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的嬌妻 正文 留下
    沈子嫣叫起來:「奶奶,您這什麼意思?」

    二太太喝叱道:「子嫣,你是越來越沒分寸了,有你這麼跟奶奶說話的嗎?!」

    「三娘,你來說說,她為什麼不走!」沈子嫣轉身去拉三夫人。

    三夫人眼見老太太是向著白若筠了,白若筠留下已成事實,多說恐怕只能落下個老太太不歡喜,於是道:「子嫣啊,奶奶這樣說,自是有自己的道理了,乖,別鬧了。」

    「你們、你們自己吃,我吃不下!」沈子嫣賭氣說完,轉身離開。

    沈子閒喝著湯,懸著心悄然放下。不知為何,他不希望白若筠離開。看著一直沉默的沈子霖,甚至覺得,沈子霖根本就不配成為白若筠的妻子。這樣想著,他猛地清醒,被自己這樣的想法震住。

    老太太有些頭疼,環顧四周,看著那些看了幾十年的人,竟沒有一個人可靠,不由更加疲憊。

    「子豪呢?怎麼不見子豪?」老太太問。

    沈子炎道:「京城那批彩陶似乎出了點問題,大哥已經過去處理了。」

    太太環顧四周,目光落到沈子霖身上,歎了口氣,低頭拿起湯勺,半晌輕輕放下,「你們慢慢吃吧,我吃不下。」

    老太太起身,二太太三太太也跟著起身,隨老太太離開。白若筠扭頭,望著老太太離開的背影,一瞬間,只覺得老太太是那樣的蒼老。

    用過飯,眾人散去,白若筠追著沈子炎離開,這時,一個丫鬟走來,攔住她的去路。

    「七少夫人,梁大人來了,在大堂等您呢。」丫鬟低頭道。

    梁清生?他來做什麼?

    白若筠眼見沈子炎走遠,只得點頭,道:「我馬上去。」

    白若筠來到大堂,只見沈子閒正與梁清生交談著些什麼,沈子霖較她前一步踏進門。沈家的事一貫是沈子炎打理的,為何沈子霖又出現在這裡了呢,他來湊什麼熱鬧?!

    白若筠進門,緩緩走到梁清生面前,微微彎腰:「民女見過梁大人。」

    梁清生抬頭,見到白若筠,眉頭不自覺皺起,眼中是一閃而過的痛。

    「不知大人找民女所為何事?」白若筠問。

    梁清生道:「我想要向你瞭解下關於吳庸的事。」

    又是吳庸,他找她,也就只是為了吳庸。

    白若筠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片刻,抬頭坦然道:「大人依舊是懷疑我與吳庸有染嗎?」

    「不是,我相信你。」梁清生肯定的說,清澈的眼中看不見一絲虛假。

    看著他清明如鏡的眼睛,白若筠心猛地一顫,從前的日子似在昨日,那樣真實,卻又遙不可及。

    「那麼大人想要問什麼?」白若筠低頭,不再看他,唯恐洩露了心裡的秘密,亦或者,是逃避吧……

    「我想知道,吳庸在你……在七少夫人眼中是個如何的人。」梁清生問。那「七少夫人」四字令他如鯁在喉。

    白若筠愣了愣,旋即回答:「草民來沈府不多時吳庸便死,若是說對他的瞭解,我想梁大人還是問沈府下人比較清楚吧。」

    沈子霖在一旁坐著,斜眼打量梁清生,卻見梁清生看白若筠的目光異於他人,那眼神中,更多了份情誼。梁清生來找白若筠,恐怕不止是問案那麼簡單吧。

    「是啊,梁大人,內人與吳庸僅一面之緣,您這樣恐怕是問不出什麼的。這沈府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是能給您提供線索的,只要您一句話,我便讓沈府下人排著隊去見您,何須您親自跑一趟呢?!」沈子霖笑呵呵的說,走到白若筠身旁,勾住她的纖腰,自然微笑的看梁清生。

    沈子霖對白若筠的親暱令梁清生臉色隨之微變,沈子閒注意到梁清生的神色,微微吃驚,據他所調查,梁清生早在三年前便失去了記憶,這也是他三年不見的原因,可是,他看白若筠的眼神……

    梁清生道:「那麼你們可知吳庸與誰結仇?」

    沈子閒上前,道:「吳庸好賭,我倒是聽說他與誰結下過樑子……」

    沈子閒和梁清生又說了些什麼白若筠再無心思聽了,她不明白,為何吳庸那樣的人,梁清生要為他不斷糾纏下去,那樣的人,根本是死有餘辜。

    最後,梁清生要離開了,一直沉默的白若筠突然抬頭,道:「梁大人,我送您吧。」

    梁清生微笑,微微點頭,走出門去。

    兩人一路走著,白若筠忍不住問:「梁大人,你覺得吳庸那樣的人怎麼樣?」

    梁清生怔了怔,旋即道:「你所謂的怎麼樣是什麼樣的呢?」

    「為人。」白若筠道。

    「你以為呢?」梁清生不回答,反問道。

    白若筠笑起來,道:「是我在問梁大人,梁大人倒是問起來我來了,是不是當官的都這樣?」

    見她笑起來,梁清生微笑道:「吳庸不算君子。」

    「那麼大人覺得為他這樣努力值得麼?」白若筠認真的問。

    梁清生扭頭,不再看她,微微抬頭望天:「你看,天很藍。」

    白若筠不解的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什麼也看不透,於是扭頭道:「大人還沒有回答我的話。」

    「在這片天空下,每一個人都是重要的,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不分貴賤。」梁清生輕聲道。

    白若筠震住,停下腳步。

    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不分貴賤。

    這句話,他也曾這樣對她說過,那時的她開始相信,自己是活著的,以一個驕傲的心活著。

    「怎麼了?」梁清生停下腳步,疑惑的問白若筠。

    白若筠回神,搖頭,慌亂的低頭:「沒什麼。」

    白若筠,眼前的人已不是你等待的梁清生,從進入這座院子開始,你已經沒有奢望幸福的權利!

    這樣想著,白若筠眉頭緊擰,袖中手緊握。

    梁清生望著白若筠一陣失神,半晌幽幽道:「你可知我為何來這裡麼,其實,我本該留在京城的,可是,當我看見『洛陽』二字時,心悵然若失,永遠無法開心,直到見到你,我似乎確定,自己究竟為何來此。」

    白若筠心口一顫,半晌,她僵硬的扯開嘴角,微笑道:「大人與洛陽原來是早有緣分啊。」

    「那麼你呢?」梁清生問。

    「我是沈子霖的妻子。」白若筠緩緩抬頭。

    「只是因為那一個身份的束縛嗎?」梁清生皺眉,問。

    白若筠沉默不語,自己想要留下,只是因為那一個身份嗎?

    「我明白了。」梁清生輕鬆的微笑,道,「可以和七少夫人交個朋友嗎?七少夫人和我的一個朋友很像,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好啊。」白若筠輕鬆的答應,笑靨如花。

    梁清生離開,白若筠怔怔的站在原地看梁清生離開的背影,那個她盼了三年,念了三年的背影,如今看來,竟是那樣的陌生,那樣的遙遠。

    「怎麼,捨不得嗎?」沈子霖不知何時出現在白若筠身後,望著梁清生的背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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