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夫君很靦腆 正文 12文盲的尷尬
    「你聽著,你真誤會了,一,那帕子的確不是我的;二,我從沒想過送你任何信物;三,我早已嫁人,這便是我兒子,快三歲了。來,寶寶叫叔叔。」

    我示威似的聳了聳小傢伙的身子,那死魚一蕩,「啪」的一聲拍我左胸上,正中目標,我暗惱。

    話音未落,周圍已是噓聲一片,顯然都未料到有此變故,我不禁後悔,早幹嘛去了?這麼好的辦法現在才想起來。

    背上半天沒聲響,世界人民的目光都盯在我後背上,略轉頭,「希希?」

    「姐姐,叔叔是什麼?」寶寶終於吭氣了,我眼冒金星,真想直接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這裡不是叫大叔,就是大伯,根本就沒有「叔叔」這一稱呼,希希十萬個為什麼的毛病又作了,還好死不死要叫聲「姐姐」。

    周圍哄笑聲一片。「我說姑娘,你還是認了吧,這位公子怎麼說也是一表人才,又對你情深一片、輕言細語,你怎麼吼人家也沒見生你的氣,這樣的夫君上哪找去?即便你們尚未成親,不也是早晚的事嗎?叫你聲娘子,你也吃不了虧。」一長舌老太太走上前來勸我。

    「對,吃不了虧!我配他,還是我高攀了!」吸口氣,「可我就是不樂意!」我氣不打一處來,大聲開吼,完全忘了「有理不在聲高」。

    老太太被我的大嗓門嚇了一跳,「我這也是為你好,好心當成驢肝肺!」她搖搖頭,退回人群繼續看熱鬧。希希也驚了一下,死魚又開始在我胸上來回的蹭。

    我很快反省,我沖不相干的人什麼脾氣?而且還跑題了,現在討論的是我是不是他娘子的問題,不是我樂意不樂意的問題。我都被整暈頭了,我是喜歡看戲,可我不喜歡別人看我的戲!

    「我現在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不是你娘子,以前不是,現在不是,永遠都不是!你別再亂叫了。」我惱羞成怒。

    「娘子,你走到天涯海角也是我娘子,不叫娘子叫什麼?玉兒?玉玉?喬喬?∼」那廝好像壓根沒聽懂我說什麼,仍眨著媚眼,狀似要徵求我的意見,聲音越膩味……

    「停!」我滿頭大汗,「你究竟想怎麼樣?」我壓低了聲音,死死盯著他,有想海扁他一頓的衝動。暗自祈禱,千萬別是精神病人,給我條道走吧。

    那廝突然就換了副面孔,從一臉哀怨轉為嚴肅正經,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過頭來,嘴唇貼近我耳朵,飛快說了句:「娘子,在下秦逸,你可不能再忘了。」

    在我反應過來前他已退了回去,眸子裡有一絲戲謔,勾唇而笑,百媚叢生,「對不起,這位姑娘,小生確實認錯人了,剛才多有得罪,請別見怪。」

    「我娘子左耳上是有兩個耳洞的,剛才小生心急,沒有看清,不過二人確實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廝再轉頭向圍觀眾人解釋。

    剛才那些對我不依不饒的人,此刻全失了聲,事情一下來了個大轉折,一點過渡都沒有,他們表情都有些生硬,不知是不是該立刻投入我的陣營。

    那廝一臉得意,搖著扇子,從我身邊擦肩而過,「娘子,逸先走一步了。」他用僅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而後便翩翩離去,看戲的人自動給他讓出路來。

    我徹底醒悟,被耍了!!!那廝就這樣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迫不及待從「出口」離開,留一地臉紅心跳的女子,尚作木若呆雞狀。

    那廝演技太好了,都能拿奧斯卡了,我恨恨地想著,為什麼一早沒能看穿他?會是因為色相嗎?哎,色不迷人人自迷啊!

