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一聽,馬上一臉委屈的說道:「這我們也是按照王爺大人的意思辦的嘛。既然作戲,自然就要作的更真一些,王爺也是這麼想的吧?否則我們就算再打段三千條軍棍,也不可能傷到王爺分毫的。」
「青鸞說的一點沒錯。」張天涯這時也坐了下來,繼續向精衛解釋道:「如果不是我故意壓制住後背部分的真氣,別說是這個普通木頭製成的軍棍,除非是其中添加五個以上攻擊陣法的法器,我站著不動,也別想突破我的護體罡氣。」說著歎了一口氣道:「不過我今天也不全是為了作戲,同時也想借此機會好好嚴肅一下軍紀。每一個戰無不勝的部隊,都有著鋼鐵一般的軍紀,忠勇軍當然也不例外。」
「王爺之前說的兩個故事都是什麼?屬下還在喜耳恭聽呢。」說話的是七夜,方才也是他最先領悟了張天涯的想法,來上一軍棍給青鸞做出示範的。
轉頭對七夜會心的一笑,張天涯開口講道:「第一個事故叫孫武練兵。在我的家鄉,從前有一個大軍事家,名叫孫武,因為在軍事方面有著別人無法比擬的成績,所以被後世的人,尊稱為孫子。」
張天涯剛要繼續講下去,一旁的精衛突然開口問道:「天涯等等。你剛才說那個孫武,到底是誰的孫子?」
「他當然是他爺爺的孫子。什麼亂七八糟的?孫子並不是孫子!」
「那是什麼?兒子?」
面對精衛天真的大眼睛,張天涯實在不忍發火,只能解釋道:「『子』在我的家鄉,是一種象徵極高成就的尊稱。就好比的修為方面的『神君』一樣,可以被成為『子』的人,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為了不讓你們誤會,我還是叫他孫武子好了。」
衛這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道:「原來意思就是孫武神君,我明白了。以後我也要成為神君,被稱為『子』!等以後我成為神君的時候呢,就是『精子』了!這個名字威風吧?」你明白了才怪!
聽了精衛的話,張天涯差點沒當場背過氣去。忙說道:「你說的那個,可不是什麼好詞,在我們家鄉,精子是指一種很骯髒的東西。而且這個『子』字,都是要加在姓氏之後的,所以你成為神君的話,也只能叫榆子。我們這個題,跑的似乎太遠了點吧?還是講故事吧。」
衛吐了吐小舌頭,沒有再打岔。
張天涯這才繼續講道:「那孫武神君,哦不,是孫武子的兵法出眾,很快就傳到了國王的耳朵裡。國王傳令接見他,要見識一下他帶兵的能力,是否只是紙上談兵。不用多問,『紙上談兵』是另一個故事,有機會再給你們講。
不過國王卻給孫武出了一個不小的難題,命自己後宮的一百八十名宮女組成兩隊,並由國王最喜歡的兩個妃子帶隊,讓孫武來訓練。」
這時火鳳忍不住插嘴道:「這不是胡鬧嗎?後宮的嬪妃怎麼可能聽話?」
「當然不會聽話。不止如此,其中最得皇帝寵幸的兩個妃子,居然帶頭和孫武對著幹,惹得其他圍觀大臣一陣嘲笑。」
「那孫武是怎麼解決的?」說話間,負屭已經回來了,可能在路聲就聽到一些,進一大廳,馬上追問起了故事的後續情節。
「孫武當即下令,把那最受皇帝寵幸了兩個妃子,當場斬首示眾。國王上前求情,孫武卻告訴他,『在兵場上,要聽我的命令。一會我們再受君臣之禮。』於是不容分說的將兩名妃子給殺了。其餘宮女人人自危,再不敢視軍令如無物,演習起陣法來,竟也似模似樣。」
聽到這裡,眾人都對孫武的果斷真心欽佩的同時,也不由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情鸞皺著眉頭問道:「那個皇帝事後,不會一怒之下,殺了孫武吧?」
「所幸那個皇帝也是個英雄,知道兩個妃子,和一個絕世將才之間熟輕熟重,不但沒有處罰孫武,反重用於他。而孫武就憑借這鋼鐵一般的軍紀,和出神入化的兵法,在戰場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成了兵中之聖。」
聽到這裡,眾人終於明白了張天涯的意思。同時也來了興趣,七夜開口追問道:「那第二個故事,又是什麼呢?」
「至於第二個故事嘛。」張天涯說到這裡,見衣服已經被送了過來,淡然一笑道:「把衣服先放下吧,反正也不差這一會了,我把第二個故事講完再走不遲。」家丁將衣服放到桌上後,恭敬的退了出去。
