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閒獻過了茶,輪到沈子霖,沈子霖上前,跪下,舉「孫兒子霖,祝奶奶福延萬年,身體健康。」
「乖乖……」二太太笑呵呵的接過茶,想起去年老太太大壽上,沈子霖無力起床獻茶,如今生龍活虎,病態全無,不由感慨萬分,輕歎一聲,道,「一晃多年,終是喝到子霖你這一杯茶了啊。」她說著,喝下一口茶,微笑著看沈子霖。
一旁,白若筠微笑著,看二太太。沈子閒注視著二太太手中的杯子,又抬頭看一眼白若筠,暗暗歎了口氣。這,也算是天意吧!他千算萬算,萬沒料到,這杯茶,會是沈子霖替她獻了!
沈子霖起身,正要走開,二太太臉色頓時變了,顫抖著手摀住腹部,只覺腹部似萬把刀絞痛。一旁,秦笙注視著二太太,見二太太臉色驟地變得慘白,豆大的汗水滾落,離開意識到什麼。
茶有毒!!
三太太站二太太身後,見她身子突然發抖,傾身向前,卻見二太太臉色難看極了,嚇得叫起來:「你怎麼了?」
三太太這樣一喊,大家紛紛大吃一驚,卻見二太太臉色慘白。秦笙快步上前,一手抓起沈子霖獻的茶,叫道:「來人吶,快請大夫,二太太中毒了!」
她話一出,滿堂賓客大驚,叫著往外跑去,請大夫,丫鬟們手忙腳亂的抬著二太太回房,沈子霖大吃一驚,白若筠呆呆地愣住原地:這究竟是怎麼了?!
沈子霖快步追上前去,跟著人群跑進屋子去。二太太房間裡頓時擠滿了人,老太太讓下人們請了賓客回座,沈家人圍在屋子裡,焦急的等著大夫的到來。沈子豪煩躁的起身,怒問沈子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好的大壽,卻出現這樣地岔子,傳出去丟人是小,二太太身子若是稍有差池,這屋子裡,誰也不好過!
所有人目光聚集在沈子霖身上,茶裡出了問題,縱使沈子霖有三寸不爛之舌,這干係,恐怕也是難脫的。
「相公啊。我說你怎就這麼糊塗呢。你為什麼在二太太茶裡下藥呢!」萍兒忍不住道。她想不明白。沈子霖為何要在二太太茶裡下藥。
沈子霖道:「不是我!」茶是經過沈子閒手。才到白若筠手中地。白若筠沒有道理下毒。害二太太?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笨到選這個時候下毒!
白若筠慌忙上前。道:「二太太。不是子霖下地毒。他沒有道理要下毒地……」
三夫人冷哼一聲。怪聲道:「也是啊。他是沒有道理下毒。怎麼說。他也是沈家地人。可是。你就不同了。誰都知道。你平日裡就不歡喜咱們沈家。茶卻是從你手裡拿來地。誰知道。是不是你嫁禍給子霖地呢。」
白若筠一口氣堵在心裡。道:「三夫人說這話更沒道理了。我是與秦笙有約在身地。在自己辦地大壽上下毒。我為什麼要自己拆自己地台?!」
「你……」三夫人還要說些什麼。老太太怒斥一聲。打斷兩人地話。
「都給我閉嘴!大夫呢?怎麼還沒到?!」老太太怒吼著,床上,二太太疼得厲害。
沈子閒走到門前,焦急的眺望著,道:「這個時候不要追究誰,先看看二太太如何了吧。」
遠遠的,丫鬟領著大夫急急地進來,大夫為二太太把過脈,半晌鬆了口氣,道:「將二太太喝的茶端來我看看。」
秦笙慌忙上前,將茶杯遞給大夫,大夫伸出手指,沾了茶水,嘗了嘗,道:「無礙,只是些毒沫子,索性吃得不多,我開些藥,與二太太吃了,便沒事了。」大夫說著,開了藥單與丫鬟。
「送大夫。」老太太沉聲道。
丫鬟送了大夫出門,屋子裡地人沉靜下來。
毒沫子?!沈子閒眼中是一閃而過的吃驚,旋即,立即明白。雲霞將藥換了!她果然還是留了一手,不過,即便是毒菇沫子,也足以在沈家掀起浪濤!這樣想著,沈子閒嘴角輕笑,上前,坐到二太太面前,道:「幸得老天保佑,沒事了。」
三夫人見狀,扭身到白若筠面前,道:「還說沒下毒,毒菇沫子都下了,你還有何話可說?!」
萍兒看了眼一直沉默的秦笙,道:「三夫人,這話就不好說了,茶是經了子霖的手,也經了四哥的手,還有那倒茶的丫鬟,都是脫不了干係地。」倘若白若筠被趕出沈家,那麼把持沈家的將是秦笙,秦笙與白若筠不同,於老太太面前,她甚是乖巧,暗地裡卻不知想著什麼。沈家若是落在她手裡,也不知會成什麼樣,君子易擋小人難防,沈家絕不能落在秦笙手中。
沈子炎看向沈子霖,道:「這茶是誰端地,便找誰,拐彎抹角的,這算什麼?」他說著,掃了眼三夫人。
三夫人不解地看沈子炎,這個時候若不將白若筠趕出沈家,她永遠不得寧,沈子炎究竟是怎麼想的!他那話地意思是,毒是沈子霖下的?!
