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仔細看了看面前的兩個少年和一個少女。心中思緒起伏:「在我還是少年的時候,也幹過這樣的事啊。沒想到我也有一天站到另一個角度。」隱約看見身前的三人之中就有當年的自己。
歎了口氣,朝他們說道:「開始吧。給你們機會先攻擊,不用留手。記住這是決鬥,不是比試。直到對手倒下為止!」他已經進入了角色,眼神中射出凌厲的殺氣。
科倫感覺到了布朗與剛才大不相同,趕緊擺出了隨時出擊的姿勢。艾露也從背上拿下自己的弓,將箭搭在弦上。阿甘凝聚起自己的精神力,只是不知道他會如何進攻,很是詭異。
「上!」科倫吼了一聲,踏碎了腳下的石板,第一個竄了出去,身形簡直肉眼難見。這是他現在最高的度了,對手可是接近准神級的魔劍士,所以一上來就使出了全力。與此同時,艾露的弓抬了起來,箭已經被附加上了魔法效果。
只是弓抬起的過程,科倫已經與布朗交上了手。科倫身穿的是藍色的學院校服,猶如一道藍色的絲帶繞在布朗的四周,可想而知那是什麼度。上面觀眾席裡的同學們都是一陣驚呼。
布朗也感覺到這不是正常人能達到的度,趕緊給自己加了個土系之盾。只可惜這土盾只出現了一瞬間就被科倫的拳頭擊潰,接著就是無數的拳頭從四面八方朝自己打過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過如此密集的攻擊,根本無從躲閃。
觀眾席上只能聽見一連串的擊打之聲,那聲音已經連在一起成為了一個長長的響聲。接著看到的是擂台上以布朗為中心被震得塵土飛揚,可見布朗一拳也沒躲開。
不過一聲更大的響聲震得整個武鬥場直晃,塵土全部被吹飛。終於可以看見裡面的景象,布朗身上的衣服幾乎都被打得碎裂,裸露出堅實的上身肌肉。而且身外籠罩著一層猶如實質的黃色鬥氣,看來剛才那聲巨響就是他鬥氣爆造成的。科倫已經停在與他不遠處,身上也是衣服褲子破爛,不知道是度太快造成,還是被布朗的鬥氣撕扯的。
「我真是小看你了,科倫。」抹去嘴角上的血,從腰間就要抽出配劍。
只是一剎那,但這配劍還是沒抽出來。艾露的弓弦一響,布朗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的配劍已經飛了出去。
布朗看向艾露,驚訝的說道:「疾穿透箭?你是魔弓手?」再也不敢小瞧這個組合。「看來得出全力對付你們了!」只見他再次爆出實質鬥氣保護自己,並念起了長長的咒語。
阿甘一聽咒語,馬上提醒他們兩個。「是大面積的重力術,想辦法阻止他。不然我們的度都會受到限制。」說著雙眼一瞪,將集中的精神力衝向原地不動的布朗。就連在觀眾席上的人都能看見一個扭曲的空間在朝布朗飛過去,可想而知這精神力有多可怕。
布朗也看見這一幕,但無耐自己正在使用強力魔法不能停,否則會被魔法反噬。他就這樣硬接了一記前所未有的精神衝擊,恐怕他也是整個學院唯一能挺過這一攻擊的人。布朗的嘶喊聲響徹整個武鬥場,這痛苦不是常人能夠承受的。不過他也終於在痛苦中完成了高級重力術,這個法術不僅可以限制對手的行動,還能使自己隨意控制自身的重力。
阿甘的精神力消耗巨大再也站不住,已經一條腿跪在地上喘著粗氣。他現布朗居然還沒倒下,趕緊大喊:「快!別給他機會!打倒他!」
科倫知道能打倒布朗的機會不多,必須抓住。現在的布朗已經進入了失神狀態,完全靠本能還站在那。恐怕他現在的精神已經被阿甘震散了,只剩個肉身的空殼。但奇怪的是他不僅沒倒下,還保持著鬥氣和高級重力術。
艾露先試探性的射了一箭,這一箭直取布朗的咽喉。因為鬥氣還在,這並不能造成任何威脅。但布朗卻動了,抬手就打飛了這支箭,然後看向了艾露。從他那無神的雙眼可以看出,這全是無意識的。恐怕他的身體已經準備殺死艾露這個對自己有敵意的人了。
