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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過窗戶照進房中,屋內沒有點燈,但是薛破夜依舊能夠在月光的照耀下,看清綠娘子那張嫵媚的臉龐。
綠娘子的神情看起來頗有些憔悴,但是臉上那淡淡的微笑,卻依舊讓人神魂顛倒。
薛破夜緊緊握著綠娘子的手,似乎是怕她跑掉,帶著微笑,凝視著這張嫵媚的臉龐,柔聲道:「你去哪裡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綠娘子用手輕輕撫摸著薛破夜的臉龐,輕聲道:「你瘦了。」
「我一直在想著你,能不瘦嗎?」薛破夜溫柔地笑著,久別重逢,看著這個美麗的女子,他心裡只覺得說不出的安寧,那淡淡的幽香鑽進鼻中,說不出的舒服。
綠娘子幽幽歎了口氣,輕聲道:「你說的話兒,我不知是真是假,可是可是我一直在想著你。以前我並不知道這種感覺,可是當那次離開之後,我才發現,我的心裡竟然真的一直掛念你,我也不知道究竟想著你什麼,只是腦子裡,心裡總有你的影子!」
薛破夜聽她說的情真意切,心裡感動,過去抱住綠娘子,那豐滿火熱的身體輕輕顫.抖著,湊近問道:「好姐姐,你究竟是去了哪裡?是了,陳富呢?你們突然間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我真的很擔心,現在看到你,我的心算是踏實了。」
綠娘子幽幽道:「我們去了很多地方!」她神情忽地一緊,低聲問道:「你知道陳富是誰嗎?」
薛破夜眉頭皺起,見綠娘子神情嚴肅,搖了搖頭,但又點了點頭:「是不是青蓮照的人?」
綠娘子有些詫異:「你知道?」
「鴻雁塔一戰,他表現異常,我當時便知道他與青蓮照必定有些瓜葛,只是無法確定他究竟是誰?不過依他八道武者的武道修為,必定不是普通會眾!」薛破夜神情忽地一震,眸子裡閃著怪異的光芒:「好姐姐,他該不會是!」
綠娘子似乎明白了薛破夜的意思,輕輕點頭:「不錯,陳富就是青蓮照前任總舵主,韓昌邦!」
薛破夜吃驚道:「果真是他。」
綠娘子苦笑道:「我也沒有想到,當初見他身負重傷,隨手救了,卻想不到是救了一位總舵主。他在總壇被楊耀率人伏擊後,並沒有死去,而是被他逃脫了,從此銷聲匿跡。按他自己的說法,他無心再插手凡俗事務,所以隱居起來,潛心修煉,幾年間便突破了七道,在杭州之時,因為強突八道,勁氣逆轉,傷了自己,若不是我出手相救,恐怕早就命喪黃泉。這幾年來,他一直調息勁氣,終是通了奇經八脈,步入了八道武者的境界。」
薛破夜奇道:「楊耀率眾伏擊他,差點讓他屍骨無存,他既然步入八道武者境界,要殺楊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為何不報了這仇?」
「我也曾問過他,他卻沒有回答。」綠娘子歎了口氣:「或許到了他那種境界,凡塵俗世的仇怨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吧。」
薛破夜冷笑道:「一身武藝,不能快意恩仇,那還不如不要,這不是裝.逼嗎?」
「裝.逼?」綠娘子奇道:「什麼意思?」
薛破夜一怔,微微一笑,雙手抱著綠娘子纖細的腰肢,柔聲道:「沒什麼意思。是了,如今韓昌邦身在何處?你們都去了些什麼地方?」
「韓總舵主如今便在京都!」綠娘子輕聲道,感覺薛破夜手兒隔著衣服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只感覺小腹下面一陣火熱,嬌軀忍不住微微發抖:「好弟弟,你你如今身為朝廷重臣,是不是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誰?」
