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有笑的來到金星樓,等待他們的,又是一桌豐盛色上與中午全不一樣,雖然沒有那麼有特色,手藝卻也都不錯。這些都是蚩旭早已經安排好的,張天涯對此也不意外,這個圓滑的傢伙,如果會在乎這點小錢,反到怪了。
為了換一個風味,這次是張天涯拿出了不周天釀,使夥計去用鹿血自行調治。由於眾人中午剛剛吃過東西,面對一大桌子豐盛的菜餚,過了許久,都沒被動過幾處。反到是一罈美酒,已經消滅了近半。
言談正歡時,張天涯突然眉頭一皺,知道是有人發來了聯繫信號,隨手接過玉簡,神識隨意掃過,不僅一愣。二話不說,馬上取出自己的玉簡回發了一條消息,之後一副不自然的樣子,對蚩旭抱歉道:「多謝殿下盛情,在下現在有些私事要處理,就先失陪了。大家繼續,不用等我。抱歉。」
蚩旭見他這個樣子,馬上抱拳回禮道:「天涯大可不必客氣,吃酒又怎比得上正事要緊。天涯如遇難處,只要說一句話,蚩旭一定盡量幫忙。」他話說得丈義,張天涯卻有些為難,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是不能對他說起的。
歎了一口氣,只道了一句:「不足與外人道也。」便告辭離去了。
其實傳來信息之人正是張天涯留在萬壽的代理,張天涯不在時候負責一切軍政事物地四龍子負屭。他發來的信息內容很多。大體的意思就是,九黎國皇子蚩樓,因為奪嫡一事,被陷害追殺,現在人正在萬壽青天府。負屭不敢做主,請張天涯速回定奪。
這等事情,張天涯當然不能讓蚩旭知道。根據張天涯的猜想,那個追殺蚩樓的組織。十有八九就是蚩旭背後指使的,又或者這些人根本就是蚩旭的心腹也不足為奇。當然,這些現在還只是推論,一切都要等張天涯見過蚩樓之後,再行定奪。
他最後那句「不足與外人道也。」卻是說得極妙。一句話雖然還是一點消息也沒透露出去,但隱隱等於在暗示對方。這是自己的私事,不要多管閒事。加上他走地匆忙,蚩旭全當他是無心說的,自然沒有懷疑這件事情會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一出金星樓,張天涯見四下無人注意自己,直接一道劍氣破開虛空,瞬移而去。經過這段時間的熟悉,加上對一氣化三清的領悟,他現在已經可以隨意使用瞬移的手段了。不過這種本事當然是隱藏起來才最有作用,這才與眾人一起。緩行北上的。
張天涯再次出現,直接到了萬壽青天府內。自己地書房中。房間內本有兩人,一個是負屭。另一個卻是一個健壯少年,外貌看起來越有十六七的樣子。這是張天涯早吩咐了負屭,將其他人支開,直接帶蚩樓在書房等著。
打量了蚩樓兩眼,發現這個小子虎頭虎腦,到是有幾分可愛。和氣的一笑後,淡然說道:「你就是蚩樓皇子吧,快請坐。」說著馬上打出兩道禁制。將整個房間包裹了起來。為保證萬一,兩道禁制中除了一道是伏羲所傳之法外。另外一道用的卻是曳影留下的功法。可以說任何人想不破禁制,直接進來,都是不可能的。
見張天涯如此謹慎,蚩樓略感寬心,馬上向張天涯行禮說道:「九黎蚩樓,見過忠勇王。其實我在這次是為了求援而來,希望王爺能加以援助,若蚩樓能躲過今日之險,重反九黎之都。日後王爺旦有需要,蚩樓萬死不辭!」說著竟要行跪拜大禮。
