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在說上一千次的時候也會變成真言。
「我真的什麼也沒看見。」蕭五把這句話也說上了不止一千遍,但是,兩個老闆娘卻不相信他。
這事還好有許青青出面做和事佬,最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抹平了。不過,秦可兒和唐蘭在看蕭五的時候,就像肉食性動物在盯著一塊新鮮的豬頭肉。
那隻小白鼠沒有死在蕭五的手上,但卻最終死在了實驗上。許青青淬煉的原生液第三形態讓它不堪負荷,心臟脆裂而死。
其實實驗進行到這一步,還遠不能進行人體試驗,所以,天人計劃的進度被迫慢了下來。許青青和許大偉忙著總結經驗,整理資料,試圖突破瓶頸,盡快將原生液的第三形態完美的淬煉出來。蕭五偶爾也去幫忙,他的任務依舊是抓老鼠或者搬運重物,沒有一點新意。
不過也有一件讓蕭五開心的事,那就是他拿工資了。
本來在半個月前就夠一月,該拿工資的,但是秦可兒說要壓半個月工資,結果她這麼一說,蕭五的工資還真被拖到了四十五天才發。
在發給蕭五工資以前三個老闆娘還有過一番爭論。
「一千五?」唐蘭有些過意不去的道:「老蕭上次還掙了十萬塊獎金,我們只發給他這麼點,他會不會有意見呢?」
許青青道:「夠了,一千五足夠了,再說了,我們還管他吃住呢,又再說了,和我們三個大美女住在一起,怎麼著也給抵獎金吧?你們實在要發給他獎金,就乾脆發給我,我正缺實驗經費呢。」
秦可兒笑道:「我可不想多給他發工資,這男人呀,一有錢就變壞。」
這句話讓唐蘭和許青青尷尬了好一陣子,她們也不知道這種尷尬還將持續到什麼時候。
可惜蕭五沒能聽見三個老闆娘發給他工資以前的談話,不然他一定會吐血,因為就這一千五,他還去以前欠的房租和水電費,所剩的實在不多。
從以前的租住屋出來,蕭五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譚雅。
「喂,譚雅,你不是去環球旅行了嗎?」
「一個人去沒意思,就在附近轉了轉,今天剛回來,」譚雅道:「有沒時間出來聊聊?」
「好的,老地方,今天我請你喝酒。」有了點錢,蕭五的聲音都大了許多。
「呃?」譚雅的聲音有點錯愕,頓了一下才道:「那好吧,我開車來接你。」
蕭五道:「不用,我現在沒在麗人美體館,走路過去就可以了。」
掛了電話,蕭五向隔著兩條街的水手酒吧走去。他與譚雅在水手酒吧相識,也常在水手酒吧碰頭,那個地方就是所謂的老地方。
不到二十分鐘蕭五就到了水手酒吧,他看見譚雅已經站在那裡等他了。一段時間沒見,譚雅還是那身裝扮,緊身的女士背心和牛仔褲,下套一雙野戰靴,嘴裡叼著雪茄。她還是那麼酷,那麼冷冰冰的性感,渾身都充滿了野性。
蕭五的目光掃過譚雅胸前的兩顆炮彈,他有些驚訝,無論是在什麼時候,他都有一種荒唐的感覺,他感覺那兩顆炮彈會趁他不留神的時候發射出來,炸得他滿臉開花。
「看什麼看?」譚雅挑釁的向蕭五的臉上噴了一口煙,「要不你來摸摸,看有沒有假?」
蕭五笑了,譚雅就是譚雅,她不曾改變分毫。
「今天不用陪你三個老闆娘嗎?」
蕭五道:「我倒很想,可是人家不要我陪,進去吧,不說這些,我們去喝酒。」
譚雅找了一張靠著牆角的桌子,她叫了一聽啤酒,蕭五則是一瓶勁大的伏特加。
