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風流枉少年之奸臣 第十一卷 天下 第三章 示 威
    瑞澤看著黑壓壓跪倒一地的眾臣,視線極容易的看到了獨自站立的那個人——葉思忘。偌大個金鑾殿上,唯有葉思忘一個人是站立著的,站在跪倒一地的群臣中,嘴角邊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神情閒適自如,看似恭敬的樣子,但渾身散發的氣勢,無不使人感覺到他的卓爾不群。葉思忘見瑞澤看向他,竟微微一笑,笑容一如昨天的意味深長,帶著淡淡的譏諷。

    直至此刻,瑞澤才恍然明白昨天葉思忘笑容的含義,突來的明白,讓瑞澤的臉色難看至極,葉思忘這是在向他示威嗎?是想讓他明白,這朝堂之上,真正能說上話的並不是他這個皇上,而是葉思忘,只要是葉思忘不同意的事情,就算是他已經準備好了聖旨也沒用,聖旨,根本就比不上葉思忘的一句話。

    葉思忘無視瑞澤難看至極的表情,露齒一笑,淡淡道:「啟奏皇上,既然諸位大人都反對,必然有道理,還請皇上三思。」

    「此事容後再議,退朝!」瑞澤氣極,清俊的面孔緊緊地崩著,硬梆梆地說了幾個字,立即拂袖而去。

    看著瑞澤氣極而去的背影,葉思忘發出一個無聲的微笑,他就是在向瑞澤示威,他要讓他明白,誰才是這個朝堂真正的主人!在沒了長樂公主的今天,朝中,還有誰敢與他葉思忘抗衡?沒有!朝中再沒了可以撼動他地位和權力的人,就算是瑞澤也不行,他,畢竟羽翼太薄了,只要葉思忘願意,天朝的皇帝馬上就可以換人。瑞澤何其愚蠢,居然把唯一能與他抗衡的長樂公主給拉下了馬,那這朝堂,還有誰敢來忤逆葉思忘!

    皇宮,御書房內——

    「滾!全都給我滾!朕不要看到你們!全部都給我滾!」瑞澤氣急敗壞的趕著內侍太監、宮女下去,不停的在摔東西,凡是他觸手可及的東西,無一倖免。就在這時——

    「安王葉思忘求見。」內侍戰戰兢兢地看著發怒的瑞澤,連忙來報,雖然太監們已經開始傳言,說是葉思忘今天給了皇上難看,但比起觸怒瑞澤,他們更懼怕葉思忘,觸怒瑞澤,最多掉腦袋,如果觸怒了葉思忘,可是活得生不如死啊。

    「不見!朕誰都不見!趕走!全都趕走!」瑞澤憤怒至極,清俊的臉孔都顯得有些猙獰,用手指著內侍。

    「皇上請息怒,多保重龍體才是。」葉思忘微笑著走了進來,口中沒啥誠意的道:「微臣不經宣召,擅自進來,請皇上賜罪。」說著,微微躬身行禮,等待著瑞澤降罪。

    瑞澤怒視著葉思忘,冷聲自嘲道:「降罪?朕能降你罪嗎?敢降你罪嗎?葉思忘,你好,你真是很好!」

    葉思忘眼神一冷,面上的微笑依舊優雅的保持著,向內侍施了個眼色,讓他下去之後,才緩緩直起腰,道:「微臣當然很好,既沒有錯待過誰,也沒有背叛過誰,既不用心不安,也不用擔心誰會報復,皇上以為呢?」

    葉思忘的話讓瑞澤心中大駭,臉色瞬間蒼白下來,怔怔看著葉思忘,一時不知道該繼續發怒好,還是趕緊追問葉思忘的意思的好。

    葉思忘淡然一笑,身體站的筆直,瞟了瑞澤一眼,讓他又驚又疑之後,才緩緩道:「距上次長樂公主殿下進宮,似乎已經有段日子了,據悉,皇上與大長公主殿下可是相談甚歡啊,不知微臣說的對否?」

    葉思忘這話,讓本已經疑神疑鬼的瑞澤臉色巨變,再也保持不住表面的鎮靜,以葉思忘的意思,那就是已經在明確的暗示瑞澤,他已經知道了瑞澤與長樂公主的陰謀,也就是說,昨天瑞澤調整兵部的提議,已經在葉思忘意料中,今天朝堂上的一幕,早就已經為他準備好了。瑞澤想到葉思忘居然能知道這麼隱秘的事情,心中巨震的同時,也疑心暗起——難道宮裡有葉思忘的人?瑞澤連忙回想起那天長樂公主見駕時的人員安排,心中在一一過慮著,但奈何看似人人都沒有嫌疑,又似人人都有嫌疑,因為那些所謂的內侍,他根本就不信任,從來都沒有所謂的心腹,瑞澤不同以往的皇帝一般,對於內侍太監,他緊記著歷史上專權的太監,只要太監一有了權利,朝廷的秘密就不復存在了!他一直忌諱著,也注意著防範太監內侍們,想不到還是讓葉思忘知道了他的密議,那些該死的太監!

