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長滿了奇花異草,處處洋溢著藥香的山谷。
山谷本身並沒有任何奇異之處,周圍群山是一樣的巍峨高聳,鬱鬱蔥蔥。
奇就奇在這山谷竟是在水底之下的,火山岩爆發之後形成的半透明玻璃質地岩石封住了谷頂,在這層玻璃質之上的就是長白山的天池了。
天池的水清澈透明,把層層地陽光折射到了山谷之內!使得谷內蘊育了四季的的風光,可謂得上是真正的人傑地靈。
一個銀髮疤臉少年此時正盤坐於谷中半山腰上,和暖地陽光沐浴在他的身上,令人看起來都感覺是一種愜意地享受。
那疤臉少年緊閉著雙目,也不知是在偷懶打盹還是在瞑目苦思。
離他不遠處是個活潑靈動的少女,臂挎竹藍縱躍於谷間奇花異草之間,五彩霓裳之下的赤臂跣足,只顯得她是那樣地清純可愛……
少女漫不經意地從谷中攝起了一顆九葉藥草,藥草之下連著的赫然是一枝成人前臂大小的人參,憑其個頭推斷年齡,保守地估計也有數千年之久了。
盈盈地將它納入了竹藍,姑娘又於花叢草間踱到了一處蔭涼之中。
隨手從蔭涼之中取出一片汁葉垂涎欲滴的芝草,只見那芝草年輪之間長出片片石花,呈曼陀羅去狀,層次分明,細密羅列;整顆芝草呈現黑褐色,四周邊緣透出褐紅,陽光一照便泛出青紫色地光暈……
此時若有懂行的郎中經過,必定識得那姑娘隨手取得之物竟是成長了上萬年的靈芝。
這千年人參、萬年靈芝已夠驚世駭俗,但當它們置入姑娘那裝得即將封頂的竹籃之內,偏又是顯得是那麼的不起眼了!竹籃的本身就已經頗不尋常,乃是九翠寒竹所編,那籃中的藥草更無一不是集天地靈氣之大成……
採了滿籃藥草的姑娘,走進了一間茅草搭砌的小屋,不多時那茅屋便是炊煙裊裊,騰起了誘人的藥香……
隨著誘人的藥香飄了滿谷,山腰中的疤臉少年似有所觸,他用鼻子使勁兒的地嗅了一嗅,便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接著整個人一下子就消失在虛空之中了……
隨著這邊疤臉少年消失的同時,茅屋前面便有道影子晃了一晃,然後逐漸變得實稱起來,不是剛剛地疤臉少年又是哪個。
屋中的少女對此若有所覺,一邊在慢慢地控制著灶間地火勢,一邊嬌笑著對外邊喊到,「恩少,別的功夫沒見你有所長進,這鼻子到是越來越靈了!飯兒馬上就好了,你先到桌上坐著去吧……」
聽那少女話中的意思,莫不是這滿山飄蕩的藥香就是她這頓飯所發出來的?難道……
偷眼兒向灶上的鍋中瞄去,裡面正在燉著的不是剛才那籃稀世靈藥,又是什麼。這可還真是暴殄天物,那疤臉兒少年也不說管管……
疤臉少年恩少似是習慣了這種生活,在少女話音聽起的同時,他便走到了屋外那座茅草棚中。
茅草棚是就著屋子的一面牆壁搭成的,四周到有三面透光。棚子的正中是一顆被砍得只剩了根部的千年古樹墩,磨盤大小的切面兒此時正被恩少當做了桌子,他的屁股下此時坐得是杌啦草編成的草蓆。
恩少似是對靈藥烹飯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不但沒有一點兒要責備那少女的意思,反到是瞇起了雙眼對她嘖嘖稱讚著,「乞兒丫頭,耳朵到是靈光了不少,天帝神篇你怕是已經學會了第七卷了吧!」
