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倫盡量拋開雜念,順著抓在一起的手侵蝕了莉姆的身體。他可以感覺到莉姆的每一個細胞都很緊張,可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終於在莉姆的右心室內找到了目標,是另一個科倫的幾個細胞變化的心肌細胞。如果不是自己侵蝕進來挨個細胞查找,根本不會有誰再能看出破綻。他還真會找地方,甚至連自己的精神體也都放棄了重生,完全靠莉姆的精神體控制。估計只有在莉姆的精神體無法控制到心臟的時候,他才會甦醒過來。
科倫做了幾次嘗試,希望把他弄醒。但這幾個細胞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完全印證了自己剛才的想法。另一個科倫已經把這個幾細胞的控制權完全交給了莉姆。
既然無法喚醒他,那就只好讓他自己醒來吧。科倫放棄了侵蝕,退出控制權。鬆開莉姆的小手,對她說道:「他在你的心臟裡不想出來,呵呵。只要你的精神體失去對心臟的控制,他就會醒過來。所以我想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挖出心臟,另一個是你的精神體脫離出來,我再給你造個身體。」
莉姆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因為給自己製造身體會讓科倫尷尬,原先的身體又會被另一個科倫完成佔據,讓自己尷尬。兩個人都會很尷尬……
挖出心臟對莉姆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她可以隨便變形的身體立刻將心臟從內部移到了外部,然後自己用手拉斷了上面連接的血管。她的血並沒有流出來,只因變形的能力可以使她如同科倫一般改變身體構造。雖然平時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但一有情況身體就會改變為沒有特殊的器官,只有一種隨意轉換的細胞。也就是說所有的細胞都可以流動換位。她現在雖然失去了心臟,但是還可以再變化出新的。而那顆脫離了身體的心臟,也脫離了她的控制。
心臟被放在地面上,很快泛起了銀色。之後開始增殖,變形變大,成為了新的科倫。精神體隨之形成,馬上睜開了雙眼。這個過程可以說是非常快,根本沒給誰思考的機會。但奇怪的是這個科倫赤裸著身體,沒變化出服裝。他轉頭看著四周這些人,最後把目光停在莉姆身上,咬著牙說一句:「你也背叛了我!」
莉姆立刻跪在地上,低下了頭。「對不起,少爺。我是想要讓您重新站起來啊。」
這個科倫沒有再理會她,把頭轉向了那個把自己吵醒的科倫。「你為什麼一定要把我喚醒?就不能讓我遠離這一切痛苦嗎?」
科倫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生莉姆的氣,莉姆何錯之有?於是他說話也很不客氣。「你這個懦夫,居然選擇逃避!現在怎麼還有臉朝莉姆大呼小叫?莉姆都要比你堅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這個科倫身上依然泛著銀色,顯然處於一種不穩定的狀態中。若水在窺視想法的時候現他現在心中全是憤怒,無論對任何人都是憤怒。是莎娜的背叛使她的精神體受到了無形的傷害,但身邊的這些親人又令他不會狂。
不能再刺激他了,否則就會真的突破臨界點而狂。若水想到這裡,立刻把這個消息直接傳給除了那個科倫的其他人。
科倫歎了口氣,對另一個瀕臨狂的自己說道:「冷靜點兒吧。光明聖女是有可能恢復為莎娜的。」說話間,他把自己所有最近的信息與他共享。
那個科倫在接收到這些消息後,身上的銀色開始褪去,眼神也漸漸恢復了正常。他立刻變化出了一身服裝,也是歎了口氣。然後仰天說道:「達爾斯。我會讓你看到,你有一個頂天立地的兒子。就算把這個世界變得黑暗,我也會去消滅光明!」
然後他轉過身,上前把莉姆扶起來。「對不起。我剛才有點兒失控,說的是氣話。你可不要往心裡去啊。」
莉姆這才敢把頭抬起來看著這個科倫。「我還以為您真的會怪我呢。55555」她把嘴一咧就哭了起來。這個時刻,她不再是僕人,而只是個撒嬌的小女孩。
剛剛復活的這個科倫又勸了勸抹著眼淚的莉姆,令她停止了哭泣。待莉姆穩定了情緒之之後,轉過身對另一個自己問道:「你這就要走嗎?」
「是的。我要回千年之前去,那裡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貝雅特立刻走到這個科倫身邊,表示自己將和他一起走。
蒂芙本想跟他們一起走,送他們回到千年之前為止。但若水用精神力阻止了她的腳步,並傳了訊息給她。「你去幹什麼?我現在告訴你,科倫只有一個,珍惜你眼前的這個吧。」蒂芙立刻就覺悟到了為什麼她會這麼說。這兩個科倫只是如同分裂的人格嗎?那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再合為一體吧。無所謂了,反正都是我的科倫。
