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范無病對於某些國企老總的豪言壯語不以為然,不過也犯不著去跟他們較勁,也沒有必要在人家的興頭上潑冷水,甚至在必要的時候,范無病還會笑嘻嘻地讚許兩句,讓對方感到與有榮焉。
這個其實就是人性的變革了,當一個個天真爛漫的孩子開始學寫作文之後,就已經開始了被人欺騙或者是自欺欺人的時代,簡單而固執的中國式教育,不僅束縛了人的思想,同時也改變了原本是率真的天性。
當然,關於教育的惡性,並不能簡單地推到教育部頭上來,事實上從數千年之前,秦始皇焚書坑儒或者是漢武帝獨尊儒術之後,求真務實的精神就已經遭到了嚴厲的扼殺,至於到了宋後,崖山之後就無中國了,而到了滿清之時,中國精神的最後一點兒骨血也已經被消磨殆盡,剩下的就只有奴性了。
正因為如此,所以中國人喜歡養皇帝,或者樹立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圖騰崇拜和神仙崇拜,以至於很多地方居然供奉孫悟空的神位,顯然很令人感到驚奇鬱悶。
范無病坐在那裡,一邊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旁邊兒的湊過來套近乎的企業家們敷衍著,一邊兒慢慢地喝著酒,聽著輕飄飄的音樂。
在國慶之前,也就是九月二十二日的時候,中央十五屆四中全會通過了國企改革和展的重要決定。
建國以來,我國社會主義建設的一切成就,都是同國有企業分不開的,改革開放讓中國走向市場經濟,國企得到了新的展機遇,但到了九十年代中期,國企拖經濟後退的現象越來越明顯。
一萬多家國企中,有百分之六十三的企業虧損。為此,十五大提出了國企三年脫困的目標。
下崗與轉型,重組與兼併,在一片迷惘之中,十五屆四中全會為改革指明了方向,在改革開放二十年成就的基礎上,提出了以公有制為主體,各種經濟共同展的要求,提出國企展戰略,建立現代企業制度,提出了有進有退,抓大放小的戰略思想。
抓大放小是中央針對國企現狀制定的戰略性改組決策,一方面要集中力量抓好一批國有大型企業和企業集團,使其揮穩定經濟、參與國際國內市場競爭和貫徹國家產業政策等的骨幹作用,另一方面要放開放活量大面廣的國有小企業,使之尋找更為適合自身特點的組織形式、經營方式和展模式,在市場競爭中展壯大。
在放小的過程中,一些地方簡單理解為一賣了之,刮起了變賣企業之風,造成國有資產的重大流失,產生了不良的社會後果。從去年開始,中央開始採取積極措施,制止放小過程中的錯誤傾向。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六月的時候,中央提出加快開西部地區展的條件已經基本具備,時機已經成熟。本月中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也正式提出了開西部的戰略,並決定成立西部開領導小組。
如果說這兩件事情對於范亨的工作影響比較大的話,那麼范無病更加關心的,則是有關電信業重組的話題。
中央有計劃在明年,正式成立中國電信集團和中國移動通信集團。中國電信集團公司是計劃以原郵電系統移動通信與固定通信業務分營後的全國固定網絡及相關資產為基礎組建的特大型國有通信企業,集團公司主要經營國內、國際各類固定電信網絡與設施,基於固定電信網絡的話音、數據、圖像及多媒體通信與信息服務,與通信及信息業務相關的系統集成、技術開等業務以及國家批准經營的其他電信業務。
電信業的重組,顯然是一塊兒非常大的蛋糕,可惜的是國家對於這一塊兒蛋糕看得非常緊,限制了非公有制經濟的涉足,因此儘管在有更為先進的技術在等著全國人民去應用,電信和移動運營商們依然把那些最落後的技術弄到國內來蒙騙老百姓。
「可惜啊,自己也就是在網絡這一塊兒佔了點兒便宜,想要殺入電信市場還是不大可能的,至少目前在國企壟斷電信市場的前提下,是不大可能的。」范無病想到了這個問題,不由得有些出神。
其實自己對是否涉足電信市場並不是很執著,只是想到國內用戶要花最多的錢享受世界上最差的服務,心裡面就很是不平衡,不過再聯想一下待遇跟差的朝鮮,就覺得中國人似乎已經是很幸運了,至少這部分服務雖然質量比較差,卻還是在不斷地提升當中的。