像是聽見了心上人的稱讚,乞兒姑娘臉刷地一下紅了起來,因羞愧而低下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還不是托了恩少的鴻福嗎,在您的親自提點之下,又有幸拿靈藥當水果吃,乞兒學不會第七卷的內容才算怪呢!只不過,乞兒現在能夠熟練使用的只有其中的四卷,另外三卷到是時靈時不靈的!」
窗外的恩少並沒有注意到乞兒的表情,微笑搖了搖頭,道:「雖然有我親自傳授天帝神篇法決,更佐以靈藥為輔以助你修煉,但是你修煉天帝神篇的時間必竟是太短了!在區區的五年之內,你已經能熟練地使用四卷天帝神篇了,這還不足以你傲視神界嗎?」
「別人不說,就拿我做個對比吧!雖然在機緣巧合之下學會了混沌法則地使用方法,到現在能夠熟練使用的不也沒過其中的九分之五嘛!」恩少顯然是在安慰著乞兒姑娘。
恩少從小混蛋之處得到的記憶,不光是混沌法則的內容,而且還包括了使用方法。可以說自恩少得到小混蛋記憶的當日,他就算學會了全部的混沌法則!不過使用相當層次的法則,卻需要相應有著足夠充盈的能量,所以恩少至今為止,確實謹能夠使用出其中的九分之五。
不過他所謂的之九分之五,卻和天帝神篇的五卷不可同日而語。這九分之五中不但包括了天帝神篇五卷的內容,就連如來寶典、九玄魔功這兩種不同法則體系中的前五卷都涵蓋了。甚至它還涵蓋著更多更多……
恩少一向不願意照本宣科,這五年以來,他按照混沌法則的原始條款,重新用自己身上的龍涎魔訶、精神力量、以及混沌戰鎧上的混沌力量重新編排了三套法則應用體系,其中任意一種都在同等級的天帝神篇之上……
「切,要你來安慰!你當真以為我在乎什麼修為深淺嗎……」乞兒姑娘似乎看穿了恩少的意圖,滿不在乎地說:「若不是因為是你親自指點的,不學覺得有點兒對不起你,我才懶得學得這麼累呢!我寧願順其自然,自傳時侯修為自己的到了,什麼時侯拉到。我原來修煉天帝神篇第一卷就是這個樣子的,要不然也不會用了三百年才能熟練應用!」
恩少知道乞兒姑娘說得確是實話!根據這五年以來的瞭解,她永遠保持著那顆童心……
「開飯嘍……」乞兒姑娘端著大盤的藥膳從茅屋中走了出來,她的七彩霓裳之上不知何時罩上了一個「圍裙」,白嫩的臉也被煙灰弄得黑一塊,白一塊……
「好香呀!」恩少嗅了嗅隨著空氣飄過來的香味兒……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給你做的!」將藥膳擺到桌上,乞兒姑娘滿臉洋溢著得意地微笑……
恩少伸手就去抓盤裡的美味兒,卻被乞兒姑娘一把拍在了手上,痛得他直咧嘴……
「瞧你,五年了,都改不了那副猴急樣!想吃飯,給我洗手先,否則免談……」乞兒姑娘一邊嗔罵著,一邊兒給恩少打來了一盆溫水。
恩少簡單地洗了洗手,接過乞兒姑娘遞過來的手巾,簡單地擦了擦。然後他又將毛巾投入了盆中,投洗乾淨,輕輕地為為乞兒姑娘擦去了臉上和手上的灰塵。
乞兒姑娘則很乖巧閉上眼睛,任由恩少手上的毛巾溫柔地在她的臉龐上擦試著。她覺得此時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在恩少那溫柔地擦拭中,乞兒姑娘陷入了溫馨地回憶……
***
那日在鳳之戰神的追殺下,恩少攜她瞬移到了天池邊上。忽然,恩少仰天長嘯,幾道力量脫體而出,射向了遙遠的天際……
