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無病自認為是有些識人之明的,當然不會因為劉季鵬不太贊同就改變自己的主意,好歹他也是指導過三屆春晚的強人,自然會堅持自己的決定。
於是范無病就拿了朗誦詞,讓風萍先去一邊兒熟悉一下,待會兒過來演練。
「這個」范無病撓了撓頭,對風萍說道,「待會兒朗誦的時候,情緒要飽滿一些,還有表情要莊重一些,這是很正式的晚會,嚴肅的政治任務,一定要注意這一點。」
「明白。」風萍又向范無病放了一下電,擠眉弄眼地拿著朗誦詞的稿子離開了,走的時候小屁股還一扭一扭的,真讓范無病恨不得過去掐上兩把。
「靠,我的決定是不是有點兒不經大腦了?」此時范無病也覺得有點兒摸不準兒了,天知道風萍會把朗誦詞搞成什麼樣子,不會變成零點悄悄話那種格調吧?如果那樣的話,樂子可就大了。
這個時候陳靖楚走了過來,拿著歌詞請教範無病,「無病,這裡的感覺,好像有點兒不太好,你看是不是可以這樣修改一下?」
對於這首歌,范無病當然只能記得大概,在細節的處理上他肯定是不清楚的,因此學過聲樂的陳靖楚在練唱的過程中,就發現了一些問題,所以就自行揣摩了一晚上,今天終於敲定了一些改動,特意跟范無病交流一下。
范無病便聽陳靖楚將修改過的歌曲唱了一遍,發覺陳靖楚對於細節的處理是相當有效的,於是便笑著表示了贊同,「搞過專業聲樂的就是不一樣,這樣一改,效果好多了。」
「那麼可以這麼改動了嗎?」陳靖楚問道,如果需要改動的話,樂隊的配樂自然也要跟著變化。這就需要全盤改動了,所以得讓范無病最後敲定才行。()
「沒問題,一切按照你修改過的,重新讓他們出一批樂譜兒來,合唱那邊兒地也要重新來過,幸好時間還趕得及。」范無病認可了這一點,立刻就聯繫劉季鵬,讓他安排人去落實下來。
劉季鵬感到非常高興,這幾天有了范無病的幫忙,他的擔子輕多了。就是每天呆在這裡協調一下各方面,有什麼後勤保障或者人事安排之類的處理一下就可以了,業務上面的事情,范無病就給他全盤解決了。
「沒問題,我讓宣傳部的人中午加班,下午之前就有新樂譜用了。」劉季鵬立刻保證道。
范無病跟陳靖楚商量完事情之後,就到了隔壁的休息室中喝水。
「范導」有人在後面喊范無病。
聽到了喊聲,范無病一抬頭。發現那兩個搞朗誦的男女可憐巴巴地站在他身後,一臉的委屈。
范無病一皺眉頭,當然知道他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於是便說道,「哦,是你們啊。」
「能不能不把我們換下去啊?」兩人知道范無病在劉季鵬面前的份量,便央求道。
范無病有點兒為難地說道,「怎麼說呢?你們兩個地表演天賦不是很足,換句話說就是對觀眾的感染力不夠。如果硬讓你們在台上朗誦也是可以的,但是可能這樣做的後果是觀眾對你們的不滿。這樣的話,對於你們以後的發展是不利的。我地意見,你們倆還是先多觀摩多聯繫,我單獨給你們安排一個報幕的位置,這個比較適合你們倆。」
兩人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一聽范無病不會讓自己的希望落空,還能擔任報幕的工作,心下稍微安定了一些。便道了謝,又向范無病討教了一些關於朗誦的要訣,然後就離開了。
陳靖楚在旁邊笑道,「范導,再指導一下我吧!」
范無病頓時哭笑不得,心道這種事兒以後貴賤是不接了,要不是今年的情況有點兒特殊,自己需要為了替父親范亨造勢,也不需要這麼勞心勞力。
但是范無病總覺得自己這場晚會還欠缺點兒什麼。最後想來想去。覺得最後以《從頭再來》這首歌兒來收尾,終究有點兒不妥當。但是《春天的故事》只適合放在開頭,這就需要再找一首新歌兒了。
「要選哪一首歌呢?」范無病一時之間也決定不了,想不出哪一首歌比較適合結尾。
總的來講,壓軸的歌曲應該是雄壯有力奮發向上地,難道用《團結就是力量》嗎?是不是有點兒太一般化了?
