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座是東京著名的商業街,與巴黎的香榭里捨大道、紐約的第五大道齊名,是世界三大繁華中心之一。幾乎所有世界名牌都在銀座設有專賣店、專賣櫃,如果不計較價格上的多寡,走遍銀座就等於走遍了全世界。當然,裡面絕對不會有假貨,假貨也進不了銀座。
恰逢週日,銀座變成了步行街的天堂。
讓幾個保鏢留在銀座外等候,混入人群中的易柳三人就好像一朵小小浪花一樣。即便芮艿茹還是一身離開Q和股份時的白領制服,但走在丰姿卓越的石田春奈和易柳身邊也顯得格外相襯,好像跟從兩人服務的專業oL。
走在往日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眼看著人潮洶湧的興奮勁,芮艿茹也不想落下面子,拉著石田春奈問道:「石田小姐,你說我們先上哪家店看看,要不還是先去LV。」
「LV?那種東西什麼地方都買得到,可不是真正的名牌,上檔次的東西還是要手工製作。」
雖然對女人買衣服沒什麼言權,但陪過幾次朱文貞,易柳也能在一些事情上說的頭頭是道。
LV是名牌不錯,但也只是普通人眼中的名牌,真正上流社會的人卻從來不用LV,因為那樣會讓他們和普通人一樣,看不出區別。
石田春奈也點頭笑道:「易助理很清楚嘛!那不如我們先去和光看看,裡面全都是精品,沒有一件重樣的。如果尺寸不合,看上眼的東西也未必能買到。不過你倆都是中等身材,應該能找到合適衣物。」
「我這也叫中等身材?」
芮艿茹是中等身材,易柳能理解。但他可不認為自己也是中等身材,真正比較起來,1米62的易柳比芮艿茹還要矮上幾公分。
看到易柳臉上浮起一抹訕然,石田春奈笑道:「在其他國家,易助理的身材當然不是中等身材,可如果在日本,易助理的身材當然能算中等身材。而且和光並不以男裝為主,我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石田春奈的解釋讓易柳、芮艿茹都輕笑一下,因為大量混血,日本人的平均身高正在不斷增高。可換做純種日本人,矮個子還是偏多,這就好像南方人普遍比北方人矮一樣,裡面也有一個人種、民族、環境上的問題。
三人一起來到和光,裡面的客人並不多。
精品並不等於新潮,這樣的高檔時裝店也不適合那些以打工為生的普通日本人光顧。寥寥的幾個客人穿著都很精緻,雖然未必全都是從和光採購的衣物,僅是那副做派就可以看出是久經浸淫的上流社會精英。
「芮小姐,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女裝衣物,別理易助理了,他們男人就受不得這種寂寞。」
與易柳交往過幾次,不是說摸清了易柳脾氣,而是不想與易柳表現得太生分,更知道易柳不會忽略身邊女人。逢迎易柳身邊的女人就是逢迎易柳,所以石田春奈很快就拉上了芮艿茹。
不知道易柳與石田春奈的真實關係,芮艿茹也不介意和石田春奈單獨聊聊,兩人直奔滿屋子的女裝部就跑了過去。
和光店裡的男裝部並不大,雖然易柳對買衣服並不感興趣,但也不認為自己有可能幾天穿同一套衣服。不想在陪女人和讓女人陪的狀況下浪費時間,易柳決定自己先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男裝。
如同石田春奈說的一樣,和光裡的男裝同樣沒有一件重複,衣服分類也不是按照品種來劃分,而是按照尺寸來劃分。
直接找到適合自己尺寸的男裝專櫃,易柳的目標並不在那些特別款式上。
按照朱文貞往日的教導,易柳習慣性地往實用方向選擇。這個實用當然不是指什麼地方都能穿著的通用款式,而是特定在一些宴會上穿的精選衣物。雖然乍看下與普通白領的西裝套服沒什麼差別,細微處才能更見真章。
畢竟易柳來日本不是為了辦公,而是為了代替石田春奈上賭場,衣物自然也需要正式些。