數道力量射出去不長時間,恩少象收到了什麼信號一般,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跳入了冰冷的天池,天池的水不斷向兩邊分去,一點兒也沒有浸濕她們。
就像進入了水晶宮一樣,各種漂亮的魚、蝦、蟹兒不停地從乞兒姑娘的眼前溜過。更有膽大者在和她互瞪著雙眼,乞兒姑娘興奮極了……
不多時之後,她們進入了一條水道,延著水道她們來到了這條山谷。
青山幽谷,奇花異草吐露著紛芳,乞兒姑娘的心都醉了。興奮地跑入了這花草之間蹦著、跳著、呼喚著……
可是恩少卻冷冷地盤坐到地上,自顧自地想起事情來了!恩少這一坐不要緊,卻是七天七夜依舊沒有醒來……
大自然的魅力雖然很大,三天新鮮的乞兒姑娘卻早已經感覺索然無趣了。不過她卻另外找到了新鮮的事情,饒有興致地蓋起茅草屋來。她本來可以用仙力直接一蹴而就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極其認真的一點點兒的修葺著。「這間房是我的,這是房是他的,這間是廚房……」
「對了,有廚房就要做飯喲!」乞兒姑娘終於又找到了一件好玩兒的事情,搭好了爐灶,變出了鍋子,她滿山地尋找可以吃的東西。東西到是都可以吃,不過卻全是名貴的藥材……
「管他的呢,不管什麼燉一鍋先……」純粹報著好玩兒的心態,乞兒姑娘煮起飯來了……
滿鍋地藥材燉在一起,藥香飄溢萬里,用鼻子嗅著這香味,沉思了七天七夜的恩少居然醒過來了,「好香呀!」
恩少尋跡找了過來,一把揭開鍋蓋,鍋裡的湯正在咕咚咕咚地冒著泡兒,滿山谷的香氣就是之這裡傳出去的,恩少不由得食慾大開。
隨著乞兒姑娘饒有興致地,像過家家一樣把滿盤地藥膳端了上去,恩少便猴急兒地上去用手抓食。乞兒姑娘拍開了他的手,進屋打了一盆水回來,遞了一條毛巾給恩少……
由於是第一次燒火做飯,乞兒姑娘造得灰頭土臉的!恩少洗完手後突然注意到了這種鮮明的對比,將手巾扔在水裡投了投,幫助乞兒姑娘擦起臉來了……
乞兒姑娘先是愕然,突然之間她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那種感覺甜甜的,卻偏又表達不清楚……
乞兒姑娘在心中暗下了一個決定,從此以後每天都要用心煮東西吃。
用藥煮出來的東西,雖然很香,但卻是很苦,恩少嘗了一口之後,不得不強打笑顏咽到了肚子之中……
「好吃嗎?」乞兒姑娘很幸福地拄著腦袋,趴在桌上看恩少吃東西……
「很好吃!」望著乞兒的浪漫率真,小恩實在是不忍說實話。
「好吃就把他吃光吧!」在乞兒姑娘的期望的眼神中,小恩嚥下了撒謊而得到的苦果。
撫著漲得很鼓的肚皮,小恩在谷中第一次傳授給乞兒姑娘的法則竟是廚藝與藥理!
乞兒姑娘對這兩套法則學得極為認真,對他們的重視程度甚至超過了天帝神篇……
***
「死丫頭,每次吃飯前都溜號!」小恩用手指戳了一下乞兒姑娘的腦袋。
乞兒姑娘吐了吐舌頭道,「別說這些了,快吃飯吧!」
「臭丫頭,難為你了,五年之內居然沒有重複過一次!」恩少有些動容了,端過了盤子以後,裡面的藥膳裡然又變樣兒了……
「那你還不快點把他吃光!」乞兒姑娘笑盈盈地望著恩少……
一頓狼吞虎嚥之後,恩少吃光了這盤藥膳,乞兒姑娘就那麼一直癡癡地望著。直到他全部吃完之後,乞兒才開始動筷!