    「姐姐,你怎麼總搖頭?希希臉臉疼。」希希在我耳邊訴苦,可能是我頭上的飾物刮到他的臉了。我忙放他下來,果然,右臉上有兩道淺淺的刮痕。

    「對不起,姐姐大意了,姐姐給你呼呼,呼∼呼∼,還疼嗎?」我心疼地撫著他的臉。

    「希希不疼了。」寶寶太好哄了。

    「那姐姐牽著你走好不好?我們很快就到家了。」

    還沒到布莊,就看到劉嫂已經等在門口了,她伸手接過魚,「別的菜都做好了,就等這個了,今天怎麼這麼遲?」

    「他不讓姐姐走。」希希小大人似的答起話來。

    「誰不讓你們走了,遇到什麼事了?」劉嫂抬眼向我看來,眼中有點擔心。

    「沒事,有人認錯人了。快煮魚吧,一會兒趕不上吃飯了。」

    劉嫂也不再問,匆忙提了魚去灶房。希希有些餓了,屁巔屁巔往灶房跑去,我怕他打翻東西,只好跟了過去。

    劉嫂很快把魚洗了下鍋,見我進來,顯得欲言又止。

    「劉嫂,有什麼就說吧,咱們也不外人。」

    劉嫂有些不好意思,「姑娘能把那日你念的那『床前明月光』寫給我嗎?我兒子多少還認得幾個字,我想讓他念給小寶聽,還有那個『三個和尚』也很好的」

    我定在原地,我寫的字你們沒人認識,你們認識的我不會寫「不瞞你說,我小時候,手受了傷,一直沒學寫字,大了已經錯過了好時機,就再也沒想心思學,要不我教你,你回去唱給他們聽。」

    「哎,我歲數大了,怕是記不全。」她很失望,不自覺往我手上瞟了一眼,也許認為我推搪她,有些怏怏不樂

    「不然等什麼時候佟掌櫃空了,我讓他給你寫一個。」

    「真的,太好了,謝謝喬姑娘。」她又高興起來。

    我覺得有點悲哀,諾大一家子人,就佟乾一人識字,連董荷那麼精明的人都是文盲,舊社會「女人無才便是德」害人不淺。

    中午吃飯時,我問「青兒,你想識字嗎?」

    「識字?做什麼?」看來她壓根就沒想過。

    「小玉識字吧,姐姐看你滿腹的學問,夠格做夫子了。」

    「荷姐也說起笑話來,你見過女夫子嗎?」大家都笑起來。我又說請佟乾代筆的事,眾人看著我,都有些不明所以。

    「喬姑娘不識字?」一向少言的佟乾最先反應過來

    「嗯,我不會寫,也不會認。」我直視他,毫不迴避,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

    「開玩笑吧,喬姐姐,你和李縣令一樣好文采,詩啊、詞啊的,張口便道來,怎麼會不識字?」董青不信,一臉嬉皮笑臉,卻在說「李縣令」三個字時有些彆扭,音調起伏不同,我的第六感總是很靈的,這丫頭對姓李的有些不尋常。

    我沒問李縣令是誰,管哪個縣,反正和自己是沒半點關係的。

    「我知道的一些東西都是以前夫子教的,還有一些聽說書的先生講的,沒什麼稀罕。」眾人神色不一,但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還有,佟大哥,以後別在叫我喬姑娘了行嗎?和荷姐一樣叫小玉吧,我天天在這裡蹭飯,你叫得這麼見外,我以後怕是不好意思來了。」

    「就是,就是,早說了小玉不是佝禮的人,大家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不用那麼見外,搞得人家不自在。」董荷白了佟乾一眼。

    「對不住,是我欠考慮,小玉,大哥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你以後還照來吧,沒了你,希希我們都不知怎麼辦好。」一向把娘子的話當聖旨的佟乾,自然立馬順著桿下來。

    其實他每日一大早在鋪子前候我,我怎麼會不明白他的心思,他也算半個文人,知道知識的重要,看出我多少也有點墨水,希希又肯聽我的話,當然希望自家兒子能從我這兒多學點東西。

    「都說是一家人了,就什麼也別說了吧。」董荷來了句滿意結言,大家繼續吃飯。

    飯後佟乾很快準備好了文房四寶,我邊念他邊寫,我看他寫了兩份《靜夜思》,我有些不解。

    「這詩可稱絕句了,改日拿去給李縣令看看。」佟乾抬頭笑笑,對我的滿臉問號作了解釋,再埋下頭看著李白的巨作無比感慨。

    「詞句均是普通,可合在一起,生出無窮無盡的意蘊,讓人感同身受,作這詩之人著實不凡啊。」一個半掉子書生,秀才都沒考上(聽董荷說的),能有這番評論,也不至於辱沒了李白了。

    「小玉,這真是你聽來的?」佟乾突然抬眼看我,面有疑慮。

    「那是自然,我大字不識一個,還能作出詩來?」我笑說,他的疑慮卻未退盡,我想也是,為什麼我聽說的東西,別人都沒聽說過?但事到如今我只能一口咬定,反正作者的確是另有其人。

    我卻有另一個疑惑,之前董青說過李縣令,現在佟乾也提起來,卻沒一個人主動給我解釋一下,李縣令是哪路神仙,他們都認為我應該知道?難道那個李縣令在這裡是個無人不曉的公眾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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