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韻回身離開了進門之處,向前走去一路又是七轉八折,很快的又把這個並不齊整的院落走了一個遍,可是他卻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這裡除了乾枯的樹木,發黃的野草和碎裂的石桌石椅,根本難以找到其他的東西,至此陳韻已經在這個破敗的大院內足足的來回走了七遍,而此時他又再一次的站在院子的最深處,看著四面圍牆,歎息了一聲……剛剛來到此處的雄心,一時淡了不少。
這已經是他第八次來到這裡,他的神識已然不知道在這裡掃視了多少次,可是每一次的結果總是告訴他,這裡的確是一個死地,並沒有什麼可以穿透的地方,自己有明心鏡在手,任何幻陣都是難以逃過他的法眼,更別說想迷惑他,心中煩惱著陳韻來到了牆邊的一張石桌之旁,揮袖拂去了腿邊石椅上的塵土俯身坐下,雙眼仔細的觀察起了周圍。
就如同來時一樣,這裡的院牆同之前來的地方並沒有什麼不同,地上碎裂的地磚,配上這周圍的一切,讓人感覺更加的破敗不堪,陳韻實在難以想像,往日那金碧輝煌的鎮魔神殿居然會變得如此模樣,就好似鬼域一般。
「是你,是你奪走了我師尊的神殿,他老人家到底在哪裡!」也不知為何,陳韻心中頓時一股無法抑制的憤怒爆發了出來,隨手一掌就把身邊的石桌打了個粉碎,「老魔頭,你若有膽就出來與我一戰,如此縮頭縮腦算什麼英雄,我陳韻今日定要把你碎屍萬段!」陳韻憤怒的吼叫著,儘管他的怒吼足以讓方圓數里內的人聽的清清楚楚,但那老魔卻似乎故意再磨他的耐心一般,始終不開口,失去了陳韻的腳步聲,神殿之內異常的安靜,只有他的聲音在迴盪久久不散。
就在此時,突然間噗通噗通……數聲,從他的腳下隱隱傳來數下水花聲,陳韻心中一驚,急忙俯身低頭向著腳下看去,卻見自己的身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口樣式古樸的古井,看著此井他感到異常的眼熟,總覺得自己似乎在什麼地方看見過一般,修真者的神識何其強大,他們的記憶能力自然也同他們的神識一樣,只要見過的東西那將永遠不會忘記,只有被忽略的細小東西會被埋藏在記憶的深處,而陳韻現在就要把它們挖掘出來,只因為這眼熟他便相信自己一定見過。
「啊,我終於想起來了,這古井壁不正是剛才的那石桌的底坐嗎?」如果在上面再重新放上一塊桌面,不正是剛才他身邊的那張石桌嗎?「好一個老魔頭,我竟然如此低估了你,差點上了你的大當!」想到這裡,陳韻終於想起了這一路上的所見,這一路上他都已經不記得自己見到了多少次那些破碎的石桌石椅,有些從中斷裂,有些卻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了,但不論是哪一種形態,那卻都是石桌石椅無疑,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老魔所設下的計,就是想讓他在潛意識裡認為這些石桌石椅是沒有問題的,即便破碎其中也之時普通的石塊做成。
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樣,這樣一路上的心理暗示產生了效果,的確讓陳韻的心有了這樣一個下意識的感覺,竟然把這院落之內最可疑的一點忽略了,試想想這整個院落之內的石桌幾乎全部破碎,唯獨這盡頭的那一個沒有破碎,這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疑點,只是當時陳韻從潛意識裡就告訴自己,這些石桌石椅是不可能存在問題的,才沒有去過多的深究而已,否則以陳韻的悟性又怎麼會發現不了這樣一個明顯的破綻呢。
陳韻探過身去往井內看了一眼,只見這口水井極深,也不知有多長,只有在水底那隱約的一道水光告訴他,這並不是一口枯井,其實剛才的水花聲也足以證明這一點了,不過經過了這麼多的苦難,他也開始事事小心起來了。
「哼,老魔頭,你花了這麼多心思,就為了隱藏這麼一個井口,可別告訴我裡面什麼問題都沒有,這次打死我都不信!」陳韻話才說完便毫不猶豫的飛身跳入了井中,就如他所看到的一樣,這口井的確很深,他就這樣採取了自由落體的姿勢,居然也花了許久才漸漸接近那下方的水面,當然他不會如此輕易的就進入水中,就在他腳底將要碰到水面的一剎那,他的下墜之勢頓時戛然而止,同時週身爆發出一道淡金色光芒,把這常年難得日光的古井照的通明。
砰砰砰,他用力的敲了敲四壁,想在這裡找出一個通道,但可惜這井壁甚是牢固,他只輕輕數下就能肯定,這後面並沒有通路,此時的陳韻心中開始盤算著該如何辦,到底要不要下去,下去這老魔頭肯定在下面還有什麼陰招等著他,否則老魔不會如此從容的讓他進入這個通道,若說能輕易通過他決然不信,如今他的冷月神劍和元極戰龍甲都無法使用,兩件最強的作戰利器都無法使用,他唯有靠自己,這讓他不得不小心一些!
考慮了許久,最後他還是決定下水一探,不為其他只為丹晨子,如今丹晨子生死未卜,陳韻最講尊師重道,自己師尊受困,他做徒弟的又怎麼眼睜睜的看著師尊受苦而不去相救,這不是他的性格,也不是一個徒弟應該做的,想到這裡他毫不猶豫的便跳入了這冰冷的井水之中。
其實此時人間界正當寒冬,這井水乃是地下之泉,本應溫熱,而不應該如此的冰冷徹骨,但不知道為何,陳韻才一入水就打了一個激靈,心中暗道一聲好冷!
這水井之中有這麼簡單嗎?自然不會如此簡單,那老魔如此的老奸巨猾,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過陳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