「這酒我喜歡,可就他媽的貴。」蕭五說。
譚雅笑道:「要不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拚命的掙錢,為的就是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
「我不喜歡錢,我就喜歡按自己的方式活著。」
譚雅盯著蕭五道:「我就喜歡你這點,其實我很早就想和你做一件事了。」
「和我?做什麼事?」蕭五又往嘴裡灌了一口酒。
「做愛。」譚雅說。
噗哧,蕭五把剛進嘴裡的一口酒噴了出來。
「不如,今晚你陪我睡一覺,怎麼樣?」譚雅繼續說道,這樣的事情,從她嘴裡說出來,那感覺怪到了極點,好比是正在開玩笑的兩個哥們,而不是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
蕭五笑道:「譚雅,你究竟會不會談戀愛啊?」
「不會,不如你教教我。」譚雅也往口裡灌了一口啤酒,啤酒的味道讓她皺起了眉頭,不會喝酒的她卻總是會心甘情願的陪著一個男人喝酒,這個男人就是她眼前這傢伙。
蕭五道:「好比是剛才,嗯,你的眼神要有那種勾引人的感覺,說話的時候最好把一根手指頭放進嘴裡吮吸一下,然後擺個姿勢,展現出你的性感來,再然後含情脈脈的對我說,親愛的,今晚我們來做愛愛,懂了嗎?」
噗哧,譚雅也噴了一口酒。
「真是的,你太笨了,這就叫戀愛的感覺。」蕭五一本正經的說,他好像很懂戀愛。
譚雅笑了笑,她沒說話,只是看著蕭五。她知道,這個傢伙比她好不了多少,她和他都是活在另一個世界中的人。
水手酒吧的薩克斯手吹起來一首曲子。不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但它很幽美,幽美到讓人莫名傷感。
就在這音樂聲中,譚雅再次想到了那一夜,蕭五突然闖進了她的世界。
就在這音樂聲中,蕭五想到了今晚的酒錢,許久沒喝,不知道這瓶伏特加漲價沒有,如果漲得實在太厲害的話,還是譚雅買單吧,在掏錢包的時候慢她一步......
從水手酒吧出來,天色已經擦黑。城市的燈光絢麗無比,它們交相輝映著,讓人們漸漸迷失在其中。
譚雅喝了三聽啤酒,此時的她稍顯醉意,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了淡淡的暈紅,這讓她多出幾分女人味。
「你的車呢?」最終還是蕭五付的酒錢,因為譚雅壓根兒就沒掏過錢包,所以,無論他怎麼慢都慢不過根本沒掏的譚雅。那酒錢讓他肉疼、心疼,渾身都疼,所以,他想坐個順風車,讓譚雅送他回去,省幾塊錢車錢。
「在前面的停車場,你陪我一起去取吧,我送你回去。」
「嗯五道。
兩人一前一後的向停車場的方向走著,走不多遠,譚雅突然又不走了,她轉過頭看著蕭五,「蕭五,我有一句話要對你說。」
「什麼話?你今天怎麼怪怪的?喝醉了嗎?」蕭五也不解的看著譚雅。
「我......」
「有話就直說,婆婆媽媽的吊我胃口啊?」
譚雅突然一聲大吼:「趴下!」
「我日!就這話?」
卻不等蕭五有反應,譚雅已經一個飛撲撲到了蕭五的身上。因為在剛剛那一瞬間,她發現來自蕭五背後的一抹異常的反光,它的位置是在一處高樓的天台上,它不是燈光,而是燈光的折射光。熟悉這種光的譚雅根本不用再仔細的看,她就可以確定那是一把狙擊步槍的瞄準鏡所折射的光線!
