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血海、陰谷、承山,解溪、委中、陽陵泉、三陰交,范無病一針紮下去之後,便有了心得,然後一路沿著風茂的雙腿穴道開始下針,每下一針,都按照老頭兒交待的要訣,細細地去體會自己的感覺。
表裡陰陽,盡在一手把握之中,范無病通過內氣對風茂身體穴道的滲透,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風茂雙腿內部經絡運行的情況。
由於多年的癱瘓,此時風茂的腿部經脈之中已經是一團兒混沌了,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陰腎經、足少陽膽經、足厥陰肝經,這幾條經絡之中都是一團兒沉寂,風茂本身的氣血無法通暢,不足以榮養肌體,因此才會出現癱瘓的情形。
當然了,在這腿部經絡之中,范無病也從金針上面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在風茂的腿部潛藏得很深,大概就是當年所中的水蛇毒,多年的沉積,已經難以用藥物來拔除了,除了用針灸已經別無他法。
畢竟寒毒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如果要依著西醫的看法,這雙腿也就廢了,為了防止癌變或者其他的病變,還不如直接鋸掉為好,但是中醫自然有中醫的一套法子,既然能夠辨了症,就應該有施治的法子。
「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老頭兒在一旁有些緊張地問道。
之所以要用金針來拔毒,是因為銀針性寒,金針性溫,風茂的腿是寒毒所致,自然不能再用銀針施治。否則效果可能不盡理想。風茂這傷拖的時間太久了,除非是一鼓作氣徹底拔除,否則只要留下一點兒尾巴,就很有捲土重來的可能,那就難以根除了。
另一方面,就是金針在內氣地傳導方面要比銀針好很多,施治者對於患者體內情況的變化能夠較為清晰的把握住。可以及時做出相應的調整。
范無病正在仔細體察風茂體內的氣血運行情況,聞言上下提點了一下金針,對老頭兒說道,「師父,現在可以確定寒毒的巢穴是在陽陵泉。」
陽陵泉,前人依其所在部位而命名,膽屬陽經,膝外側屬陽,腓骨小頭部似陵,陵前下方凹陷處經氣象流水入合深似泉。故名陽陵泉,又名筋會、陽陵、陽之陵泉,是足少陽之脈所入為合的合上穴,為筋之會穴。
歷代針灸醫家將之列為要穴。亦與其主治有關。如《靈樞.邪氣藏府病形篇》說。膽病者。善太息。口苦。嘔宿汁。心下澹澹。恐人將捕之。嗌中然數唾。在足少陽之本末。亦視其脈三陷下者炙之。其寒熱者。取陽陵泉。此是治療膽腑病症。
陽陵泉又治筋病。如《錄樞.邪氣藏府病形篇》中提到。筋急。陽陵泉主之。《馬丹陽天星二十穴歌》中說。膝腫並麻木。冷痺及偏風。舉足不能起。坐臥似衰翁。針入六分止。神功妙不同。
《銅人》中說陽陵泉主治膝伸不得屈。冷痺腳不仁。偏風半身不遂。腳冷無血色。《大成》中則說主治膝股內外廉不仁。偏風半身不遂。腳冷無血色。苦嗌中介然。頭面腫。
范無病一番探查之後。便找到了寒毒地巢穴在陽陵泉中。以他第一次使用金針就能夠有此成就。確實難能可貴。當然這也是內家針法地獨到之處使然。否則地話。是不可能這麼快捷地。
老頭兒雖然沒有內氣可以行針。但是在理論和普通針灸上地造詣是無人能及地。略一思索之後便有了對策。不過此時范無病弄了半天已經有些疲憊。於是老頭兒就命范無病先行起針。改日再行治療之事。
范無病按照老頭兒教地方法將金針起出。又以前日地推拿手法給風茂上下理了一遍。這才收
把門打開之後,風萍立刻就闖了進來,當她看到風茂依然非常正常地躺在床上,這才放心下來,接著就問長問短,生怕這個弟弟被范無病給扎出什麼毛病來。
「哎,你對我好像也太沒有信心了吧?」范無病見狀很有些不滿地抱怨道。
原本內家針法是沒有這麼費神費力的,只是范無病頭一次給人扎針,又是需要以內氣引導,還需要小心地體察風茂體內的變化,不時地還要跟范天瀾進行交流,自然就費力無比,這一番折騰下來,確實讓他很不適應,後背上面都浸出了許多汗水。
