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閒道:「病要慢慢養,總會好的。」
白若筠聽得糊塗,雖說聽外人講過沈子霖有病,卻未曾在他身上發現一點病態,明顯的是裝病,沈家那般聰明的人沒有發現?
沈子霖笑道:「大哥不是說還要些許日子才回來的麼,怎這麼早便回來了?京城那邊的事有變?」
沈子豪道:「那邊的事已經辦妥,只是聽子嫣傳書說你已成親,這讓我備感驚訝,以你的身子,我覺得娶妻是不妥的。卻見你似乎越來越好了,這才令人放心了。」
「有何不妥?大哥是怕我死在女人身上麼?」沈子霖玩笑般的問,一旁,沈子閒臉色微變。
沈子豪點頭,毫不避諱:「是,你那時的身子行動都有問題,娶妻勞師動眾,我怕你身子吃不消,這是一個原因,另一方面,倘若你有個三長兩短,便是害了她一生。」
聞言,白若筠心口一顫,盯著沈子豪,想要從他那張嚴肅的臉上看到些什麼。
如果,那時的沈子閒也這樣考慮,她便不會來到這個地方了……
沈子閒耐不住了,淡淡道:「大哥言下之意是我害了兩個人了?」
沈子霖見氣氛不對,呵呵笑道:「事實證明四哥是有遠見的,你瞧,我身子比以前好多了,他給我選的女人,果然是一貼良藥啊。」
「以後處事要謹慎,不要只想著自己,卻要想想無辜者。」沈子豪道。
白若筠怔住,呆呆的望著沈子豪。原本以為,沈家的人如沈子霖那般,處處只為自己,可是,這個男人卻是每時每刻為別人著想,他該是討厭她的,可是他行為處事卻站在了她的立場。
沈子霖吸了口茶,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他撇頭,卻見白若筠盯著沈子豪出神,不由皺眉。
沈子豪道:「洛陽來了新任知府,吳庸的事恐怕是要打點下的,明日你帶人去拜訪下吧。」
沈子閒抬頭,吃驚的問:「什麼時候?」
「昨晚。」沈子豪道。
沈子閒想了想,端起茶杯,道:「卻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人。」
沈子霖打開折扇,笑道:「無論他是什麼樣的人,只要是官,就不會拒絕銀子。」
白若筠暗歎一口氣,這便是沈家能橫行洛陽的原因之一了吧。
沈子霖瞟了眼白如筠,忍不住走上前,俯身看她:「你在想什麼?」
白若筠猛地抬頭,撞進沈子霖眼眸中,看著他狡黠如狐的笑,一瞬間,她有種被看透的錯覺,一陣驚慌。
「沒什麼。」白若筠慌亂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沈子霖笑著,目光落到白若筠頭上,不禁道:「看來你該學會如何裝扮自己了,做我沈子霖的女人,要令天下所有女人都羨慕。」他說著,扭頭沖沈子豪與沈子閒道,「我帶她出去選幾樣首飾。」
白若筠驚愕的抬頭,沈子霖在眾人目光下將她拉出。白若筠回頭,餘光中,只見沈子豪正凝視著自己,目光相觸,白若筠慌亂的撇開頭去。
屋內,沈子閒看了眼白若筠遠去的背影,問:「大哥,你覺得弟妹如何?」
沈子豪低頭,把玩著手裡的茶杯,道:「與七弟倒是般配。」
沈子閒微笑著,道:「她很倔強,也很聰明,正如一匹表面溫順骨子裡卻不屈的良駒。我不知道她娘親的事是否屬實,但是我相信,她與她流言中的娘是不同的。」
「你似乎很袒護她,為什麼?」沈子豪問。
「你不覺得她很有趣嗎?」沈子閒撐著下巴,微笑著問。
他看見她的沉默,看見她的憤怒,看見她的悲傷,每一個情緒,她都想要掩飾得令人無法察覺,可是,每一個動作都暴露無遺,和沈府的那些人比,她是最笨拙的戲子,可是,他想要看到她更多的表現,也許,更是一種期待吧,也許,她可以改變些什麼……
沈子豪緊盯著沈子閒,問:「子閒,你還是那麼自私。」
「彼此彼此。」沈子閒舉杯微笑。
街上,沈子霖走在前,白若筠快步跟上他的速度,卻依舊是被落下。他一路走著,路經許多首飾店,卻沒有絲毫想要停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