薛破夜停止了撫摸,神色黯然,片刻之後,才貼著綠娘子雪白的耳朵輕聲問道:「好姐姐,楊耀為人,陰險卑鄙,他與冷煙雲為了各自利益互相爭鬥,青蓮照內部已是一片散沙,你說我還有必要向他們效忠嗎?」
綠娘子張了張紅潤的小嘴,終是沒有說出話來。
「對於天下百姓來說,誰是皇帝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誰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薛破夜緩緩道:「青蓮照打著反楚復蜀的旗號,說是要興復蜀國,可是真的復國後,誰來做皇帝?只怕為了皇位,又是一番血雨腥風,許多無辜之人都要捲入其中吧?即使有人做了蜀國的皇帝,你就敢說百姓會過的比現在好?」
「可是!」綠娘子輕聲道:「可是咱們青蓮照百年來以反楚復蜀為己任,豈能說散就散?楊耀不成,咱們再選出新的總舵主就是復國大業,總不能就此撇下不管!」
薛破夜歎道:「新選總舵主?好姐姐,你該知道,權力的更迭,伴隨的就是鐵與血,朝堂如此,幫會更是如此,楊耀大勢未敗,若要重選總舵主,他如何能依,其中的爭鬥,想一想也就知道其中的殘酷了。只怕新的總舵主未選出來,青蓮照自身,已是支離破碎,元氣大傷了。」
綠娘子點了點頭,神情黯然:「只怕是如此了!」
薛破夜猛地想到一事,皺眉道:「好姐姐,你以前不是支持楊耀的嗎?怎麼這次回來?莫非是因為韓昌邦的原因?」
綠娘子搖了搖頭,轉過頭來,目光閃動,看著薛破夜,欲言又止。
「好姐姐,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綠娘子輕歎道:「時至今日,我也不知道你是對是錯,你的心現在是在朝廷那邊,若是從前,我一定會責備你,甚至會哎,可是到了如今,我已不知如何才好。」
薛破夜抱緊綠娘子,輕聲道:「你不知如何是好,我卻知道,好姐姐,往後你不要再受奔波之苦,跟著我,我一定好好待你。」
「奔波之苦!」綠娘子喃喃自語,深深歎了口氣,終於道:「你知道我與韓總舵主這陣子走了許多地方,所為何事嗎?」
薛破夜搖了搖頭。
「我們是要確定一件事情雖然我並不想面對,也不敢相信!」綠娘子神情黯然,苦笑道:「可是我們所確定的事實已經得到了證實!」
「什麼事情?」薛破夜見綠娘子的樣子,知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不由很是疑惑。
這天下間,還有什麼事情需要一位八道武者出馬去證實。
綠娘子沉吟許久,才道:「楊耀已經叛了!」
「叛了?」薛破夜一時還沒聽明白其中的意思,有些疑惑地道:「如何叛了?」
綠娘子緩緩道:「青蓮照世代的規矩,以反楚復蜀為大任,絕不可勾結朝廷中人,否則殺無赦!」
「你的意思是!」薛破夜皺起眉頭:「楊耀與朝廷走到了一起?」
他只覺得不可思議,更是有些不相信。
如今的大楚朝廷,實際控制權就是在自己和嵐蕪卿的手裡,朝堂上只要有風吹草叢,二人勢必都是知道的,青蓮照總舵主勾結朝廷,若這件事情屬實,那麼自己即使不是第一個知道,也絕不可能是最後一個知道。
綠娘子感覺到了薛破夜的懷疑,想了想,終於道:「你當我所說的朝廷是這裡的嗎?你別忘記,大楚國,可是有兩個朝廷。」
薛破夜腦子嗡地一想,失聲道:「是明月王!」