「第二個故事,叫曹操斷髮。」他話音剛落,一旁的精衛馬上追問道:「好蛋。你這個故事裡的曹操,不會就是那個『雞肋,雞肋』的吧?我記得,他自己割斷的,好像是紅袍和鬍子啊。」雖然驢唇不對馬嘴,但記性還不錯。
張天涯聽了搖頭一笑,開口解釋道:「對!就是那個『雞肋』,不過這次講的不是割袍斷須,而是斷髮。你不要打岔,聽我講完。有一次曹操帶兵打仗,正趕上秋收時節,百姓們因為懼怕官兵,而不敢去收莊稼。曹操知道情況後,馬上張貼榜文,不許任何人騷擾百姓,亦不可以禍害莊稼。如有傷及一苗者,斬立決!
可是誰知道,在行軍的時候,偏偏他自己的馬,被蛇嚇毛了,失控下踐踏了大片莊稼。曹操欲執行軍令,手下群臣再三苦勸,又說國家需要他去筐付,絕對不能死云云。曹操才割斷了自己的一屢頭髮,代表自己的頭顱。」
聽完這個故事,精衛小嘴一掘,不屑的哼道:「真是虛偽!」
張天涯聽了有些好笑的反問道:「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趙雲或者諸葛亮的身上,精衛公主,還會覺得那是虛偽嗎?」聽了不少張天涯所講的三國段子,由於受到張天涯這個講故事的人的主觀引導,她也和張天涯一樣,最喜歡的兩個人物就屬趙雲和諸葛亮了。
被張天涯一問,精衛一時語塞,但還是不服氣的說道:「那怎相同?諸葛亮和趙雲都是好人,而曹操那個雞肋卻是個壞蛋!」
張天涯再次搖頭道:「政治上哪有好壞之分?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
聽過兩個故事後,眾人都明白了張天涯的意思。負屭受教的點了點頭道:「原來王爺一定要殺馬謙,還一定要挨打,是效仿孫武練兵和曹操斷髮啊。這兩個故事雖然簡單,但卻發人深省,負屭受教了。」
「王爺,居然是為了做一個典範,打我就好了。你有何必……」說話的是青鸞,他顯然還不明白張天涯為什麼一定要替他挨打。
「打你的效果,怎麼能比得上打我來得更震撼?」張天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們能聽明白其中的道理,也不枉我一翻苦心。不過決定殺馬謙的時候,我卻覺得自己更像是另一個故事的主角,那個故事叫揮累斬馬謖。」說著起身拖去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的衣服,拿起了家丁送來的新外衣。
「天涯你說錯了,應該是『揮淚斬馬謙』才對。」以為張天涯是在說自己的事情,也講成為故事,精衛馬上好心的提醒道。
「我說的也是我家鄉的故事,而且故事的主角是諸葛亮呢。呵呵,想聽吧?不過我現在必須趕緊去上黨了,等有機會再講給你。如果你也想回去看看,就去找共工大哥幫忙吧。順便通知我師兄他們一聲,我就先走了。」說完已經穿好了衣服,化身一道劍光,消失在眾人面前。
以張天涯現在的速度,沒用多少時間就回到了上黨。進城後,沒有一點耽擱,馬上展開神識尋找起了幾個主要人物的所在地。因為炎帝在玉簡中,只說是孟雷掛了,兇手很可能是監義,並沒有說讓他到哪裡找人,所以只能憑張天涯自己找了。
片刻後,張天涯發現原來四大諸侯,還有炎帝和監義,都在帝宮後園中。忙再次化身一道劍光,衝到了帝宮門口,對幾個守衛說道:「我要見炎帝。」
幾人認出是張天涯,忙行禮道:「忠勇王你終於回來了,炎帝吩咐,請忠勇王到直接到後園見他。」
點頭表示明白後,張天涯邁步向後園走去。而守衛們,則一如既往的呼喊著:「忠勇王張天涯到,忠勇王張天涯到……」聲音一直傳向了後園方向。
後園除了幾個炎帝、四大諸侯、和低頭不語的監義外,還有另外幾個人,都老實的跪在地上,其中有兩個是張天涯所認識的,正是孟遼的兩個小跟班,孟文和孟武。看來這些人,應該就是此案的人證了。
張天涯剛一進入後園,就聽到孟章用不屑的語氣諷刺道:「監義都已經認罪了,忠勇王大人居然才回來,果然是天下第一破案高手,時機把握的可真好啊!」
張天涯此刻卻沒有心情和他鬥嘴,聞言一驚後,忙向炎帝問道:「什麼?監義認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根本就沒想到過,監義會真的動手殺人。而監義身份也非同一般,斷然不會出現屈打成招的事情,他怎麼就認罪了呢?