    瑞澤眼中閃過一絲殺機,葉思忘看在眼中,笑在心裡,崔三是跟在慈寧宮太后身邊的,懷疑誰也懷疑不到他身上去,因此,葉思忘才會故意點明他宮內有人,這樣一來,瑞澤一旦疑神疑鬼之後,肯定會濫殺無辜,使那些內侍太監對他產生怨恨畏懼之心,到時候,他葉思忘想要利用宮內的人就易如反掌了。

    葉思忘笑了笑,接著道:「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人生本來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事情,偶爾玩個遊戲,即使是拿別人的命玩,也沒有什麼,只要玩遊戲的人足夠強!強者才有玩弄弱者的機會,皇上以為呢?」

    瑞澤神色複雜的看著葉思忘,知道葉思忘這是在暗中警告他,警告他別玩得太過火,在葉思忘面前,他這個皇上還是太弱,只有被玩弄的份兒,沒有玩弄別人的份。

    「微臣是最喜歡玩遊戲的人,隨時歡迎有人來跟微臣玩遊戲,如果皇上有興趣,不凡切磋一番,微臣一定認真以對。」葉思忘依舊優雅的笑著,但那原本看在瑞澤眼中,以往覺得很有風度的笑容,此刻卻有著說不出的厭惡,說不出的陰險,彷彿每一個笑容都帶著威脅,都帶著殺氣,讓瑞澤心中很是壓抑,沉甸甸地,一點都不舒服。

    「今日皇上也累了,微臣就不打擾皇上休息了,微臣先告退了,皇上要多多保重龍體才是,微臣告退!」葉思忘微一行禮,揮袖而去。而瑞澤卻在葉思忘走後才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情不自禁地,沉甸甸地心才放鬆下來,原來……這就是被稱為噩夢將軍的葉思忘的氣勢,即使是在微笑,也會讓人本能的感到威脅,感到殺氣,看來,他真的是太年輕了,看人不如母后般看得準,母后能清楚的知道什麼人可以招惹,而什麼人,需要隱忍,需要積攢力量。葉思忘面對不是他敵人的人就像是睡著的獅子,沒有直接的危險,但一旦激怒了他,他就會像睡醒的猛獅一般,只是醒過來站起,就已經氣勢驚人,睥睨的看著被他當作食物的敵人,嗜血、危險、殺機凜凜,卻又有著王者的優雅和從容——

    「你說葉思忘今天在朝堂上縱容群臣逼迫小皇上?」黑暗中優雅的人兒猛地坐直身體,似乎求證甚似的追問道。

    「回爺,是的!今天皇帝原本已經準備好了聖旨,馬上就要宣旨了,但群臣硬是攔了下來,而葉思忘一句話也沒說,似乎在冷眼旁觀,皇帝氣得連朝會也沒開完就拂袖而去了。」

    「哦!」那人只是微微應了一聲,便揮揮手讓屬下下去。葉思忘居然會這麼明著不幫小皇帝,那是否代表著原本互相信任的這倆人開始反目了?但是,是為了什麼原因呢?為了瑞澤要調整兵部?還是為了長樂公主那次秘密的進宮?她到底與瑞澤說了什麼,讓葉思忘這麼生氣,不止抓捕了長樂公主入獄,甚至還縱容群臣反對瑞澤,讓瑞澤有令不能行?——

    「你說什麼?」

    「回小姐,皇上今日在朝堂上被群臣群起反對,連聖旨也發不下,而葉思忘卻冷眼旁觀,一點反映也沒有!」

    被稱為小姐的女子竭力思索著,良久才驚啊一聲,沉重的歎了口氣,低聲道:「葉思忘這是在示威,他在告訴瑞澤,在朝堂之上,真正的主人是他,而不是皇上。為什麼?為什麼葉思忘會這麼做?經歷過先皇叛亂之事後,皇家背後有個力量強大的侍者,他是知道的,他這樣做,等於是在挑釁侍者的威嚴,是在向侍者宣戰,難道……」

    難道什麼,小姐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一臉的凝重神情,心中為所猜測的那個難道憂心著。

    「我要回天府一趟!」小姐當機立斷,站起身就走,她要趕快去見老祖宗——

    葉思忘出了宮,騎上他的駿馬,高坐馬上的雄姿、氣勢,一如他今天的地位一般,高高在上,路上遇到一些退朝坐轎回家的官員,見到葉思忘的親衛眾星拱月般簇擁著葉思忘過來,都連忙避開,把路讓給他。

    葉思忘坐在馬上,嘴角噙著一絲看似和煦的優雅微笑,不時的對下轎向他行禮的官員點頭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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