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楸……」再次回到迷霧震中的張天涯,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搖了搖頭叨咕道:「什麼人又在念叨我,不知道是不是美女?」自言自語中,手絲毫沒有停留,食指已經點在了九龍幻魔陣的最後一顆紅色珠子上。
這是張天涯要面對的,最後的考驗了。前兩關順利得簡直讓他有些不敢相信,本來最讓他頭痛的七龍子狻猊,結果卻成了最簡單的一關。不過張天涯對那喜靜不喜動的評價,到有有些異議,他認為這句評價應該換一換,一個字就可以說明,懶!
是的,那個狻猊確實是個很懶的傢伙。張天涯一到達他的關卡,狻猊就開始抱怨麻煩,最後提出的問題更讓張天涯哭笑不得,猜拳。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的情況下,張天涯還是依靠卦術,提前猜中了他的剪刀,結果輕鬆的一拳過關。
之後是五龍子蒲牢。這個傢伙也是要靠硬功夫來硬的,不過兩人並非真的動手,而是不斷進行音波互攻。堅持一柱香的時間後,蒲牢就放張天涯過關了。原來這個傢伙過於自負,他定下的規則,是可以在他音波攻擊下,可以堅持一柱香的時間,不昏迷者,即可過關。
囚牛老兄更是高雅,直接考了張天涯一點音樂方面的知識,就友好的放張天涯過關了。
場景再次一陣模糊,張天涯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處懸崖頂端,懸崖下正是洶湧的海水,正在呼嘯著拍擊崖壁。再向另一邊看去,情景也是一樣,只是另一端懸崖的坡度略緩,不似之前看到的,如刀切般的立崖。
張天涯立於懸崖頂端的一塊突起的石頭上,而長龍子睚眥,則傲立張天涯對面,腳下的石頭高度,竟與張天涯所站的完全一樣。一看可知,這是睚眥有意安排的。用石頭相等的高度,來表示對對手的尊重和決鬥的絕對公平。
兩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了一絲充滿戰意思的微笑。張天涯雖然著急回去萬壽坐鎮,但面對睚眥這樣的高手,他不得不排除一切雜念,全心應敵。這也是張天涯最大的優點之一,在任何情況下,只要進入了戰鬥,都能馬上把精神保持在最佳狀態。
「侯爺。」見張天涯已經準備好了,睚眥先開口說道:「你看我選擇的這個地點怎麼樣,玄海環抱,決鬥崖顛,在這種情況下,可以讓我更感覺到戰鬥的樂趣。就好像天地萬物的存在,都是為了襯托我們的戰鬥。在決戰的時刻,天地之間就只有我,和我的對手。」
張天涯本以為睚眥根本就是一個好勇鬥狠的兇徒,卻沒想到他竟然也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來。微微搖頭道:「不,天地萬物的存在,都有它的道理的,而且這個道理,是千古不變的天地至理。所以,萬物之間都是平等的,並沒有高低貴賤是分。長龍子方才說的天地萬物只為襯托你我二人,小侯實在不敢苟同。」
兩人交手之前,已經開始在語言方面進行爭風了。這個辯論的輸贏,雖然不能決定勝負。但輸的一方,肯定心裡會受到一些影響或不甘。而心裡上的這一點小小的差距,也極有可能影響兩人的戰果。
「平等?哈哈……」睚眥不屑的仰天狂笑一陣後,才把目光移回張天涯的臉上道:「侯爺不覺得這個平等一說,很可笑嗎?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有平等這種東西的出現,只有強弱之分。強者可以肆意的獲取自己所需要,弱者卻只能祈憐於上天。強者可以肆意剝奪弱者的一切,甚至於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權利。侯爺認為,這也叫平等嗎?」說完兩眼緊盯向張天涯,以求給他造成更大的心理壓力。
「物竟天則,適者生存。這本就是天地之間的另一個至理,但子非魚,又焉知魚之樂?天地之間的確有強有弱,弱肉強食不假。但如果沒有『肉』,又何以為『食』?所以天地間的一切都是值得尊重的,只是分工不同,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說到這裡,張天涯心道自己現在就開始傳播社會主義思想了,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哼!」睚眥冷哼一聲道:「天地之間有強就有弱,強者都是踩著弱者的屍體走過來的。而強者,通過自己的努力,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回報。強弱自然有分,高低自然有別,其他的都是廢話。看刀!」說是看刀,但並不見睚眥有拔刀的動作。
「鏘!」只見睚眥肩膀一歪。一聲刀鳴驚如響雷,一道金光從他背後射出,沖天彈起,直衝九宵。正是睚眥的武器,天行刀。刀出的同時,睚眥本人也隨之沖天飛起,飛起百餘丈後,雙手抓住繼續衝向天空的天行刀的刀柄,人刀合一,俯衝著向張天涯斬來。刀鋒過處,虛空中留下了一刀長長的黃金刀影,可見這一刀如何之快,之險!
