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都準備好了嗎?」
葉思忘詢問玉小莧,玉小莧點點頭,遞給葉思忘一摞厚厚的紙卷,葉思忘接過裝好,臉上的表情沉靜淡然,沒有激動,也沒有喜悅。因為他知道,這次的機會,雖然難得,但是,想扳倒那些人,還不夠,一來時機不對,瑞澤不會答應,二來,那些人手中握著重兵,要動他們也需要一些準備,要不然,動到天朝的根基,那就得不償失了。
現在拿這些資料去,只是給瑞澤的一個警示。葉思忘換上官服,準備進宮面聖。玉小莧站起身,幫他整理著,秀眉微微蹙著,顯然心中有事。
「怎麼了?」
「我在想,這個骨頭可不好啃,一個不好,滿盤皆輸啊,無論如何都要想個穩妥的辦法,否則,我真的不贊成動手。」玉小莧不無憂慮的說道。葉思忘眉頭也蹙了起來,道:「我知道,不過,我還有其他目的。」
「什麼目的?」
「你還記得我運送稅銀時遇到的那個自稱神的人嗎?」葉思忘突然笑了出來,眼中帶著憤恨,對於那個自稱神的少年,他一刻也不會忘記,他加在他身上的屈辱,時時都在刺痛著葉思忘,這段時間以來努力的練功,為的就是一血前恥,不為別的,只為了師父的英名,葉思忘不允許師父的英名因為他而被污染。
玉小莧瞟了葉思忘一眼,把他的神色都看入眼中,微微一笑,柔軟的玉手輕輕撫上葉思忘的胸膛,輕輕撫動著,安撫葉思忘的情緒,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點點頭道:「我明白了,這個計策不錯,好了,進宮去吧,我等你回來。」
點頭,葉思忘出府而去。
來到皇宮,讓太監進去稟報,葉思忘靜靜地候在殿外。正等著,長樂公主的貼身侍女秀玉走了過來,秀玉見到葉思忘,連忙行禮:「奴婢見過王爺。」
葉思忘示意她免禮,和聲道:「秀玉姑娘免禮,公主殿下的傷好些了嗎?上次給的藥夠不夠?不夠我再讓人送去。」
秀玉稚氣的娃娃臉浮現一個可愛的笑容,道:「勞王爺掛心了,公主已經好了很多了,這都多虧了王爺您給的靈藥,再加上皇上御賜的靈藥,公主的傷勢很快就會好的。」葉思忘點點頭,這時,進去稟報的太監走了出來,秀玉一見,連忙向葉思忘告退。
瑞澤召葉思忘進去。說來,瑞澤也算一個勤奮的好皇帝,下朝之後,除了處理朝政,還會自覺的去看葉思忘介紹給他看的書,不到深夜不入睡,即使現在娶了皇后也是一樣。
「皇上新婚,微臣還沒有給皇上您祝賀呢,請恕微臣遲來祝賀之罪。」葉思忘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向瑞澤道。
瑞澤白了葉思忘一眼,重重地咳了一聲,道:「葉卿家深夜進宮,找朕有何事稟報?還不快快說來。」
葉思忘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把卷宗呈了上去。瑞澤看了葉思忘一眼,接過卷宗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加凝重,眉頭蹙得越來越緊,猛地一下把卷宗合起,深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平穩下心神,問葉思忘:「葉卿這些都是真的?」
「回皇上,千真萬確!」葉思忘不多說,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句,這種時候,不適合多說,瑞澤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的小孩子,他會自己判斷情況的真假的。
「難怪難怪!先是愛卿你從光海回京的時候遇刺,接著是姑姑,原來一切都是他們設計好的毒謀!現在朕想想真是後怕,如果讓他們得逞其中之一,那情況就不會再像現在這般了。」瑞澤不禁有些感歎,旋即臉色一轉,問葉思忘:「葉卿這些都是從哪裡查來的?似乎葉卿的情報總是特別及時、準確?」
「回皇上,先皇在位時,在微臣前去光海的時候,曾經秘密命令微臣建立一個情報,經過長久的努力,如今已經能有效的利用,聽候皇上差遣。」葉思忘把一切都推到了死去的老皇帝身上,反正死無對證,又查不到什麼,而且還能讓瑞澤知道老皇帝是多麼的信任他。
瑞澤恍然點點頭,原來是父皇秘密下命的啊,想到這個情報組織居然能調查到這麼機密的事情,眼中不禁精光一閃,有了這個情報組織,許多事情,他就方便許多了。
