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龍氏父子,葉思忘淡淡看向一直因為中毒而袖手旁觀的武林人士,心底湧上冷冷的譏誚,這些平時號稱仁義道德的俠客們,在生死關頭,還不是只顧著自己活命,不管別人。就連這茶水中到底有沒有毒都不分就願意看著龍氏父子被殺!這就是武林人士的正義!
「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線香的功效應該已經行開,諸位請運功看看,身體是否還有不適?」葉思忘面上一片平和的笑容,淡淡的提醒著眾人。眾人一聽,忙盤腿坐下,運行功力檢查身體。
一會之後,眾人站起身來,面上一片喜色,看來是毒已經解了。朱偉傑笑呵呵的道:「諸位同道請仔細檢查一下,勾魂散可是聞名武林的劇毒,稍有不慎,可是性命攸關啊!如大家不嫌棄,可以在我堡中呆到能完全確定身體已經全好了再走。」眾人一聽,紛紛都道朱偉傑仁義,實是武林的楷模。
議論一陣,少林掌教笑呵呵的望向葉思忘,問道:「勾魂散在武林中號稱不解之毒,想不到葉公子竟然能解,學識之淵博,乃老衲生平僅見!而令師兄朱大俠又是一個絕頂高手,一門兩豪傑!能教出葉公子和朱大俠這樣的奇人,真是讓老衲佩服不已!不知兩位是否能告知老衲等師承何處呢?」
這老和尚又想來套底!
葉思忘微微瞇起眼睛,燦爛的笑了出來,道:「當初小生出師門時,家師曾讓小生立下重誓,不得洩漏師門來歷,否則,就讓小生不得好死!難道大師忍心讓小生不得好死嗎?」由於少林掌教的一再追問已讓葉思忘有些厭煩,為了斷絕眾人明著打聽他師門來歷的想法,他直接給了少林掌教一個軟釘子,以少林掌教在江湖上一向是悲天憫人的形象和性格,他又怎麼會背負讓葉思忘違誓並不得好死的名義,那對他或者對少林的聲譽都是一個大的損害,除了徒呼奈何之外,明空大師再也不能說什麼了,其他想知道的人也不能再說什麼,只能暗中調查。
在堡中住了三天之後,葉思忘啟程上京。而各方武林人士雖然也早早的離開了朱家堡,但對這幾天朱家堡發生的事情和朱偉傑的熱情款待津津樂道。
晉州城中最大的酒樓醉仙樓外,一個滿臉烏黑的年輕乞丐靜靜地坐在牆角,聽著酒樓內的酒客大聲議論著前幾日朱家堡內龍氏父子伏誅的經過。
「如不是葉公子博學多才,不止六大門派的掌門人,連我等也一定會被那對惡毒的父子給謀害了!而朱大俠也肯定會背上黑鍋!幸好讓葉公子給識破了,真是好險啊!」
「沒錯!朱大俠不止讓葉公子為我們解毒,還熱情周到的款待我們!老實說,我老張去過不少武林大豪的家中,從來都沒接受過這麼周到細緻的款待,這是第一次啊!朱大俠真是仗義啊!」
「嗯嗯!沒錯!今後但凡朱家堡或是葉公子有差遣,我等一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年輕乞丐默默地低著頭,看似在打盹,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卻燃燒著熊熊的怒火,葉天麒,朱偉傑,還有六大門派,是你們讓我失去一切的!殺父殺兄之仇我一定要報!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一定會報仇!青年乞丐顫顫微微的站起身,手拄枴杖,一缺一拐的走了。
葉思忘上京的路程已經安排好了。從晉州出來,葉思忘一行人前往荊州,從長江水道出海,到達揚州之後,再從陸路去杭州,然後從京杭大運河北上京城。
由於已經決定暫時在京城定居,葉思忘決定帶著妻子一起上路,一行七人浩浩蕩蕩的向京城去了。
一路上,不時的看見一些穿著破破爛爛,扶老攜幼的人群三三兩兩的通過,精神萎靡不說,還面黃肌瘦,一副沒吃飽的樣子。
一向心慈善良的雲鳳語看得秀眉直皺,美麗的大眼中有著深刻的同情,問朱劍青這些人是怎麼了?為何會有如此多的流民?
