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老兵每當想到這個念頭,總是用力的搖晃著頭,想要將這個念頭從腦子裡甩脫出去。
砰!
被挑開的草堆中,突然又彈出一團黑影,老兵看清黑影竟然是一團泥巴,連忙側身躲閃,那團飛起的泥巴在劃過他頭部位置的時候,突然憑空有完全炸開,無數的泥點子濺到了老兵的臉上。
「……」
老兵伸手抹掉臉上的泥漿,看到分開的草堆下方還有一塊木頭,上面刻著工工整整的楷書:您又上當了。
工整的楷書雕刻旁邊,還刻著一個小娃娃撅起光屁股的圖案。
老兵看到這個圖案,整張臉都開始扭曲。
一個新兵在被追擊的過程中,不但有時間設下陷阱,而且還有閒工夫玩如此惡作劇,這絕對是**裸的打臉挑釁。
老兵那扭曲的臉漸漸平緩了下來,他徹底冷靜後的眼裡綻放著陣陣的寒光,嘴角勾起的絲不屑的笑容:「小子,想激我發怒?然後找我的破綻?你很聰明,但是太嫩了。如果你不放這塊牌子,再接連做幾次這樣的事情,我恐怕真的會被氣昏頭。現在……哼哼……看來你還是太著急激怒我了。估計是你的陷阱招數用光了吧?」
屏幕的另一頭,撒旦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容,他那兩條金黃的眉毛緊緊的聚攏在眉心處:「有古怪。這個小滑頭,每到一處必定會在設置完陷阱後,第一時間毀掉針孔監視器。這次他怎麼沒有毀掉?難道是他沒發現?可能性很小,難道……」
撒旦眼睛裡突然射出驚訝的光芒,顯示器裡也傳來了他擔心的畫面。就在老兵冷靜下來,全身心思考如何反擊獵物的時候,六根黑洞的M134火神炮,頂在了老兵的後背上。
「前輩,可以將您手中的武器慢慢的丟在地上嗎?」
秦奮地聲音充滿了禮貌。只是他手中持著一把可以把人打成肉醬的M134,就顯得不是那麼禮貌了。
老兵的身體也僵硬了,他愣了一下,嘴角掀起的笑容帶著幾分苦澀:「原來,你在這裡放下的陷阱不是為了激怒我,而是為了讓我冷靜下來。冷靜到全身心去思考如何對付你,放鬆對周圍環境的警惕。」
「前輩,您真聰明。」秦奮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這麼快就看穿了我這點小伎倆。請問。現在可以將手中的槍,慢慢丟棄嗎?對了,還有你身上地手雷,也請小心的丟棄在地面上。我很膽小,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會不小心讓M134開始咆哮。」
老兵歎了口氣,他沒有完全像秦奮說的那樣慢慢丟棄。而是很乾脆的把手中的武器丟在了地上,又很麻利的把手雷,野外求生軍刀,一股腦的全部丟在了地上。
這種乾脆地動作,更加令秦奮放下心來。老兵的舉動,已經充分向他說明,承認自己的失敗了。
「小子。你做的不錯。」老兵看著新走出來的杜鵬。將他武器全部繳獲後說道:「如果是真正的叢林戰,我或許不會輸給你。這次確實是我輕敵了。輕敵你是一個新兵。」
秦奮沒有去反駁,反正已經取勝了。何必再去激怒這位老兵。他若是真的要拼一把,不但自己要費一番手段。恐怕還會出現更加麻煩地事情,比如招來其他地老兵。到時候反而容易賠本。
看著屏幕的撒旦不緊不慢地鼓著掌:「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小滑頭比想像地難對付啊。」
撒旦鼓掌的手突然停在了空中,他地眼睛在一瞬間完全呆滯了,屏幕傳來的另外一個位置地圖像,又有一名老兵戰敗了。
比起輸給秦奮的那名老兵,這位老兵戰敗的更加乾脆,他甚至連任何防禦的準備都沒來得及作出,就被人從正面一腳踢中小腹,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這個女娃娃……」撒旦微微轉動著脖子:「有一手啊。裝作中了陷阱,在對手放鬆警惕的那一霎那,突然出手偷襲。」
屏幕的另外一邊,秦奮已經把老兵給打包捆了起來,他略帶抱歉的說道:「前輩,麻煩您再多幫我一次。」
老兵這時完全心平氣和,他很有興趣的看著秦奮,想知道這個新兵打算怎麼利用自己,來對付其他的老兵。
秦奮,帶著老兵跟杜鵬兩人一路前行數百米,最後停在了一棵大樹下。
「渴不渴?」秦奮抬頭看向杜鵬。
「啊?」杜鵬一愣,隨即連連點頭:「渴死了。」
「帶著這個俘虜太不方便了,不如把他暫時捆在這裡,咱們先去找水?」
「也好,等喝完水後,咱們再商量誰來穿這套軍服。」
「沒錯,穿上這套軍服,就算遇到其他的追擊者,只要小心沉默一點,應該可以瞞的過去,只要熬到夜晚就算勝利。」
兩人小聲交談著,消失在了密林。
大樹上響起樹葉震動聲響,一名新兵從樹上跳了下來,他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衣服你們誰也不需要爭了,我拿走了。」
被脫掉外層軍服的老兵眼底也泛起了淡淡的笑容,這兩個新兵還真是夠厲害的,幾句話就打中了別人不勞而獲的心理,簡單的小配合,就把人給騙了。
新兵穿上老兵的服裝,又拿起了杜鵬丟下的P308,他檢查了一下彈夾中還有十二發子彈,很是高興的端著槍向雨林深處走去。
打一個反擊!
