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晚傷重得差點死去,但好在神術的作用不但直接而且神奇,很快梅吉便能夠下床了。由於不放心,殞風讓一名精靈祭司前來再給梅吉用了一遍治癒性的術法,讓他連僅有的虛弱感都沒了。
殞風帶來的這八名精靈祭司,其中有六個都是森林精靈,身材更高一些,另外兩個則和她一樣是水之精靈。其實不管是森林精靈還是水之精靈,在外表看起來都沒有太多的區別。同樣是纖細的體型和俊美的容貌,也同樣有尖長的耳朵。當然,森林精靈不可能像魚一樣在海中游泳,而水之精靈也無法像森林精靈一樣具備與樹木溝通的能力,不過梅吉也聽說過,森林精靈和水之精靈除了這種特殊能力的不同,其它根本就完全一樣,甚至都居住在月牙島。
在黑暗百年期間,月亮女神莎爾娜殞落在霧女森林,使得原本居住在霧女森林中的森林精被迫離開,流亡在外,當時就是月牙島上的水之精靈族邀請了他們。
這八名精靈祭司全都是女子,毫無疑問,在這到處是男人的軍隊裡,她們受到了最熱情的歡迎。不過,梅吉也偷偷觀察了她們的胸部,然後現這些精靈女性的胸部雖然相對於一般的人類女子來說有些偏小,但至少都還是很顯眼的。
看來,殞風的「微乳自卑症」並不是離開月牙島後才有的……
而這些精靈女子對梅吉的態度不止是禮貌,似乎更多的是好感和敬意,讓梅吉懷疑是不是殞風在她們面前替自己吹捧了一番。當然,不只是她們,連那些士兵都把梅吉當成了英雄,還哄成一團把他拋在空中,弄得他差點再次暈過去。
不管怎麼說,那一夜之所以能夠守住古艾隘口,他的功勞是最大的。換了是以前,就算只有一點點的功勞,他都要拿來到處吹噓並不斷誇大,然而這次,他的心中並沒有多少喜悅和自豪,只是有一種「幸好活著」的慶幸。
或許,再幼稚的人,在戰場上也會馬上變得成熟起來吧?他想。
戰鬥還在繼續,由於梅吉對那些魔獸或是不常見的種族的瞭解,雷歐特將軍並沒有因為梅吉差點死去而讓他提前返還群鷗要塞,而是繼續讓他陪在自己身邊。而殞風帶來的這些精靈祭司雖然只有八個,但她們的群體性神術確實相當了不起,給底律郡的騎士和士兵帶來了莫大的幫助。
「說起來,」梅吉看著那些精神女子聚在一起默默祈禱,然後範圍性的祝福術便加持到了近百名準備出擊的騎士身上,有些不解地問,「她們到底是在向哪位神靈禱告?」
既然是神術,那麼必然有著某個神靈在背後賜予她們神力。然而,在黑暗百年之中,遠古的神靈都已紛紛墜落,能夠提供信徒神術的神靈已是屈指可數。戰神無疑是其中之一,小男孩威爾便是戰神的信徒。然而戰神有些不同,它其實是一個神職,而不是特指某一位神靈,算是例外。而挪斯威爾神也是其中之一,當然,在黑暗百年之前,根本沒幾個人知道挪斯威爾神是什麼東西。而黑暗百年之後,雖然信奉挪斯威爾這個唯一「主神」的教會在費爾王國境內展得很快,但當時,教會中的神父和牧師根本就不會使用任何神術,純粹靠著宣傳「靈魂救贖論」來展信徒。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挪斯威爾神突然賜下了神術,使得教會的勢力急劇擴張,並最終成為了費爾王國的統治階層,連王權都在名義上附屬於神權。
梅吉的母親,那個黑安妮絲便曾不屑地告訴梅吉,挪斯威爾教會所信仰的「主神」其實是個偽神,不過梅吉對真神偽神的定義並不是很瞭解。不管他是不是偽神,但他能夠賜予他的信徒神術,這一點卻是勿庸置疑。不過,在王城裡,那個蛇女妖在被莫莉和梅吉等人殺死前,也曾說過「你們所信仰的主神其實是個……」
是個什麼?蛇女妖沒有說完!
