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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水,寧靜悠遠。
車隊在一處小村落旁邊安營紮寨歇息,這裡是一處極為茂密的樹林,佔地極廣,隊伍便是在樹林之中安營紮寨,點起了一堆又一堆篝火。
薛破夜看著旁邊不遠處貧瘠的村落,不過二十多戶人家,殘磚斷瓦,心中不忍,於是讓人送了一些糧食過去,也算是聊表心意了。
當夜還是依照先前的規矩,護衛們分成兩班,輪流守護,羽林衛抽出十多人看護糧草銀車外,留下十人分成兩班,每班五人負責守衛薛破夜的營帳,保護他的安全。
小石頭自然是和薛破夜一個營帳的,兩人這陣子在杭州,因為薛破夜事情繁多,比不得在京都時的朝夕相處,這一次行途,小石頭卻是不離開薛破夜了。
營帳裡點著燈,在一張很小的台几上,正擺著《銷魂冊》,這玩意已有很長時間沒有研習,前面兩頁的銷魂心法和迷魂步,二人都是修習的上了好幾個台階,這第三頁紙張,卻一直是沒有研究透徹。
兩人大眼瞪小眼,都是呆呆地看著第三頁紙上的那幾個字,滿臉疑惑。
「小石頭,第四頁你看了沒有?」薛破夜低聲問道;「答案會不會在第四頁?」
小石頭搖了搖頭,輕輕打開了第四頁,薛破夜見到第四頁上面也是洋洋灑灑一堆小字,拿起湊在燈光下細細看了看,不由歎了口氣。
這第四頁上說的很是清楚,銷魂冊裡的功夫,最講究的就是循序漸進,每一頁功夫都是極有講究,而且要修習銷魂冊裡的功夫,必須按照頁數一門一門地修習,否則跳過頁數習練神功,十有八九便會遭到反噬,屍骨無存。
就好比習練過第一頁的基礎心法銷魂心法後,才能修煉第二頁的迷魂步,因為修習銷魂心法才能打通身體上的諸多氣脈,也就有了修煉迷魂步的條件,否則這迷魂步沒有銷魂心法的支持,那是萬萬不能習練的。
同理,只要習練了迷魂步,打通身上的一些關竅,方能習練第三頁的功夫。
那麼如就能第三頁的功夫還沒發掘出來,第四頁的自然是碰也碰不得的,只能繼續對第三頁進行研究參透,可是二人都是聰明之輩,也利用了火烤水印,卻依然不得發現第三頁書的奧秘。
「師傅,這玩意有些邪門,我們只怕練不下去了。」小石頭有些沮喪,雖然明知這冊子裡面都是神功,但是找不到門徑,也只能唉聲歎氣了。
小石頭對於銷魂冊的期望,那是比薛破夜強烈許多的,雖然只修習了兩頁,但是小石頭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銷魂冊給自己帶來的改變。
如今自己的體內不但日漸聚起了越來越深厚的勁氣,而且隨著銷魂心法的作用,全身血氣筋脈盡通,五官感覺與身體速度都有了強大的提升,再加上那神出鬼沒的迷魂步,小石頭完全自信,無論發生多大的危險,自己完全可以自保。
薛破夜凝視著銷魂冊,眼睛微瞇,過了許久,他忽然拿起銷魂冊,竟是撕下了第三頁。
小石頭一愣,但是知道師傅這樣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只是怔怔看著,看看師傅能淘出什麼樣的寶貝來。
薛破夜拿著紙張,看了半天,最後平鋪在桌上,沿著紙緣看了許久,終於歎了口氣,低聲罵道:「奶奶的,原來是這麼個理。」手腳利索地拿起紙張,卻是小心翼翼地沿著紙張的邊緣輕輕撕扯。
「師傅,你發現什麼了?」小石頭忍不住低聲問道。
薛破夜並沒有回答,僅僅片刻之後,只聽「嘶」的一聲響,紙張竟是從邊緣一分為二,本來一張紙,就像雙層糕一樣從中分開,變成了兩張,而在撕開之後,就像包子餡一樣,從兩片紙張中間飄下來一物。
「啊!」小石頭忍不住輕聲叫了起來,隨即摀住了嘴巴,他實在想不到,本已薄薄的紙張裡面,竟然像包子餡一樣,夾著另外的東西。