「乞兒,真是難為你了!像你這麼好動的性格居然在這裡寂寞地陪了我五年……」恩少破例沒有管乞兒叫丫頭。
「有你在嗎,我怎麼會寂寞呢?」乞兒姑娘想也沒想,隨意地回答著。
乞兒姑娘真的不寂寞嗎,小恩除了吃飯之外,就是沒日沒夜地打坐苦想,修煉實踐。乞兒姑娘真的會感到寂寞嗎,每日做飯打水,期待著小恩的醒來……
「乞兒,我們在這裡呆了多少時間了!」恩少若有所指地問著。
「差不多有五年了吧,你問這幹嘛!」恰好吃完了最後一口的乞兒抬頭望著小恩,她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
「五年了,你的天帝神篇練的差不多了,應該足以自保了吧!而我要想的事情,已經全部想明白了……」小恩凝視著乞兒姑娘!
「真的都想明白了?」乞兒的話中意有些失意了。
小恩在這五年之內徹悟了混沌法則,並從轉世混沌之主的其它記憶中找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多心經是一種分心二用,乃至多用的法門,他能讓人同時處理二件或二件以上的事物。就像WINDOWS操作系統和DOS系統的區別一樣,只要你的大腦容量足夠大,只要你處理信息的速度足夠快,那麼你就可以很完美的同時去做許多事情。可是他潛在的BUG也和兩種操作系統之間的對比差不多,當你處理事情越多的時侯,就越可能出現問題……
當機器涉臨死機的時侯,及時地關閉掉那個佔用資源最多的程序,也許會挽救更多的程序與數據。
小恩知道了自己並不是睿豐的整體,只是睿豐當時產生若干個意識中最主要的一個,也是睿豐在瀕臨死亡的時侯,所放棄的那個佔用資源最多的意識。如果當時睿豐的身體不放棄他的話,那麼將會直接導致睿豐的直接死亡,介時自己仍會消失。整台電腦都消失了,電腦裡的數據還會保留的下來嗎?他是一個被放棄的意識。
當新的程序出現了,舊有的程序就會被淘汰。龍少也許就是那個新打開的窗口吧……
小恩是無法重新回到睿豐的身體之中的,就像高版本操作系統從來不能向低版本系統逆向升級一樣,除非是將主機完全格式化掉,也就是讓睿豐重生!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小恩也放棄了回到睿豐身體的想法。他是一個被淘汰的意識。
但小恩並不是不能回到現實之中的,人類是意識與身體的結合體,他想回到現實中的話,只需要找到一具沒有意識的軀體就可以了!就像四大公司如何讓玩兒家進入這個遊戲一樣,他也可以在獲得足夠強大的能量之後,直接劃破虛空回到現實,但那需要的時間太少了?五千年,一萬年,所以他寧願選擇前者,對於這個人生界,小恩並沒有多少好感。
小恩想要回到現實之中,不但是為了自己的秋月無痕!也是為了他自己,他要向睿少證明,他要向天下證明!他想證明的東西只有一樣,那就是自己。
要想回到現實,自己就必須走出這個山谷,在有足夠的能力之後走出這個山谷!他走出山谷之後要去尋找助力,在保護好自己的基礎上去尋找助力。
「想明白了!」小恩堅毅地點點頭……
「我們是要出去了嗎?」這是小恩認識乞兒仙子以後,她第一次這麼傷感……
「是的,不愧是聰明的仙子,一下子就猜到了……」小恩在故意輕鬆地說著這個話題,他很奇怪乞兒仙子為什麼傷感,根據他的瞭解,乞兒是最好動,最喜歡新鮮感的!不過看見乞兒仙子傷感,小恩的心裡竟然會有些難受,但長達五年的思考使他不太願意將喜怒形於色了。
「那我們走吧!」乞兒仙子回過頭去悄悄地抹去了眼中的淚滴,心中同時在暗暗地想著:「如果我還不是太討厭的話,只希望你在出去以後不要一下子就將我甩掉……」
不知是否是乞兒姑娘的刻意為之,小恩一下子便感覺到了她的這種想法,也許是她的希望太強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