所有新兵都有同樣的想法,只是這個想法限於手中沒有武器反抗的原因,也只能在腦海中偶爾閃現。
當有了武器跟機會之後,任何新兵都不會放棄這種機會。
秦奮跟杜鵬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睛裡都看到了笑意,隨後也悄悄的跟在了新兵的身後。
在這個經常四處響起槍聲的雨林中,當新兵端著槍刻意去找老兵的時候,並不是一件什麼非常困難地事情。
很快。這名新兵就跟一名老兵對上了。
「河豚,怎麼樣?搞了幾個倒霉的小崽子?」老兵很是開心的打著招呼。
新兵故意低著頭,很是隨意的伸出了三根手指,不緊不慢的向對方靠近著。
「不錯嘛,玩的開心點。」老兵完全沒有不設防的走向新兵:「對了,你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
欠錢?討債?新兵一愣地功夫,老兵手中用來趕人玩的P308。直接頂在了他的腦袋上。
冰涼的槍管順著皮膚傳導進入腦殼,新兵也從詫異中反應過自己被騙。
「行了,把槍丟掉吧。」老兵笑瞇瞇的說道:「小子,這身衣服是黃鱔的,河豚是老子。」
卡嚓……
新兵把槍一丟說道:「能告訴我,為什麼會被識破嗎?」
河豚抬腿一腳踹在新兵的小腹,直接把他踹地跪倒在了地上:「別以為披上張皮。你就是人了。身上沒有老兵的氣息,再怎麼裝也是新兵蛋子。我真搞不明白,黃鱔是怎麼被你騙得。」
說話間,河豚已經抬腿踹在新兵身上十來腳,直接把他踹的趴在地上,眨眼間新兵的身上就全部都是黑泥。
「躲在一旁的小子,你也出來吧。」河豚的槍口對準了叢林。杜鵬緩緩的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河豚這一刻笑了:「想來。捉住黃鱔地是你吧?用這小子當作誘餌,趁著黃鱔注意力不集中時偷襲得手。」
杜鵬一臉無奈地點著頭:「沒想到。第二次用這個戰術就失效了。」
河豚的笑容更加得意了,平日裡跟黃鱔也算是伯仲之間地實力。這次黃鱔陰溝裡翻船,不是顯得自己實力更勝一籌嗎?
「哈哈。今天老子心情好,就稍微收拾你一下。算是對你的報答吧。」河豚招手說道:「過來,讓我踹你兩腳。」
「那,拜託您輕點。」杜鵬咧咧嘴:「距離太陽下山還有一段距離,我希望可以保留一點體力。」
河豚勝過自己地同伴心情正是不錯,他笑著說道:「好,我盡量輕點。」
面對走來的杜鵬,河豚笑著抬起了右腿,下一瞬間他地右腿僵硬的停在了半空,背後傳來了一股充滿敵意地殺氣,而且這股殺氣已經在瞬間將他完全鎖定。
最重要的一點,河豚聽到了身後鎖定自己的人,手中傳來電動馬達的聲音。在當今這個時間,手裡能有電動馬達轉動的只有一個人,就是新兵第一個達到目的地的人。
「小子,你隱藏的氣息不錯嘛。」河豚被杜鵬繳械,臉上依然帶著微笑:「把你當作新兵看是我的失誤,你是真正值得注意的對手。」
秦奮摸走了河豚身上的最後一顆手雷:「感謝您的稱讚。」
「你打算怎麼利用我呢?」河豚面帶著一點點的失望:「不會也是用剛剛那樣的方法吧?一個招數用兩次很無聊的。弄個新招數出來如何?」
「不好。」秦奮把河豚也給綁了起來:「捨棄有效的方法,換上不知道是否成功的方式,不是一名合格的士兵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