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為難的看白若筠,道:「一千兩,行麼?」
白若筠道:「二太太請放心,若筠自有分寸。」
三夫人怪聲笑著,道:「別是敷衍了事就行,能夠出席的非富即貴,可別搞砸了。」
「這個三夫人無需擔憂。」白若筠冷冷的看了眼三夫人,別了老太太,離開。
出了老太太院子,白若筠望天,天色已暗,新店面的事明日再與陸飛揚商議,卻不知沈子霖回來了否。白若筠低頭,往自己房間走去。
回到房間,屋子裡陰沉得厲害,點燃燈,燈光搖曳,窗外冷風撲來,白若筠一個冷顫,上前關上窗,窗外風吹得樹枝咯嘎響,冬天快到了吧。白若筠這樣想著,緩步走到門前,欲關門,突然,一個身影閃過,沈子閒抱著一件裘衣擋住她欲關上的門。
「四哥?」白若筠吃驚的望著沈子閒,道,「四哥有事麼?」
沈子閒抬了抬裘衣,道:「這是京城那邊送來的裘衣,一人一件,天冷了,正趕上。」
白若筠接過裘衣,軟綿綿的,手感細膩,白若筠笑道:「多謝四哥。」
「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沈子閒說罷,轉身離開。
望著沈子閒消失在昏暗地長廊盡頭。白若筠關門。進屋。
夜裡。風刮得厲害。空氣冷冽而寂靜。白若筠早早地睡下了。滿頭大汗。緊抓著被子地手指慘白。突然。門被推開。門外傳來沈子霖地聲音。
「她已經睡了麼?」沈子霖進門。問。
身後地丫鬟道:「七少夫人早早地歇息了。天冷得厲害。七少爺今晚要在這裡睡麼?」
「你下去吧。」沈子霖抬手。道。
丫鬟低頭。點燃了燈。轉身出門。關上門。沈子霖上前。卻見白若筠眉頭緊鎖。額頭冷汗直落。極不安穩。
「還是老樣子,睡覺都不得安穩。」沈子霖坐下,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過她緊鎖的眉頭。
「娘」白若筠驚叫一聲,猛地驚醒,瞪大了眼睛,望著床帳頂。
「怎麼了?」沈子霖抬手,擦去她額頭地汗水。
白若筠猛地抓住沈子霖的手,道:「為什麼,為什麼沈家有那麼多秘密,為什麼?」
沈子霖道:「你怎麼了?」
望著沈子霖,白若筠頹然鬆手,淡淡道:「沒事。」
「做噩夢了?」沈子霖問。
「沒事。」白若筠淡淡笑道,蒼白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被染黃。沈子霖見她不肯說,也就作罷。
夜靜靜的,一夜,白若筠再也睡不著,閉上眼,眼前便閃過娘血流滿面地臉,猙獰扭曲的沈府,似一個巨大的嘴,扭曲,變形,裡面的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不停的扭曲。
翌日清晨,早早的,白若筠起床,沈子霖也起了來,銅鏡前,白若筠梳理著頭髮,道:「昨日,老太太將二太太六十大壽的事交給我了。」
沈子霖整理著衣衫,漫不經心道:「二太太大壽,不是幾個月後的事麼。」
白若筠道:「提前了,老太太說這個月便要辦,給了我一千兩。」
沈子霖動作停下,抬頭:「一千兩?」
白若筠微微側頭,道:「嗯。」
「一千兩如何夠,老太太分明是有意刁難!」沈子霖低沉著聲音道,眼神變得陰鬱,片刻,道,「大壽的事,需要多少銀子,去綢緞莊拿。」
白若筠抬頭,擔憂的問:「可是,新地店面要開,肯定是少不了打發的,綢緞莊也需要進新貨……」
沈子霖笑起來,走過去,扶著白若筠的肩膀道:「你太小看我了,綢緞莊在我手中四年,便是再開十間明秀軒也是沒問題的。」
白若筠懸起的心這才放下,沈子霖道:「需要什麼的,只管去綢緞莊拿。」
白若筠點頭,這時,秦笙走進門,氣色有些昏黃,笑道:「姐姐,昨夜我回來,聽丫鬟們說,二太太六十大壽由你負責了,需要我幫忙麼?」
白若筠搖頭,道:「我還應付得來。」
沈子霖這才想起什麼,道:「綢緞莊的事我和秦笙去處理吧,家裡的事你便擔著吧。」
「可是……」白若筠張嘴,新店面的事,無論如何,她都要管的。
沈子霖道:「你去聯繫他,其他地事由我來,你安心準備大壽的事吧。」沈子霖說著,輕拍白若筠肩膀,與秦笙一道離開。
秦笙與沈子霖出門,目光冷冷的掃過白若筠,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想要一邊顧全綢緞莊,一邊籌備大壽,縱使你白若筠三頭六臂,我便不信,你會做到面面俱到!
