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趕緊起來,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啊!」
墨寶一大早就被一個奇難聽無比的聲音弄得心情極度不爽,看著那張臉之後心情更加大大的不爽了。89文學網
「大清早的你叫魂啊,愛死哪兒就死哪兒去!」蒙上大被子,墨寶繼續做自己的夢去,爹娘到底是咋個回事嘛,說走就走哦,還管不管你們的孩子了啊,怎麼就給訂了這麼一門倒霉親事呢啊。
「我們要走了,走啦!」
「你喊誰呢,你以為你是誰啊,你走就走唄,我要睡覺!」扯過被搶走的被子蓋住腦袋,不想看見,不想看見。一大早的就這麼晦氣。
「你不是上趕著嫁給我麼,現在這是怎麼了,看來我可以去向張家退婚了呀,是不是楚河對你太好了,好的你都不想走了?」陰戾的聲音,叫人聽著就煩,墨寶煩得要死要活的了,這廝的嘴巴就不能閉上一會兒麼。
「你太囉嗦了,我不想嫁給你了,你走吧,我嫁給楚河去!」
安靜,太安靜了,墨寶窩在被子裡只覺得太安靜了,突然的安靜,這實在是太恐怖了,忍不住的伸出頭來看,沒人?這廝居然能這麼著就放棄了訂婚,怎麼可以這麼無情無義,再說了,他都親了人家張琦玉了,在怎麼著也得知道負責兩個字怎麼寫吧!無情無義,心都被狗給吃了!
「你要做什麼啊,放我下來!」夾雜著沒睡醒的沙啞聲,攙雜著驚恐的呼聲,伴著少許的恨意,還有幾分的呼救,五味陳雜中,墨寶就被祁宇傾扛在背上,在眾目睽睽之下,搬出了房間,直直的朝著馬車走去,墨寶那雙大眼睛楚楚可憐的看著眾位,怎麼誰都認出她來了,扛著自己的這位就認不出來呢?
也難怪,自己和他相處也不過就是那麼幾天而已啊。
「你把我放下,這樣子,你還叫不叫我活了!」掙扎掙扎,沒用,這廝的力氣突然變得奇大無比,他怎麼就這麼大力氣了呢?
「你都是我祁宇傾的娘子了,還想什麼禮不禮的,老實點兒,別忘了你穿著什麼!」
突然意識到自己只穿著裡衣,頓時老實了起來,眼神哀怨的請求圍觀者去找一下楚河,楚河啊,這是我需要你的時候!
還沒等那人邁出步子,就直直的盯著正前方看了,墨寶順著她的眼睛看過去,楚河,楚河竟然出現了,墨寶擦著眼淚瞅著他,果然是他比較可靠一些,看著這個小屁孩,咋看咋不靠譜!
「我帶我娘子回去,閣下有意見?」火藥的味道。
「她,很明顯不想走,你這是搶人!」
終於墨寶感覺自己著落了啊,可是,她張開的眼睛裡漸漸的就變灰暗了,為什麼要把車簾子給放下來啊,墨寶的視線裡看不見那兩個人了,但是單憑聽,也能知道,外面的世界並不太平。
這祁宇傾什麼時候飆了啊,竟然能和楚河對招到現在還能聽見聲音,這小子這些年也是沒白活呀,可算是還有點兒可取之處。
一道亮光射了進來,同時兩隻手伸了進來,看不見臉不要緊,只要看清楚手就行了呢,這到底哪只是楚河的呀,為什麼兩隻手上的繭子都這麼多啊,選錯了會被楚河殺得很慘的,祁宇傾那個死傢伙不是大少爺嘛,為嘛他的手上也有繭子啊!
「你們耍我玩是不是啊,趕緊的把衣服給我拿來,我不是玩具!」「啪」的打開兩隻豬腳,也不知道這麼早起來洗沒洗手,怒氣掩飾一下心虛,她竟然看不出來哪只是楚河的,真是失敗失敗啊!
「是分不出來吧?」祁宇傾果然是世界上最煩人的人,說的那麼明白幹嘛,看看人家楚河,就知道不說話。
「握一握不就知道了麼?」祁宇傾完全無視裡面的那位在自己手上扭的一下,看著楚河在身邊也疼得撇了一下嘴角。
墨寶看著這兩隻不屈不撓的手,握一握?或許真的能夠將現在這樣尷尬的氣氛解開呢,盯著那兩隻手,暗暗的看不出來細緻的區別。
從被子裡伸出兩隻手緩緩握住,都是顫抖了一下,墨寶感受到手心裡傳來的熱度,很熱的天兒啊,不同的手感,真的不同,即使是看起來如此相同的手,哪裡不同呢,不知道,真的是不知道,該放開哪一隻呢,該緊緊的握住哪一隻呢?哪一隻是楚河的呢?
猶豫猶豫,終於被外面的祁宇傾的聲音給弄得煩了,他的聲音是從這個方向傳過來的,那麼另一邊就是楚河了吧?
緊緊的抓著不放手了,另一邊的手撒開的時候,彷彿是感到了一些的震顫的不捨,又是那個祁宇傾不懷好意的想要折騰她麼,偏偏的不撒手。霎那間簾子被跳起來,墨寶只能傻傻的看著眼前的情況,為什麼他們的手臂是交叉著的,為什麼自己順著胳膊找到的是祁宇傾的肩膀!
