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倫在人間的狂暴事件被天庭掩飾了過去,但是那些有心窺視的人卻看得一清二楚。那名被科倫感覺到,而沒有被找到的能力者也逃出了天庭的包圍圈,並且把得到的數據傳輸給本部。「防守者已經被徹底毀滅,那個天外來客根本就是怪物。不過我很奇怪,他為什麼和組織正在研的最終兵器那麼相似……」
另一邊的科倫與碧靈已經被世音直接傳送到了西天靈山大雷音寺外。這裡的環境如夢似幻,科倫可以真切地感覺到能量充斥著這裡的一切,同時扭曲著一切。看來這裡不是普通人可以靠近的。
碧靈顯然早就聽說過佛祖的威名,也許是和她久住於千佛山有關。她也雙手合實,表示自己對佛的尊敬。科倫反而不覺得應該那麼做。既然佛祖是大徹大悟之人,一定也不喜歡這些形式上的東西。
他們兩個跟著世音沒有受到任何阻撓,直接進入了大雄寶殿。佛祖正居於萬佛的環繞之下,注視著他們。世音先稟報:「弟子已奉命把天外來客接引來此。」原來佛祖早已經算到了科倫會來這裡,派世音是為了前去接他。
佛祖釋迦牟尼在科倫眼中只是個中年胖而又缺少運動的大漢而已。不過他說出的話卻讓科倫為只一震。「科倫*沃德。歡迎你到我靈山來做客。你的三位妻子的心靈傷害似乎很嚴重啊。」
科倫對身邊那些佛陀都沒有興趣,只是盯著釋迦牟尼。「你可以治好她們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佛祖微瞇著雙眼,以其銅鐘一般的聲音說道:「治療好她們的不是我,也不是你。上次你出手毀滅的銀色怪物正是你自己的原形,而她們的肉體又是你所賜予。心靈傷害是無形的,你現在明白了吧?她們的肉體和精神體都在潛意識中認為你被殺了。的確,事實也是那個銀色怪物被你徹底消滅了。」
「那個是我?怎麼可能在地球上?而且不可能那麼弱。」科倫有些不太相信。
佛祖笑而不答。世音怕科倫會火,對他解釋道:「佛祖知道一切因果,參透世間萬物。我想那個被你毀滅的銀色怪物出現在你周圍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不會是被人用能力製造出來的吧?」科倫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而且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佛祖終於再次開口。「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你雖然沒有固定的命運,但也同樣有著前進的軌跡。你的身後與普通人一樣會留下腳印。如果想知道結果就等待它的生。而如果想找到原因,只需要從結果反推回去。」
科倫覺得釋迦牟尼說話太深奧,比世音還不著邊際。難道領悟世間真諦之後的人,就會變成這個樣子?希望自己不會最後變成這樣……
科倫琢磨著造成自己現在這個局面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可是毫無頭緒。他的腦袋根本就不適合分析這些複雜的事情。如果莉姆還清醒就好了,或者蒂芙在自己的身邊也行。可她們現在都無法給自己任何建議了。心情越沉重。
佛祖很明白科倫的腦袋的確很能裝知識,可卻缺乏智慧。「不要被眼前的事物所迷惑。一切皆空才是正確的。」
科倫對這句話倒是聽明白了,於是提出了反對意見。「一切皆空,那我和我妻子之間愛呢?也很蒼白嗎?」
佛祖笑著回答他。「參透萬物,你我皆空。你我都是不存在的。」
聽了這話,科倫很不高興。本來自己就總是認為自己是科倫的複製品,死了不知道多少次,而自己的妻子也都因自己而死。被復活過來後,卻被這個胖和尚說成是不存在的東西。他的眼中銀色一閃,惡狠狠地對佛祖說道:「你既然是不存在的,為什麼還坐在這裡講無聊的佛法?就算真的是一切都不存在,我也要把自己和妻子們的存在永遠繼續下去。」