這東西薄如蟬翼,薛破夜拿起來一看,竟然還是捲著的,輕輕展開,越展越大,這讓薛破夜心裡吃驚不小,料不到這個時代竟然有這樣強大的技術手段,紙中帶紙,竟是這樣一個龐大的物品,到了最後,竟如一張大地圖版,而這張薄紙,已是完全感不到它的厚度了。
「師傅,你你真聰明!」小石頭看著攤在桌上地圖般的蟬翼,忍不住讚歎起來。
薛破夜抹去頭上的汗水,剛才為了撕開薄薄的紙張,他很是小心,聚精會神下來,額頭竟是生出了不少的汗水,笑道:「我以前看電影的時候,就看到許多這樣的紙中藏紙的事兒!」
「看電影?」
薛破夜一怔,迅即知道自己失口,呵呵一笑,道:「就是奇怪的事情而已,不用大驚小怪。」凝視著蟬翼,只見上面按照順序,從上至下從右至左畫了滿滿一蟬翼的畫兒,有些畫兒上面竟然還標有紅點,這些畫兒卻是異常的清晰。
「銷魂指法!」薛破夜看著左上角的小字,輕聲念道。
「師傅,這武功厲害嗎?」小石頭抬起頭問道。
薛破夜緩緩道:「這本冊子的前兩頁,你我也看過了,也練過了,其中的玄妙,你我也該清楚。這銷魂之法排列第三,那顯然也是一門極玄妙的功夫啊。」
小石頭深以為然,這謎題解開,二人自然當機立斷,抓緊時間,便開始研究起這新的功夫。
兩人都是智商極高的人物,再加上已經有銷魂冊前兩頁功夫為基礎,所以對於第三頁的銷魂指法,很快就有了大概的瞭解。
其實這銷魂指法是以銷魂勁氣為輔的高深指法,分為生死兩種指法。
「生指」,活血催氣,能夠醫治內傷,疏通淤血殘氣,是活命的救人指法,而「死指」恰恰相反,那是斃人於死地的指法。
兩種指法的習練,最開始自然是認穴及要害,只要明曉了要害穴道,方可一擊斃命,這銷魂指法自然與普通的指法不同,練到高深處,不但能夠穿透比石頭還堅硬的東西,甚至可以隔空打穴,以純勁氣攻擊敵人。
至於穴道。兩人在這之前已經有了大概的認識,只是這上面明顯介紹的都是絕對的傷殘死穴,細細一想,這門功夫的初衷竟然很是辛辣狠毒。
勁氣透指,所向披靡
薛破夜和小石頭僅僅研習了其中一式,帳外就傳來游少卿焦急的聲音:「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不好了大人出事了!」
薛破夜立刻使眼色讓小石頭收起蟬翼般的薄紙,皺起眉頭,冷聲道:「老子好得很,也沒出事,你胡亂嚷嚷什麼?」說話間,已經掀開帳篷,瞧見游少卿正站在賬門外,臉上竟然有一些驚恐。
游少卿見到薛破夜出來,急忙躬著身子行了一禮,道:「大人,草民失言了。那那邊出了事兒。」
「出事?」薛破夜四周看了看,篝火點點,護衛巡邏,帳外的幾名羽林衛也是戒備森嚴,整個營地一片寧靜,根本看不出有何異態,不由皺眉道:「出了何事?」
游少卿忙道:「有有人失蹤了。」
「失蹤?」薛破夜眉頭一緊,拳頭攥起,沉聲道:「誰失蹤了?」心裡卻警覺起來,畢竟一路上行到朔州,平安無事,順利異常,這讓大家的警覺性漸漸減弱,如果此時突然有敵來襲,那可是要倉皇應戰了。
有些大盜,可能在一開始並不急於劫掠車隊,一來是內地的官府勢力強大,不好下手,二一來也是為了消減車隊的士氣,等待時機。
一路行來,已有將近二十日,隊伍跋山涉水,少不得疲憊,精氣神比起剛出發的時候,那是差了許多,如今眼見再過兩日便可抵達雁門關,那警覺性更是放鬆了許多,可恰恰是這種時候,最易出事,如果真有大盜,正可選擇這種千載難逢的時機,又是在這地廣人稀的地方下手。
游少卿恭敬道:「是古鏢師!」
「古鏢師?」薛破夜梳理一下思緒,腦中可沒有這個人的資料,皺眉道:「哪個古鏢師?」
「是杭州天武鏢局的鏢師,大人還記得昨日路上遇見到北胡女人?就是被北胡女人鞭子抽中的紫衫鏢師。」游少卿解釋道。