不出所料,布朗一抬手就控制了艾露周圍幾米之內的重力,但不是人們想像的高重力,而是反重力。艾露雙腳就這樣離開了地面,連逃跑都不可能。同時他本人也衝了過去,石板地上被踏出一排腳印,看來他是給自己加了高重力。科倫的反應極快,迅到了布朗身邊就是狠狠地一腳,想把他踹飛。但這一腳踹在他身上,就好像踢在鐵板上聞絲未動。布朗連看都沒看科倫一眼,直勾勾地朝艾露衝了過去,勢不可擋。
阿甘就在艾露身邊不遠,勉強地集中了所剩無幾的精神力,做出了最後地抵抗。布朗腳步停了下來,好像在猶豫著什麼。這是阿甘的精神力在強行控制他無意識的身體,此做法很是凶險,使用不當很可能會令自己的精神受損。但這時候阿甘可不能讓艾露受傷,不然沒法向朋友交代,畢竟是自己造成了這次決鬥。「科倫,快帶艾露離開這!我控制不住多久!」
科倫知道艾露現在面臨很大危險,瞬間來到懸浮的艾露身邊把她抱下來。看起來艾露也很緊張,因為現在布朗簡直就是個殺人機器,不怕才怪。
抱著艾露幾個縱身就到了擂台邊,放她下去的同時說道:「別為我擔心,就是世界被毀滅,我也不會有事。」微笑著在艾露那吃驚的臉上吻了一下,轉身就快回到阿甘身邊。
「我就知道你很快就回來,呵呵。」阿甘腦門上的血管清晰可見,看來已經到了極限。
科倫伸手扶起阿甘,對他說道:「好啦,以後不要再幹這樣的蠢事了,我可不想失去剛剛得到的朋友。哈哈。」
「呵呵。朋友……」阿甘頭上的血管突然消散,顯然已經昏了過去,但臉上卻出現了自內心的笑容。
抱起阿甘還沒等送走,布朗的腳步聲再次傳來。科倫也不知道布朗什麼時候才能再組織起自己的精神,這可是個大問題。乾脆朝布朗大喊:「我馬上就和你單挑,急什麼!」
沒想到的是這一喊居然有效果,布朗停在原地不再動,好像在等著他。科倫也抓緊這個時間把阿甘送到場邊交給艾露,再次面對著布朗。
其實此時的布朗精神並非被衝散,只是被衝出了體外。如同做夢一般,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少年時代,和幾個朋友在與自己的導師決鬥。雖然這些都是久遠的記憶,但現在就好像再次親臨一樣,讓人心情澎湃。而剛才阿甘的強行精神控制又將他拉了回來,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體。他感歎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唉。如果這不是夢該多好,可惜很多事情都無法回頭了。」
科倫見布朗居然恢復了過來,不知道該不該高興。對他說道:「布朗老師,你醒過來了。我們還要繼續嗎?」
「當然繼續。我也很久沒打得過癮了,就滿足我一下吧。哈哈。」說著就開始動手,高重力控制籠罩而來。
科倫感覺自己身體重若千斤,但也不是不能移動。在科倫對自己身體的控制下,身上的一切都凝成了一個整體,而且異常堅韌。此時的他已經不能再說是人類了,簡直就是個人型怪物,但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區別。其實這也是為了抵抗高重力,不然自己的血液,內臟根本就是累贅,甚至骨頭都會折斷。
布朗現科倫在高重力下還完好的站著,很是好奇。「沒想到你這麼強。人類不可能承受得了這樣的重力,除非用魔法解除我的重力效果。你又是怎麼做到的?」
「我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準備承受我的攻擊吧!」科倫已經想好了進攻的策略,開始實施。
「好,來吧!」布朗也不相讓,爆鬥氣保護自己,念起了另一個大型魔法。
科倫在高重力之下的度仍然驚人,這也與他改變身體構造有關。彭的一聲巨響,在科倫的拳頭擊打在鬥氣上時出。一陣衝擊波以他們為中心散開,震得武鬥場內的觀眾們東倒西歪。不少沒有課的老師都已經被吸引來,在場外看著熱鬧。
如果只是一擊就算了,可這樣的攻擊才剛剛開始。彭彭彭,接連不斷的擊打就算是實質鬥氣也難抵抗。布朗在連續挺了二十多拳之後終於不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不過也挺到了魔法完成,高級石筍術。
