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愣了愣,大大的眼眸中現出為難,對瑞澤的問題,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來,反而緩緩閉上眼睛,良久才拋出一句:「請皇上不要問了,對於那些人,姑姑也不是很瞭解,皇上還是……」
「姑姑!」長樂公主話還沒說完,瑞澤就猛地站起,打斷長樂公主未完的話,一副心痛莫名的樣子,道:「朕明白了!既然姑姑不肯為侄兒指點迷津,那朕也不會強迫姑姑。朕想,對於那些人,皇家檔案室(一下子想不起這個在古代應該叫什麼,姑且這麼稱呼吧)不會沒有記載,姑姑不能說,朕可以自己去查。叨擾姑姑了,您好好休息,侄兒告退!」說著,甩開步子就走。
「皇上……」長樂公主憂愁的蹙著眉,出言欲叫住離開的瑞澤,但瑞澤只是回頭對她笑了笑,溫和而又堅定的道:「朕,不會讓欲圖謀害姑姑的人逍遙法外,朕,也不會讓人凌駕於朕的頭上!朕是皇帝,是天子,朕可以向百姓低頭,但朕決不向氏族勢力低頭!」說完,瑞澤帶著隨從離開。
長樂公主被瑞澤的話鎮住了,這個瑞澤,還是當初那個帶著孩子氣的孩子嗎?不,不是了,就像她剛才說的一般,瑞澤,已經越來越符合他的身份,越來越像一個帝王了,或許,她真的選對了人。但是,那些人——那些人是現在的瑞澤不能招惹的啊,瑞澤現在的力量,對那些人,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皇家對那些人來說,只不過是一群位置站得比較高的人罷了,在他們眼裡,皇家根本不算什麼,如果瑞澤強來,那後果……
想到這裡,長樂公主心中一陣不安,不行,她必須做點什麼阻止瑞澤去做傻事,阻止瑞澤衝動。
「秀玉,秀玉。」主意打定,長樂公主立即行動,呼叫著秀玉。
「公主,奴婢在,有什麼吩咐?」一直在外候著的秀玉連忙跑了進來。
「速速備轎,本宮要去安王府。」
「可是……公主您的傷……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秀玉有些遲疑,但看到長樂公主堅定的眼神,知道她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勸不回來了,只能趕緊去辦。一頂軟轎迅速的佈置好,扶著仍有些虛弱的長樂公主坐了上去,向安王府進發。
葉思忘正坐在書房與玉小莧說話,說的就是關於瑞澤去見長樂公主的事情,對於瑞澤能不能說動長樂公主,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瑞澤明白一個事實——那些人的存在,已經超越了皇家的存在,在那些人的眼裡,皇家,長樂公主都不算什麼,甚至他這個皇帝,想召他們做點事情都不可能。
瑞澤是一個年輕有為的皇帝,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不管是作為皇帝,還是作為皇家的人,都不會允許有這樣可能會威脅到他的人存在。以前發生的事情,並沒有讓他對這個有清楚的認知,但是,經過這一次與長樂公主的會面,他會清晰明白的感覺到,並認識到這個威脅,臥榻之畔,瑞澤怎會容許這樣的人存在?絕對不會容許的!
葉思忘坐沒坐相的窩在椅子中,輕輕聞著茶杯中的清幽茶香,面上掛著滿足的笑容,喝了一口茶水,輕輕舔舔嘴角,樣子顯得滿足非常。
一旁的玉小莧被他的樣子逗得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得葉思忘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才勉力忍住笑,指著葉思忘道:「我現在非常肯定你和寵兒是父女了,因為你們喝水時的動作都一樣,都是先喝一小口,舔舔嘴。」
葉思忘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寵兒不是我女兒,還會是誰的?這不是廢話嗎?我說,女人,有時間在這裡觀察我喝水的樣子,還不如去做點別的事情。」
玉小莧呵呵笑著不理葉思忘,只是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把他手中的茶杯拿開,坐入他懷中,摟著他的脖子,道:「昨天,娘問我,什麼時候要給她生一個外孫子,我說這個問題應該問你,好了,現在你給我一個答案,好讓我應付娘去。」葉思忘笑了笑,瞄了她一眼,道:「那你想生嗎?」