「說準確一點,應該是雍州。」綠娘子輕聲道:「我們不但在青蓮照內部進行了調查,甚至去了西北雍州,各種跡象顯示,楊耀已經與雍州勾結雍州十萬甲士,整軍備武,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揮軍東進了。」
薛破夜摸著鼻子,神情嚴峻:「這麼說來,明月王是早就準備叛了?」
「明月王倒未必,只是他屬下那幫人,早就做好了東進的準備。」綠娘子緩緩道:「明月王並不過多地處理雍州事務,雍州的治理軍備,都是他的部下在操作或許明月王心裡清楚,他有足夠的能力發起叛亂,但是他心裡究竟是不是和他的部下一樣想的,那就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了。」
「雍州兵變,雍州兵變!」薛破夜喃喃自語,無論從哪種角度來看,這個消息對於朝廷都是極為危險的信號。
「楊耀憑什麼與雍州聯手?他想要些什麼?」
綠娘子道:「如果我們消息沒有錯的話,楊耀在鄰近西北雍州的各地州府都佈置了暗樁,甚至在大楚腹地各州也佈置了不少人手,這些都是多年來他精心培植起來的黨羽,也是他手裡最重要的牌。一旦西北舉事,楊耀將作為內應,命令那些暗樁刺殺當地州府官員,造成混亂,在那種情況下,明月王的旗號一展,各州府兵馬群龍無首,很有可能一攻即潰!」
「好毒的手段。」薛破夜冷著臉道:「這樣說來,楊耀為了這個計劃,佈置可不是一年兩年了,他早就包藏禍心了那些暗樁是否都已滲透到各州府衙門?」
「這是肯定的,否則雍州也不會與楊耀聯手。」綠娘子神色也極是冷漠:「沒有這些暗樁,楊耀便將一事無成。」
「韓總舵主為何要親自打探此事?」薛破夜皺眉問道:「他不是不管俗事嗎?」
綠娘子歎道:「他雖然經過這麼多年的恬淡生活,性情淡泊,但是此事事關重大,說不定青蓮照也會在這一次陰謀中,被楊耀的私利弄的全軍覆滅,所以他老人家才出手。」
薛破夜沉默著,片刻之後才問道:「冷煙雲如今在哪裡?」
到了這個時候,他幾乎已經斷定,那夜從豆腐店救走冷煙雲的八道武者,十有八九就是韓昌邦了。
綠娘子並沒有隱瞞,點頭道:「你已經猜出來了?不錯,那夜救走冷煙雲的,便是韓總舵主如今他正與韓總舵主在一起。」
「韓昌邦為何要救冷煙雲?」
綠娘子歎道:「因為冷煙雲在各州府都有人手,要想將楊耀安設在各州府的暗樁揪出來,必須要冷煙雲發出命令。」
「韓昌邦想阻止那些暗樁刺殺各州官員?」薛破夜有些疑惑:「這豈不是幫助朝廷?他為何要這樣做?」
「韓昌邦不想讓青蓮照成為他們爭權奪勢的工具,不想讓弟兄們白白犧牲青蓮照傳下來的規矩,會眾絕對不能成為朝廷的走狗幫兇,韓總舵主並沒有退會,所以一定要維護幫規最重要的是,韓總舵主覺得,一旦開戰,大楚國內必定狼煙一片,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更有那北胡野狼和契丹等國虎視眈眈,大楚內戰,這些野獸說不定便要攻進關內,到了那時,大楚國將真正地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綠娘子輕輕道:「所以開戰不如不戰,即戰不如速戰,只要各州府官員齊整,雍州以一隅敵一國,絕對不是對手,戰事很快便會結束。」
薛破夜歎道:「高手就是高手,這點覺悟還是有的。好姐姐,你放心,若冷煙雲真的拔出那些暗樁,我敢保證,那些關押在各州府大牢的青蓮照會眾將通通得到釋放。」
綠娘子苦笑道:「這些話,還是等日後再說吧青蓮照與朝廷,永遠是水火不容的!」
「那冷煙雲是否答應出手?」
「他知道陳富就是韓總舵主後,與韓總舵主一番長談,終是答應了。」綠娘子搖頭道:「世事無常,幾個月前,我還以為冷煙雲是叛徒,居心叵測,想不到事到今日,他卻與我們走在了一起,楊耀反而哎這個世間,最看不透的,永遠是人心!」
