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無病帶著沈盈到了澳大利亞,可是國內這邊兒就暗潮湧動了。
王副市長將自己所掌握的情況給面一反應,立刻就引起了領導層的高度重視,雖然暫時並沒有採取什麼行動,但是陳副市長的一舉一動都已經進入了安全部門的嚴密監控之中。
作為政治局委員,范亨自然也在第一時間之內得到了有關陳副市長案件的相關資料,不由得對范無病的這一番折騰感到有點兒驚心。
他是知道陳副市長其人的,在海本地勢力中的地位不低,也是重點培養的一個幹部,如果不是自己擠佔了現在的這個位置,大概率先進入政治局的應該就是對方了,從這方面來看,自己是擋住了他的陞遷之路的。
作為數目確定,一個蘿蔔一個坑的政治局委員,自然不可能像走馬燈一樣地輪換,這就造成了一種官場現狀,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大家都只能夠按部就班地等機會,而不能夠有所逾越。
范亨能夠進入政治局,實際.也就是佔了兩個優勢,一個是依靠兒子的大力支持打造了磐石的商業奇跡,並且將江南省的沉痾一藥而起,給中央領導們解決了一道難題,另一個就是因為京城的陳王案,政治局委員中有了空缺,而各方勢力出於平衡的考慮,並沒有達成共識找人補缺,而老首長的意見此時起了重要作用,使他得以遞補進來。
范無病曾經跟范亨聊過這個話.題,「官場的陞遷之路,從地市級以下來看,關係是非常重要的,只要有一定的人脈關係,再加本人比較能幹,從科級幹部一路到廳級幹部基本不需要耽誤。但是到了省部級以,就需要大費周章了,畢竟這個基層的職位,是屬於一個蘿蔔一個坑,再沒有什麼多餘的可以給你。而到了副國及以的話,那就不僅僅是人脈關係和政績的問題了,很大的程度,要講究一個機會和平衡。」
中國人受到孔孟之道的影響.長達兩千年之久,對於中庸之道的潛移默化影響,早已經深入骨髓,為政之道,自然是要講究平衡二字。
所謂平衡,並不能夠簡單地理解為當政者為了一.己私利而希望自己的手下們不要抱團兒,而要窩裡鬥。實際平衡之王道,講究的是競爭中的合作,動態的相對靜止。也就是說,雖然名義與西方的制度有所不同,但是在實際,卻是起了異曲同工之妙。
更加讓人拍案叫絕的,就是中國人的動態平衡相.對於西方的三權分立或者五權分立制度,顯然是有更加顯著的效果的。
坑是一定的,但是蘿蔔有很多,想要長久地呆在.坑裡面,就需要蘿蔔自覺地保證自己的純潔性,否則的話,別的蘿蔔就會毫不客氣地搶佔坑位,這樣一來,就形成了動態的平衡。
「不要以為那個.位置是好坐的,實際那個位子相當於一個火爐子,誰像坐在面,都是需要有泰山崩於面而不亂的定力,因為你一旦有了什麼把柄落於人手,就勢必不能夠在保持自己的平衡,底下的火山就會爆發,最終將你付之一炬。」范無病也曾經對老爸范亨這麼說過。
此時范亨看著兒子走後留下的一麻煩,心裡面也有點兒糾結,尤其是此時范無病並沒有向他嚴明這麼做的目的究竟何在,這讓他不由得費了許多的腦筋來考慮。
江南省此時的情況,可以說是一片大好,不是小好。
由於在抗洪中所作出的重要貢獻,此時江南省的領導班子得到了中央領導的高度肯定,雖然有些事情不宜過於宣傳,但是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之中,面已經達成了初步的共識,要從江南省的領導班子當中提拔一名人才,補充到國務院當中來。
但是考慮到范亨此時已經是政治局委員,江南省的省長,要是調任國務院充當副總理的話,並不能顯示出有多少優待的意思,因此大家也並沒有拿出一個合適的方案來,不過目前為止,也有風聲傳出來,很有可能會在近期內將范亨遞補進常委名單,以接替因為身體問題嚴重不適而長期無法正常工作的常委向剛宇。
關於范亨進常委的風聲,早就有所耳聞了,只是大家一直不能肯定而已。
雖然在之前,沒有什麼政治資源根底的范亨一路高歌猛進,短短幾年時間之內從副廳的位置長驅直入,做到了省部級,並且進入了政治局成為副國級領導,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再往的可能性已經基本沒有了。