科倫開始只現石質的地板上多出很多小石頭尖,並沒有太在意。不過只一瞬間,這些小石頭尖突然竄出地面,高向自己插過來,上面還滿是倒刺。他趕緊躲往一邊,但這些東西無處不在,無奈之下只好硬碰。
「那不是普通的石頭,是土元素精華。還是用魔法驅散的好,拳頭就算了。」布朗受的內傷可不輕,喘著粗氣好心提醒他。
這時的艾露看見科倫被困在石筍籠子裡,在場外大喊著:「科倫!用手鐲!裡面有自然魔法!」
科倫聽到後,想到那個定情的綠色手鐲。從懷裡掏出來,戴上左手上,可還不知道怎麼用。
布朗看到那綠色的手鐲,眼睛瞪得大大的,朝他叫道:「自然手鐲怎麼在你手裡?」那驚訝的神情是人都看得出來,只是不知道他受了什麼刺激。
重力和石筍的進攻戛然停止,在布朗的控制下從中間分開一條道路。布朗毫無風度地上前抓住科倫的左臂,仔細觀察著那個手鐲。最後確定了是真正的自然手鐲,放開科倫的胳膊說道:「你是怎麼得到它的?」傷感的心情都寫在臉上。
科倫能夠想像到布朗可能與這個手鐲以前的主人有什麼瓜葛,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壞。心想:「應該不會波及到我們這一代人吧?」最後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回答了他:「這是艾露給我的定情信物。」
「艾露的?艾露*銀月。銀月……,難道是他……」布朗已經徹底陷入了記憶深處。
科倫見布朗根本都不理他了,決鬥肯定就這麼不了了之了。轉身下了擂台來到艾露身邊,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阿甘。對艾露說道:「我先送他回宿舍,如果有什麼事情就來宿舍找我吧。」背起阿甘快離開了武鬥場。
這時候學生和教師們才現決鬥的主角之一逃離了現場。關鍵時刻怎麼就不打了?上面觀眾席一片起哄聲。恐怕科倫這次決鬥後的名聲將會降到歷史最低點,不過也有好處,至少沒什麼人敢再惹這個連布朗老師都敢揍的煞星。
在科倫走後布朗也回復了神智,來到艾露身邊。向她問道:「艾露,我想問問暮威*銀月是你什麼人?」
艾露也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直接地回答了他:「他是我的父親。你認識他?」
「父親?不錯,我們不僅認識,而且我們曾經還是最好的朋友。可惜……」布朗沒有繼續說下去。
「奇怪,我怎麼沒聽父親說過你的名字?」艾露不太相信布朗說的話。
布朗也不想讓他們上一代人的事情牽扯到下一代,沒有解釋清楚這些。也很直接地對艾露說道:「能幫我給暮威帶個口信嗎?最好不要告訴其他任何人。」
艾露無所謂地答應了下來。「好啊。反正都是一句話的事。不過連科倫都不能告訴嗎?」她對科倫可不想藏著秘密。
「科倫和你是什麼關係?」布朗很奇怪為什麼一句話她都要告訴科倫。
「我不能告訴你,科倫不想我惹事。」艾露的表情徹底出賣了自己。
布朗又不是白癡,一看就明白了。「你可以告訴科倫,也只是一句話而已。」
「那你說吧。我會轉告的。」艾露終於答應了下來。
醞釀了一下情緒,布朗說出了要讓她轉告的話。「你告訴暮威,就說『布朗很後悔當初沒有聽他的建議,現在正在贖罪,直到有人來救贖為止。』這樣就行了。」說完歎了口氣,獨自走出了武鬥場。
阿甘被科倫送回宿舍,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科倫急得跑去找薇薇老師,她至少是個光明系法師。
薇薇老師聽到科倫說他們和布朗剛剛決鬥過,阿甘還昏迷不醒。立刻叫道:「布朗太過分啦!阿甘在哪?快帶我去。」
科倫帶她來到宿舍,阿甘還躺在床在一動不動。經過漫長地魔法檢查,薇薇老師長舒一口氣說道:「還好沒事。阿甘現在只是精神力有點兒渙散,很快就能醒過來的。」