貝雅特主動上前摟著科倫的胳膊,問道:「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要回千年之前了?」
這個科倫也不知道答案,只好說了一句:「至少我們在一步步朝那裡前進。也許下一步就到達了。」
若水立刻用精神力把阿甘叫了回來。而阿甘一回來就看到兩個科倫,弄得他直愣。
「阿甘,送我們去智人王國。那裡有我所選擇的路。」與貝雅特站在一起的科倫開口說道。
阿甘已經明白了這裡生了什麼。「好的,我的朋友。希望你早去早回,可不要留戀那一千年前的歲月呀。」
科倫點了點頭,同時與貝雅特消失在大家面前。
飄兒見他們消失,立刻撲向這個還在原地的科倫,摟住他的脖子。「科倫!帶我們去玩吧!」
科倫也笑了起來,因為他也很久沒和飄兒鬧著玩了。他又看了看身邊這幾個女孩,然後對阿甘說道:「我們就不回坎貝爾城了,送我們去見見那幾位要消滅我的英雄後裔吧。如果不給他們一次機會,恐怕他們永遠也找不到我們。你也不要跟來了,回去多陪陪珍尼。順便讓伊文轉告卡爾,就說我一定會把莎娜找回來的。對了,還有讓伊文那小子趕緊把領域力量練得熟練些,否則就不要再跟來。」
阿甘向轉換之神詢問了坐標後,直接把這些人傳了過去,而自己回了金薔薇大酒店。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黃昏,太陽也快要落山了。托比他們剛剛紮了帳篷,準備今天晚上就在這裡休息。不之客的突然造訪,還真是讓他們嚇了一跳。
飄兒一到地方就大聲叫嚷著:「是誰要和我的科倫作對?出來!」
托比從帳篷裡走出來,看著這個帶了一票女孩的傢伙。「科倫,你應該知道我的目標就是殺掉你。難道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讓我完成心願嗎?」
若水的精神力迅鎖定了托比,令他動彈不得。這時的索菲也跑了出來,但馬上就被控制住。另外三個人還沒等出來就已經被擒,乖乖地被遙控著走了出來。這和掌控者的能力有所不同,需要消耗大量精神力,不過可以控制更多的人。
待人都到齊了,科倫才朝托比說道:「如果可以的話,也讓我瞭解一下你們為什麼那麼恨我吧。」
對於科倫的誠懇,托比也表示了認同。「好的。我就告訴你為什麼吧,也免得你認為我們是無理取鬧的人。這件事應該從一千年前的戰爭中說起……」
還沒等開始,蒂芙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停!你那些道聽途說來的傳聞根本就不是完整的事實,而是斷章取義。我是真正經歷了整個戰爭過程的人,只有我才知道那事實的真相。科倫當時做的是最好的選擇,換了是誰也無法做得更好。」
托比聲音有些顫抖。「難道屠殺我們就是最好的選擇?他是在幫助惡魔!」
蒂芙卻只是輕輕地回了一句。「如果不是他這麼做,無論是哪一方都還是會戰死沙場。因為科倫殺的惡魔更多……」
科倫在邊上聽出自己屠殺了兩方勢力的大量戰鬥力。「我真的那麼做了?」
蒂芙把頭轉向他。「是啊。那個時候你也想過用嘴去勸,可是又有誰會聽呢?能阻止戰爭的只有這條路,讓他們明白還有更可怕的怪物需要他們共同對抗。而那個怪物,就是你科倫。你做的好事沒人記得住,但你的殺戮卻沒有被他們的後人遺忘。羅蘭德在最後是非常恨你的,但凱瑟琳卻理解了你的做法。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會分手的原因之一。」
托比聽完就愣在那,腦子裡一片混亂。索菲卻尖叫了起來。「那不是真的!!你騙我們!!」
辛蒂一直看著若水的臉,根本沒聽他們在說什麼。這張臉太熟悉了,那是自己一千年前的面孔。天哪,他沒有忘記我……
這個小女孩哇哇地哭了起來。若水立刻現了她的想法,瞭解到她一千年前的樣子就是自己的原形。但辛蒂已經轉生過了很多次,再也找不到她自己從前的影子,甚至連記憶也隨之損失了很多。如果沒有蒂芙的幫助,恐怕都想不起自己和科倫的關係。
雙胞胎中的吉米突然朝蒂芙問道:「如果那是真的,為什麼還會有千年之約?」
蒂芙乾脆地回答道:「千年之約是我唯一沒有參與的事情。那是科倫自己一個人去定的,至於和誰,那也得問他。可那很重要嗎?至少你們過了平靜的一千年,大陸上的一切都得到休養生息。不過我聽暮威說,每個人都逃不開這個千年之約。呵呵。你們也應該一樣會被捲進來。」
托比終於歎了口氣,說道:「或許科倫被定義為滅世怪物就是這個原因吧。如果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們一直是在和一位偉大的人作對啊。我真希望自己做的是錯的……」
索菲依然不相信蒂芙的話。「不要被他們騙了,托比!別忘記了科倫的能力足以毀滅一切,那才是我們要消滅他的原因哪!」