除了戰神信徒和挪斯威爾教會,其實還有一些其他的自然之神也能夠賜予他們的信徒神術,像是霧女森林裡的德魯依,他們所使用的德魯依神術便是得律阿德絲賜予的,齊婭所使用的動物變形也是這些神術的一種。只是這類自然之神的影響力都很有限,而且,就他們所賜下的神力來說,與黑暗百年前的女神露娜、暗神沙斯丁、月光女神這些神靈比起來,簡直就差了無數個檔次,很多自然之神連遠古時期的弱等神都比不上。
所以,梅吉對這些精靈祭司所祈禱的是哪位神靈非常好奇。
「當然是聖光女神露娜啊,」殞風卻理所當然地告訴他,「除了暗夜精靈信奉的是沙斯丁,其他的所有精靈族信仰的都是聖光女神露娜,幾千年都沒有變過。我們才不像你們人類一樣,一天到晚改信仰呢。」
不知怎的,一提到女神露娜,梅吉便馬上想到了安娜·蘇。
「露娜不是死了麼?」他驚奇地問。
「不管露娜女神是否還在我們身邊,我們都不會改變我們的信仰。」水之精靈回答,「當然,精靈族還信仰一些別的從神,但這些從神在黑暗百年中也都隨著女神的消逝而沉寂了。」
「那到底是誰賜給她們神術的?」梅吉指著那些精靈女子問。
「誰說她們用的是神術了?」殞風白了他一眼,「她們用的是光系魔法好不好?!」
呃……
確實,在所有類型的魔法中,只有光系魔法具有等同於治癒系神術的作用。而由於光系魔法的特殊性,在這塊大6上根本沒有幾個人會用,小仙子其實是會一點兒的,但那算是她自身的能力,無法教給梅吉。安娜當然也會,但那是因為她身上具有露娜女神的靈魂碎片。
不只是一般人,甚至有些魔法師都會產生一種誤區,認為只有神靈所賦予的神術才能具有起死回生的效果,而魔法只能用來對付敵人,這種認知當然是錯誤的,但這也是因為唯一具有治癒效果的光系魔法並不是想學就能學的,得有為其提供光系能量的自然存在才行。
梅吉仔細觀察著那些精靈祭司施法的過程,終於注意到,在她們施法時,總是會有一個光的小小身影在她們面前一閃而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只是她們使用神術弄出的效果。
「那些是光之精靈使,一般人根本看不到它們,」殞風告訴他,「每一名精靈祭司身邊都會帶著一個光之精靈使,這些光之精靈使原本都是跟露娜女神一起住在天上花園。天上花園墜落前,女神把它們送了下來。提供光系能量的就是它們,我們的祭司只是將那些光系能量通過魔法施展出來。」
原來如此。梅吉終於明白了,這其實就跟他自己在使用魔法的過程中,由小仙子替他提供自然元素是一個道理。
只是……
這些精靈女子使用的既然是魔法,卻偏偏還故意弄出一副虔誠祈禱的樣子來,這不是掛羊頭賣狗肉麼?
******
斯而的大軍越聚越多,同時也不斷地派出士兵輪番騷擾古艾隘口的守軍。
梅吉醒來後的三天下午,敵人開始動攻擊,他們一次又一次地衝上來,然後又被殺退。箭塔的數目越來越少,疾風騎士團和步兵的體力也在一次次防禦和反衝中消耗得極不多了。
「明天清晨,敵人將全力攻打這裡。」獨狼將軍站在高處,看著在騎士團的衝擊下再次退開的野蠻人軍隊。
「難道他們還有所保留?」梅吉問。
一群食魂鷹飛了過來,想要襲擊他們,被弓箭手逼退。
「你看那裡,」獨狼將軍指著遠處,「雖然敵人不斷地進攻,但他們的後方卻太過平靜。顯然,他們的主力在抓緊時間休息,畢竟他們也是匆匆趕到這裡,直接投入戰鬥的話,就算能夠攻下這裡,損失也不會小。所以,先用部分人不斷消耗我們的體力和意志,然後在明早的黎明前進行總攻,一舉奪下古艾隘口,這應該就是他們的戰術安排。」
梅吉點頭。天還沒黑,敵人的主力便要抓緊時間休息,那肯定不會拖到明天天亮才殺過來。而黎明前往往是尋常人最困乏最勞累的時候,在那個時候強行攻打過來,而古艾隘口的守軍這幾天又在敵人的不斷侵擾下疲憊不堪,只怕敵人會比較輕易地攻下這裡。
「我們是否今晚就撤走?」梅吉低聲問。畢竟他們已經拖延了好幾天,被調集到底律群北方的戰鬥力應該已差不多都撤了回來,他們沒必要再死守這裡。
雷歐特將軍搖了搖頭:「如果現在就撤退的話,敵人很快便會現,他們會利用埃爾和魔夜連夜追擊,我們的人很難擺脫他們。一旦被纏住,很可能還沒退到群鷗要塞便會全軍覆滅。所以,我們明天早上一定要先把敵人逼退,並且讓敵人以為我們將繼續死守這裡,一步都不會退讓。這樣,我們才能夠迷惑住敵人,然後從容退走。」
「要怎樣才能做得到?」梅吉很懷疑。
「這得靠你了,」獨狼將軍沉默了一下,然後淡淡問道,「上次在伏擊血狼團的時候,你曾用幻術將我們的騎兵完全隱藏住。那種幻術對方的魔法師有沒能力直接看穿?」
「沒那麼容易。」梅吉對此倒是很有自信,「那種魔法叫做蜃之幻境,是來自亞格大6的一位老術士明的,它是構建在迷鎖之上,普通解除幻術的魔法對它根本無效。由於這種幻術以前在這塊大6還沒有別人用過,我想,就算是再高明的魔法師也會被暫時瞞住。不過幻術終究是幻術,時間一長後,早晚會被看穿的。」
「沒關係,只要能將敵人暫時瞞住便可以了。」
……
離開雷歐特後,梅吉便不停忙碌著。其他人只看到他走來走去,偶爾停在什麼地方手舞足蹈,卻看不出他到底是在做什麼。而莉賽爾只是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後,也不打擾他。
「莉賽爾,你先去休息吧。」在一次停下來歇息的時候,梅吉看著少女。他現在在做的是一件繁冗的工作,自己有事可做都還覺得枯燥,而莉賽爾卻只是無聊地幾個小時一直跟著他,想必一定更加煩悶。
然而莉賽爾卻只是搖了搖頭。
「我會忙到半夜去,而且也沒什麼危險,你不用一直陪著我……」
「我只想能夠看到你,」少女低聲說著,「只要能夠看到你,我就覺得很安心……」
這個丫頭……
梅吉摸著她的臉,那雙明媚中藏著憂傷的眼睛,真的讓他很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