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兒被一陣細微的響動吵醒,馬上警覺的望向若蘭,若蘭在床上掙扎著想要喝水,宛兒趕緊倒了碗涼開水扶起若蘭送到她唇邊,若蘭的唇一碰帶那清涼,便猛喝了幾口,睜開眼才看清是宛兒,若蘭輕輕推開萬二奶,又躺在了榻上。
若蘭從叫小鴿子的那一陣,就明明白白的要把孩子送到宛兒這,可是現在看見宛兒,心裡仍舊沒有辦法原諒她,她竟然對自己出手,她對烏達阿的心思,若蘭這個做姐妹的又哪裡看不透呢,只是,沒想到她為了個男人連姐妹都可以打。
宛兒被懷裡的人兒微微推了一把後,識趣的離開,放下小瓷碗,轉身看了看假寐的若蘭,輕輕歎口氣,自知是自己當日傷了若蘭的心,再說也是枉然,便退出來。
剛走至門口道。
「安陽和莫顏很好,你不用擔心,安心養傷就好。」
沒有收到回復,宛兒無奈的笑笑,若蘭的倔脾氣上來了,她知道若蘭這樣其實在心裡已經原諒自己一大半兒了,也不多言語,推開房門去看兩個孩子怎麼樣了。
宛兒沒有啟齒問若蘭被誰追殺,在為若蘭清理傷口的時候,看見若蘭胸口一個不大不小的掌印,這種掌法早已在中原失傳,倒是異邦有,難道是羌達的人找上門了?
那姑娘還好嗎?宛兒揣著焦急的心往烏達阿的房間去,剛拐過樓柱,就聽到烏達阿爽朗的笑聲和小孩子的嬉戲聲。
看著不遠處的烏達阿像大孩子一樣領著兩個小孩在花園裡嬉戲打鬧,不禁一絲笑意掛上嘴角。
不管他是誰,不管他多窮困潦倒,自己今生都不會再把心交給別人,宛兒看了會他們玩耍,自覺去了會破壞氣氛,就退身去灶房做飯。
自從烏達阿用自己的錢讓那個商戶們撤退後,北齊這邊知道了,把烏達阿的所有生意來源用強硬手段切斷,他既要每月給那些回鄉的商戶一大筆錢財,還要支持自己的開銷,自從那天被宛兒救回來後,烏達阿說他家回不去了,就在偏僻處找了個小宅子住著,烏達阿要請傭人,宛兒害怕洩漏了身份,便推辭了。
宛兒笑著想,自己從小在暗夜成長,一心想成為夜魅那樣的英雄豪傑,最不齒的就是那些整日相夫教子的女人,可是現在自己還不是圍著鍋邊轉,愛情真是個奇妙的東西,自己命知道他愛的只有姑娘,卻甘願付出一切,就像是他對姑娘。
這樣的鏈條什麼時候才能打斷,宛兒忽然想一直維持這樣的現狀,只想默默的愛他,關心他,看著他好好的活在人世上。忽然耳邊一陣「噗呲」聲,驚的宛兒看向鍋邊,水已經從鍋台漫了出來,宛兒心裡直罵自己的疏忽,一邊手忙腳亂的收拾,一個忙碌的小女人在廚房裡來回穿梭著,溫馨的味道想是比那菜餚更讓人享受吧。
若蘭聽的門被光噹一聲關上,還不死心的回頭看了眼,宛兒果真出去了,若蘭懊惱的往床上一捶,沒想到牽扯到了傷口,在床上一陣打滾,真是跟她克著。
現在她跟著烏達阿看起來也沒得到什麼好處啊,若蘭看著身旁的傢俱心裡想,真的有那麼愛他嗎?連姐妹情誼也可以不要,若蘭氣結,忽然一口氣不順,卡在胸腔,不能上,不能下,疼的若蘭一動也不敢動,真是作孽啊,受了傷,還是這樣的待遇,若蘭欲哭無淚的躺在床上。
身體不能動,心思可活泛呢,若蘭想起那個襲擊自己的男子,若不是姑娘在羌達邊境出了意外?可是聽綠蘿說姑娘是和北齊的軍隊一起走的啊,難道羌達先下了手?若蘭不明就裡,只想趕快養好傷,去羌達看看。
忽然外面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和著急的喚聲,若蘭一緊張,那口氣竟順了,緩緩的起身,就往外跑,剛拉開門,就聽見宛兒的聲音。
「怎麼辦?怎麼辦?我去叫醫生。」
出了什麼事?若蘭趕忙穿過幾個小花園,找到了聲音的來源,原來是安陽有一次休克了,烏達阿在一旁緊張的像是自己的孩子出了意外,若蘭不禁替宛兒心寒。
「安陽從前些日子就一直這樣,沒事的,過一陣他就自己好了。」
「你怎麼跑出來了?身上有傷…」宛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烏達阿打斷。
「什麼?總是這樣在?找醫生看了嗎?」
「從醫生到神婆全部都找過了,沒用。」
「那就只能這樣乾等著嗎?」
「嗯。」
烏達阿看著若蘭的表情快要把若蘭生吞活剝了。
這時另一邊的安陽卻已經神遊在外,頗為自在。
胤龍一邊吹著口哨,一邊施展力快的移動,因為被開除了仙籍,不能駕雲,只能用法力加在自己的雙腿上了,一陣瞬間轉移,已經到了一個深邃不見天日的森林,前面不遠處有一塊被籐蔓纏繞腐蝕的石碑,上面寫著:神諭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