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口雪茄,易柳有種由衷幸福感,他可不是那種沒事會在身上裝雪茄的高傲傢伙,更沒有吸煙的壞習慣。可作為同租人,常娥竟然自包自攬地主動承擔下每天幫他整理衣物的工作,這也是他身上會帶有雪茄的原因。
雖然不吸煙,但身上卻要裝雪茄,這是為了應付一些必要場合的預先準備。第一次,易柳從心裡感到了常娥的深明睿智。
不過,兩人的怠慢顯然引起了李氏家族監管部不滿。
在中年男子略一示意下,她們竟然不打任何招呼地直奔兩面牆上的文件櫃。只是文件櫃很高大,特勤部的空間也過於寬敞,即便二十多人一起奔跑起來,看起來也只是很滑稽,沒有任何氣勢可言。
「這是常娥買的雪茄?」
「嗯,我不抽煙,這只是用來交際的東西。」
「不錯啊!現在你就能讓常娥每天為你準備衣服了,有前途。」
一邊抽著雪茄,張順還在與易柳胡扯。雖然她滿臉都堆著笑容,易柳可不敢與她說太多。畢竟他與常娥的關係有些奇異曖昧,那種欲拒還迎的感覺總讓易柳覺得有些陶醉。
輕輕將含在嘴裡的白煙吐出來,易柳不會忘記雪茄不應吸入肺部的要領,自言自語說了一句:「這些傢伙,還真可憐!」
「為什麼你要說我們可憐?」
突然從身旁傳來一聲詢問,易柳嚇了一跳。轉臉望去,沙旁不知什麼時候站著個二十多歲女人。
女人不算漂亮,五官卻長得相當精緻,氣質也不差。只是臉上表情非常嚴肅,甚至會讓人忘了她的容貌和魅力,只記得她的嚴肅。不過女人好像又有些不起眼,至少當易柳不注意她時,絲毫感不到她與平常人有什麼不同,彷彿放入人群中就會不見似的。
這也是她不說話時,易柳根本沒注意到身旁多了個人的主要原因。
可當你真正注意到她時,卻又會感覺她身上魅力無窮,那種嚴肅得沒有一絲笑容、沒有一絲笑顏的雙臉,彷彿能將人深深吸引住。
面對易柳的微微失神,女人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仍舊嚴肅地說道:「為什麼你要說我們可憐。」
「嗯,,,我們特勤部剛成立一個月,根本沒開始建檔,那些東西全是我們從其他部門調來作為工作參考的業務資料。如果你們將工作重點放在那些不屬於特勤部的東西上,既浪費時間、又浪費精力,沒人能說你們的努力可笑,那不就是可憐嗎?」
眼中彷彿流動了一下光彩,女人的嚴肅卻絲毫不變地說道:「是嗎?但我可不這麼認為。至少我們可以從你們關心的問題上瞭解你們的工作範圍,並進行相應的深挖細查……對了,為什麼你們桌上都擺著e太企業的資料,那與你們特勤部又有什麼關係。」
從女人的話語中,易柳可以感到她的自信,而在她撥弄了一下手上資料後,易柳才注意到那果然是從自己桌上找來的東西。
不過,易柳臉上還是第一次露出詫異的笑容道:「不會吧!你們竟然不知道我們手上為什麼會有e太企業資料?你們到底是來查什麼的,我真懷疑你們的工作效率。」
看到易柳與女人對話,張順一直沒吭聲,她也覺得眼前女人有些奇怪,有些嚴肅得讓人摸不著頭腦。
只是,易柳的驚問仍未能動搖對方意志,女人繼續用漠然語調嚴肅地說道:「這有什麼關係,我們只是來調查特勤部的非正常經營狀況,對於其他正常經營活動,我們並不想過多涉及,那只會影響我們的工作效率。」
女人的解釋讓易柳很詫異,抬臉看看那些正在文件櫃中翻找材料的李氏家族監管部成員,他們的確沒將任何資料搬出,只是看看就放了回去。
點點頭,但又很快搖搖頭,易柳笑道:「果然是李氏家族監管部啊!工作起來真的很認真,但剛才我不是說了嗎?特勤部成立才一個月,如果e太企業不是與我們的工作有極深關係,我們憑什麼翻閱它的資料!而且你認為一個只有兩個人的特勤部,一個月又能做多少事情?」
青色,真的變成青色了!