滿堂眾佛都對科倫的態度露出了怒容,只有佛祖和幾位菩薩依然保持著臉上的莊重。碧靈被嚇得直往科倫身後躲,一句話也不敢說。她畢竟在這只能算是個小妖。
科倫眼中的銀色一閃而過,並沒有停留。恢復了些許冷靜。世音趁機對他解釋道:「佛祖的話是讓你明白宇宙間的一切不存在永恆。一切皆空,之所以會空,就是在說這一點。你和你妻子之間的愛既是空,又不是空。」
科倫雖然冷靜了很多,可仍然不同意這種觀點。「別人做不到的事情,我未必就做不到。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要繼續下去,把我的愛達到永恆。我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佛祖再開金口。「你的確與眾不同,可也是最普通的一個。既然你執意要製造永恆世界,我也不會阻攔,更不會給你任何建議。不過世音可以指引你一段路,希望你們相處愉快。」
佛祖身邊突然出現了真正的觀世音菩薩,而那個被稱作世音女孩還在科倫身邊。科倫看著那個上面的觀世音菩薩與世音根本就沒有相同之處,不知道他們這是在搞什麼鬼。
觀世音菩薩笑著對科倫說道:「佛祖有萬般相,而我有三十三現世化身。這位世音便是我化身之外的一個,也是我在世修行之時的一世肉身。我就是她,而她卻不是我。」
科倫簡直糊塗了,聽這些人說話太費勁。「好啦。總之她還是世音就夠了。」他也懶得弄明白。其實只要他往光明聖女與莎娜的關係那邊一想就能明白,可惜他太愚鈍哪。
世音倒是沒在乎和本體的觀世音菩薩分開。「你說得對。但是跟你走在一起,我還真是沒有什麼安全感。呵呵。」
這話與碧靈心裡想的恰好相反。她認為只有在科倫身邊才是最安全的,離開了才會有危險。不過她可不敢和觀世音菩薩的化身理論這些,何況是在這種場合下。
科倫對世音的話沒覺得如何,繼續對佛祖釋迦牟尼問道:「到底有什麼辦法才能治好我的妻子?難道還有別人可以做到嗎?」
佛祖見這個人雖有救世之心,卻也愚鈍的可以。笑著回答了他:「以心靈救治心靈,這便是破解之法門。相信你可以用愛喚醒她們。」
「你不是說愛是空的嗎?」科倫立刻找到了破綻,給予反擊。
「也只有你們這種不相信一切皆空的人才可以創造奇跡。你不會以為我是個教條的老古董吧?呵呵。你的愛是她們活下去的勇氣,而能讓她們真正醒來的是一個追尋你的女孩。不要著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佛祖笑得異常開心,令滿堂佛陀都很驚訝。
最後科倫帶著滿肚子疑問與碧靈和世音離開了靈山。他沒有用什麼傳送術,而是直接走下了靈山。嘴裡一直念叨著:「創造奇跡,一個女孩……」
世音不再有其他任務,只剩下跟著科倫,碧靈更是如何。科倫的喃喃自語引起了她們兩個注意。世音知道他是在琢磨著如何把自己的妻子喚醒,於是說道:「萬事不可太過執著,一切隨緣就好。」
科倫看了她一眼,繼續朝前走。「你有你隨緣的想法,我有我執著的理由。真不知道釋迦牟尼這個老頭讓你跟著我幹什麼。」
「老頭?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佛祖?你的年紀應該比他還大很多吧?」世音聽了這話並沒生氣,倒是感覺奇怪。
科倫抓了抓頭。「也許吧。反正我至少一萬歲了,釋迦牟尼應該才幾千歲吧。早想起來的話,就拿輩分壓他了。」
世音真是拿這個傢伙沒辦法。「你可真是個怪人。」
「怪人至少不是怪物……」科倫的話中有些傷感。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古怪身體要弄出大爆炸來,又怎麼會被迫來到地球呢。怎麼想怎麼委屈。