玉小莧立即搖搖頭,苦惱的道:「問題就是人家一點都不想生,等一切安定下來再生不好嗎?不明白娘這麼著急做什麼!」
葉思忘笑著疼愛的撫摸著她雪白的秀髮,柔和的道:「不想生就不要生,最主要是你自己開心,娘那裡,我會去說的,不用擔心。」
「嗯!」玉小莧把頭*到他肩膀上,一雙大眼忽閃忽閃地看著他好看的側臉,兩人就這麼靜靜地抱著,溫馨而又幸福。
「啟稟王爺,長樂公主殿下來訪,現正在看寵兒小姐,王爺見還是不見?」僕人在外面稟報。王府的書房是禁地,除了葉思忘的幾位妻子和清河公主的念竹和戀竹,還有葉思忘從雲天集團調來的那幾個丫頭外,誰都不准進來。
玉小莧和葉思忘對望一眼,知道瑞澤已經去見過長樂公主,看來長樂公主是不同意瑞澤的要求了,現下肯定是來找葉思忘做說客的。
「你幫我出去見見,就說我運功調息未醒,不便見客。」葉思忘懶洋洋地揚揚眉,推了推懷中的玉小莧,惹得玉小莧白了他一眼,卻也只能起身出去見長樂公主,這種時候,葉思忘不想見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玉小莧出了書房,來到客廳,見到了臉色還有些蒼白灰暗的長樂公主,連忙見禮,見過禮之後,淡淡地笑著道:「公主鳳體違和,猶造訪王府,真是有失遠迎,夫君他調息練功未醒,不便見客,不知公主有何要事?可以告知小莧,小莧自會轉告夫君知曉。」
長樂公主微微一笑,還未說話,一旁的清河公主連忙抱起寵兒,向姑姑告別:「姑姑您與小莧姐姐要談正事,我和寵兒先出去了。來,寵兒,娘帶你去吃點心,和姑奶奶告別。」
「姑奶奶再見,寵兒跟娘去吃點。」寵兒聽話的和長樂公主揮手告別,奶聲奶氣的可愛樣子,讓神色冷峻的長樂公主笑了出來,溫柔的向寵兒揮手,與寵兒告別。
帶清河公主帶著寵兒出去之後,長樂公主才收回溫柔的眼神,恢復冷峻的神色,而一直觀察著長樂公主神色的玉小莧也收回觀察的目光,恢復平靜冷淡。
「本宮今日來有要事相商,既然葉大人不方便見,那本宮就先回去吧,待葉大人醒轉,請告知葉大人,讓他到本宮府中一趟。」長樂公主見葉思忘無法見她,隱隱有些遺憾,但又不知玉小莧能不能全權作主,且這些朝廷中的事情,實在不方便與玉小莧說,只得告辭。
玉小莧肅首送客,把長樂公主送走之後,才轉回書房,把見面經過告訴葉思忘。葉思忘還是懶洋洋地,坐沒坐相的窩在椅子裡面,聽了玉小莧的敘述之後,只是淡淡一笑,道:「瑞澤已經意識到危害了,肯定向長樂表示了決心,長樂擔心了,看來她對那些人的實力還是比較瞭解的,」說著,突然停下話來,沉吟不語。
「怎麼?你在擔心嗎?」玉小莧看了不說話的葉思忘一眼,把他眼底的深沉也看入眼中,低聲問道。
葉思忘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垂下眼簾,聞著茶葉的幽香,道:「我在評估!做我想做的事情,我目前的實力夠不夠?我不能把雲天集團,把師父,把無憂山捲入太多。」
玉小莧聽了,不禁微微一笑,道:「就知道你會這麼想,看來師父還說最瞭解你的人。」
「嘎?」葉思忘不解的看著玉小莧。玉小莧重又坐入他懷中,伸手揉著他的臉頰,眼中帶著柔情,笑著道:「知道當日從土國回來途中去見師父時,師父把我叫到一旁單獨說話,他老人家說了什麼嗎?」
葉思忘沉默下來,猜到了玉小莧要說的話。玉小莧笑了笑,低聲道:「師父說,你這人什麼都喜歡藏在心底,總是擔心連累到師父,擔心讓雲天集團受到牽連,其實,以雲天集團現在的規模,就算在天朝的部分受到牽連,對雲天集團也不會有多大的損失,你想做什麼,儘管去做,不用擔心太多,反正有他老人家在,看誰敢欺負你。」
葉思忘愣了愣,笑了,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在心底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既然師父已經如此待他,那他就更不能讓師父失望了,男子漢大丈夫,如果連這點事情都做不了,那他還怎麼配做武神的徒弟!
眼中猛然射出精光,葉思忘用力在玉小莧唇上親了一下,朗聲道:「你讓玄月、覺他們兩個準備一下,通知石闊也準備一下,我呆會就進宮去見皇上。」
玉小莧點頭答應,有些著迷的看著此刻的葉思忘,清秀的面孔忍不住有些羞紅,表情暈陶陶地,這個男人,越來越讓她喜愛了,她想,她真的被他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