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中,大樹,籐蔓,腳下積年的落葉柔軟而滑膩,陽光透過濃密的職業點點的撒在丁晴的身上,如果是旅遊踏春,這裡確實是一處不錯的所在,安靜而原始,除了頭頂聲聲的鳥鳴叢林中不是出現消失的小動物的身影,這裡幾乎沒有人類踏足。
但是現在丁晴卻根本沒心思欣賞這些,她現在是慌不擇路,天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霉,不就是看上一隻渾身雪白的兔子了嗎,追著追著就迷路了,野營的地方早就看不見蹤跡,和自己一起出來的那些同學為什麼不尋找自己?
肚子好餓,掏出手機看看,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從早上到現在自己都沒吃過一點東西,鬼知道這個叢林中又沒有什麼狗熊老虎,要是真有的話大概自己得給它們做食物吧。
無力的靠在數上聽著自己肚子發出的轟鳴聲丁大小姐感覺自己真的是再也走不動了,她在心裡發誓,只要能活著走出這片森林,那麼這輩子她再也不出門野營了,就是野營也絕對不來什麼原始森林。
現在要使有點吃得就好了,不需要什麼山珍海味就是有個漢堡包炸雞腿都將就了……
嗯?什麼味道?好香啊!一股丁晴從沒聞過的香味淡淡的但是堅決的飄進了丁晴的鼻子裡,帶著一種最純粹的山野氣息還有一種朦朧的迷幻味道,丁晴不由自主的大大的吞嚥了一口口水,身上頓時有了力量,追著這股味道的源頭向叢林中的某個方向奔了過去。
千辛萬苦的在叢林中穿行了至少幾十米的距離,隨著香味的逐漸濃郁丁晴終於發現了自己的目標,在眼前不遠的地方,有一塊收拾的很平整乾淨的場地,面積不大,一蓬篝火已經燃燒到盡頭,只剩下紅紅的不時冒出淺藍色火焰的木炭,篝火的兩邊紮著兩個簡易的三角木架,一根粗大的長木把兩個支架連接在一起,一個不大的陶瓷瓦罐吊在長木上,座落在那堆木炭之上,淡淡的冒著蒸汽,那股子香味正是從這個罈子裡散發出來的。
丁晴的眼珠馬上死死的盯住了這個罈子,口腔裡液體開始旺盛的分泌,別說她現在餓的雙眼發綠,就是在平時,是星級賓館如食堂的小美女也從沒聞到過如此誘人的食物香味。
「有人嗎?誰在這裡,我迷路了。」小丫頭的腦子這時候也聰明起來,看眼前的樣子這裡肯定有人,一般是和自己一樣在這裡露營的,既然如此,自己在這裡蹭頓吃喝順便再尋求一下幫助是不是很正常的?而且自己這麼漂亮的一個美女能夠幫助自己應該是他們的榮幸。
「有人,不過你迷路關我什麼事?」一個懶散的聲音從丁晴的腦袋上傳來,把丁晴嚇了一跳,趕緊抬頭,就在她頭頂的大樹上她竟然發現了一個樹屋,一個足有二十多平方米的樹屋,粗大的原木為支架,厚厚的木板門,現在門戶大開,門口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
修長的大腿垂下,腿上是一條磨損的七零八落的牛仔褲,腳上一雙老土的黃膠鞋,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而且還露著腳趾,再往上看,上身是一件同樣磨的不成樣子的牛仔服,一張年輕的面孔,小眼濃眉,鼻樑很直,嘴唇稍厚,給人一種憨厚純樸的感覺,但是那雙不大的眼睛裡卻有種讓丁晴感到害怕的光芒,說不上什麼感覺,但是丁晴就是感覺這個傢伙不好說話,而且聽剛才這傢伙的語氣,好像根本不歡迎自己。
「我……餓了……」丁晴仰著臉看著頭頂的年輕人,鬼使神差的迸出這麼一句。
「我也餓了,不過你餓了關我什麼事?那鍋東西是我的晚餐,別打它的主意。」年輕人說著,輕巧的從樹上跳了下來,樹屋離地的高度至少在三米以上,但是這傢伙就那麼直接落下,而且落地無聲,站到了丁晴的對面。
這時候丁晴才發現,面前的男人比自己至少高出一個頭,有一米八出頭,身體很強壯,破爛的牛仔服下肌肉鼓脹,敞開的前胸胸肌發達,副肌如刀雕般輪廓鮮明。
丁晴偷偷的嚥了口口水,這傢伙的身材真好,在現實中丁晴還從沒見過肌肉這麼完美的男人,尤其是這個男人肌膚的顏色,是那種洋溢著健康的小麥色,他的肌膚上佈滿了細碎的傷疤,不過這半點沒影響這傢伙的形象,反而給人一種很彪悍的感覺。
「大哥,我迷路了,而且餓的要命,您就幫幫我吧。」丁晴趕緊軟語哀求,雖然出身大家,但是丁晴卻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這裡不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小姐脾氣對眼前這位猛男應該是不管用。
「嗯?」年輕人好奇的打量著丁晴,不管在任何人的眼裡,丁大小姐絕對是個美女,而且是那種小巧迷人惹人憐愛的美女,一米六出頭的身高,完美的身材比例,長腿細腰,胸不輪廓恰到好處,狐媚的鴨蛋臉,鳳眼長眉,肌膚白晰,紅唇皓齒。
