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易柳就聽到一陣歡笑聲,摸摸身邊沒人,抬頭他就看到李萍正興奮地在沙上與詹妮說笑,臉上的得意表情溢於顏表。
「啊!易柳你醒了。」
一直站在床邊,看到易柳在床上坐起身來,姚琳立即慇勤地將他從攙起,這卻讓易柳覺得很尷尬,也有些吃驚道:「姚琳,你這是幹什麼!怎麼起個床都要來攙我啊!」
「怎麼,易柳你認為不應該嗎?你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是什麼身價,你現在可是個億萬富翁呢!至少你擁有的現金財產已不比我少。」
聽到易柳動靜,李萍立即轉過臉來,但她說出來的話卻嚇了易柳一跳。稍一遲疑,易柳就說道:「開玩笑,那些不是職務內收入嗎?」
「職務內收入,你這話什麼意思?」
突然聽到易柳說起『職務內收入』幾字,不僅李萍,詹妮和姚琳也都露出了一臉驚訝表情。
臉上淡淡一笑,易柳就搖頭說道:「這不是很正常嗎?如果我不陪李萍你出來度假,怎麼可能在船上參賭,所以這當然是職務內收入,一切都該歸李萍你所有才是。」
「你說真的還是假的?既然你知道自己只是陪我出來度假,為什麼還要說這是職務內收入?」
不知該如何形容易柳的性格,李萍並不認為他會拿這種事情來討自己歡心,心中更是對易柳的選擇感到驚訝。
將睡衣披在身上,易柳從床上走下道:「李萍,那你認為我缺不缺少這二十億美元。即便沒有這二十億美元,光是我在k特汽車一事上得到的上千萬獎勵,恐怕我一輩子都花不完!你也知道的,我並不是那種追求享受的人。」
「這個,不管缺不缺少,這可是二十億美元,你真能說放手就放手?」
「這不是放手不放手的問題,而是我拿在手中也沒地方花。與其讓這二十億美元爛在我手中,還不如直接交給你,反正這也可以算是某種程度上的職務內收入。」
易柳的解釋聽得李萍立即疑惑起來,驚訝地說道:「沒有地方花?這怎麼可能沒有地方花。你不是也可以自己拿去投資,興辦自己的企業嗎?如果你缺乏這方面知識,我也可以教你,相信張順他們也很樂意幫助你啊!」
「事情或許是那樣不錯!但李萍你認為我適合當老闆嗎?當老闆可沒有做白領那麼簡單,經常得昧著自己良心,不計較個人喜好地去討好一些惡棍、蠢材,那種事情你認為我又做得來?真的我拿這二十億美元去做企業,反而更容易得罪人,給自己惹來不必要麻煩,哪有在李氏家族、在你餘蔭下過得更舒坦?對於敵人,我只喜歡戰鬥,不喜歡討好、賣乖,這樣你還認為我應該當老闆嗎?」
惡棍?蠢材?
雖然事情未必需要說的這麼絕,但包括姚琳在內,她們也都承認當個老闆並不容易。
或許白領只需奉承老闆一人就行了,不高興換個老闆就可以解決。但為了不讓自己的金錢造成損失,老闆要奉承的人卻是方方面面、數不勝數。
人們常說老闆只會喝酒不會辦事,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如果他們不去奉承、不去應酬那些不知該不該去奉承、應酬的人,別說老闆沒事可說,底下的白領也得跟著喝西北風。
想起易柳的脾氣,李萍只得點頭笑道:「呵呵,討好蠢材,你還真敢說!但你確定要將錢放在我這裡,由我替你經營了?」
「不用什麼替不替的,你儘管當這是我上繳的職務內收入笑納就行了。固然我覺得這筆錢燙手,也不習慣擁有這麼多金錢,但對於你這樣的金領來說,生來就應該是學著怎麼花錢、怎麼掙錢,絲毫不會覺得燙手吧!」
「燙手?這怎麼可能,難道你害怕自己在心態上生什麼變化?」
一流白領最重要的素質就是自律,姚琳同樣明白這點,所以對於易柳的選擇,她也稍稍摸到了一些思路。
點點頭,易柳就笑道:「國內有很多年少成名的人,他們在名利雙收後無一例外都走上了墮落的道路,這在足球圈內最是常見的事。如果一個白領也被金錢、名利所腐蝕,那他也就等於失去了白領的資格,根本不可能再在職場上有所建樹。如果我滿足於金錢方面的收穫,李萍你在k特汽車上的獎勵就足夠我花了,哪有後面的沖沖打打!」
