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宇傾不明白的看著這一大早晨就突然改變的世界,為什麼到處都掛起了紅色錦帶,為什麼四處都張貼著雙喜臨門,這喜慶從何而來,那笙簫絲竹又是在吹打著什麼,祁宇傾摸摸自己的心臟,難道,寶兒這就是你對我的懲罰麼?
抬起頭就看見張琦玉站在自己的面前,這張臉為什麼和墨寶的如此相似,相似到他不知道如何去分辨,寶兒,為何你不給我一個機會去陳述種種罪狀,就這麼急著把自己嫁出去呢?
「祁公子,小姐邀請我們兩個人去觀禮。89文學網」
為什麼連她的聲音都是如此的相似,聽見這相仿的聲音只會令他有怒的衝動,要是她的那張臉能離自己遠一點說不定他的火氣能夠小一點兒,可是偏偏她的臉湊的那麼近。
「我不去,我就待在這裡,我哪兒都不去!」
「宇傾……」
「我和你的關係有這麼親密嘛,離我遠點,越遠越好!」拿起掃把,祁宇傾一頭鑽進「西閣」裡,妄圖可怖的氣味將所有的不愉快通通趕走,這真是一個屬於魔鬼的早晨。
只聽外面人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你不去,這輩子就都沒有機會了!」
出來就只看見一身的新衣服,還十分體貼的將一瓶香露放在了旁邊,是不是自己的嫌自己的氣味太難聞了,這麼想掩蓋,偏不要撒這些女人的東西。
於是,當祁宇傾出現在大廳之上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向他行了吸鼻禮,旁邊的張琦玉無奈的將香露慢慢的噴在他的身上,最終最終,可算是沒有那麼難聞了,要不是拉著他去清理了一下,天知道現在他身上的味道會不會熏倒這一片的賓客。
徑直的走到某張桌子前面,祁宇傾不顧眾人的目光,更加的不管身邊的張琦玉的阻攔,憑什麼給他機會了,就不給自己機會,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辛辣的酒水魚貫而下,猛然的刺激使喉嚨緊縮,卡卡的咳嗽起來。
「宇傾,你正常點兒。」悄悄的在耳邊叮嚀,抓住他手裡的酒杯,眼裡溢滿了淚水。
「走開,你走開!你給我滾!」又一杯酒,卡卡的咳嗽個更厲害了。
「我就是不走,滾更不會了,公子還是老實的看著吧,這麼糟蹋自己別人也不知道啊!」逕自的斟了一杯酒,瞅著外面的歡天喜地的人群,一副等著新人到來的景象。
「你?」為什麼感覺張琦玉今天這麼奇怪呢,是不是她的這張臉和墨寶的太過相似了以至於自己又要走了心神呢?喝酒喝酒!
門外鑼鼓喧天的聲音終於到了跟前兒,紅色的轎子落在門口,一隻小腳輕盈落地,扯著一團大紅花跟著前方同樣紅衣的男子,男子回眸一笑,捨棄手裡的紅球直接拉過女子的溫軟的手,人群爆了一陣的歡呼聲音。
過五關斬六將,終於走到了拜天地的地方,祁宇傾呆呆的盯著穿著一身紅衣的新郎,身旁的張琦玉不禁笑了起來。
「公子是不是有些不明白了啊,沒辦法的事情,新娘子未婚先孕了,都怪這個凝霜啊,控制不住自己,這不就釀出禍事了麼,唉,可憐的孩子啊!」眼神瞅向在一旁猛灌酒的楚河,回頭就看著死死盯著自己的張琦玉,怎麼都覺得她的眼神不對頭,就,像是在看熱鬧。
「你好像很開心?」微醉的端起酒杯,眼神掃過身邊人的臉上,明顯的看到嘴角上挑,恍惚間有眉開眼笑之感。
「算是吧,難道你不開心麼?」淡然的回敬一句,目光繼續鎖定在新人身上。
「我為什麼要開心!」怒的回答,為什麼她回答的時候不看著我!
「那你為什麼要不開心呢?」繼續淡然的疏離,今天她好奇怪啊!
「你非得和我說這麼噁心的台詞麼?」聽著這些話就想衝她一下,猛然的想起了那無聊的話劇,話劇究竟是什麼?誰竟然想出來這樣的劇目?
