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帥氣的臉,我卻在想,喬玉何德何能?許是我平常不經意裡流露的怪異,出口成章的「才氣」讓他迷惑一時吧。
於是我就在李孟的雙目炯炯之下,抽出手來,「李孟,我不值得的,等秦逸過來,你就走吧,你是朝庭命官,知法犯法,死罪一條,我說過的,我不想連累你。」
「我早就知道,這世上能看見你的又何止我一人?」他歎了口氣,聲音低沉,幾不可聞。
我想他可能又想偏了,也懶得再解釋,便裝作沒聽見,一頭倒下去。
第二天凌晨,天還沒大亮,我在陣陣打鬥聲中醒來。
喉嚨有點疼,頭暈暈的,多半是感冒了,我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態,想著張風府也太不道德了,覺都不讓人睡。
勉強坐起來,看著不遠處兩個黑色的影子躍來跳去,兵器相撞聲不斷。
突然兩人分開來,一人箭一般向我射過來,不是李孟!我嚇得心跳露了一拍,直覺就想逃,卻全身乏力,一慌神,連站都站不起來。
「娘子!」那黑衣人歡快地叫開來。
我翻了個白眼,「咚」的一聲,倒下去,這個混蛋。
「小玉,怎麼了?」李孟和秦逸一前一後撲到我旁邊。
「沒事,可能是燒了。」我聲音低啞,閉上眼養了養精神,準備坐起來。
兩隻手伸過來。
「把你的手拿開!」李孟冷喝,面似寒霜。
「哼,他是我娘子,該避嫌的人是你,你拿開!」秦逸眼睛微瞇,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我看他這人皮面具,倒真精緻,除了偶而露出熟悉的眼神,完全就是換了一個人。
「還敢亂叫?」李孟一氣之下,一掌劈過去。
秦逸見招拆招,兩個一左一右,就在我胸前打了起來,繁複的招式看得人眼花繚亂,我很無語,他不到底還讓不讓我起來。
「娘子,你看見了,是他先動手的。」秦逸還在抽空叫屈。
「不許叫娘子!」李孟越惱怒,下手再不容情,這下秦逸也無法分心說話了,看來二人倒是旗鼓相當。
「停!」我不得不出聲,看他們的架式,還不知打到什麼時候,我是病人,要喝水,要吃藥。
可沒有人聽見我沙啞的聲音,也許聽見了,卻沒人願意先停手。
「我讓你們別打了!李孟!秦逸!」我叫了兩聲,他們還在打,而且有越見凌厲之勢,掌風刮得我臉生疼,可能想盡快分個高下。
我心中有氣,一衝動,就撐著手,猛地坐了起來。
那兩人的手在接觸到我衣服的瞬間,突然一頓,然後收回頭去,各自在地上滑了十幾歲遠才化去反彈的內力,可見二人這架打得多「全力以赴」,我不禁也冒了身冷汗,犯得著拿命去博嗎?
「小玉,你不要命了!?」李孟擔心地大吼,快步上前來察看我有沒有受傷。
「你們再打下去,我就真沒命了!」我掃了一眼秦逸,他還是大夫,不趕緊看病,打什麼架?
「娘子,是他先打的。」那廝悻悻地蹭到我身邊,眨著媚眼做無辜狀。
「小玉,我要替你討個公道!」李孟固執己見,眼見二次大戰又要爆。
「李孟,他之前是欺負過我,可也救過我,我們就當是扯平了,以後就別再提了。」我對李孟說,見他猶自不平,連忙轉頭對秦逸說:「喂,你還不看病?」
秦逸得意地挑了挑眉,就拉過我的手把起脈來,李孟想要說什麼,一時也不好打擾。
「娘子,我們先找個隱避的山洞,我再去採藥,昨日我雖傷了張風府,可他內力深厚,可能很快會再追來,這裡不宜久留。」完了,秦逸笑瞇瞇地對我說,又挑釁地看了李孟一眼。
李孟又要作,我忙安撫他:「你讓他叫吧,你看,我身上也不會少一塊肉。」
再扭頭看秦逸:「可我一點勁都使不上。」我皺著眉,乾著急。
「娘子,我背你,你一點勁都不用使!」那廝很快背對著我蹲下。
「不行,要背也是我背!」李孟搶在我答應前開口,並一把拉住我的右手,蹲下來,示意我趴上去。
沒想到左手又被秦逸扯住了,「娘子,讓我背!」
二人互不相讓,手上都漸漸加重了力道。
「一人背一段行不行?我的手快斷了!」我有氣無力,想不通沒人要的喬玉什麼時候成香勃勃了。
那兩人才反應過來拉疼了我的手,一驚之下,都放開來,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正坐到小石子上,疼得我眼冒星光,我淚眼朦朧地看著兩個絕世男子,桃花運多了是要遭報應的。
「我先背!」李孟當仁不讓,秦逸動了動嘴,沒出聲,可能見我「哭」了,二人達成了共識,我也不好說是屁股疼。
我迷迷糊糊進了山洞,迷迷糊糊醒來,看著那二人為煎藥爭吵。
「都說了是三碗水煎成一碗,你怎麼都煎干了?」秦逸大驚小怪的聲音。
「水太多了!」秦逸幸災樂禍的笑聲。
「你倒底行不行,還是讓本公子來吧!」秦逸不屑地問。
「誰說我不行,再把藥倒進來,你採藥,我煎藥,之前說好的。」李孟終於被激怒了。
「喂,火燒著衣服了!」秦逸慢條斯理地說。
李孟慌忙站起身來察看,現上了當,「無聊!」
「哼,你怎麼爭也沒用,她已經是我娘子了。」秦逸得意洋洋地搖扇子,仔細一看,是片荷葉,他的扇子老早不知掉哪兒了。
「可有下娉?可有拜堂?可有洞房?自說自話!」李孟冷嘲熱諷。
「可是我們已經親∼」秦逸張嘴就要說出那晚的事來打擊李孟。
「秦逸!」我趕緊打斷他,這廝三寸不爛之舌,沒的也能說成有的,有的就更要擺出個鐵證如山來。
「娘子,你醒了!」那廝眼睛一亮,獻媚地笑著蹭過來,用荷葉給我扇風。
「之前的事,不要再提了,你快去把藥煎了,我等著喝呢。」我警告般地對他搖了搖頭,聰明如他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那廝看著我邪邪一笑,卻避重就輕,「娘子,是李孟吵著要煎的。」
我看李孟還在那邊扇著火,不是被煙熏得咳嗽。「你去吧,我頭疼得厲害,哪裡等得了他把藥煎好。」
秦逸見我難受,倒也沒多說,很快去把李孟換下來。
李孟在我身邊坐下,面容沉靜,眉峰緊皺。
「小玉,我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讓他煎藥我不太放心。」李孟聲音低沉,語氣平穩,再沒有與秦逸鬥嘴的浮躁。
「藥都是他采的,真要有心害我,誰煎都一樣。」我淡淡地說。
「你就這麼相信他?」李孟的眼中有些酸楚。
「秦逸也許是有些複雜,但人在江湖上行走,誰不帶著面具?你就是你嗎?」我直直望入他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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