二人離開,白若筠急急的梳好頭髮,打點好一切,往陸飛揚住處走去。雨不知何時已停,只是風更為冷冽,走在街上,白若筠不由裹了裹衣襟,低頭匆匆走去。身後,馬車緩緩駛來,車內,沈子閒
茶莊,車伕一眼看見白若筠,道:「四少爺,那似乎人。」
沈子閒挑起車簾,果然,前面走著的,不是白若筠又是誰。
「停車。」沈子閒道。
馬車駛到白若筠身旁停下,沈子閒下車,喊道:「弟妹。」
白若筠回頭,見是沈子閒,停下,笑道:「四哥早啊。」
沈子閒見她衣作單薄,不由皺眉:「我昨夜給你地裘衣如何沒有穿呢?」
白若筠道:「出來得匆忙,我倒是忘了。」
「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去。」沈子閒道。
白若筠搖頭,道:「不了,沒幾步便到了,我自己去吧。」
沈子閒望了眼前方,想了想,解下身上地裘衣,披在白若筠身上,微笑道:「披我地去吧,天冷了,需自己照顧好自己啊。」
白若筠慌忙脫下裘衣,道:「四哥你也是要出門的,我呆會回去取了衣服便是,裘衣還是你自己拿著吧。」
沈子閒沒有去接裘衣,扭身上了車,道:「我與你不同,走吧。」沈子閒揚手,車伕領會,揚鞭趕車離開。
「四哥……」白若筠捏著裘衣,站在大街上,望著沈子閒遠去地馬車,眉頭不覺緊鎖。
沈子閒的好,是她永遠無法回應地,他愈是如此,她愈是不安。
白若筠低眉,想著陸飛揚住處走去。
馬車內,沈子閒回頭,隔著紗布,望著遠去後退的人影,眉頭緊鎖:沈子霖,你根本就無法給她任何,你根本沒有在乎她,你根本……就不配!
陸府門前,陸飛薰蹲門前,凍得瑟瑟發抖,白若筠遠遠地走來,卻見陸飛薰蜷縮在門口,甚是可憐。
「怎麼了?」白若筠急急的上前,問。
陸飛薰抬頭,疾步跑上前去,抓住白若筠,哭起來:「若筠姐姐,你救我哥,救救我哥……」
「怎麼了?!」白若筠心陡地拎起,順著大開的門望院子望去,院子裡一片狼藉,似曾有過一場大戰。
「你哥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白若筠進門,望著滿目狼藉,眼皮顫抖著跳起,惴惴不安。
陸飛薰哭道:「昨夜,突然闖進一群人,又是打又是砸,哥護著我,我這才跑了出去,可是,哥被他們帶走了,為什麼,我們什麼也沒做,為什麼……」
「你認識那幾個人嗎?」白若筠問。
陸飛薰搖頭,「哇」地一聲哭起來:「我要回京城,我要回去,哥」
白若筠抱緊陸飛,安慰著她:「沒事的,沒事的,我會救出你哥地……」
白若筠腦子裡一片混亂,會有誰帶走陸飛揚,他們想要做什麼!
急急的,白若筠與陸飛敲響梁府大門。半晌不見人來開門,白若筠急了,喊起來:「梁大人!」
陸飛薰拍紅了手掌,顫抖著嗓門喊:「梁大人,梁大人」
半晌,紫煙急急的來開門,門打開,陸飛薰不看開門的人,撲上前去,哭道:「請大人務必救回我哥,求您了。」
「這是怎麼了?!」紫煙嚇了一跳,慌忙扶開陸飛薰,問白若筠,「這是怎麼回事?」
白若筠急急的問:「梁大人在麼?」
紫煙點頭,道:「在。」
陸飛薰聞言,提裙不顧一切的闖進屋去:「梁大人,救命啊」
「梁大人有客……」紫煙急忙轉身去抓陸飛薰,白若筠跺腳,追上前去。陸飛總是這樣莽撞!
書房內,梁清生正與人交談,遠遠的聽見紫煙與陸飛薰的聲音,臉色微變,低沉著聲音道:「從後門滾出去!」
那人連連彎腰,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出去。陸飛跑到院子,正看見那人鑽出拱門背影,陸飛停下,望著那背影,卻只覺得似在哪裡見過。紫煙跑上前來,一把抓住陸飛,道:「姑娘,你不可以這樣胡亂闖的。」
「那個人……」陸飛薰移步,想要追上前去。
這時,院子地一角,房門打開,梁清生走出,問:「怎麼回事,大清早的,哪來的人在這裡吵鬧。」
白若筠急急的跑進來,緊緊的抓住陸飛薰,向梁清生道:「梁大人,飛薰年少魯莽不醒事,您大人大量,請勿多包涵!」
見是白若筠,梁清生臉色頓時緩和下來,走過來,笑道:「無妨,只是……你們這是怎麼了?」
陸飛見到梁清生,道:「梁大人,這裡是你所管轄的,請您務必救我大哥。」
梁清生驚詫的問:「怎麼回事?」
白若筠道:「她的哥哥陸飛揚昨夜被人綁走了,請梁大人救人一命。」
「被綁走了?!」梁清生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吃驚的叫出了聲。(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