再觀張天涯,只是面帶微笑抬頭望去,而他的青天劍,現在還沒有取出。看他的樣子,彷彿睚眥這一刀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他一樣。直到睚眥的刀,已經距離他不到十丈的距離時,才將右手,對著睚眥猛然抬起。而這一抬手,也沒有帶出絲毫的氣勢,就好像是在和睚眥打招呼一樣。看到張天涯如此舉動,戰意真濃的睚眥,一時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停!」原來張天涯舉手,是要叫停的。
好在睚眥發刀之即,只用了九成之力,還留有一分力氣應變。見張天涯突然叫停,雖然心有不甘,難得遇到張天涯這樣的對手,他更不想就這麼傷了張天涯。無奈之下,只好收力翻身,天行刀向旁邊甩出,刀氣在海面上斬出一幕驚天巨浪,才將自己這一刀化解掉,落回原處急道:「侯爺這是什麼意思?」
張天涯依然從容入舊,不溫不火的說道:「小侯只是想先問明白一下,要怎麼樣,我才可以過關?點到為止,贏你一招半式?、還是打到你我一人,甘願認輸?又或者……」說到這裡,張天涯的氣勢終於釋放了出來,驚得毫無提防的睚眥向後退出了小半步,才繼續問道:「生死?」
「自然是打到一方認輸。」睚眥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既然沒有疑問了,侯爺再看刀!」說著身體向前傾,刀隨身轉,一道黃金刀氣,向張天涯斜斬而出。
張天涯見這一刀強橫,竟還沒有出劍的打算,而是化身一道劍光,向後疾退出五十餘丈。再看那黃金刀氣,失去了目標後,斜斬在張天涯方才落腳的巨石上,切豆腐一般將巨石劈開,上半截順勢滑下。
睚眥看了有些惱怒道:「侯爺這又是何意思?」
「撲通!」巨石這時終於落於水中,掀起一片水花。
「沒什麼。」說著,張天涯才終於取出青天神劍,身下海面上,海水一陣翻騰,一條水龍怒吼而出,在空中翻騰幾周後,頭部停在了張天涯的腳下。看著睚眥凝重的表情,才繼續說道:「長龍子選擇如此場地,小侯若不利用一下,豈非不辜負長龍子一翻好意。看招!」說著輕揮青天劍,向下方海水中,打出了一道劍氣。
張天涯之前所做的,也都非是無用工。他先後兩次讓睚眥的刀落空,睚眥鬱悶不已。先前那勢不可擋的氣勢,現在恐怕能剩下十之三四,就已經很不錯了。張天涯選擇這個時候開始攻擊,無非是為了保險起見。一路殺過來的張天涯,對上養精蓄銳的睚眥,如果不耍上一點小手段的話,恐怕要是要吃虧的。
睚眥現在已經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海面之上。如果換了一般人,發出這麼毫無道理的攻擊,睚眥肯定飛過去直接掛了他,可是這一劍出自張天涯的之手,睚眥也不感有絲毫的大意。只能暗自凝集功力,打算應付隨之而來的變化。
但劍氣射入海面後,竟然平靜了下來,像是消失了一樣。就在睚眥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打算再次攻擊的時候,變化突然間來了。
「嘩!」海水中,突然刺出一道巨大的水刃,高足數百丈,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斬向崖頂的睚眥。這一劍是以劍氣為鋒,海水為媒,結合了張天涯自身劍氣,與《弱水真經》的水系法術為一體,攻擊力只能用BT來形容。如果睚眥不明就理,貿然硬接的話,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但睚眥畢竟也非弱手,千百次對高手的挑戰,所帶給他那豐富的戰鬥經驗,這時終於發揮了作用。他雖然不明白這一劍到底厲害在哪裡,但直覺告訴他,這道劍氣,絕對是碰不得的。沒有絲毫猶豫,睚眥側身躲過了這道威力無匹的海天一劍。
劍氣過處,整個石懸被從中間一分而二。好在劍氣是立直攻擊,才沒有另石崖轟然倒塌。
不過睚眥自己也知道,張天涯的攻擊,恐怕還沒有結素。
果然,就在他剛剛躲過劍氣的時候,再次感覺到一股殺氣的逼近。轉頭一看,張天涯已經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手中青天劍由木生火,結合木火罡氣發出了八卦乾坤中的一式變化,離離之卦,南火克西金!更要命的是這一劍的攻擊之廣,竟然封住了睚眥的所有進退之路。
睚眥只能別無他法,雖然知道張天涯這一劍的火象威力之強,足以克制自己天行刀的金象之力,也只能硬著頭皮,全力一劍挑在了張天涯青天神劍的劍尖之上。
讓睚眥意外的是,張天涯這看似志在必得的一劍,被天行刀挑中之後,居然沒有一點著力的感覺,就好像他的天行刀挑在了空處一樣。他這一刀本是在危機關頭全力而發,可是卻依然打空了,用錯力的感覺讓睚眥難受欲絕,臉上一紅,居然吐出一小口血來。
水花四濺!原來被睚眥挑中的,不過是張天涯的一個水分身而已。
要說張天涯現在是打得爽了。他從來沒試過和別人在海面上戰鬥過,而這海戰的感覺,還真是過癮!有《弱水真經》的幫助,他用水系法術,根本就消耗不了多少法力,所以各種打招,像不要錢的一樣,往睚眥身上招呼。
水分身過後,張天涯的身體突然再次飄起半尺,手中青天寶劍一連發出了九九八十一道劍氣,而劍氣攻擊的方向,依然是下方的海水。正是九字劍訣——碧落九重,與《弱水真經》中,水系法術的結合。
這次劍氣剛一入水,就打水飄一樣再次彈起,一落一起間,已經帶起一片片浪花,形成八十一道水刃。八十一道水刃,由上而下,列成一排,足有十丈高度一排劍氣,齊齊向睚眥斬去。若被斬種,定要被分屍數段不可。
睚眥現在腸子都快悔綠了。當初自己選什麼場地不好,為什麼偏偏非要找什麼氣勢,找什麼天地唯我唯敵的感覺?這下好了,在這個場景裡,張天涯的勢力可以近乎無限的提升,而自己的……可惜自己還是玄海的大龍子呢?真是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