙善求證了一下。「你這些年不肯嫁人就是為了他?修仙難道只是借口?」
「不是的。我以前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過爹。只是今天他才來找我,把我的故事都還給了我,讓我變得完整。或許這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修煉成果吧。」妙善的笑容是那麼幸福。
妙莊王雖然一直都期望她出嫁,可一旦到了這個時候,仍然很是不捨。「希望你的選擇沒有錯……」
申公豹趁機問向科倫。「你有著我們都沒有的能力是吧?能幫幫忙嗎?」
「什麼事?」科倫想知道要幫什麼忙。
申公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救紂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