儘管范亨的兒子范無病的影響力足以同小國元首相媲美,但是說到影響國內政局的話,就極其有限了,或者說因為范亨本身的能力,以及對於國內政治的貢獻,足以令他成為一省首長而毫無愧色,可是要考慮到其他的種種利益關係,就不適宜再讓他往前走了,否則影響到的就不僅僅是某一個勢力集團的利益,而是很多人的利益了。
可是後來因為抗洪的事情,范氏父子在這件事情中所起到的作用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高層以及幕後的很多元老們都認為,范氏父子所挽救的不僅僅是幾個省份的人民群眾,同時挽救的也是由於近年來江南一帶經濟發展速度過快而鬆弛不堪的政局。
這一次由於抗洪而暴露出來的很多問題,都是讓高層引以為戒的,而范氏父子在這一次的事情中所採取的一些措施,以及他們對於危局的預見性,也讓高層們感到耳目一新,深受感染。
尤其值得一提的,就是很多元老們的家鄉,都是在江南一帶的,這一次承蒙范氏父子的中流砥柱,使得多個省份都轉危為安,避免了這一次百年不遇的洪水的侵襲,受惠的民眾何止千萬?自然也包括了他們的一些親朋故舊們,因此這些人通過身邊兒人的心聲,都瞭解到了范氏父子的功勞究竟有多大。
因此就有不少的元老們都對於遞補范亨入常,表示了極為明確的贊成態度。
平心而論,范亨對於入常這件事情並不是很熱衷,因為一旦入常的話,也就意味著自己有很多時間都需要用在了務虛面了,而能夠用到具體工作的時間,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自然,對於范亨這樣一個從基層國企幹部走過來的,經歷了中央機關和地方機關各種工作歷程的領導幹部而言,能夠進入最高領導層,顯然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大進步,但是想到可能自己今後只能坐鎮中軍,從大政方針做出一些決斷,而不能夠深入一線身體力行地處理一些事情,范亨還是覺得有些遺憾的,因此他對於這件事情就顯得有些無所謂,也沒有刻意地去結交什麼有力的援助,甚至也沒有跟兒子范無病在這件事情多談一談。
但是,中國人有一句老話,壁立千仞,無慾則剛,范亨這種無慾無求的心情,倒是很好地符合了無慾則剛的情景,使得高層們對於他又高看了幾分,覺得范亨果然是一個可堪造就的領導人才啊!
也只有這種人才被遞補進最高領導層之後,才會讓大家感到放心,同時也會起到完全公正絕對平衡的作用,保持國家政局的和諧穩定發展。
范亨坐在辦公室裡面,看了看省內最近的一些工作匯報,然後就對宋晴說道,「你去看看林浩記是不是有時間,我去他那裡坐一坐,討論一下關於在省內開展反腐倡廉工作的事情,最近發生了多起案件,我們省裡面也需要狠抓落實一下中央的精神,抓幾個典型出來作為警示教育的範例。」
宋晴點了點頭,立刻去電話聯繫。
「林浩記說他正在財政廳聽取匯報,要不范省長就在那裡碰面?」宋晴回來之後對范亨說道。
范亨點了點頭,同意了此事,於是眾人驅車直奔財政廳。
此時正值下班的高峰期,省城的街道面車來車往,非常熱鬧,只是這交通擁堵問題就令人不勝其煩,坐車的這一段兒時間,范亨就注意到路至少發生了五六次擁堵,原本十分鐘就可以趕到,居然用了足足半個小時之多。
期間司機很是鬱悶地發現,行人總是在車輛擁堵期間穿行於道路兩側之間,這也造成了司機們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來盡量避免會突然撞到他們。
宋晴看了一會兒之後,就對范亨說道,「這陣子是罪繁忙的時間,如果晚半個小時的話,可能就輕鬆多了。這邊兒至少應該建一條高架橋來保證行人的交通安全問題,而附近也應該增開一條主幹道,對繁忙時段的車流進行分流,否則造成的資源浪費實在是太大了。」
「省城的交通問題,是應該提議事日程了。」范亨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