沈子閒看了眼沈子炎,怎會不明白,沈子炎一直窺視沈子霖手中的綢緞莊,倘若毒是沈子霖下的,在老太太面前,沈子霖自是失了寵了,沈子炎想要接管綢緞莊,也非難事了。
「將端茶的丫鬟找來。」老太太沉聲道,看向白若筠。白若筠不是傻子,她想要的是沈家的
二太太平日裡待她甚好,這一場大壽是白若筠辦置的沒道理在茶中下毒了。可是,究竟是誰在茶中下毒,又是為何下毒?!
這時,一直沉默的沈子霖輕笑一聲,語氣中滿是譏諷:「這個時候,你們懷疑地,永遠只有自家的人,真令人心寒啊。」他說著,目光冷冷的掃過在座每一個人,終落在白若筠身上,道,「這個毒,無論與她有沒有關係,一旦她離開沈家,我也會離開。」
他話出,老太太登時惱了,怒聲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為了一個女人,你以為,你離開,我就會讓她留下?!這個毒,若真與她有關,便是沈家散了,我也不會讓她留下!」自打白若筠進了沈家,沈家便沒有一刻消停過,因為她,從未同她頂嘴的沈子霖一再二再而三的挑釁她地忍耐!白若筠,無論毒是不是她下的,這個家,早已容不下她了!
秦笙見狀,心中說清是恨還是痛。為何,這個時候,沈子霖也要護著白若筠,他難道不知,他被捲進,都是因為白若筠,倘若白若筠為自己開脫,這個毒,也就是他自己扛了的!
白若筠沉聲道:「請找來倒茶的丫鬟吧,毒,不是我下的。」
這時,下人領了倒茶的丫鬟進門,老太太坐下,問:「你說,那茶裡的毒,可是你下的?」
丫鬟嚇得撲通跪在地上,叫起來:「老太太冤枉啊,便是給了奴婢千萬個膽子,奴婢也是不敢的,那茶,我也倒與了大少爺二少爺四少爺的,一樣地茶,怎會有問題呢,奴婢當時身邊那麼多人,哪裡來的膽子敢往茶裡放東西,再說了,二太太平日裡對奴婢也不必差,奴婢更不可能恩將仇報,在二太太茶裡下東西了。若說是陷害七少夫人,更是談不上了,奴婢與七少爺七少夫人遠無仇近無怨,奴婢不會這樣糊塗!奴婢也沒這個膽子啊!!」
老太太冷哼一聲,道:「你倒是推得一乾二淨啊!茶從你手裡出來的,你說沒問題,好,你說,我不找你找誰?」
丫鬟嚇得冷汗泠泠,急得直磕頭,道:「老太太冤枉啊,這茶是出了我的手,可是,是三姨娘接地,您不能冤枉奴婢啊。」她說著,急得哭起來,沈家若想找踢死鬼,她自是逃不掉的。
秦笙聞言,惱了,上前指著丫鬟道:「說話仔細了,你這意思是我給二太太下地毒了?」
丫鬟為脫身,也顧不得許多了,道:「三姨娘,奴婢什麼也沒說,誰都知道,這大壽本是老太太給七少夫人的題目,若是辦砸了,沈家自是有您把持了!」
「你!」秦笙氣急,萬沒料到,這丫鬟會將事推到自己身上來,指著丫鬟氣得說不出話來。
萍兒慌忙上前,道:「是了,這話說得有道理了,白若筠便是天大的膽子,也斷不會傻到自己親手送自己進坑了,老太太啊,這事,您可得查明了。」她說著,目光瞟向秦笙。
三夫人冷哼一聲,道:「話可不能這麼說,茶,也是到了子閒手裡的,到底是誰下的毒,可就難說了。」平日裡,沈子閒處處護著白若筠,即便沈子炎不讓她趕走白若筠,若是能挫了沈子閒,也算是出了口惡氣了。
沈子閒抬頭,道:「呵,這倒是好了,都湊齊了,為了一杯茶,弄得人心惶惶,值得麼?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二太太地身子。」
沈子閒這樣說著,二太太喘了口氣,忍不住抬手道:「你們不要再吵了,今日是我大壽,我求你們,消停一日,把今日過了,你們要死要活,我也不管了!」這樣說著,二太太冷了心,沈家,什麼時候,已經扭曲得如此了!
老太太正在火頭上,道:「不行,今日這事我定是要斷了的,不能再拖著了。今天可以下毒,明天可以殺人,這還了得了!」
這時,秦笙再也忍不住了,上前跪下,道:「老太太,那茶,是我從丫鬟手裡接過要給姐姐地,可是,半道上,讓雲霞攔了去,是從她手裡遞給姐姐的,若說嫌疑,這個毒,非雲霞下不可!」
「什麼?!」白若筠大吃一驚,又如何扯到雲霞身上了?!白若筠慌忙跪到老太太面前,道:「不可能,雲霞已經瞎了,她不可能下毒地!」
秦笙扭頭,道:「正因為她的眼睛瞎了,她更有理由下毒,她恨沈家,恨得不到公平!她地傷她的恨得不到發洩,只能在茶中下毒,害了二太太。她接過茶的那會,我看見她的指甲是放進了茶杯的,試問,一個自小伺候人的丫鬟,怎麼會連個茶都端不好?哪個丫鬟不知道,手指是不許碰到茶水的,可是她的指甲卻浸在了水中,若不是指甲中藏毒,她為何要將指甲浸在茶水中?!」
「不可能,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那時那樣慌亂,她只是慌了,也說不准的!」白若筠腦中一片空白,雲霞,為何是她!倘若真是她,她又該如何?!
秦笙搖頭,道:「姐姐,你還不明白嗎,你只是被她利用了,人心隔肚皮,越是親近的,越不能信任,你總是這樣善良,才會被欺騙了。是與不是,我們叫來雲霞,一問便知!」(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