「佛語有云: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是可以放下一切的。」世音沒有放棄對他的教化。
「我做不到。因為我的妻子們還在為等待我而痛苦著,我必須先解救她們脫離苦海。」科倫的話更像是個有著大覺悟的人,不過他自己卻在越陷越深。
「你這種自我犧牲的精神的確值得稱讚,可是救人先要救己。否則以何救人?恐怕你的妻子們見到你的時候,已經認不出是你了。」世音的話說到了科倫痛處。
科倫長歎一聲,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碧靈一直在旁邊聽著他們的話,覺得自己的見識又有所長進。而且她明白了科倫是多麼關心自己的妻子,世音是多麼智慧與無私。默默地學習著他們的優點。至於剛才佛祖說的那些話,她也沒聽明白多少。
除了世音,科倫也沒有其他人可以說話,只好主動和碧靈聊天。「碧靈,你真的是妖精?」
「是啊。我就是人們常說的妖精,由植物形成的。」碧靈十分恭敬地回答著他。
「元天說你是花妖,而且並沒有感覺到奇怪。可是你怎麼會自己認為自己奇怪呢?」科倫沒話找話,把以前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
碧靈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花妖,而是籐蔓怪物。雖然都是植物妖怪,可卻相差甚遠。花妖修煉數百年便可幻化人形,而我已經努力了幾千年,還是一團籐蔓。當時我真的感覺到這個世界很不公平。幸虧最後碰上了你……」
「舉手之勞而已。不過為什麼你會知道能力者可以帶給你化為人形的力量呢?」科倫繼續問她。
「這個……我不記得了……可我很清楚地知道能力者的力量可以給我帶來改變。」碧靈的這句話頓時引起了科倫和世音的警覺。陰謀。
科倫停下腳步,伸出手來。「對不起。我得調查一下你的精神體,也就是檢查一下你的靈魂。很可能你是被人利用了。」
碧靈沒有懷疑科倫,一把抓住他的手。「我相信你能找到真相。」
科倫上一次只是侵蝕了碧靈的肉體,改變她的肉體結構。這次則是徹底侵蝕了碧靈的肉體與精神體,從中尋找著蛛絲馬跡。碧靈的精神體果然有被動過手腳的痕跡,在記憶區內有著明顯的資料缺少。科倫漸漸退出了她的身體,收回了自己的手。
世音趕緊問道:「碧靈怎麼樣?」
科倫一指自己的腦袋。「她缺少一段記憶,而且還有一段記憶是被強行增加上的。她被人利用了。」
「我……我被利用了?」碧靈聽了這話,咧著嘴想哭。可是自己從沒哭過,不知道該如何開始。她笨得還真是一塌糊塗。
科倫見她那個表情,想起了格雷斯在大海中那無法被看到的眼淚。微笑著安慰道:「我受了這麼多委屈都沒哭出來,你跟著我可要學得堅強一些呀。」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出這話有點兒假。自己根本就沒那麼堅強,只是打擊受得太多,有點兒習慣了。
「可是……可是……」碧靈可是了半天也沒可是出什麼來。
世音上前拉起碧靈的手。「不用可是了。你現在和科倫在一起很安全,沒人可以再來利用你啦。佛語有云:禍往者福來。我想,你的好運也該到了。」
碧靈扁著嘴看向科倫。「是科倫給我帶來的好運嗎?可是我看到科倫自己並沒有好運哪。她的妻子還都在昏睡著呢。」
科倫假裝輕鬆。「不用為我擔心。我的妻子遲早會醒來的,由我的愛喚醒。不過現在地球上我就只有你們幾個朋友,讓我們好好相處吧。」不知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了獨自回了希臘的雅典娜。
世音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佛祖知道你有一天會離開這裡,所以才讓我指引你。這也算是一種緣分。」