旁邊兒有一個似乎是剛剛從海外回來的國企高管,正在同周圍的人高談闊論,「世界上最有錢的家族,卻不是摩根,不是洛克菲勒,也不是所謂的世界富比爾蓋茨,而是羅斯柴爾德家族。」
范無病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心道這人倒是真本事不知道學到了沒有,聳人聽聞道聽途說的事情倒是一籮筐一籮筐的。
其實關於羅斯柴爾德家族的話題,一直就是很多的,但是國內對於這個神秘家族的瞭解就非常少,大概也是同宣傳方面有些關聯,就羅斯柴爾德家族本身而言,也深諳大隱於市的道理,低調做人只顧賺錢,並不喜歡拋頭露面。
在十九世紀初到二十世紀初這一個世紀的大部分時間裡,羅斯柴爾德家族非常輕易地佔據了世界最大銀行的寶座。以他們資金相互交錯的情況來說,羅斯柴爾德五兄弟一直生活在自己的聯盟裡,整個二十世紀中都沒有出現可以與之媲美的公司和人物,即便今天最大的銀行業國際公司,也享受不到羅斯柴爾德公司鼎盛時的霸權。就算是現在,也沒有任何人擁有的資產占世界財富的份額能夠與十九世紀中期的羅斯柴爾德家族匹敵。
這個家族的頭上戴著無數個商業財富的光環,比如掌握了證券業三分之一的財富、房地產業三分之一的財富,以及珠寶和藝術品業三分之一的財富,將證券交易所當成自己家的小金庫,只給別人留了十分之一的財富,不過所有這些都不足以解釋他們為何成功。
羅斯柴爾德家族從事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意?他們是如何利用手中的經濟槓桿的?要搞清楚這些問題,就必須瞭解一點兒十九世紀的歐洲國家財政狀況,因為正是羅斯柴爾德借款給政府,或投機已有的政府債券,才使得羅斯柴爾德家族獲得了巨額利潤,這也是他們龐大財富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但是到了現在,任何一個財閥都已經無法壟斷世界金融了,即便是在十九世紀鼎盛無比的羅斯柴爾德家族,也僅僅是一個相對富裕的集體而已,葡萄酒、藝術和銀行是他們家族的三大傳統投資領域,比如說法國羅斯柴爾德男爵拉菲集團旗下拉菲紅酒就是世界最頂尖的紅酒品牌。
羅斯柴爾德在中國的影響力幾乎可以說是聊勝於無,目前羅斯柴爾德家族在香港的公司總員工數量約一百多人,而投行巨鱷摩根士丹利在香港的員工數量卻達到一兩千人。
在范無病看來,他們的時代早已經一去不復返,過去由於羅斯柴爾德家族在十九世紀中期開始沒有看好美國,失去了這個二十世紀中最重要的市場,也培育了摩根家族等後起之秀,現在由於他們又沒有看好中國市場,就等於是失去了又一次恢復往日榮光的機遇。
而眾所周知,像藝術品和房地產投資這種東西,受環境影響是最為嚴重的,兩次世界大戰使得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損失無法估量,也使得他們的進取雄心遭受了沉重的打擊,至於銀行業也是因為世界金融中心的轉移而失去了領先的地位。
取而代之的,是無數長江中翻騰上來的後浪,而像這些故步自封的老字號們,只能是採取相對保守的姿態,成為被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了。
不過范無病也承認,那位海歸高管至少有一句話沒說錯兒,那就是比爾蓋茨肯定並不是世界富,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至少比爾蓋茨對於世界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儘管他的生活也算得上奢華,但是他對於社會的回饋同樣不遺餘力,歷年來在慈善事業上的投入可以說是很多大財團終其一生都做不到的。
而像羅斯柴爾德家族那樣,只知道自己賺錢,不懂得做社會回饋的,如同守財奴一般的猶太佬兒,確實是不值一提的。
酒會上也請了一些演藝界的明星過來助陣,這也算是照顧到很多非公有制企業老總們的興趣,不過范無病隨便看了兩眼,就覺得興趣缺缺,也不知道舉辦方到底安的什麼心,請過來的都是些半老的徐娘,或者說是被人包養的小明星們,能夠賞心悅目又具備一定實力的明星,卻是半個也沒有。
真是杯具呀!范無病搖了搖頭,感到非常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