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葉思忘自己一個人坐著發呆,玉小莧輕巧的從懷中起身,打著秀氣的哈欠,反正這個聰明的男人不會讓她有機會發醋火,那何苦虐待自己,還是回房睡覺好了。至於長樂公主那複雜的心態,她同是女人,可以猜到一些,不過,她可不想告訴那個佔了大便宜卻正在苦惱的壞夫君,就讓他去頭疼好了,這也算是她小小的報復,讓他更瞭解女人一些,省得他總以為吃定了她們似的,她這是為了眾姐妹們著想,可不是女人小心眼吃醋。
葉思忘雖然對長樂的事情感到苦惱,但卻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想不出辦法的情況下就先把事情丟在了一邊,反正已經把她軟禁在別院,也不怕她跑了,待他先解決了手上的事情之後,有的是大把時間跟她研究彼此之間的關係。
派人送去了療傷的藥,便低頭研究起得來的地圖。把獨孤絕、西門玄月和石闊召集了來,加上玉小莧,甚至司空明月也被他叫了來,因為他要瞭解一些情況:「姑姑,你瞭解天府的武力情況嗎?天府一般屬眾的功力水平,姑姑知道嗎?」
司空明月想了想,道:「天府的一般屬眾,功力水平和你的屬眾應該差不多,只是更具殺伐之氣,畢竟,天府的規矩與別處不同,更加的不近人情。但高手,卻比你這裡多了許多,且不說神仙魔怪四人了,那個一直隱在背後的妖也不是一個可以小視的人物,這幾個人,除了怪和妖你都交過手了,他們的高低,你是知道的。」
葉思忘點點頭,低頭盤算著,思索一陣,又問石闊:「闊,上次柳智清叛亂,侍者曾經帶領手下來救援先帝,你的評估如何?」
「少主,我的評估與少夫人的看法差不多,天府的府眾確實更具殺氣,而且,他們那種殺氣,不是一般的訓練能夠出得來的,肯定全部都是實戰演練出來的。」石闊一臉嚴肅的道,表情顯得很凝重。
葉思忘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又看起了地圖,眼中精光一閃,道:「我明白了,你們來看,天府在景泰園下的府邸,並不大,應該容納不了多少人才對,而我們卻擁有著京城的三軍,可天府的府主似乎還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難道留在京中的人,全都是一流的高手不成?」
「我認為這個可能很大!」玉小莧凝視了一陣地圖,冷靜的道。「有神仙魔怪,以及那個神秘的妖,這樣五個超一流高手的陣營,就不是我們能抗衡的,更何況還有天府府主那個絕世高手壓陣,如果我是天府的府主,我只需要殺一個思忘就夠了!」
玉小莧的話讓眾人都沉默下來,葉思忘在他們中的地位是誰也無比比擬的,如果沒了葉思忘,他們真的無法想像。
葉思忘瞟了玉小莧一眼,道:「小莧說的有道理,不過,既然我們能想到,對方也會想到,我們不能不做防備。有句話說,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守,因此,我現在就要重新部署一下。你們看這地圖,這天府位處地底,雖然隱秘,但也有一個巨大的缺陷,那就是進出都只能從這僅有的東、西兩個出口,闊,你把禁衛軍分成兩部分,無憂島的弟子在前,禁衛軍士兵在後,分成兩部分同時埋伏在兩個出口,但凡有人進出,皆讓弩兵射殺。玄月,你和闊收住東邊的出口,絕,你守住西邊的,記住,我只許你們射殺進出之人,不准進去裡面,也不許離開位置。」
「是,少主。」三人連忙領命。
葉思忘眼神銳利的看著眾人,道:「天府府主如果來約鬥我,那你們就趁機發動埋伏,如果沒來,我也會主動去約鬥他,為你們創造機會。」
「少主的意思是,由你去做餌?」
葉思忘點點頭,表情深遠:「動用了這麼大的人力、物力,一切都是因為我個人的原因,我不可能讓無憂山的弟子傷亡,否則,就愧對大家。況且……」
葉思忘忽然露出一個狡猾如狐的笑容,道:「要引出師父、師娘們來幫忙,也非我不可的。」
西門玄月三人這才恍然,原來……原來他們的少主是打這個主意。他們還奇怪,一向狡詐,自私冷酷的少主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偉大了,原來……原來早早就存了拖主人和夫人們下水的心思,想來也不奇怪,以葉思忘的性格,肯定會拖主人們下水的,否則,他一個人怎麼可能面對天府那眾多的高手,驕傲這種東西,是有堅持的必要的,但到了生死存亡關頭,能活下去的才是勝利者,無意義的堅持只是蠢材,勝者為王,這才是王道。英明一世的主人居然收了個這樣的徒弟,而他們無憂山居然有這樣的少主,真是……真是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難過了。西門玄月三人心情有些複雜。