「緣分?呵呵。也許你有一天將後悔跟我走下去。因為我的前方根本沒有路,只有一次次的死亡與重生。希望在地球上的日子不會太長……」科倫對世音還算是很有好感。至少那種睿智的表現讓自己總以為蒂芙就在身邊。
是不是該回去繼續尋找能力者組織呢?科倫有些猶豫。玉皇大帝派了那麼多天兵天將出來追查,自己回去也許只會給他們添亂。還是等消息好一些吧。
「這裡是印度嗎?」科倫突然一問。
世音給予了肯定的回答。「是的。不過我得提醒你一下,印度教的那幾個主神脾氣都挺怪的,最好還是不要和他們打交道。」
「是這樣啊。那我們還是回中國吧。」科倫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梵天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我就那麼怪嗎?居然被普度眾生的觀世音菩薩說成那樣。」
世音搖著頭說道:「我不是觀世音菩薩,而是世音。你認錯人了。」
梵天仔細看了看她。「哦。是其中一個化身,失敬。」
世音並不客氣,直接問道:「你來靈山腳下一定有什麼事情,說吧。」
「我這個主神快要當不下去了。濕婆根本不聽我的勸說,已經和西方撒旦結成了同盟,就連阿修羅一族也在蠢蠢欲動。毗濕奴這個和事佬簡直不配當主神,連現在這樣的情況都能沉住氣。我們印度教在這一千年間已經被你們佛教吞併得差不多了,如果這次災禍真的繼續下去,恐怕我們就要滅教了。」樊天說出話來的確誠懇,可能真是走投無路了。
世音沒有等他說出請求幫忙的話,再次問道:「你這個主神都沒辦法,我們能幫上你什麼忙呢?」
「佛教的幫助,我可不敢去要求,那只能加我教的滅亡。不過這位科倫*沃德先生卻是中立的,我想請他幫忙阻止阿修羅一族的動亂。」梵天看向了一直在觀察自己的科倫。
「我去幫你?」科倫不知道該不該幫他,因為根本不瞭解這個神是哪來的。
世音見科倫直看自己,乾脆讓他自己拿主意。「他是來求你幫忙的,決定權在你。」
科倫重新看向這名印度教的三主神之一。「我不瞭解你是否善惡,也不清楚阿修羅一族是什麼。不過如果你能給我個好的理由,我會答應幫你的。」
梵天想了想,隨後開口。「阿修羅一族有很多已經皈依佛教,如果再投靠濕婆前去助長邪惡的氣焰,後果真是不勘設想。因為他們裡面出現了幾個戰鬥力很強的能力者……」
「哦?看來我的確沒有拒絕你的理由。你這句話讓我感覺到,也許阿修羅一族當中就有可以送走我的能力者之一。」科倫突然來了勁頭。
世音掐指一算。「科倫。此行對我和碧靈乃是大凶,不知道是不是能力者正如梵天所說的那麼強。」
科倫點了下頭。「既然這裡是靈山,你們就在佛主的庇佑下等我回來吧。他們對你們是大凶,我對他們也同樣是大凶。」
科倫跟梵天走後,碧靈仍不太情願被留在了靈山,但還是被世音帶回了大雷音寺。大雄寶殿之上,佛祖依然如故。他渾厚的聲音迴盪於整個大殿之上。「籐蔓精。你得天外來客之利快成*人,可知這是逆天而行嗎?」
碧靈看著這個渾身放著佛光的胖和尚,很是害怕。她乾脆跪在地上,閉著眼睛等死。世音可是被科倫托付要照顧好碧靈,趕緊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不要怕。佛祖以慈悲為懷,不會傷害你的。」
佛祖見她這麼脆弱,只好把聲音放小了一些。「不是我在嚇唬你,而是你真的已經逆天而行了。因為這位天外來客擁有著足以逆天的本領。我猜你恐怕已經與他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只是連我也無法參透那是什麼。」
碧靈聽了他的話,漸漸恢復了一點兒底氣。聲音顫抖地問道:「我會怎麼樣?」
佛祖沒有再打啞謎。「跟著他就等於已經死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