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芸理了理頭髮,將那一挽青絲捋到耳後,又皺眉想了一夥說:「你到底想做什麼?」
葉揚吊兒郎當的靠在牆上挑眉說:「圈錢啊,我不是說過了麼。」
許芸有些輕蔑的瞟了他一眼說:「呵,你有賭本麼?」
葉揚一邊說「有呢。」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了五十塊錢,零零散散的一大堆。
許芸「噗嗤」差點沒笑噴出來:「你就這麼點錢還想上賭桌麼,誰帶你啊。」
葉揚又揉了揉鼻子,說:「芸姐,你沒聽說過『驢打滾』或者『滾雪球』麼?」
許芸不解。
「就是將很少東西一點點變多,一個變兩個,兩個變四個,四個變八個……咳,這個還真不好解釋,要不我示範給你看看?」
許芸更加不解,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裡滿是疑惑。
葉揚敲敲額頭,似乎要讓自己的腦子變得更有條理些,說「芸姐,你有多少錢?」
「你……你又打我什麼注意呢?」許芸警惕的護住了自己女包,神情緊張異常。
「芸姐你別緊張啊……我只是想跟姐姐借幾個錢,過幾天就還你。」葉揚一臉誠懇的望著許芸。
許芸急說:「滾,你想都別想!我都快窮瘋了,我只有兩百塊錢了,下個月還得交房租呢!」
葉揚說:「哦,原來還有三百,雖然有點少,但是湊合吧。」
「什麼三百?!……你耳朵聾了啊,我只有兩百。」許芸的幾乎是吼出來的,可是口氣很虛,她下意識把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芸姐,鞋底裡藏錢是個不太好的習慣,會有味道的,以後換內衣裡面吧,拿出來會比較好聞點,而且就算人家知道,也不敢搜。」他一臉正經,像是一個老師再給學生教授學習技巧一樣正經。
「你!……你怎麼什麼都知道!」許芸已經快暴走了!因為她真的在鞋底裡面藏了一百塊錢,她作為一個四處流浪的騙子,不做一些防止意外的準備,隨時可能餓死在街頭的。
「芸姐想知道麼?咱們來賭一把吧,贏了我就告訴你。」葉揚壞笑著說,故技重施。他知道這招很管用,他太瞭解許芸的性格了,她就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女人。
「我不跟小孩賭!」許芸心虛的說。
葉揚點點頭,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悠悠說:「看來芸姐上次輸怕了。」
許芸氣得胸脯鼓得跟放了兩個氣球進去了似的,大吼說:「你別老來這套!就知道激將激將,你就不能來點新點的東西啊……好!姐姐就再跟你賭一把,上回是我大意了陰溝裡翻船,這回你再敢作弊,我被抓到就剁了你的手!」一說完她有些後悔了,她明明知道葉揚是故意激她,卻還是忍不住答應了她,因為她實在受不了葉揚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如果自己不答應下來就等於怕了他,那他還不得得意到天上去。
說完之後她就開始後悔了,因為她實在沒把握抓住葉揚,上次她已經見識過葉揚的賭技了,實在不是她能看得出來的,可是已經晚了,倘若自己這時候改口,恐怕他會笑得更厲害!老娘今天豁出去了,我還就不信你真的一點破綻也沒有,被我抓到了就讓你好看,我弄不死你!
「呀……芸姐看得出來我是在激將啊,下次我一定換個計謀。」葉揚假裝不好意的撓撓頭說,心裡卻說,管它是新計還是舊計,能誘你上鉤的就是妙計!
「去哪裡賭?」許芸問,清亮的眸子裡居然露出了一絲興奮……真是死性不改,估計非得讓你吃吃苦頭才能徹底戒掉賭癮。
「三叔還在屋裡吧,那我們去別的地方,那邊那個胡同盡頭有顆棗樹,下面挺蔭涼的,我們去那裡……有牌麼?芸姐。」
「當然有!」許芸得意的拍拍自己的包包,真是……
很快兩人便到了那棵棗樹下,蹲在了地上,許芸從包裡拿出了一副嶄新的撲克牌,兩人便聚精會神的開賭了。這地方是個死胡同,兩邊的房子主人都不在家,所以不必擔心有人看見。
葉揚看著許芸那雙靈巧細長的手輕快的洗著牌,不禁驚歎她最近的技術又進長了不少,看來是自己對她的刺激太大了,所以暗暗苦練想報復自己。其實葉揚知道,許芸這雙手實在太適合出千了,只是因為沒有名師指導才會有這麼蹩腳的賭技的,不知道是該可惜,還是該慶幸。
「這次賭十點半,不管輸贏都讓我洗牌。」許芸耍賴起來,心裡暗暗得意,我不讓你洗牌,看你怎麼出千。
「我可以切牌吧。」葉揚大汗,卻還真沒她什麼辦法,誰讓她是女人呢,耍賴是女人的福利。
「可以。」許芸十分大方的說。
葉揚貌似有些沮喪的說:「那行,開牌吧。」
其實他完全不在乎,只要讓他一下牌,就已經足夠了!……
兩個小時以後葉揚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因為蹲太久而發酸四肢,然後將手裡三張老人頭中最上面的一張放到鼻子邊聞了聞,誇張皺了下鼻子,好似聞到什麼惡臭的東西一樣。而且他的手腕上多了一塊手錶,只是顯得有些小巧,不太適合他這樣的男生戴。
在他面前,還有一個絕美女子的蹲在地上,面色慘白,兩眼發紅,看著地上一堆散落的紙牌怔怔發呆。跟看見了妖怪一樣不可思議。忽而那個紅眼美女大叫了一聲:「再來一局!」
「不要了吧,你能輸的東西都輸完了,還賭什麼啊……嘿嘿,這手錶不錯,我回去送給我妹妹,她從來沒戴過手錶呢。」葉揚把玩著那塊女式手錶,一臉得意。
「你敢!那是我托人從瑞士買的!」許芸嗖的一聲站了起來,怒目瞪著葉揚,滿眼儘是怨念和不甘心。
「我贏來了就應該是我的了,應該是我想送誰就送誰吧。」葉揚嘻嘻笑說,其實他沒真準備要轉送給妹妹,只是想逗逗許芸。
「不行!」許芸斬釘截鐵說,忽然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口氣太重了,又換了「柔聲」說「你給我留著,以後我有錢了再贖回來。」眼神是看似乞求,但更像是威脅。
葉揚搖頭笑說:「那倒不用,只要你幫我把這個雪球再滾大一點,我就把這個送還給你。」這個雪球第一輪已經滾完,從五十塊變成了三百五十塊,整整賺了六倍。
許芸這才明白葉揚所謂的「滾雪球」的真正含義了,忽然覺得心裡堵得慌,於是破口大罵起來:「你個混蛋!居然敢在我身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