朱劍青微微一歎,道:在堡中住了三天之後,葉思忘啟程上京。而各方武林人士雖然也早早的離開了朱家堡,但對這幾天朱家堡發生的事情和朱偉傑的熱情款待津津樂道。
晉州城中最大的酒樓醉仙樓外,一個滿臉烏黑的年輕乞丐靜靜地坐在牆角,聽著酒樓內的酒客大聲議論著前幾日朱家堡內龍氏父子伏誅的經過。
「如不是葉公子博學多才,不止六大門派的掌門人,連我等也一定會被那對惡毒的父子給謀害了!而朱大俠也肯定會背上黑鍋!幸好讓葉公子給識破了,真是好險啊!」
「雲嬸嬸,這些人是住在長江邊的農民,長江水患,家園被毀壞,目前正到處流浪!」說著,也是滿眼同情的望著那些扶老攜幼,外出逃難的可憐人們。
一行人中,只有葉思忘、玉小莧、南宮冷情沒有說什麼,葉思忘只是淡淡的望著那些人,眼神若有所思,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一行人走了幾天之後,終於到了一個離荊州不遠的小城,他們並沒有去住客棧,而是去了震天宮在這裡的堂口。安頓好行李之後,朱劍青提議出去走走,葉思忘淡淡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當先走了出去。
在小小的城鎮內,不算寬廣的街道上,到處都是流離失所的難民,一個個都是一臉的病態。雲鳳語看得直流淚,對葉思忘道:「思忘,我們不能幫助他們嗎?」
葉思忘握住雲鳳語的玉手,冷峻的眼神掃了四週一眼,道:「安置難民,不讓難民餓死,這應該是官府的責任,我們是幫不了多少忙的!」看雲鳳語美麗的大眼睛中淚水再度聚集,葉思忘不禁大感心疼,只得道:「那好吧,我等會會讓劍青送十萬兩銀子去捐給官府賑災,這樣可以了嗎?」
雲鳳語這才回嗔作喜,玉手緊緊回握葉思忘,把嬌軀半依*在他的身上,暈紅著俏臉,不再說什麼,因為她知道葉思忘是為了不讓她傷心才去做的,要不然以他冷酷的性格,他會主動賑災才奇怪了。
幾人轉了一圈,正欲往回走,卻見街角的一個角落裡圍滿了人,玉霓裳不禁大是好奇,照以前她活潑好動的性格,早就衝過去看了,但是,嫁給葉思忘之後,她聽從她娘的吩咐,人之後必須穩重端莊,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所以,她只是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努力的豎起耳朵,想知道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葉思忘好笑的看著玉霓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時的往人堆裡看,不禁微微一笑,微微彎腰,與玉霓裳平視,笑道:「如果想去看,那我們就去看看!」
玉霓裳俏臉一紅,任葉思忘牽著小手往人堆裡擠,葉思忘一邊往裡擠,一邊還要分神注意幾女,不讓旁人碰觸到她們。
擠到裡面才知道,原來是一個穿著破爛,瘦弱蒼白的青年男子在賣身葬父,在他的身旁,還坐了一位瞎眼的老婦人,是他的母親。
「他好可憐!」顏如玉與雲鳳語同聲道,玉霓裳忙點頭附和,一雙眼睛望著葉思忘,希望葉思忘能幫助那青年。
葉思忘面上神色不動,靜靜地看了一會之後,指著青年鋪在地上的紙道:「文采不錯,這篇文章寫得很感人、煽情,不知是誰寫的?」
葉思忘的話讓雲鳳語幾人一愣,唯有玉小莧笑了出來,這人吶!微微一笑之後,玉小莧又恢復了冷漠的表情。這時,人群中有人道:「這位公子,趙秀才可是我們鎮出名的才子,去年還中了頭名秀才吶!而且,還是大大的孝子啊!昨天,趙老爹終於撐不住,病重而亡,丟下了瞎眼的趙老夫人和趙秀才,無錢安葬,趙秀才才會買身葬父。」
葉思忘僅僅是「嗯」了一聲,也沒有表示幫助趙秀才或是買下他的意思。而玉小莧卻默默看著地上所鋪的,由趙秀才撰寫的那篇佈告,略一思索,用「傳音入秘」向葉思忘道:「或許我們幫助他一下也沒什麼壞事,甚至我們還可以贊助他上京趕考!」
「你的意思是?」
「你忘了,你朝中並沒有人,現在的那些人脈全都是那四人經營的,你並不能真正的把握,這趙秀才看來文采不錯,只要我們再幫上一把,中個進士應該沒有問題!」玉小莧淡淡的解釋著,除了嘴皮微動之外,面上依舊是冷漠的表情。
葉思忘一點就透,投過去讚賞的一眼,點點頭,但並沒有立即表示,而是默默的,細緻的觀察著趙秀才。
挺直的眉毛,寬廣飽滿的額頭,眼睛很有神,但是不難看出其中隱藏的傲氣和倔強。看來是個脾氣很硬的傢伙。葉思忘玩味的笑了笑,這樣一個人,年輕,有才氣,雖然家境貧困,但是少年得志,有著書生傲氣,自命清高,自認不凡,但是,這樣的人肯定也是那種只知道讀書的人,涉世不深,對於世人的看法還停留在書本上。
葉思忘敏銳的捕捉到了趙秀才在看到他時,眼中掠過的一絲鄙夷,不禁燦爛的一笑,微微瞇著眼睛,讓這樣的一個人腐朽、墮落,變成一個岌岌於功名利祿的人,肯定會是一個有趣的過程。
由於葉思忘一直不表態,原本一直默默地依*著葉思忘的顏如玉輕輕扯動著葉思忘的衣袖,要求他望向自己。葉思忘如願的望向顏如玉,眼中帶著詢問。
顏如玉向葉思忘懇求道:「思忘,我們幫幫他好嗎?」葉思忘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只是望著顏如玉比平時略顯蒼白的臉龐,問道:「怎麼了?」
「我……我當初也是為了安葬病死的父親才被媽媽賣入青樓的!我……」顏如玉哽咽著說不下去了,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兒,好不迷人。眾人這才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的過去了。連趙秀才也抬起頭,看了顏如玉一眼,待看見她美麗的臉龐之後,不禁一呆,眼睛裡飛快的閃過一抹驚艷,蒼白的臉孔一陣火熱,忙低下了頭,只是忙著安慰佳人的葉思忘並沒有注意到。
「好吧!我幫助他,乖,不哭了。以後,不許你再哭,有什麼問題,有什麼傷心都要告訴我,把一切都交給我解決,就算是痛苦也好,讓我替你分擔,知道嗎?你這瘦弱的肩膀可扛不起太多東西。」葉思忘替佳人擦拭著眼淚,順著顏如玉的話答應下來。
「嗯!」顏如玉點點頭,輕輕的抱著葉思忘的手臂,心中甜甜的,有夫如此,她,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