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伊琳神情有些黯然和不忍,她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按照土國的律法,長女阿依莎是下一任女王的繼承者,阿依莎也是她最疼愛的孩子,從小就聰明伶俐,勤奮好學,可以說一個很合格的繼承者,但遇到葉思忘之後,她就執意的要嫁給葉思忘,米伊琳力勸無效之後,只能同意,現在,她要親手扼殺了女兒的幸福,她知道女兒一定會傷心,但是,她是土國的女王,女兒是土國的繼承者,她們的責任和身份,注定了她們只能先考慮國家百姓,最後才能考慮到自己。
葉思忘突然「哈哈」地笑了出來,對於眼前的危險夷然不懼,目光直視著米伊琳女王,道:「女王陛下,您會信任一個背叛國家民族的人嗎?」
米伊琳怔住了。
「如果思忘今日屈從了女王陛下的威脅,願意完全站在女王這一邊,那麼,思忘就是一個為了保命而願意背叛國家民族的人,這樣的人,女王陛下願意信任嗎?」葉思忘沒有絲毫的慌亂,對著米伊琳女王侃侃而談。「沒錯,思忘是在我朝身居要職,但思忘並沒有薄待過阿依莎,她待我之心,日月可鑒,思忘待她之心,難道就比不上阿依莎嗎?在女王看來,思忘是薄待了阿依莎,那只是因為阿依莎與思忘身份上的差異罷了,阿依莎是未來的一國之主,思忘只是一介臣子,權力沒有公主大。但是,公主如何待思忘,思忘也會給予同樣的回報。難道思忘主導簽訂的我朝與土國的經貿合約就比不上阿依莎出兵助思忘嗎?」
米伊琳愣了愣,與天朝的經貿合約簽訂已經一年有餘,帶來的巨大收益,是她以前沒有想到的,這個合約確實為土國帶來了巨大的好處。
葉思忘掃了若有所思的米伊琳女王一眼,道:「思忘從來沒有站在哪一邊,思忘只屬於自己,天下不會為了思忘一個人改變,歷史也不會因為有思忘就有什麼不同,思忘只想做自己願意做的,想做的事情。」
米伊琳看著葉思忘,神情顯得很是震驚,她知道葉思忘是狂傲的,但想不到他竟然狂傲至此,把天下視為無物,不為虛名所困,只走自己的路,任何人都勉強不了他,因為他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換句話說,就算是天朝皇帝逼迫他,要他帶兵平了土國,但只要他不願意,那麼,天朝皇帝也奈何不了他,這樣說來,她是否能對葉思忘放心呢?
不行,她做不到!葉思忘太危險了,就像一個不安定因素,除了他自己,誰也無法從外部感知到內部的變化,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別人是無法探知的。
「你太危險了!我無法相信你!」米伊琳女王歎息著對玄羅點點頭,她還是選擇了消滅葉思忘,即使知道女兒絕對不會原諒她,即使葉思忘的死可能會導致兩國的戰爭,但是,她還是選擇消滅葉思忘,趁著天朝還不強大的時候消滅葉思忘,趁著土國有絕對的把握能打敗天朝的時候消滅葉思忘,否則,等天朝強大起來的時候,就是她土國滅亡之日。
米伊琳女王飛快的隱到弓箭手的身後,弓箭手排到前派,四方的箭一起向葉思忘射來,葉思忘哈哈一陣狂笑,突然拔地而起,腳尖輕點在箭矢上,也不管背後的弓箭和玄羅的攻擊,直直地向女王所在的位置撲去。
撲去的同時,抽出了腰間的長軟劍,功力灌注劍身之上,揮舞出一朵朵劍花,把弓箭擋開,隨手還把玄羅逼退。
現在的葉思忘,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那古怪少年逼迫得只能用毒才能保住性命的人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精修,葉思忘的內力已經成倍數的增長了。
葉思忘幼時曾服用過很多的靈丹妙藥,只是功力一直不高,吸收不了全部的藥效,導致一些藥物的精華一直潛伏在他的經脈中,但這段時候的精修,讓葉思忘把經脈中的藥效吸收了好多,雖然還沒有全部吸收完,但功力已經非常可觀了,現在,就算是他的師兄朱偉傑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葉思忘運起護身真氣,拼著受了玄羅一掌,殺退了擋在女王前面的弓箭手,挺劍指向女王,一旁的琳娜一看,連忙挺身擋在女王面前,葉思忘皺起眉頭,一抖劍身,拍了琳娜穴道一下,把她拍倒在一旁,劍尖直指米伊琳女王的眉心,把女王逼迫得直往後退,直到背接觸到牆壁,再也無路可退的地步,眼看劍尖就要刺入米伊琳女王的眉心,米伊琳女王就要死在葉思忘劍下,葉思忘突然停住了,笑道:「女王陛下,請您看仔細了!」