葉思忘這裡在商議、部署,天府也沒有輕視對待。雖然葉思忘的武功對他們算不上威脅,但對於葉思忘的心智手段,卻讓軒轅御行忌諱三分。最可怕的敵人不是武力強大的人,而是智計絕倫的人,且葉思忘還是一個極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誰也無法預料他下一步會怎麼走。
「翎兒,你觀察葉思忘很久了,有什麼心得?」
天府府主、神、仙、魔、怪、妖等天府的一干強人全都齊聚一堂,臉色凝重的對坐著商議,雖然有信心與武神慕容無過為敵,但俗話說的好,閻王好惹,小鬼難纏。更何況葉思忘還是一個極度讓人頭痛的小鬼,難纏根本形容不了他的可怕、可恨之處。
軒轅翎細長的鳳目中閃著精光,柔弱的身軀散發著無法讓人忽視的強大,如果說天府五大統領之中,誰最可怕,那絕對不是神仙魔怪,而是眼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的狠辣,她的陰毒,她的心計,都不是別人可以比擬的。
「回府主,葉思忘的心性,是一個大愛大恨之人,冷酷、自私、無情,但不管是馭下還是對上,都有著絕佳的手段和智謀,而且仙哥哥說他武功極高,用毒之術了得,就算是武功最高的怪對上他,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可算一個非常棘手的人物。」
軒轅御行點點頭,對於葉思忘的毒,上一個神統領的報廢就已經讓天府的人記憶深刻了,連仙這個對醫術鑽研透徹的人也無法解開,只能保住他的命,可見葉思忘的毒是多麼的刁鑽古怪了。
軒轅翎看著眾人凝重的表情,突然輕輕一笑,道:「葉思忘雖然了得,但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的性格!但凡這樣的人,心思也肯定細膩敏感,情緒對他的影響極大,即使葉思忘有著絕佳的自制力,能讓自己的冷靜壓過情緒波動,但那只說明一件事,就是他以往的情緒波動還沒有達到能破了他冷靜的程度。葉思忘雖有著過人的心智,但這樣的性格,就成了他致命的弱點,只要打擊的程度足夠,葉思忘根本不足為慮。」
軒轅御行點點頭,對軒轅翎的話表示的贊同,思索道:「那你認為,什麼樣的打擊,對葉思忘來說才足夠的大呢?據本座所知,司空明月他都能忍耐到讓她自己主動招認而不去揭破,這樣驚人的忍耐力,本座實在不能輕視,此次關係到天府的聲名和未來,只許勝,不許敗,本座絕不容許出任何的意外。」
軒轅翎看了府主一眼,略一沉吟,決然道:「翎兒有句不當之言,雖有不當之處,但經過翎兒的幾次試探,卻是對付葉思忘最好的方法,也絕對能對他造成極大的打擊。」
對於軒轅翎的話,軒轅御行並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漠的眼光瞟了軒轅翎一眼,讓她立即有一種被人看透的感覺,心中一凜,連忙跪了下去,顫聲道:「翎兒放肆了,請府主降罪。」
軒轅御行淡然道:「夫人那裡,自有本座去,還輪不到你耍心計來算計,念你是初犯,又一心為了天府,本座就饒你一次,下次再犯,絕不輕饒。」
「是,府主。」
「起來吧,繼續說。」
轅翎從地上站起身,重又坐下,有些畏懼的看了軒轅御行一眼,低聲道:「翎兒以為,葉思忘一方,看似實力強大,但則外強中乾,葉思忘雖手掌天下重兵,京城的城衛軍、都衛軍、禁衛軍也盡在一手,但這些,都只是一些普通的士兵,就算是精兵,但全都圍繞著葉思忘一個人,只要葉思忘一倒,這些兵權就能收歸到瑞澤那裡。只要由府主出面約戰葉思忘,實行調虎離山之策,這些兵力,當可不戰而解,這是武方面的解決辦法。不過,翎兒以為葉思忘那裡,還有一個絕對不能忽視的人。」
「俗話說,螞蟻也能堆死大象。京城三軍雖然武功低微,但卻是一群訓練有素的精兵,也不能忽視。只要這個人還在,即使葉思忘被府主引開,京城三軍也是一股不容人輕視的力量!因此,要對付打倒葉思忘,這個人也絕對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