「祁宇傾,你耍我!」
「那能怪我麼,你們不是關係好的很麼,不是還是認錯了麼?」
「那,那是因為光線不好,再加上你的聲音的方向干擾,楚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不要聽這個壞人破壞我們的關係!」狠狠的想甩掉祁宇傾的手,他反抓著墨寶的手,像是撒氣像是怨恨,即使墨寶哇哇的大叫疼,他看起來也不準備鬆開。
「放手!」楚河的眼睛盯著那一雙握在一起的手,將車上的墨寶抱在懷裡,扯著手臂去扯開那雙緊緊相握的手,彷彿這次不扯開,這一世都無法握到那雙手。
「楚河,就算你是這谷裡的二當家,可是,這張琦玉是我的未婚妻,你這個樣子,難道是想搶婚麼?」
「搶婚又怎麼樣,再說,她不……」
墨寶再也不能容忍這樣混亂的場面繼續下去了,實在是太叫人心裡彆扭了,怎麼著也不能為了一個喜歡別人的人毀了自己的婚事呢,已經說過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就算是她在愛玩,也不可能打破之間的誓言。
「祁宇傾,我是墨寶,張琦玉嫁給凝霜了,這本來就是一場遊戲而已,你把我當替補的一場懲罰,你愛別人不敢承擔的懲罰,你……你就是一個不敢做不敢難當的人,這裡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
鑽進楚河的懷裡,將頭深深的埋進淡淡茶香之中,他的胸膛,是她從小到大的避風港,手還在祁宇傾的手裡,傳來的溫度帶著些許的寒意,他的手好冷,莫名的心疼起來。
漸漸撒開的手,漸漸失去的聯繫,墨寶不敢去看祁宇傾的眼睛,不敢看他落寞的背影,不敢抬頭去看馬車的離開,即使知道,那份傷心不是為了她,即使知道,攔下馬車的,是張琦玉,趴在他懷裡祈求原諒的也是琦玉,他安慰的是張琦玉,他心疼的也是張琦玉,他愛著的那個是張琦玉,她,墨寶,怎麼會屈就的去當一個替代品呢?
「走,都走,楚河,叫他們都走,這裡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進來!給我滾!」墨旭冷漠的聲音將這些混雜的場面打破,楚河將懷裡的墨寶交到墨旭的懷裡,恨意滾動的眼底是傷心,墨寶,還是在這場遊戲裡,愛上了別人了麼?
「祁公子,請!」楚河的禮貌已到仁至義盡的地步。
「墨寶,就是這些麼,難道曾經醉酒認錯人的一個小小錯誤,我就應該承擔起全部責任麼,不用你們趕我走,我自己會走!」
好靜謐,墨寶將頭窩在哥哥懷裡,不敢去想,也不敢去看,他說的認錯人,是不是錯認了自己呢,錯把自己當作她,才做了人工呼吸的麼,當時是想起擁有同一張面容的她了麼,一次,自己竟然這麼恨自己的這一張臉。
「走走,都給我滾,楚河,叫他自己走,他算什麼啊,配你二當家的親自送麼,你滿世界拚殺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屁孩在尿床呢,就是俺到處走的時候,他還我在家裡玩過家家呢,祁宇傾你給我滾,見到你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
墨寶再也聽不下去一聲聲離開的腳步聲,放聲大哭起來,像是要將自己的一肚子一輩子的淚水都哭出來一樣,墨旭的前襟立馬濕了一大攤,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墨旭低著頭只是慢慢摸著墨寶的頭,叫妹妹哭泣的人,向來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祁宇傾,也不例外。
「我什麼時候說過停下了麼?楚河,連你都聽不明白我的命令了麼?」低沉的聲音,透出不可侵犯的凌厲。
「墨旭,寶兒……」楚河不忍心墨寶哭的如此傷心,卻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觸犯的人是一個更加不允許別人惹妹妹傷心的人。
「楚河,與其叫她傷心一輩子,不如就傷心這一會兒,過去了,就好了,只要,你能答應我,這輩子會好好的照顧她?」
「這是自然,只是,寶兒……」
「我,既然答應了,又怎麼會反悔,哥哥,是寶兒任性了,祁宇傾,從此以後,我們之間再無關係,只是我欠你一個張琦玉,定會還你一個姿色才貌雙全的女孩,你走吧!」
祁宇傾怔愣一會兒,簌然淚下,淚水即使在珍貴又如何,墨寶始終沒有抬起頭看他一眼,是自己錯了吧,是誰錯了又有什麼關係呢,該斷的還是要斷的!
邁開沉重的腳步,或許這是一次屈辱的離別,或許這是一段不光彩的往事,祁宇傾將身前的張琦玉交到凝霜的懷裡,慘淡一笑,祁家怎麼也不會想到,大公子竟然在這裡是如此的被人不屑吧,苦笑,回頭看著那個號啕大哭的女孩,相同的年紀,他確實是少了太多的歷練。
可是,她是不會等待了吧,有那麼愛自己的人圍繞在身邊,有什麼理由等待呢,這次,自己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呢,難道就是為了被下驅逐令麼?可笑的自己,墨寶,難道她是當真不知道麼?
車輪碾碾傳來上路的聲音,不堪回,不敢回。
外傳公主莫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