終於看中一套衣物,易柳也不習慣那種反覆比較的挑選方式,直接就將手伸了出去。不過沒等易柳將衣物從衣架上拿下,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道:「等等,那套衣服我已經看上了。」
突然聽到這種近似呵斥的聲音,即便易柳已將衣物抓在手中,伸出的右手還是僵住了。
扭頭望去,易柳現說話的是一對年輕男女。
女子大概十八、九歲,一身黑色裙裝讓整個人顯得格外端莊得體,只是眉宇間卻有些稍稍憂鬱,這種憂鬱不是心情上的憂鬱,而是氣質上的憂鬱感。女子身旁的男孩只有十六、七歲,穿著一件日本學校常見的高中制服,長得卻微微有些流氣,自然無法落入易柳眼中。
和光店的每組客人都有專門的導購小姐,易柳雖然拒絕了導購服務,兩個男女身旁的導購小姐卻立即迎上來道:「先生,對不起,這套衣服河口少爺已經看上了,您能不能挑一件別的。」
**什麼地方都有,當然,在西方國家,這不叫**,而是純粹看誰的金錢多,誰的金錢勢力大。
易柳不懂太多日語,但還是能略微聽懂對方說些什麼,直接用英語說道:「他是你們店的經常性客人嗎?如果是,我無話可說。可如果不是,那請恕我失禮。」
如果對方是和光店經常性客人,易柳知道自己無法與對方相比,畢竟VIp總是要有些特別。
可易柳看那男孩怎麼都只是個高中生,根本不可能成為和光店的經常性客人。
聽到易柳答覆,導購小姐顯然鬆了口氣道:「謝謝先生,河口少爺雖然不是和光店的經常性客人,河口家族卻是和光店的經常性客人,你看要不要我們找人為您推薦一下。」
「不必了,權當我施捨他好了。」
既然導購小姐已說出「謝謝」二字,易柳自然不會再與對方計較。畢竟導購小姐只是在店裡打工,與她們計較一點價值都沒有。當然,易柳並沒有放過驕橫男孩的打算。
「你說什麼?」
易柳的聲音雖然不大,可不但導購小姐立即滿臉色變,高中男孩也立即變得色厲內荏起來。
「如果你的年紀已大到足夠穿這些衣服出去顯擺,我無話可說,可你如果只是拿家裡財勢出去顯擺,接受我的施捨和接受你家人的施捨又有什麼不同。或者你想說,你現在不是接受自己家人的施捨?這不過是一個有沒有血緣關係的區別而已。或者你準備用自己打工的錢來買衣服?你有打過工嗎?如果有,我可以道歉,如果沒有,請不要拒絕我的施捨。」
把家人也等同於施捨與被施捨的對象,易柳的話一下僵住了所有人,甚至男孩也干張了張嘴,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雙眼微微一閃,氣質憂鬱的女子說道:「先生,您又能說自己沒接受過家人施捨、沒施捨過給自己家人嗎?」
「當然,我也有接受過家人施捨。但我不會以這種被施捨為榮,更不會將這種被施捨當成自己本人力量去四處炫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永遠不屬於自己,妄自苦想只會給有恩自己的家人帶來麻煩,這就與感恩背道而馳了。」
與其用道理來說服人,不如用情理來說服人。
感恩是人性中最基本的原則,如果用感恩都說服不了對方,易柳也不願與這種市井無賴打交道了。
男孩臉上雖然還有不滿,女子眼中卻頗多閃爍,欠了欠身道:「先生,受教了,有緣我們下次再見,到時再當面請教吧!」
有緣?西方權貴家族的歷史很長,多數都會偏向一些教宗理念、宗教思想的影響,藉以平靜他們在外界巧取豪奪的貪婪心。易柳不在意他們是不是被自己的「感恩」思想所驚退,但對女子留下的話語卻感到有些詫異。
其他人不會在意這種有緣無緣,但以易柳的賭運來說,也輕易沒人能對易柳說出這種有緣下次再見的話。
由於女子說完就帶男孩轉身離開了,易柳也沒追問下去。易柳並不打算在日本停留多久,也不認為石田春奈會將自己這個寶貴資源輕易介紹給他人。所以對於易柳來說,並不是真相信這種有緣再見的話。
不過在河口少爺被帶走後,和光店的導購小姐卻對易柳突然熱情起來。
易柳也沒為難導購小姐,直接挑了幾件衣物就匯同石田春奈、芮艿茹一起離開了,更沒將這突如其來的小事告訴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