陳靖楚找來了毛巾,讓范無病先擦了擦汗,然後很體貼地給他遞上了一杯果汁,范無病接過來之後,直接就遞給了范天瀾。
老頭兒呵呵一笑道,「我不喝這種東西地,老年人,偶爾就是喝喝茶而已。」
范無病搖搖頭,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沒有這個必要的,你也不想一想你都多大年紀了?還能再活一百年啊?現在還不趁著這個機會,能吃就吃,能喝就喝,別虧了自己啊!」
老頭兒撇嘴道,「這只是一種生活態度,跟怕死無關。」
范無病正在跟老頭兒研究風茂的傷情,以及下一步應該怎麼著手進行治療的時候,電話又想起來了。
「這個東西,有時候是方便,但是更多地時候就像是一根繩子,無論你走到哪裡,都被拴住了。」范無病接起了大哥大,有些感慨地對大家說道。
打電話的是陳斌,「范總,廳裡面的人給市局打招呼了,壓力很大啊!」
「也是讓放人的?還有什麼別的要求嗎?」范無病倒是很奇怪對方地能量,軍區的人搬動武裝部這很正常,可是把警察廳也弄出來說情,而且還是力度比較大的,就比較可疑了。
「王副廳長是部隊轉業下來的,只說讓盡快放人,別的一概沒有提起。」陳斌回答道。
「哼,哪有那麼容易的。」范無病哼了一聲,然後跟陳斌說道,「你就跟王副廳長回答說,這個案子很複雜,范亨書記親自抓地,叫他不要多事兒。還有,那幾個人的情況比較複雜了,先就這麼關著吧!」
原本范無病是沒有打算太為難他們的,只是想著關上四十八小時,殺殺他們的銳氣也就算了,現在看這個情況,裡面的水很深啊!真不知道大鬍子究竟給多少人拉過皮條兒?引得這麼多的人物都來維護他?
想了想這個,范無病也覺得有些為難,如果得罪一大批人的話,對自己確實也沒有什麼好處的,於是他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一個轉移目標的辦法來。
於是范無病便在電話本中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安全部部長蔣略地專用號碼,然後撥通了他地電話。
電話才一撥通,蔣略就在那邊兒有些唉聲歎氣地說道,「我說范總,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呢?為什麼你總能找到這麼多麻煩事兒呢?」
范無病立刻回答道,「不能!我作為一個有良知的中國人,絕對不能夠對這些以權謀私危害大眾喪心病狂地宵小之舉視若不見!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外號就叫作疾惡如仇嗎?」
「張繼華的事情,牽連比較廣的,牽一髮而動全身,你這麼一來,會讓我們感到很被動的。」蔣略有些無奈地說道,「一個張繼華算不了什麼,但是想要動他,就不能避開跟他有過利益關係的那些衙內們,這些小兔崽子們的身後,可不都是兔子!也有狼和老虎啊!」
范無病毫不客氣地指出道,「我不管這些小兔崽子們的背後是狼還是兔子,總而言之,任由他們這麼肆無忌憚地發展下去,國將不國!人家國外的總統犯了事兒都得認罪服法的,難道說我們這裡一個小小的軍區裡面,就能夠藏污納垢作奸犯科而讓你們束手無策嗎?你們不管的話,這事兒一旦擴大化,那可就是要通天的!」
「哎,你怎麼這麼說話」蔣略心裡面別提多鬱悶了,一涉及到軍方,自己這個安全部部長說話也不是很管用的,若是真的通了天,那反倒是好辦多了,以老頭子的鐵腕手段,收拾幾個軍內的敗類,還不就跟切瓜砍菜一樣容易嗎?
「那你們究竟是管還是不管呢?或者我直接跟軍方的高層對話?那樣的話,估計那群老頭兒以後是沒臉再見我了吧?」范無病也不浪費時間,很直接地問道。
「我也沒說不管啊!」蔣略心道自己真是委屈的很哪,你們沒事兒找事兒,我安全部來買單?這事兒,到哪裡說理去?
不過這事兒還沒法兒不管,因為其中牽涉的一些人,是蔣略要保全的,所以他不得不接下了這個燙手的熱山芋。
兩人約定,後天就由安全部的人過來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