「不是吧,你竟然知道這個台詞,告訴我從哪裡聽到的啊?」
祁宇傾不可思議像看見天外飛仙一般的看著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女孩,「你是不是這幾天玩失憶了,你忘了在路上看的什麼話劇了?」
「唉,你不是不知道,相處下來我本來挺喜歡這個凝霜的,長的漂亮不說,對女的又好到了極點,這不是看著他突然的娶了這位小姐麼,這不是受到刺激了麼,我傷心,我難過啊!」倒在桌子上立馬的嚎哭起來,驚天動地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楚河看著趴在桌子上嚎啕的張琦玉,眼睛裡的傷心又多了幾分,猛猛的開始灌酒,凶悍的衝著祁宇傾的方向大步踏去,眾人的眼光已經從剛剛的嚎啕上轉移到夫妻對拜的一幕,天啊,他們一直都憂心忡忡的人終於成家了,這真是個可喜可賀的日子。
「夫妻對拜!」
兩個人深情凝望之後,深深的拜了下去,這一刻即使是上天派出托塔天王來阻止也無法隔斷二人相見恨晚的感慨,看的知情者落淚,不知情者心酸,總之是看的這一幫為凝霜傾心的男人女人或者是為凝霜擔憂的男人女人的眼淚都如傾盆大雨一般直有將這宅院淹了然後蔓延到整個山谷的趨勢。
「看看啊,多好啊!」張琦玉充滿悲哀的從桌子上爬起來,傷心欲絕的說著,不過這話在祁宇傾聽來卻少了幾分可信度,因為他眼前的張琦玉正濛濛的吃著桌上的飯菜呢,還一副有人跟她搶的樣子,這……難道是這幾天不見,她也受到虐待了,這些人還是不是人了,虐待他一個大男人不就成了麼,連女的都不放過!
「他們餓著你了?」露出這幾天難得一見的笑容,大概也是次對張琦玉展現他溫柔的一面,可是,他不就說了一句麼,還是關心的話,她怎麼就突然的就變了臉呢,還是一臉的陰雲,果然女人心海底針,就像蒙著蓋頭的那位,她,她怎麼突然嫁給凝霜了呢,還是未婚先孕,她,怎麼可以!
「你還是吃點菜在糟蹋自己的身子吧,最近的廁所打掃的很乾淨,辛苦你了!」張琦玉像是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轉瞬間就換了一副吃相,彬彬有禮的叫祁宇傾懷疑自己剛才看見的純屬自己的胡扯,張琦玉就算不是豪門千金,但是這一路上也是沒有看到她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啊,一定是看錯了!
「送入洞房!」
「啪嗒」兩隻酒杯同時落地,一雙眼睛緊緊的跟隨著送入洞房的一對兒,另一雙眼睛則緊緊的盯著靠在祁宇傾身上的倩影,非得靠的那麼近麼!啪嗒,又一個酒杯成了粉末,一陣風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籌備者搖著無奈的頭將這三隻酒杯記錄在案,還沒寫完,就聽到了四聲,真是杯具啊!
「啊,吃多了,去個廁所啊!」頭一次見張琦玉這樣的失了方寸,難道她還真的愛上了那個凝霜,這樣也好呢。
大樹下,一抹粉紅色倩影靜立著,一抹白色扶上她的腰身,將女子團團攏進懷裡,女子掙扎了兩下,可是還是沒比的過男子的力氣。
「楚河,天氣熱!」
「寶兒,剛才你可是靠祁宇傾很近的,我會吃醋的!」楚河加了手上的力氣,將墨寶的身子轉了過來,埋進自己的胸膛裡。
「寶兒,這顆心裡裝的都是你,記得你說的話,不要叫我傷心!」
櫻花雨下,清風旋轉帶動朵朵花瓣輕舞遊走在絲間,輾轉反側落在交叉相融的十指之上,款款相望,輕點腳尖將紅唇送到他的眼前,看著楚河怔愣一下的眼神,墨寶微微閉上雙眼,一次用心體會這吻的纏綿,越來越稀薄的空氣,撲騰跳動的心臟帶動越來越快的節奏,似要將墨寶揉進楚河的血肉裡去。
「楚河,現在你相信我了吧。」羞澀的臉紅了起來,沒成想自己居然有這樣的一天,需要親身獻吻,不管咋地這還真是叫人害羞呢,這是自己的初吻呢,就是初吻,就是初吻,那個不算數的,那個怎麼能算數呢,吻就要向剛剛的一樣,要有互動才成,自己當時不知道的啊!不算!
「寶兒,又在搖頭,是不是,又在想他?」
「楚河,你什麼時候居然這麼能造醋了啊,想他也不過是想著怎麼折騰他罷了,要是你實在是不放心,一起跟著就是啦!」白他一眼,墨寶大步的向著大唐走去,自己只是去個茅廁呢,怎麼可以出來這麼長時間啊,別再叫他起了疑心,那自己擦脂抹粉這麼長時間可真是都白費了。
「寶兒!」
「你要是答應了呢,待會兒就給我敬一杯酒!」大步不停的走著,剛剛分明的看到祁宇傾那小子的影子了,咋一定神又沒有了呢,千萬不要被他現了才好啊,要不可真就可惜了自己塗抹了這一早晨的成果了!
找個鏡子一通猛照,看著那面上的白粉還在,看在頭上的珠簪也還在,這衣裝也還是板板正正的,還好,還好!
「哇!」
「哇,你還『啊』呢!這麼鬼叫的幹什麼啊,嚇死人不償命啊!」
外傳公主莫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