陳靖楚這時候正拿著報紙架上的一份報紙看著,有些感慨地說道,「時間過得真快啊!再過八年,我們就走進一個新的千年了,這裡講到時候人類會進入太空時代,再次登上月球,並進軍火星,最終走出太陽系。」
新時代啊,范無病感慨了一下,心道大家過於樂觀了,一直到了兩千零八年,人類也沒有再次回到月球,當年的登月行動的真偽依然是一個天大地秘密,美國人究竟登月了嗎?
新時代,新時代!走進新時代?!
范無病頓時眼前一亮,忍不住喊了出來,「哈!走進新時代嘛!用來壓軸正合適不過了!」
「你說什麼?什麼新時代?!」陳靖楚沒有聽清楚剛才范無病說了什麼,不由得問了一句。
范無病解決了一個重大問題,心中非常高興,情緒激動,便對陳靖楚唱了起來,「總想對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麼豪邁,總想對你傾訴,我對生活是多麼熱愛」陳靖楚頓時紅了臉,心道對我表白什麼傾訴什麼啊。
對於范無病,陳靖楚要是沒有一點兒動心,那是不可能的,放著這麼優秀地一個帥哥在這裡,既有才華又有錢,家裡還有權勢,為人也不錯,沒有那些紈褲子弟的浮華奢靡之氣,也不是花花惡少,這樣的年輕人,幾乎是每一個未婚女子的夢中情郎的化身。
陳靖楚對范無病怎麼可能不動心?
其實在范無病很熱心地幫助自己談妥了市一中的工作之後,陳靖楚就對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比范無病要大一點兒的話,她真的會瘋狂地追求范無病地,受過高等教育地她,自然不會認為女孩兒倒追男孩兒有什麼不妥當。
四歲的差距啊,陳靖楚一想到這個,心裡面就有點兒澀澀地感覺,真是有點兒生不逢時了,她不由得想起了那首詩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陳靖楚的眼角忽然落下一滴淚來,她輕輕地擦了去,跟范無病說道,「我們是不是該出去看看了?」
范無病正在寫他的歌詞,沒有注意到陳靖楚的表情,頭也不抬地說道,「等下就好,我想到了壓軸的歌曲了,這個保證也會一鳴驚人的!」
沒有得到陳靖楚的回應,范無病不由得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陳靖楚,發現她的表情有點兒哀傷,還以為是因為她的歌不能壓軸而傷感,便笑著說道,「這首歌的風格,還是比較適合你,所以還是由你來主唱了!」
陳靖楚聽到范無病笑著為自己籌劃,不由得悲從中來,忍不住撲到了范無病的懷中,嗚咽起來。
「這又是怎麼了?」范無病頓時茫然,心道我又沒有把你換下去,哭個什麼勁兒啊?
陳靖楚倒是毫不客氣地伏在范無病的背上,哭了個一塌糊塗。
范無病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大概也覺出了陳靖楚的心意,便有些歎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一見君,
如故知,
似曾相識,
相見何太遲?
思君君不知,
欲把相思與君知,
君之情意讓我思,
我為知音長相思。」
陳靖楚突然嗚咽著念了幾句詩出來,然後離開了范無病的肩頭,非常堅決地說道,「謝謝你。」
范無病雖然覺得有些怪異,也不知道如何應答,只好說了句,「不客氣。」
兩人如此一來,就覺得有些尷尬,最後范無病提議,還是出去看一看風萍將朗誦詞背的怎麼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