說著,葉思忘打了一個響指,殿內的弓箭手、衛兵全都軟倒在地上,包括玄羅,也一分不差與一干人一起倒下。
葉思忘收起劍,微笑著向米伊琳女王行了一個土國的禮節,淡淡一笑,傲然道:「要消滅我,要付出的代價不是女王陛下你能想像得到的,也不是您能承擔的,放眼當今天下,能勉強我的人寥寥無幾,女王陛下您不能,我朝皇上也不能。」
米伊琳女王神色複雜的看著葉思忘,他的身份,不止是天朝重臣這麼簡單,為了阿依莎,葉思忘不想殺她,但是,他現在的行動卻宣示了他的實力,即使只有他一個人在,土國也無法動得了他。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希望你能在你願意的範圍內維護王兒,維護土國。」米伊琳女王權衡利弊之後,選擇了妥協,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只要有利益可圖,敵人也可以成為朋友。
葉思忘笑了,又是那種純潔無暇的笑容,收起軟劍,葉思忘笑瞇瞇邊行禮邊道:「不愧是一國之君,就是聰明,小婿就是喜歡和聰明的人談事情,省事。小婿要去看妻子和孩子了,小婿告退。」說著,葉思忘瀟灑的轉身,向外走去。
米伊琳女王呆呆地看著他瀟灑寫意的背影,愣了愣,待看到地上倒著的眾人時,連忙出聲:「地上倒著的這些侍衛,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葉思忘的聲音遠遠傳來:「他們只是中了軟筋散而已了,半個時辰之後就能恢復行動了,女王陛下還是另找護衛來保護您吧。」
出了米伊琳女王的寢殿,葉思忘才緩緩舒了一口氣,能這樣處理是最好的了,大家相安無事,否則,夾在中間的阿依莎是最痛苦的,況且,如果他出了任何的意外,他那極其護短的師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萬一他老人家一個心血來潮,帶著無憂島的武士,再加上南宮冷情手裡的兵力,來和土國宣戰,那可麻煩了。
葉思忘呵呵笑著,口中吹著輕鬆自在的口哨,顯得愜意無比,一點也看不出剛剛才從鬼門關溜了一趟回來,或許對他來說,那個所謂的鬼門關對他還構不成威脅,無法讓他重視起來吧。
葉思忘回到阿依莎的寢宮,老遠就看到他的寶貝女兒寵兒正搖搖晃晃地向他跑來,張著小胖手,口中叫著爹,向他懷中撲來。
葉思忘哈哈笑著抱起寵兒,舉起她小小的身子,轉了兩圈,在她粉嫩的小臉上親了親,笑問:「小寶貝,是不是想爹了?」
「嗯!」寵兒笑著,與爹爹玩親親,親得葉思忘一臉的口水,讓葉思忘直跳,慘叫著:「天哪,這是誰家的小孩?這麼髒,我家寵兒可沒這麼髒啊!」
眾女笑了起來,清河公主笑著走上前,掏出手絹擦著寵兒的口水,笑著逗寵兒:「寶貝,你爹爹嫌你髒,不要你了,怎麼辦啊?」
寵兒看看葉思忘,一把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哇」一聲哭了起來,在葉思忘臉上親著,口中還哭著道:「爹爹要要寵兒,寵兒是好寶寶!」
葉思忘笑了起來,看著寵兒哭得好不傷心的樣子,連忙哄著寵兒,忍著再次被親上的口水,熱情的親了女兒小臉幾下,才把她哄得不哭了,不過寵兒卻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葉思忘的懷抱了,還怕葉思忘不要她。
葉思忘微笑著哄著女兒,與玉小莧不著痕跡的交換一個眼色,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阿依莎似乎看出些什麼,但又不太確定,也不敢來問葉思忘,怕問出一些自己無法承受的事情來,乾脆來個掩耳盜鈴,視而不見,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寂靜的夜晚,寵兒已經睡著了,終於被清河公主抱走了,葉思忘光裸著上身,靜靜地躺在床上,輕輕撫摸著被中雲鳳語光滑的背,默默地想著心事。
「思忘,」雲鳳語低聲喚他。葉思忘轉過頭看著她,把她往懷裡摟緊了一些,笑問:「怎麼了?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沒關係,說吧,我聽著呢。」雲鳳語點點頭,但臉上卻還是有些猶豫,不知該怎麼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