「好吧,既然你說得這麼可憐,不幫你好像是我的不是了,不過有句話你聽過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丁晴的心裡一哆嗦,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自己不會是碰上色狼了吧?不過從對方的眼睛裡丁晴並沒有看到那種類似於狼的眼神,不過是一種稍微帶點邪惡感覺的嘲弄。
「你……想要什麼?我這裡有錢。」
「好!有錢就好,這鍋東西前後花費了我不少時間,只要你有錢就可以和你分享。」年輕人理所當然的回答,身體懶散的靠在樹上,臉上出現了一種真實而真誠的笑容。
丁晴一咬牙,伸手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錢包,數也不數的把裡邊所有的紙幣全部掏了出來,遞給對方:「這些夠不夠?」
年輕人伸手結過,拿在手裡看了一下:「不錯,馬馬虎虎,不過這幾張綠的是什麼玩藝?我說小丫頭你不會拿假幣騙我吧?」
「那是美元!」丁晴咬牙切齒的說。
「美元?這玩藝我只是聽說過,真還是第一次看見,來,坐,咱吃飯。」年輕人笑得白牙閃爍,隨手把手裡的鈔票全部塞入口袋,起身往篝火前走去,丁晴趕緊跟上。
「先說好,是你要吃的,出了問題我概不負責。」年輕人說著,隨手從架子上把那個罈子摘了下來,就那麼直接拿在手裡,沸騰而滾湯的容器在他的手裡彷彿感覺不到半點熱量,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到一塊平坦的石頭上。
「放心,只要你能吃得下,我就吃得下。」丁晴又在咬牙,現在她都餓的雙眼發綠了,她都沒心思驚訝這傢伙端著滾湯瓷罈子的神奇,只是生氣這傢伙怎麼這麼多廢話。
年輕人不再說話,隨開罈子蓋,頓時一股濃郁的幽香衝了出來,丁晴吞嚥了一大口口水,探頭往罈子裡瞧去,卻馬上傻眼了。
罈子中水汽翻騰,但是還是能看明白裡邊的內容,罈子裡的湯呈現出一種妖媚的粉紅色,上邊飄浮著十幾朵色彩艷麗形狀完整的磨菇,兩隻白花花的個頭比鴿子大點的鳥類在罈子裡上下起伏。
「這是……」丁晴真的傻了,為了來這裡露營,這丫頭特為惡補了一番實用常識,所以她知道,在叢林中凡是色彩艷麗的磨菇十有八九都是有毒的,而且越好看越鮮艷的磨菇,毒性越大。
「磨菇是毒蘑菇,裡邊燉著的是兩隻斑鳩,別小看這兩隻斑鳩不起眼,這可是我花費了不少心血才培育出的極品。」年輕人說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兩隻瓷碗和一個湯勺,把罈子裡的兩隻斑鳩撈了出來,一個碗裡放了一隻,「看看,這跟普通的斑鳩有什麼不同?告訴你這可是才出殼不到半個月的乳斑……」
丁晴仔細一看終於發現了,碗裡的斑鳩皮膚很細密,根本看不見半點毛孔,而且肥嫩個大,胸口肉厚,大腿相比之下倒是顯得纖細而小巧了。
「這裡附近至少有幾十窩斑鳩,我在他們剛剛生下蛋的時候就找到他們,然後等待著小斑鳩一出殼我就趕緊的從幾個窩中取出一隻,用香油細細的塗抹遍這些小肉球的全身,然後趁著大鳥不注意再放回窩中,這樣這些小鳥就永遠不會長出羽毛,而大鳥看到小傢伙老是不長毛,以為營養不夠就拚命的打食餵養,養的白白胖胖,我還得在半個月內就得把這些小鳥取出來,要不日子一長味道就差多了,今天你運氣好,趕上了……」
丁晴聽傻了,半天才從那可憐的斑鳩身上收回目光,仇恨的看著眼前揚揚得意的傢伙:「你真殘忍,對這樣的小生命你也下的去手?」
「哈哈殘忍?弱肉強食啊,我比那些吃磚頭甲魚,交湯驢肉的傢伙強多了,我不過是培養幾隻肉用斑鳩,這鳥的美味不能說天下無雙但也是鮮美異常,尤其是配上這叢林獨有的毒蘑菇,天下最出名的飛龍湯也不過如此,再說,我不過是制做了幾隻,對這斑鳩的繁殖根本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小丫頭,你的心太善了,吃不吃?先說好這湯有毒,吃出毛病來我概不負責,你不吃給我留著,不過錢我是絕對不會還的。」
「有毒?你不怕毒死自己?」飢餓的感覺終於戰勝了憐憫,斑鳩散發出的香味衝散了小丫頭的義憤填膺,但是看著罈子中面目猙獰的那些蘑菇,小丫頭卻不敢下口。
年輕人卻不再理會丁晴,接著往自己的碗裡盛上幾勺蘑菇斑鳩湯,還有好幾個蘑菇,端著碗用筷子就夾起蘑菇就往嘴裡送,吃的是津津有味,就著飯碗喝了幾口湯,年輕人的眼睛都閉上了,回味半天:「真不錯,比飛龍湯味道還好……」
丁晴的肚子裡一陣腸鳴,年輕人的吃像徹底勾起了她的食慾,不管了,寧可毒死,也比餓死好受,何況這傢伙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想不開想自殺的主,既然他能吃,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