薛破夜腦中立刻出現了那個豐滿高大的北胡女人蘇瑪優的樣容,迅即又想到了那個紫衫鏢師的模樣,「哦」了一聲,道:「原來是他。」
游少卿稟道:「鏢師們分成兩班,護衛糧車銀車,這古鏢師被分在了後半夜,也就是一個時辰前開始巡視護衛。可是半個時辰以前,同伴們卻發現忽然失去了他的蹤跡,四處找尋,沒有半點影子,如今大家已經分頭去找了。草民草民聽說這一片地區貧民甚多,窮則思變,莫不是這些賤民瞧見了我們的車隊,所以今夜偷偷摸了過來,向搶劫糧草銀子?」
薛破夜冷聲道:「賤民?游少卿,你是不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難不成你不是老百姓的子孫?莫非窮人就一定會成為盜寇?」
游少卿一愣,臉上瞬間出現了尷尬之色,低下了頭去。
「走吧,我倒看看是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竟敢綁我的人。」薛破夜摸著鼻子,淡淡地道。其實他心裡倒是有了幾分猜測,失蹤的不是張三也不是李四,恰恰是那名與蘇瑪優結下了樑子的古鏢師,這事兒恐怕與那蘇瑪優有幾分關聯吧?
「難道蘇瑪優昨日出現,是過來探風的。」薛破夜心中一震:「莫非這一塊有胡人的埋伏?」他微微一想,迅即覺得這種可能性極低。
車隊已經抽出一部分人去尋找古鏢師,餘下的人似乎都知道有人失蹤,都警覺起來,很多人都拿起了兵器,準備應對隨時出現的敵人。
在大多數人看來,這裡地處空曠,離最近的城鎮也有幾十里地,正是土匪們襲擊的好地方,所以很多人都緊張起來。
薛破夜本想讓大家靜下心來,但是細細一想,眾人如此戒備,也未嘗不是好事,畢竟現在還無法確定是不是有土匪,這樣戒備,如果真出事沒事情,也可立即投入戰鬥,所以逕自隨著游少卿來到了車隊旁邊。
數百輛大車集中在一起,將近兩百人拿著兵器在這裡護衛,幾名羽林衛自然是護衛的組織者,在行軍行伍之中,皇家禁衛軍的羽林衛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任何一名羽林衛拿出手,那都是極為強悍的人才。
「大人!」羽林衛們第一時間行禮。
薛破夜擺了擺手,道:「罷了,人找到沒有?」
「已經派人找尋,現在還沒有消息。」羽林衛回道:「大人不必擔心,我們已經巡視過,附近五里之內,應該沒有土匪的蹤跡,一旦他們有所行動,我們必能發現。」
薛破夜點頭讚許道:「幹得不錯。」
就在此時,聽到東邊聲音響起:「在這邊呢。」顯然是發現了古鏢師的蹤跡。
薛破夜在幾名羽林衛的護衛下,快步來到東邊的林子,只見這邊已經圍了十多人,議論紛紛,火把的照耀下,只見前面不遠處是一顆參天大樹,一顆探出的樹杈上,竟然捆掉著一個赤.裸的大漢,只留下了一條褲衩子。
天寒地凍,那大漢已是被凍的全身烏紫,他口中堵著襪子,卻是叫不出聲來。
比起這樣尷尬的樣子,最令人震驚的是,這大漢的身上竟然鮮血淋漓,胸腹之上,竟然被刀具割開,刻出了「王八」二字,那背後,又有「蠢豬」二字,皮開肉綻,傷口之處,兀自在流著鮮血。
這人正是眾人四處找尋的古鏢師。
「還不放他下來。」薛破夜沉聲道,當即便有羽林衛翻騰過去,割斷了繩子,放下了古鏢師,旁邊更有人拿過毯子毛衣,上去蓋住了古鏢師。
有人扒下塞在古鏢師口中的襪子,古鏢師全身雖然凍得發抖,筋疲力盡,奄奄一息,但兀自拼足了力氣罵道:「是是北胡北胡那個騷騷.貨他他媽的!」
「北胡人埋伏我們?」一名羽林衛沉聲問道。
「不不是就她一個人!」古鏢師說完這句話,連連咳嗽,全身發抖,顯然是凍得不輕。
薛破夜一直在注意著四周的動靜,以他的判斷,既然是蘇瑪優做的事兒,那姑娘不但出手狠,而且玩性重,說不定此刻就躲在某個角落偷偷地看著這一切呢。