張天涯忙上前一步將他扶起,心道若受了你這麼個大禮,那還了得?嘴上卻客氣的說道:「皇子千萬莫要如此,還是坐下說話吧。」頓了一下,改口問道:「在下記得與皇子並不相識,皇子怎麼想到來尋我幫忙?」此時負屭早已知趣的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蚩樓心知在整個神農國,只有張天涯才能幫他,才有可能肯幫他。一點也沒有隱瞞的意思,聽張天涯的問題,並未遲疑,直接答道:「其實我來神農,本是想來投奔姨娘地,可惜姨娘說她現在也被蚩律的人監視了起來,只是偷偷與我見過一面後,就囑咐我來投奔王爺,姨娘說只有王爺才能幫地了我。還說王爺對九黎並無敵視,是……」
張天涯這時已經回到了坐位上,聽他的意思,後面一定是一些恭維之語。他對這些恭維之語沒有絲毫興趣,反對蚩樓口中地「姨娘」有著幾分好奇。於是打斷了他的話,問道:「還請皇子言明,你的姨娘是什麼人?」在張天涯記憶中,並沒有和某個中年婦女有過什麼關係。
蚩樓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是蚩樓忘記事先說明白,請王爺不要見怪。蚩樓口中的姨娘,正是蚩火教主方虹!」
「果然是她!」其實早在蚩樓說起,他的姨娘也被蚩律的人所監視,他就有這個感覺。不過卻被「姨娘」兩個字給迷惑了。在他想來,蚩樓的這個姨娘,也肯定是個中年婦女。一時才沒想到方虹的身上去。
要說修煉之人,身軀容貌皆可隨意修改,比去韓國方便多了。年齡上更不可以相貌來分辨,更加沒有中年婦女一說。而張天涯對中年婦女地認定就是,凡是在輩分上高出自己的女性修煉者。比如他和監義私交較好,那監義地母親,自然可以排在「中年婦女」之列。如此類推,放眼神州,他所見過的女子中,符合條件的也只有師母一人而已。
方虹卻完完全全被他當成了一個老大姐,自然不能算做中年婦女了。
若有所思的拿起茶杯,小品了一口,再次將茶杯放下時,卻沒有合蓋,只拿在手重把玩了起來,繼續對蚩樓問道:「既然是方教主讓你來找我,想來她應該是的確無法脫身。否則的話,她絕對不會冒此風險的,其實我們的關係,還遠沒有達到互相信任的地步。嗯……你還是把說吧,容我聽後再做
蚩樓聽了張天涯的話,心頭為之一緊。他之前還一直以為,方虹讓他來找張天涯,那麼兩人的關係,一定是不錯的,起碼應該算得上是朋友。那樣的話,張天涯幫他,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可事實卻是,張天涯和方虹的關係並不像他所想像的那樣,連最基本的互相信任都算不上。
一直以來,蚩樓都為如何能見到張天涯,而不被其他人知道而發愁。如今人到是很順利的見到了,可是人家肯不肯幫忙還兩說,這個結果,卻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也罷!既然姨娘讓我來找張天涯,就說明他有很大機會肯幫我的。橫豎已經沒有退路了,還是把事情說出來,然後聽天由命吧。」咬了咬牙,蚩樓做出了一個,他日後覺得最明智的決定,他決定相信方虹的眼光,相信張天涯!
一翻痛苦的掙扎後,蚩樓將事情的始末對張天涯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原來九黎一族也並非很團結,不管是奪嫡的爭鬥,甚至在政治上也分出兩個派別。張天涯起初還理所當然的以為是一派主戰,一派主和,但聽了蚩樓後面的介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九黎一族十分好戰,兩派全是主戰派!