薛破夜抱緊綠娘子,微笑著柔聲道:「好姐姐,我的心好看。」
綠娘子莞爾一笑,將頭輕輕靠在薛破夜的身上,卷在薛破夜懷中,輕聲道:「你的心比誰都難看透!」頓了頓,忽道:「是了,司馬靜倫是否還在大獄中?」
薛破夜點頭道:「楊耀與華閒找上我,將冷煙雲他們出賣給我看來是一場誤會了。」
他自然不能講心裡所想的說出來,在他心裡,借那次機會一句剿滅青蓮照十幾名重要人物,對與青蓮照的勢力無疑是重大的打擊,這對小皇帝來說,可是好事情。
「那你準備怎麼辦?殺了司馬靜倫嗎?」
薛破夜搖了搖頭,道:「我正準備命人明日趁機救走司馬靜倫,如今你來了,這事兒你們去辦就更好了。明日刑部必定要提審司馬靜倫,等他去刑堂做完口供,回刑部大獄的路上,你可派人趁機救下,我到時會做些安排,不會讓你們的行動太難。」
綠娘子點頭道:「我知道了,我馬上去召集人手救出司馬靜倫,冷煙雲定然會更賣力的。」
「至於楊耀和華閒!」薛破夜想到那兩個傢伙陰惻惻的模樣,渾身有些不舒服:「他們如今也在京都,是不是請韓總舵主出手!」
話還沒有說完,綠娘子立刻搖頭道:「不行。」
「為何?」
「我之前也是想讓總舵主出手,殺了這兩個叛徒,可是韓總舵主說過,要殺他們容易,但是如今各州府的暗樁都沒有拔出來,即使冷煙雲派人查探,也未必都能揪出來,但是楊耀身上,肯定有一份各地暗樁的名冊,殺了楊耀,說不定那些暗樁永遠也揪不出來了。」綠娘子正色道:「所以咱們只能暫時讓他們活下去,暗中留意,希望能找到那份名冊。」
薛破夜一聽,感覺大有道理,點頭道:「不錯,韓總舵主想的周到,那咱們暫時就不動手。」
綠娘子微微一笑,從薛破夜懷裡起來,柔聲道:「好弟弟,我這就去了,召集人手,明日行動。」
月光下,綠娘子曲線玲瓏,蜂腰肥.臀,雖然顯得有些疲憊,但是毫不掩飾她的性感嫵媚,那淺淺的微笑,讓薛破夜的心中如沐春風。
薛破夜站起身來,走到綠娘子面前,在她額頭親親一吻,柔聲道:「好姐姐,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否則我不放你走!」
「什麼?」
「你要答應我,從今以後,再也不能離開我!」薛破夜握著綠娘子的手,在月光下,看起來還真有幾分純情的味道:「你知道,沒有你在身邊,我很空虛!」
綠娘子嫵媚一笑,瞅了瞅窗外,笑道:「你還空虛嗎?你可是左擁右抱,美不勝收吧?」
薛破夜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愛她們,也愛你她們是好姑娘,可是這天底下,或許只有你才是真正瞭解我的人!」拿著綠娘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摩擦,光滑細膩:「你答應我嗎?」
綠娘子見薛破夜一臉嚴肅,知道他是發自真情,有些感情,也在薛破夜的額頭親了一下,柔聲道:「好弟弟,只怕以後和我待得久了,你又嫌棄我了。」
薛破夜哈哈一笑,拉著綠娘子的手,走到窗邊,仰望月亮,輕聲道:「月亮啊月亮,你做憑證,今生我若負了姐姐,教我不得好死!」
綠娘子急忙用白皙滑膩的手兒捂著薛破夜的嘴巴,眼中竟是微微泛著淚光:「你你這樣待我,我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不要你死,我要你要你好好活著!」
幽幽月光灑在二人身上,溫馨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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