他習練過銷魂心法,五官的感覺比其他人敏銳許多,只是隨意掃了掃,就瞧見西面不遠的一株大樹後面,微微透出半個腦袋來,心中暗笑:「這姑娘,果然躲在暗處看熱鬧。這小丫頭下手太狠,作為女人,也太過凶頑了一些,可要好好教訓一番才是。」
蘇瑪優躲在暗處,眼看著那個古鏢師被眾人放下來,模樣狼狽,昨日的怨氣頓時消了大半,瞧見那個叫做薛破夜的目光似乎朝這邊看過來,心裡一驚,豐滿的胸部上下起伏,還真是擔心被那個傢伙看見。不過見到薛破夜的目光只是一掃而過,這才放下心來。
那邊火光沖天,能看見薛破夜不是難事,但是自己隱藏在黑暗之中,那薛破夜若是見到自己,那可真是見鬼了。
想到該出的氣已經出了,赤娜台還在外面等著,更何況這群官兵之中,那些羽林衛可不是弱角色,可不能讓他們嗅到自己的蹤跡,所以再不停留,沿著樹林向北邊趕去。
林中很是昏暗,若非她曾經經常訓練在夜晚行走,更是得了一人指點夜行,那還真不知道如何走出這昏暗的樹林。
她的腿結實而有力,圓潤修長,所以行走起來,速度極快。
作為北胡大草原上出名的美女,蘇瑪優擁有著男人般的韌性和野性,就像一頭暴烈的母馬,從不忍受任何委屈,用北胡的話說,是那種「你給了我一刀子,我一定會還你十鞭子」的女人。
北胡的女人強壯結實,雖然大楚女子秀氣嬌小,一直瞧不起北胡女人粗壯的樣子,但是在北胡女人的心裡,卻更是瞧不起大楚女人。
在她們心裡,大楚的女人嬌弱無力,只是男人的玩物而已,做不了事情,只有北胡的女人,才能擔起男人們做的事情,除此之外,北胡人就是欣賞和推崇大胸大屁股的女人,在他們看來,大屁股才能多多的生養,而大胸則有充足的奶.水去餵養孩子。
蘇瑪優擁有著北胡女人健康結實高大的豐滿身段,也有著北胡人最欣賞的大胸大屁股,胸巒起伏,波濤洶湧,屁股渾.圓緊翹而彈性十足,能夠充分勾起男人們的性.欲。
而且蘇瑪優的身體比普通的女人更健康,也更結實,因為除了騎馬射箭,她還經常習練摔跤打鬥,所以她的皮膚健康而有色澤,彈性十足,裡面埋藏著狂野的激情。
眼看就要走出樹林,蘇瑪優卻看見前面忽然出現了火光。
她有些奇怪,自己吩咐赤娜台在前面等候,難不成竟是來到了樹林中?或者是在擔心自己,所以赤娜台忍不住就過來了。
兩人在草原的時候,就一起騎馬射箭,雖不是親姐妹,但感情卻比親姐妹還要親。
「這個赤娜台,難道還要擔心我的本事?」蘇瑪優迎著火光走過去,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只要我出馬,什麼事情擺不平。」
離那火光漸近,只見一個身影手中持著一支火把,站在一棵大樹之下,似乎就是在等待自己,可是蘇瑪優一眼就看出來,那身影絕對不是赤娜台,她與赤娜台熟悉無比,赤娜台身上的味道她都能清晰地聞出來,更毋論那個熟悉的身影了。
蘇瑪優不由停住了腳步,那身影卻是持著火把,慢慢走了過來。
蘇瑪優取下鞭子,警覺起來,她生養在大草原上,時常遇到突然出現的狼群猛獸,所以突然遇到這個人,雖是吃驚,卻不畏懼,做好迎戰的準備。
那身影走到近處,一手火把,另一隻手竟然拿著一卷繩子,長相清秀俊美,臉上笑如春風,竟是極為紳士地點了點頭,微笑道:「蘇瑪優,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薛破夜!」蘇瑪優吃驚道。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薛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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