「這筆錢放我這裡真沒什麼大用,不如李萍你就自己拿著,對外也可以解釋成職務內收入,勉強算是對我的一個保護吧!」
聽到易柳居然拿足球來打比喻,李萍也露出一臉啞笑。
李萍雖然是個女人,但畢竟也是個投資者。李氏家族一直拒絕在職業體育方面投資,正是因為那些年少糜爛的生活態度太過腐朽企業的進取精神。
同樣只是一門生意,又不是只有職業體育才能賺錢,為了保持屬下員工的長久幹勁,李氏家族自然遠離了足球等職業體育行業。
不過她當然不會將易柳的二十億美元都拿走,想想就說道:「保護?嗯,的確應該好好保護呢!但你要我全拿也不可能,至少你要留下十分之一,剩下的我再看怎麼幫你投資。」
「不用說什麼幫不幫我投資了,這些錢你就直接當成職務內收入好了!不然爛在我手裡,那才真是對不起所有人。」
不管二億美元還是二十億美元,對於易柳來說都沒有差別,他並不想為了保住『自己的錢』而去討好任何人。
只要看著李萍在特勤部與李氏家族間的周旋做人、委屈求全,他就已經有些厭惡做金領的感覺了。雖說白領也需要討好人,但至少不必為屬於自己的金錢去討好自己不喜歡的人,只是為了別人給自己的工作去討好別人。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討好境界,雖然說起來都不怎麼好聽,但易柳總覺得做老闆的感覺更窩囊。
他又不是缺錢花,與其因為有錢而去討好自己不喜歡的人,那還真不如將這些錢全都拋開。
以他現在的收入能力早就足夠生活,根本不必為這些憑空得來的賭資高興什麼。
一直聽著易柳、李萍爭論,詹妮想笑又不敢笑,直到他們得出結論,詹妮才興奮地拉住易柳胳膊說道:「易柳,你這話說對了!為了別人給予我們的東西去討好人,這或許還說得上理,但如果為了保住本來就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去討好別人,那還真是讓人覺得非常不是滋味!別說是你,我也是因為同樣原因才不參與家族事務的。」
「家族事務?詹妮你不是經營美容院嗎?那又是什麼家族事務了!」
美容院?聽到這話,詹妮驚笑了一下,這才想起易柳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於是討好著笑道:「易柳,你別開玩笑了,開美容院只是我的興趣,可不是為了賺錢。至於我的家族事業,那就要說聲抱歉了。」
「抱歉?為什麼?」
「因為我們霍思特家族就是替瑪嘉麗號郵輪監管賭場的人,事實上,昨晚的事全都是我多事鬧出來的……」
說著詹妮也沒再隱瞞,直接就將自己的最初心思都說了出來,然後才說道:「易柳,事情就是這樣,我也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才想將你留在身邊,沒想到卻給你贏了二十億美元,也算對我的懲罰了。你就不要計較了好嗎?」
「嘿嘿,這有什麼好計較的,只要你以後不再打這種心思就行,但是這筆錢你又不能收回去嗎?你還真準備拿出來啊!」
「收回去?你想我們家破人亡啊!別說二十億美元了,這裡面的一分一毫我都不能沾!但你既然不計較,不如我們一起去參加聖誕宴會啊!相信很多人都想認識你!」
「認識我?那可不好,還是你認為我現在認識的人不夠多?既然是這樣,李萍你看我們要不要提前下船。」
「這樣也好,我也不想再起什麼風波了。」
事實上,李萍、詹妮剛才就在商量該怎麼將易柳立即送上岸的事。既然易柳已經提出來,她們更是順水推舟答應了。畢竟以易柳擁有的能力,她們可不願易柳輕易與外人接觸、結交。即便真有結交人的必要,那還得是在自己安排下更妥當。
於是趁著眾人都在為船上的聖誕宴會做準備,易柳一行人也悄悄潛下了郵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