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風流枉少年之奸臣 第十一卷 天下 第二十一章 素衣公主
    「關於小皇帝的?你說吧。」

    侍者平淡的眼神祇是微微閃了閃,口氣中稱呼瑞澤的樣子,也沒有什麼尊敬,在他看來,連老皇帝都是他的晚輩,更何況小了一輩的瑞澤!或許,侍者對待皇室成員的態度只是因為他超然物外的觀念,但他這樣的態度,早就已經不知不覺的影響了手下的人,使得他們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忘記了要對瑞澤那九五之尊敬畏。習慣是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習慣了在高處的感覺,竟然他們忘記了自己的位置,他們,並不是處在最高處的神。

    軒轅翎抬起頭,細長的丹鳳眼中一片沉靜,只是這沉靜中還有著不易覺察的殺氣和憤恨,道:「根據以往收到的消息,自從長樂倒台之後,瑞澤對葉思忘的態度就變了,兩人以往的合作關係似乎破裂到了反目的地步,葉思忘甚至煽動大臣聯合牽制瑞澤,把他架空,只要不順葉思忘的意,就讓他有旨不能發,有令不能行。雖然我們的內線無法接近皇室的核心,無法接近瑞澤,但是,一些消息還是能收到,有好幾次,瑞澤都在葉思忘進宮之後發了不小的火,似乎對葉思忘怨恨不已。今次,葉思忘竟然因崔三的死進宮撲殺我們暴露的內線,瑞澤幾乎氣得當場就與葉思忘翻臉,如不是太后制止了他,安撫了葉思忘的怒氣,此刻,只要宮裡已經發生動亂了!」

    「哦,翎兒你的意思是現在已經是瑞澤無法再忍讓葉思忘的時候,你認為他會來向我們求助嗎?」侍者的語氣依舊很淡,似乎已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他變色。

    「翎兒正是此意,府主,瑞澤對我們天府並不熟悉,但是有一個清楚的知道我們的底細,她知道以我們的力量,要把葉思忘這樣的奸臣除去易如反掌!」軒轅翎眼中掠過一絲冷光,似乎葉思忘已經死在了她的手下。侍者淡然瞟了軒轅翎一眼,低語:「你是說長樂公主?」

    「正是!根據翎兒猜測,一直對長樂公主冷淡,對葉思忘信任的瑞澤之所以改變態度,肯定與她最後一次進宮有關,根據我們安排在她身邊的內線報告,長樂公主進宮就是為了挑撥瑞澤與葉思忘的關係的,現在看來,長樂公主雖然被抓捕,但她挑撥瑞澤與葉思忘的目的卻達到了。而瑞澤在這種內外交困的情況下,肯定會想到長樂,只要我們……」軒轅翎陰毒的一笑,沒有再接著往下說。侍者點點頭:「好吧,就照你說的辦。」

    「謝府主!」軒轅翎連忙感激而又恭敬的向侍者行禮,侍者微微頷首,揮揮手,示意幾人退下。

    「翎妹。」幾人行禮退出來之後,那長相絕美陰柔的怪突然出聲喚住了軒轅翎,但他的稱呼卻讓軒轅翎皺起了秀眉:「這裡是浩然樓,請叫我妖。」

    怪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眼神中帶著寵溺:「小妖妹妹,別這麼絕情嘛,好歹我也是你未婚夫的候選人,況且,看你這麼努力的對付葉思忘,我這候選人當選你未婚夫的機會應該更大了,對吧?」

    軒轅翎蒼白的臉上湧上一絲血紅,眼神兇惡的看著怪美麗絕倫的臉龐,一點也沒有賞心悅目的感覺,只有怒火滿胸的氣憤:「住口!你休想!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嫁人的!」說完,轉身就走。怪微微一笑,朝著軒轅翎的背影揮揮手,笑道:「沒事,我會一直等著你的,小妖兒,我希望你別把自己逼得太緊,沒有了魔,還有怪啊!」

    微微一歎,瞟了跟在他身旁的神、仙、魔三人,突然運起功力,冷冷的道:「妖是我的人,你們三位,做事之前最好想清楚。」

    怪的話讓三人神情一凜,但礙於技不如人,也只能忍下,在天府這個絕對尊重強者的地方,弱者是沒有反抗強者的權利的。

    輕輕一笑,使得怪本就絕美的臉龐更加的迷人,朝著三人輕輕點頭,轉身輕快的走了,讓他的小妖那麼生氣的人,叫葉思忘嗎?聽說,他是前任魔的候選人呢,不知實力怎麼樣?可別讓他太失望啊。

    「秀玉,知道本座今天叫你來做什麼嗎?」軒轅翎站在暗房門前,對被她急召來的秀玉道。

    「屬下愚鈍,請小姐指示。」

    「我要你去見關在宗人府天牢的長樂公主,說服她指引瑞澤來求我們天府,本座的意思,你可明白?」

    秀玉本是一個聰明人,一聽就知道了軒轅翎的意思,有些蒼白憔悴的臉上神情未變,但一雙眼眸卻亮了起來,連忙領命:「是,屬下這就去辦。」

    「很好,本座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去吧。」軒轅翎滿意的點頭,示意秀玉退下,自己轉身走進暗房,這樣一來,只要瑞澤主動向天府求救,就不算違背家規,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與葉思忘開始正面交鋒,葉思忘,面對強大的天府,即使你是武神的徒弟,身後有著整個無憂山,但遠水救不了近火,看你怎麼跟勢力多在京城的天府鬥!——