「事情既然已經證據確鑿,愛卿有何打算?」瑞澤不表態,打算靜看葉思忘的態度,他把這些東西交上來,肯定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了。葉思忘漠然笑了笑,道:「回皇上,微臣沒有什麼打算,微臣一切都聽從皇上的吩咐,如果皇上要微臣辦,那微臣一定盡力去辦,如果皇上要微臣不辦,那微臣也可以壓下,一切只看皇上的意思。」
瑞澤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是苦笑:「葉卿家,你明明心中已經有計較了,更何況,朕不信你不懂朕的心思!」
葉思忘笑了出來,行禮道:「既然皇上這樣說,那微臣知道該如何辦了!不過,皇上,微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卿家與朕,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說吧,朕聽著。」瑞澤微笑著看著葉思忘,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葉思忘無私的教導,細心的關照,時時刻刻為他著想,甘願為他背負一切的態度,贏得了瑞澤真心的信任。
瑞澤從小就跟著皇太后長大,可以說是皇太后最寵愛的皇子,再加上太子又是他大哥,論爭奪皇位,原本怎麼也不會有他這個排行第九的皇子的份兒的,因此,在皇位爭奪戰中,沒有人把他放在眼裡,間接的,人性最黑暗的一面他根本就沒有看到,後來,先是瑞明,後是瑞青和瑞風,三位兄長的依依死去,讓瑞澤傷心了好久,原來,在皇家,兄弟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情義可言,連個可以全心信任的人都沒有,這讓瑞澤傷心了好久,讓瑞澤更加珍惜現在,而葉思忘對他的關懷,全心的幫助,讓他隱隱中,在心底,竟然把葉思忘當作了兄長一般的對待。在皇家,從小,除了皇太后,沒有任何一個人,包括先皇都沒對瑞澤這麼好過,讓重情義的瑞澤,對葉思忘全心的信賴起來,因此,才會跟葉思忘這麼的隨意。
「有一個詞皇上應該知道,那就是養虎為患!」葉思忘笑得有些深沉。瑞澤眉頭微蹙,已經明白葉思忘的話了,但是他也有身為皇帝的無奈:「葉卿家,朕不能不顧天下的百姓,如果發生戰亂,那首先的苦的就是天下的黎民百姓,朕不忍心,卿家不是教過朕嗎?天下以民為本,君為輕,社稷次之。」
葉思忘依舊笑著,道:「皇上說的沒錯,不過,皇上多慮了,臣有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可以擔保能有驚無險的解決一切!」
「哦,什麼辦法?」
葉思忘面上現出一個神秘莫測的表情來,淡淡的道:「不知皇上還記不記得柳智清的叛亂是怎麼平息的?」
瑞澤神情一窒,臉上顯出凝重,與葉思忘對望一眼,吩咐左右:「你們先退下,朕有事與葉卿家商議。」
「是,皇上!」左右的太監、宮女、侍衛全都退了下去。
「卿家說的是那些人?」
待所有人全都退下去之後,瑞澤才沉聲問葉思忘。葉思忘輕輕頷首。
瑞澤幽幽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又有些不甘的道:「那些人,朕調不動他們,他們的職責只是護衛皇帝的安全,其餘皆不在責任範圍之內,朕……」瑞澤再也說不下去,只能再次歎了口氣。
「皇上,雙拳難敵四手,好汗架不住人多,天下都是皇上,皇上還有什麼好憂慮的?」葉思忘神情不動,把自己擺在了遙遠的天邊,輕輕的說著,話中有話的樣子,讓瑞澤好一陣疑惑,但他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看著葉思忘神秘的笑容,恍然大悟,喜道:「葉卿家,朕明白了,放心,朕知道該怎麼做了。」
葉思忘這才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告退出宮。這是第一步,只要這一步踏出去,後面的就好做多了。
回到府中,一干嬌妻只有司空明月和玉小莧還等著他,再加上一個身份尷尬的海淨,三人各自坐在廳中。司空明月與玉小莧是在等夫婿歸來,海淨則手持書卷在看書,不知是在等葉思忘,還是在看書。
葉思忘微微一笑,與三女打過招呼,回到裡間換下官服,還未與兩位嬌妻說話,家丁就來報,說一個自稱花茗兒的女子求見。葉思忘愣了愣,笑了起來,古怪的看了海淨一眼,一旁的司空明月和玉小莧也是一臉古怪的表情看著海淨,原本安靜地看書的海淨也放下書,靜靜地坐在椅中,似乎在等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