張天涯的話問出口,在場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這話該如何說起。到是監義首先開口說道:「張兄,你不用再問了。人確實是我殺的,本來我還心存僥倖,但聽說炎帝已經請你回來主審這件事情,我也死心了。索性直接承認了,免得被你查出來,徒增尷尬。」他這麼說,無疑是想幫張天涯挽回一點面子。
張天涯沒有答話,轉對炎帝抱拳行禮道:「炎帝陛下。既然您已經把我叫了回來,我想我有權利知道一下事情的情況,監義雖然認罪,但也未必就真的是兇手。何況炎帝已經下詔要天涯住審此案,君無戲言,我希望炎帝可以滿足天涯這個小小的要求。」
「張兄!」還沒等炎帝說話,監義馬上接道:「人確實是我殺的,我也甘心認罪,張兄不必在審了!」
要說監義殺人,張天涯第一個不相信。起碼在瞭解整個案件之前,讓他接受監義殺人的事實,卻是辦不到。但如果人不是監義殺的,他為什麼要一力承擔呢?張天涯沒有理會監義的話,繼續看著炎帝,等他的答覆。既然已經回來了,就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義兒住口,現在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地方!」聽聞監義連申辯都不申辯,就一味的要承擔罪名,白虎侯監兵,早已經氣得不行了。如果不是炎帝在場,他非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肖的孫子不可。此刻見他阻止張天涯瞭解案情,馬上出言喝止。
「陵光,你來把事情的經過,和天涯說一下吧。」在場的四大諸侯中,青龍侯孟章、白虎侯監兵分別是受害者和犯罪嫌疑人的爺爺,如果讓他們說,言辭中恐有偏癱之嫌。而玄武侯執明,為人雖然鯁直不訛,但去不善言辭。最合適的敘述人選,當然就非朱雀侯陵光莫數了。
陵光剛欲說話,站在張天涯側身位的孟章,突然開口說道:「不用那麼麻煩了。哼!我終於知道監義為什麼昨夜死不承認,今天卻突然改口了。他是想為真正的兇手做演示,是替人頂罪!」
替人頂罪?張天涯知道這個很可能是一個重點,雖然還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孟章要說的,肯定與本案大有關係。張天涯忙問道:「他要替什麼人頂罪?」
孟章冷哼一聲道:「忠勇王又何必明知顧問呢?這個人當然就是忠勇王你了!」說著氣勢已經外放,隨時有動手的可能。
「孟章,你給我冷靜點!」炎帝知道兩人現在的關係可以說是勢同水火,見孟章一有動手的意思,馬上喝止,隨後問道:「你的意思是,天涯才是真正殺害孟雷的兇手,可有證據。不然的話,不要亂說。」
「證據我當然有,而且,就在張天涯的身上!」
「呵呵。」被人指成兇手的張天涯,不怒反笑。轉頭對孟章道:「沒想到青龍侯說話的方式、語氣,到是和在下之前幾次指認兇手時候有些相似。不過我每次都能讓兇手無話可說,就是不知道青龍侯,是否也能作到這點,讓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