看到女人的表情變化,易柳幾乎要歡呼出聲。他原本還以為女人的臉一定是石頭變成的,現在終於『放心』了。
在女人迅離開後,張順當即掐了掐易柳腰眼笑謔道:「易柳,你幹什麼,中了對方美人計嗎?」
「什麼美人計,那種東西才沒有!雖然看著他們在這裡耍寶很好玩,但別說沒什麼意義,一點刺激都沒有!」
「嘿嘿嘿!說的也是,沒刺激的事情一點都沒趣。」
如果易柳用其他理由來敷衍自己,張順未必會饒了他。但如果用缺乏刺激來說明眼前狀況,那就很有說服力了。即便是門外『觀戰』的T祥貿易員工這時也少了許多,對不起觀眾的事,張順是絕對不會做的。
不過,他們的等待並沒能持續多久,很快兩人就看到剛才那個女人一臉難堪、一臉尷尬地走過來。
與張順對視一眼,在女人來到兩人面前時,易柳就笑道:「小姐,我沒說錯吧!我們的工作的確不能說與e太企業毫無關係。」
「哼!不要叫我小姐,我是李氏家族監管部長李琪,為什麼你們不將李源用k特汽車侵吞十億歐元的事情上報,反而還與他做私下交易。」
陰沉著臉說出這話,李琪心中懊悔到極點。
雖然她的確是奉家族之命前來調查T祥貿易特勤部的違規經營,但因為事倉促,事先沒有收集到足夠資料的確是事實。相比於特勤部的兩部車子來歷不明,k特汽車那不明來源的十億歐元,問題顯然更大。
聽到李琪自報家門,不但易柳傻了一下,張順也怔住了。
原本他們還以為剛才說話的中年男人就是李氏家族監管部腦,沒想到真正的監管部長竟是面前的李琪。
在張順一捅之下,易柳很快振振精神笑道:「李琪部長你說笑了,我們一個小小特勤部,哪有資格向李氏家族做出什麼越級上報的事。但李琪部長如果願意給我們適當權力,或許再碰上類似事情,我們一定會將李源先生那種敗類行徑在第一時間向李琪部長報告。」
說完這話時,易柳就聽到一旁傳來低低抽氣聲,腰眼上的指掐也是一陣重過一陣。
張順這時真的有些想抽風了,她根本沒料到易柳竟想利用李氏家族監管部來幫自己工作。
但如果真有了李氏家族監管部做『靠山』,再碰上類似李源的事,碰上其他李氏家族高層時,特勤部的工作就不用那麼偷偷摸摸了。
所以,這是喜悅、這是興奮的狠掐,只是還得看李琪會有怎樣反應。
雖然見到易柳時,李琪還是難免有些惱怒,但在聽到易柳要求時,她卻一下冷靜下來。臉上的表情瞬間恢復了往日嚴肅,凝了凝臉,望向張順說道:「張部長,你們的意思是想為監管部工作。」
沒想到李琪竟沒搭理自己,易柳也毫不在意地笑道:「李琪部長,你會錯意了,我們特勤部的特長在於實務經營,不是監管人口。只是我們如果真的行動起來,難免也會碰上類似衝突,所以我們只需要一個合作夥伴,並不是什麼新的上下級關係。」
聽到易柳解釋,張順也在一旁猛點頭,擺出一副任由易柳做主的樣子。
皺了皺眉,李琪捉摸不出張順的態度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只讓一個新人在前面出頭,臉色越嚴肅道:「那就不行了!如果不是我們監管部的人,我們絕不會允許任何人私自借用我們權力。還有,那兩輛車明明掛在特勤部名下,為什麼在進行入戶登記時,登記的車主卻是易柳個人?你能說明一下嗎?」
「很簡單,因為我不會開車。」
心中雖然難免說了聲遺憾,但既然李琪已將事情轉到主要方向上,易柳也聳了聳肩,說出早就準備好的台詞。
「你不會開車,這是什麼意思。」皺了皺眉,李琪不明白易柳到底想說什麼。
「這還不簡單嗎?誰看了兩輛車都會眼紅,如果它們的戶主是特勤部,恐怕呆不了一天就會被人捲走。只有戶主是我這個不會開車的人,我們才沒有任何侵佔公司財產嫌疑,而且任何人也無法染指這兩輛車,不然那就變成了侵佔個人私產。當然,因為我不會開車,兩輛車在我名下也是毫無意義的事,只能歸張部長掌管的特勤部使用。任何人質疑這事也就等於質疑張部長控制特勤部的能力,質疑李氏家族御下的能力。」
從第一句話的皺起眉頭,到最後一句話的眉開眼笑,張順也彷彿坐了一次過山車。
不過,如同易柳將這事歸於質疑自己管理特勤部、管理易柳的能力一樣,這的確可以被歸於質疑李氏家族御下的能力。只有李氏家族失去了御下能力,他們才會『將心比心』地懷疑下層領導管理不好自己的下屬員工,事實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