然後她又想起了他們的決鬥,生氣地說道:「布朗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動不動就決鬥。我去找他問問。」起身就要去找布朗理論理論。
「算了,薇薇老師。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布朗老師也受了傷。」科倫好言相勸。
「什麼?你們把布朗老師打傷了?他傷得怎麼樣?」薇薇老師立刻不再埋怨布朗。
科倫也不清楚布朗傷得如何,不過感覺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應該問題不大吧?只是吐了幾口血,可能有點兒內傷。」輕描淡寫的說著。
「啊?都吐血啦?我得趕快去看看。」薇薇老師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科倫看著薇薇老師遠去的背影,想著:「幸虧艾露還比她強點兒……」
在科倫三人組大戰布朗之後,消息很快傳遍了學院。那幾個和他們有瓜葛的人也都得到了消息,不過只有珍尼來探望昏迷的阿甘。因為她很好奇,精神力如此強的阿甘怎麼會昏迷過去。說是來幫忙弄醒阿甘,根本就是來做實驗的。
珍尼與科倫閒聊了幾句,然後把注意力集中在阿甘身上,說是幫忙治療。現在的阿甘處在不設防的狀態下,她很輕易用自己的精神力探進阿甘的精神世界。
這是一片雜亂的世界,很多奇怪的東西她從沒見過。尋找了一陣,終於她在一個隱蔽的角落找到了阿甘。他看起來比現在的年紀要小很多,就連她靠近了都沒覺,還在呆呆地看著面前一個著光的方塊。
珍尼從後面拍了拍他,「阿甘?是你嗎?」聲音不大,怕嚇到他。
小阿甘看起來只有五六歲,轉過臉來看著珍尼,眼淚汪汪。然後一下撲到珍尼懷裡哭了出來。「我找不到家啦!55555」哭得非常傷心,同時也感染了珍尼。
摸了摸小阿甘的頭,安慰著說道:「你會找到家的,因為你一直都在努力。是吧?」
小阿甘抹了抹眼淚,對珍尼說道:「謝謝。如果我找到回家的路,一定帶你去做客。」
就在這時候,她身後又多了一個聲音。「你怎麼會在我的世界裡?我可不想別人知道我的秘密。」接著珍尼就感覺到一陣大風把自己吹了出來,回到了現實中。
珍尼看了看還躺在床上的阿甘,心情很是複雜。他是個沒有家的男孩,現在還在尋找著回家的路。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正想著這些,阿甘突然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珍尼,我很感謝你把我叫醒,但也不想再有下次。」說出的話比珍尼的魔法還冰冷。
「對不起,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告辭了。」珍尼感覺心裡不是滋味,起身就要離開。
科倫也不知道其中到底生了什麼,只能幹看著。但阿甘卻叫住了她,「精神世界猶如鏡子,你能看見我,同樣我也能看見你。還有,中午記得一起去交檢討書。」然後又倒在了床上。
珍尼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自己的秘密同樣被阿甘看見了?懷著這樣的心情,獨自走出房間。
待沒有外人之後,科倫終於壓制不住心中的疑問:「難道珍尼進入了你的精神世界?」
阿甘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望著天花板說了句:「我現你說的對。」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科倫的哪一句。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