    宗人府,天牢,長樂公主的牢房——

    比起上次葉思忘來時的樣子,長樂公主的牢房環境已經改善了許多,最起碼,有了簡單的桌椅板凳,有了樸素的床榻,再不像過去那般簡陋、骯髒了。

    這是葉思忘交代做的,他相信,現在的長樂公主已經沒有了死的想法,她一定會活下去,即使是痛苦的活著,因為她對關倢早就心存愧疚,在現在這樣無牽無掛之下,對關倢的愧疚是她活下去唯一的支柱。人,終究都是愛惜性命的。

    長樂公主平靜的坐在椅上,點著油燈,手持書卷在看書,這些書是葉思忘送來給她的,讓她打發時間用的,不是經史子集之類的儒家巨著,而是一些神魔鬼怪的奇書異志,甚至還有一些用彎彎曲曲文字書寫,在這些文字的下面是天朝文字註釋的書籍,這些大多是一些講述她未知國度的風土人情的書,也是這些書吸引了她,讓她打發著漫長的牢獄生涯。

    從下嫁關家之後,她就再沒有這樣悠閒的日子,可以讓她靜下心來,認真的閱讀幾本書,認真的思考,沒有任何遮擋的去看清每一個人,這樣的日子讓她非常的輕鬆,這十多年來,她已經倦了,累了。

    秀玉穿著一身夜行衣,臉上蒙著面巾,站在拐角處,怔怔看著悠然自得的長樂公主,心情複雜至極,連眼淚滑下臉龐也不知道。她的公主,許久不見,似乎清減了許多,沒有了華衣珠釵,只是簡單的白衣素裙裹身,但絲毫不損她的雍容華貴,甚至,她雍容華貴的氣質更盛,只不過,這股氣質比之過去更加的可親了,少了過去那種迫人的味道。

    「許久不見,公主殿下安好。」猶豫了良久,也彷徨了良久,秀玉抓下面罩,終於走上前向長樂公主打招呼,那艱難的樣子,如果不是有任務,她絕對不會來見公主,每次見到公主,她都有想立即死去的想法,但她又必須活下去,因為她的命早就不是她的了,天府所有殺手的命,都是屬於妖統領的,沒有她的許可,她們所有的殺手,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長樂公主從書中抬起頭,瞟了秀玉一眼,眼神平淡沒有任何的變化,淡然道:「你又來做什麼?我如今過得很好,在葉思忘的關照之下,沒有人敢來招惹我。」說到葉思忘,長樂公主的笑容似乎現出了一抹譏誚,眼神卻很古怪,熠熠生輝。

    秀玉把這一切都看入眼中,從來都是如此,唯有葉思忘,唯有葉思忘才能讓她的公主動情緒,不是她這號稱公主最信任、親密的人。想到這裡,秀玉胸中猛然燒起了一股怒火,猛地撲到牢門前,雙手緊抓住欄杆,道:「原來公主已經變了,出身高貴的您,怎麼能在如此不堪,如此破漏的地方渡過餘生,難道公主就沒有不甘心,沒有想過要離開這裡,沒有想過從葉思忘手中扳回一切嗎?」

    長樂公主臉上的譏誚更濃,淡淡的微笑變成了自嘲:「我還敢想嗎?無權無勢,連基本的識人之明也沒有,還敢想嗎?其實,現在的日子也挺好,我可以慢慢的追憶我的過往,把我過去想做但是沒時間做的事情全部都做完。」

    「公主……」聽到長樂公主提到她的背叛,秀玉已經破碎的心又經歷了一次劇痛,可是,她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她也不想傷害她的公主,只是……只是這是命運,從一開始她接近公主就已經注定了,誰讓她是天府的殺手,而公主卻是皇室的長公主!

    長樂公主看著秀玉難過的樣子,心中一軟,或許是這牢房呆久了,把她的戾氣都化了,也或許是女人天生就不適合殺戮,她學會心軟了。在她過去孤單的歲月裡,秀玉是唯一陪伴她的人,現在一切都淡了,愛也罷,恨也罷,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她也沒有了爭雄的心,什麼都滅了:「你回去吧!我如今已經是深陷牢獄的人,不想再被誰利用,我知道,你這次來肯定是奉了你主子的命令,想要達到什麼目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如今只想平靜的過日子,不想再摻合進去,我累了,誰輸也好,誰贏也好,都與我無關了。」

    秀玉看著長樂公主淡然的樣子,心中疼痛不已,她連生氣都不和她生了,是否表示她在她的心裡已經沒有了任何位置?這個認知讓她再也無法承受,忍不住脫口道:「真的一切都無關了嗎?公主的心裡真的一切都不在乎了嗎?葉思忘呢?公主也不在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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