如此危急的關頭,譚雅的本意是將蕭五撲倒在地,躲避狙擊手的狙擊。但是她忘了一點,那就是蕭五的力量和他的本能反應。結果她撲到蕭五的身上,就像是撲倒了一根木樁上,蕭五非但沒被她撲倒,她反而被彈了開去。
這時一聲輕微的嘶響傳來,等蕭五有所感覺的時候,子彈已經打在了他的後腦上。電網在一瞬間爆出,又在一瞬間包裹住彈頭掉落,快得幾乎不夠眨一下眼的時間。
腦部不比肌肉結實的其它部位,蕭五雖然沒被穿腦擊殺,但也劇痛了一下。他想也不想,一個飛撲撲到了正準備爬起來的譚雅身上。這時,第二顆子彈已經打在了他的背上。
無法判斷,蕭五抱著譚雅滾到了一棵綠化樹旁。
譚雅掏出了她的袖珍手槍,但她剛冒出頭看了一眼,一顆子彈就擊在綠化樹上。譚雅趕緊縮了回來,她的袖珍手槍射程只有五十米,遠遠不夠射殺狙擊手的距離。
「媽的,」蕭五罵道:「譚雅,每次都這樣,我們以後還是少喝酒為妙。」
譚雅道:「你確定這個狙擊手就是來殺我的嗎?說不定是來殺你的。」
「不可能。」蕭五悄悄背過一隻手去,伸出了綠化樹的樹幹外,結果收回來的時候,他的手心已經多了一顆火燙的彈頭。
「你手裡拿著什麼?」
「沒什麼,一顆石子。」蕭五手指一彈,那顆彈頭頓時飛出了十數米開外。他可不想讓譚雅知道他是一個連子彈都可以防護的怪物。
譚雅道:「狙擊手的位置在十一點方向,那座大廈有三十四層,共有四個入口。」
蕭五吃驚的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剛才看見的,這也是我能活到現在的本錢。」說完,譚雅突然衝了出去,迅如撲食的獵豹。
「我日!」蕭五也硬著頭皮衝了出去。
譚雅的目標自然是那座大廈,她跑動的曲線是蛇形線。蕭五跟在她後面,他跑動的線路是直線,所以他很快就趕上譚雅,衝到了她的前面。這正是蕭五想要的位置,他挨上一顆子彈根本要不了他的命,但譚雅就不同了,要是打中要害的話,只一顆子彈就會讓她消失。
「蕭五你幹什麼?」譚雅急了。
蕭五頭也不回,罵道:「你他媽的廢話少說,趕快衝!」
狙擊手又開了兩槍,其中一發打在蕭五的心臟部位,一顆落空,兩槍之後,狙擊手沒再開槍,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只這兩槍,蕭五想起了譚雅之前說過的一句話,或許,這個狙擊手是衝他來的。要不在最後的開槍機會中,他就會選擇譚雅而不是他。
這讓蕭五怒火中燒,如果是修真者想要他的命,他毫不奇怪,因為他逃到這個城市已經兩年,修真界的仇人發現他也是情理當中的事情,而且那牽扯到逆天門在與修真界其它門派的恩恩怨怨,他無可避免。但是,對方明顯不是修真界的人,修真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用狙擊槍。也不可能是妖界的妖精,如果狐媚兒要對付他,她會有更有效的辦法。
那麼會是誰呢?蕭五迫切的想知道這個狙擊手究竟是什麼身份,但是衝到大廈的天台,哪裡還有狙擊手的影子?
譚雅很快判斷出狙擊手蹲點的位置,但在那個位置卻連一點痕跡也沒留下,看了良久她才道:「這個人不是一般的殺手,很可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職業狙擊手。」
蕭五道:「你從哪點看出來的?」
「你看,」譚雅指著防護牆的邊沿道:「這裡有灰塵,他的腳應該在這個位置,所以會留下鞋印,但是這兩隻鞋印被他清除了。」
蕭五順著譚雅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見防護牆邊上的灰塵有被抹擦過的痕跡,而這個痕跡是新鮮的。
「蕭五,你把這只槍拿著吧。」譚雅將她的袖珍手槍向蕭五遞了過去,「留著防身,你再能打,也敵不過藏在暗處的槍手,有總比沒有好。」
「我不要。」蕭五將譚雅的手推了回去。
卻在這時,蕭五的小靈通又響了。一看是秦可兒的號碼,蕭五莫名緊張了起來,難道麗人美體館又出事了?不是讓磐虎那小子暗中保護的嗎?
蕭五接通了電話,秦可兒那甜美的聲音就傳進了他的耳朵。
「老蕭你跑哪去鬼混了?」
蕭五頓時鬆了一口氣,「哪有鬼混嘛,回去交欠老房東的房租。」
「你吃飯了嗎?我們正要吃,要不我們等等你?」
蕭五的心暖暖的,「不用等我。」
「那你快回來,晚了不給你開門。」
「好的,我馬上就回來,我掛了。」蕭五一掃先前的不快,整個心窩窩都甜絲絲的,這一切都只因為秦可兒一個電話。
「你老闆娘打來的嗎?」譚雅怪怪的盯著蕭五。
蕭五嘿嘿一笑,「唉,女人就是麻煩,硬是要等著我回去吃飯,還說我不會去她們就不吃,你說是不是太粘人了?」
「吹吧你。」譚雅癟起了嘴。
「不說了,趕快取車送我回去。」蕭五道,要是回去晚了,三個老闆娘真當他拿了工資去鬼混而不給他開門,那就慘了。
譚雅沒動,卻怪怪的問道:「蕭五,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甜嗎?」
「比白糖還甜。」蕭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