蒂芙對這樣的言論非常反感,聲音也大了起來。「危言聳聽!哪一位神明不是擁有著無邊的力量!難道你也要把他們都殺光嗎!!」
索菲也不相讓。「神明有他那麼容易失去理智的嗎?他一旦了狂,又該怎麼辦?」
科倫聽得也生氣了。「我失去理智還不都是你們給逼出來的!如果我有平靜的生活可以過,還什麼瘋啊!本來我只是想和自己的親人朋友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但你們看看我身邊現在還剩下了幾個人!我的養父被害死!我的莎娜變成了光明聖女!我怕害了其他的朋友,不敢讓他們跟來,硬是把他們攆走!我的心在滴血!那麼是誰造成了這一切,你們告訴我!」
飄兒緊緊摟著他的胳膊,怕他再因憤怒而失控。蒂芙也趕緊勸他別生氣。「科倫,你沒有必要和這些無知的人火。他們不可能理解你的做法正如一千年前一樣,而你也應該如同當年一樣不去在乎他們的看法。」
索菲的思想被若水看得一清二楚。她才是被仇恨沖昏頭腦的人,只想向科倫復仇。
對於這樣的人,若水根本沒興趣調教。「愚蠢的女人。敢有這樣的想法本身就該死!」她冷冷地一句,聽得讓人直打寒戰。
托比趕緊吸引若水的注意力,用以保護索菲。「索菲你把嘴閉上,一句話也不要再說!」
科倫也不想若水隨便殺人。「算了,若水。她又對我造不成什麼威脅,別計較了。」
這時還在哭泣的小女孩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蒂芙從沒有過隨便去窺視別人思想的做法,她對這個小女孩也是很好奇。「小姑娘,上次你也沒有告訴我名字。這次就補上吧。」
「我叫辛蒂……」她雖然嘴上朝著蒂芙回答,但眼睛卻看著科倫。
果然,科倫和蒂芙聽到這個名字都是一愣,並同時看向了若水。而若水也很坦然地朝他們兩個點了一下頭,表示承認是她。
若水只知道辛蒂是自己的原形,並不知道她究竟與科倫是什麼關係。就算窺視到了想法,可都是些思念和悔恨。與若水不同的是蒂芙知道辛蒂的過去,也瞭解其中的故事。不過辛蒂從未與這位無形的風之見證者有過直接的接觸。
科倫覺得這事實在太巧了,有點兒不太相信。「辛蒂,你以前見過我嗎?」
「見過。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辛蒂肯定地回答著。
科倫雖然不知道辛蒂為什麼可以頑強地活到現在,但他也明白這裡面恐怕有很多關於自己的事情。「我們應該很熟悉吧?」
辛蒂突然哭喊了起來。「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能在一千年後追上你,你就會娶我!」
「啊???」科倫立刻看向蒂芙。不過蒂芙卻朝他說道:「你當時是這麼說的。雖然可能是緩兵之計,只是希望辛蒂能被時間沖淡對你的思念,但看來你又失敗了。呵呵。你看我們這幾個人是不是都對你很癡情啊?」
「呵呵……」科倫除了傻笑已經不會別的。
若水解除了辛蒂身上的精神枷鎖,給了她機會。這個急女孩瞬間衝過來抱住了科倫。「我都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55555」她至少轉生了百次以上,忘記的比記住的還要多,但那種想要再次見到科倫的執著令她堅持到了現在。幸虧蒂芙幫她找回了那些記憶,不然她還在恨著科倫把自己丟下呢。
托比那邊沒想到辛蒂對科倫的恨是這麼回事。再怎麼敵對,可是見到這樣的場面也不得不羨慕科倫。能讓不僅一人等待自己千年,這需要的是什麼樣的人格魅力啊。恐怕僅僅有力量是做不到的,只有偉大的付出才能得到這樣的回報。
托比已經失去了想要幹掉科倫的念頭,對索菲說道:「看到了嗎?現在如果說他會拯救世界我會相信,說他會毀滅世界恐怕那真的很難哪。阻止有人來挑釁他,或許比消滅他更容易辦到。」
索菲也是無語了。科倫的確有著很強的人格魅力,雖然看起來有點呆頭呆腦的……
科倫對這個小女孩也是不知該以什麼心情來對待。人家不惜一切代價熬過千年時光,這比蒂芙在原地等候還要讓自己感動。但她現在只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把她收留在身邊,這好嗎?
正在他猶豫不絕的時候,蒂芙說道:「科倫,你欠的情債太多了。我們只是成功地來到你身邊的幾個而已。以後再碰上來找你的女孩,也不要感到意外呀。」
這話說得讓科倫倒吸一口涼氣。「還有啊??你別嚇唬我啦!」
蒂芙輕快地應付著科倫。「誰嚇唬你啦?你別想這些啦,先解決辛蒂的事情吧。」
若水突然在邊上插了一句。「辛蒂不是孩子,她比我的年紀還大。少爺別猶豫了。」她又在窺視科倫的思想。
科倫看了看這個小女孩。她有一千歲?不會是這兩個人一起騙我吧?難道我剛一清醒過來就又要把搞昏過去嗎?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才是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