根據不同的理由,他們分別是以主張向西擴張,對東夷用兵的爭西派,和主張向東南擴張。向神農國用兵地伐南派。兩派之間的鬥爭十分激烈,因為各皇子的參與,已經和奪嫡鬥爭混合不清,形式很是複雜。伐南派的中的代表人物,就是雷親王蚩律,和九黎太子蚩旭。爭西派的代表,卻是咒親王蚩邪,以及眼前這個蚩樓。
本來兩股勢力雖然互相爭鬥。但也不敢太過放肆。但兩年前蚩尤開始閉關之後,兩派的鬥爭開始由暗轉明瞭,而蚩樓這傢伙卻很倒霉,因為他的年齡很小,現在地修為也不過是元嬰期而已,在族內。根本算不上什麼高手。在一次外出招攬人才的過程中,不知如何透露的消息,遭到蚩旭手下殺手組織的追殺。
幸運的是,他的貼身護衛還算厲害,拼了性命將殺手當住,為蚩樓爭取了逃命地時間。
本來他想潛回九黎皇都,就是蚩旭再怎麼無法無天,也不敢在都城把他怎麼樣。可是他想到的,蚩旭同樣也想到了,派出大批高手。在沿途各個關卡,進行圍追堵截。幸虧他在一個關卡處發現了對方關上有一個人。就是當初追殺他的殺手之一。
這個發現讓他馬上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決定潛入神農國,找方虹幫忙。這個舉動出呼蚩旭的預料,沿途沒有什麼風險,潛入還算成功。可是就當他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他胳膊上的刺青,被神農國的一個衙役發現了。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蚩旭地耳朵裡,當蚩樓聯繫到方虹的時候。後者早已經別監視了起來。無奈之下,只好把寶壓在了張天涯地身上。化名重樓,在府外等候。
說完之後,蚩樓期待的望著張天涯,聲怕他拒絕幫助自己。而張天涯卻老神自在地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蓋,點了點頭後,很是隨意的問道:「九黎對神農國用兵,我可以理解,因為神農國的糧食和環境,都要比九黎強上不少。可是你們主張對西擴張,又是為了什麼呢?或者說,東夷有什麼值得你們去搶的東西,價值上甚至可以和神農國相比。」
東夷雖然也算富足,但相比起神農國來,就要差上許多了。而九黎族內,居然有相當一部分人,主張對那裡用兵,這點到是讓張天涯很是好奇。
蚩樓原本以為張天涯回馬上答應或拒絕自己,沒想到他居然問出了這個一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不僅為之一愣。但一愣後,馬上就反映了過來。「張天涯問這個問題,就說明他對神農還算關心。那自己這個爭西派的身份,就值得他保護。雖然還不能確定張天涯最後的決定,但自己地機會,無疑多了幾分。」
想明白這層關係,蚩樓馬上一喜,老實的回答道:「道路。我們主張對東夷用兵,並非想佔領他們大片地土地,不過是想打通一條道路而已。我們的最終目標,是有熊!」有熊位於神州大陸的中央,經濟上最是發達,甚至連神農國都有所不如。看來主張攻打東夷的人,都是具有長期戰略眼光,野心也更大的傢伙。
不過張天涯對他們的戰略眼光和野心並不關心,只要蚩樓是爭西派的重要人物,這個身份就足夠了!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張天涯當然希望九黎的人都去打東夷去。不過即使在之前,兩派也只是比較平衡而已。現在沒了蚩樓,九黎攻打神農的可能,將回很大。
幫他不一定可以保持和平,但不幫他卻一定會發生戰爭。
思索間,張天涯又問出了另一個問題:「既然如此,你為什麼直接用玉簡聯繫你的父皇?前段時間我的天劫店開張的時候,收到了你父親派人送來的禮物,這就說明,他已經出關了。如果他肯來接你,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蚩樓搖頭苦笑道:「是嗎?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絕對不會那麼做的,父皇不喜歡軟弱的人,如果我向他求救的話,雖然可以保住性命,但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卻會因此一落千丈,再也別想和太子斗了。」
終於將玩弄多時的茶杯蓋蓋了回去。張天涯看了一眼蚩樓胳膊上的白布,微笑說道:「好!我答應你。我可以保證你的神農國的安全,並盡力幫你重反九黎。不過在那之前,我想確認一下你的身份。」
聽到張天涯的決定,蚩樓忐忑的心,才算終於平靜了下來。揭開胳膊上的白布,露出了九黎皇族特有的紫金猛虎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