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 作品相關 第二一五章 【花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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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瞎公子是喬家子弟,薛破夜腦中豁然明朗起來,就像明虛所說,可能出現了轉機,但是真要想想是什麼樣的轉機,卻一時理不出頭緒,想了半天,看見明虛呆呆的樣子,猛然醒悟,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悠然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問得奇怪,答的更妙:「沒有把握!」

    薛破夜嘿嘿笑道:「不是醫術高超嗎?怎麼連一點把握也沒有?」

    明虛很誠實地回答道:「我並沒有真正地瞭解他的病情,所以沒有把握,不過只要讓我見到他,如果是活人的病,我便有五成把握。」

    這話說得很自信,說的薛破夜很滿意。

    「那我們是不是掉轉馬頭,回到喬公館!」

    明虛搖頭道:「我今日回去準備一些工具,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明日再來。」

    薛破夜再不多說,掀開窗簾,對外面的葉天翔叫道:「天翔,你上來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

    葉天翔雖然並不喜歡乘坐馬車,但是薛破夜叫喚,很快棄馬登車。

    「喬家子弟你熟悉嗎?」薛破夜開門見山。

    葉天翔一聽提起喬家,神色有些尷尬,畢竟是蘇州太歲,連蘇州地界的喬家都不清楚,實在有些說不過去,笑了兩聲,道:「大哥要是問其它的,天翔倒能說上個四五六來,就這喬家難說,雖然名聲大,但是整個喬公館就像一個大墳墓,透不出一點風來,連家父對他們家的情況也不甚瞭解,要不大哥等兩天,我派人打聽打聽。」

    薛破夜含笑搖頭道:「這事連你都不知道,還能到哪裡打聽去,算了。」

    「不過!」葉天翔忽然想起什麼,低聲道:「聽家父說,喬家老爺去世時,可是有孝子守靈的,我想喬太爺應該還是有孫子的。」

    薛破夜和明虛對視一眼,都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其實紫衣坊也算不上是蘇州最大的樓子,但是這裡姑娘的曲兒倒是最好聽的,姐兒也是最水靈的,當然,消費也是最高的。

    難得舵主帶著逛窯子,鐵牛很激動,明虛只抽吧嘴,心裡不停地念著「阿彌陀佛」。

    其實青蓮照雖然是大楚國最大的民間反抗組織,但是各分舵的兄弟過的並不舒適,除了要躲著官府的查探,平時的日子也過得比較拮据。

    青蓮照是有明文宗旨的,各舵的收入都是匯總上繳總舵,留下的費用極少,而且會中一力宣揚要「反楚復蜀」,所以要積累大量的銀錢做準備,兄弟們過得緊巴巴的,就連各堂堂主也是拮据的很,卻又不能違反幫規私藏銀錢。

    這是一群有著理想的人,所以對於自己的生存現狀並無多大怨言,即使有,也是不敢說出來的。

    但是誰也不會反感過得舒服一些,對於向來過的貧苦的鐵牛來說,能夠跟隨著舵主花天酒地幾日,已經是開心無比,今日更是隨著舵主來到蘇州最好的窯子,那種興奮勁從臉上就能看出來。

    他很緊張,但是卻也禁不住鶯聲燕語,不時地瞅著那些水靈靈的姑娘看,一對上眼,姑娘嫵媚一笑,臉龐立刻紅的像猴子屁股一樣垂下頭。

    薛破夜低聲笑道:「鐵牛,看上哪個姑娘,和我說一聲,我來給你安排。」

    一旁的葉天翔也呵呵笑道:「鐵牛兄弟,這裡的姑娘可是蘇州最標緻的,誰都知道,天下的姑娘屬江南最美,而江南屬蘇州最美,這蘇州卻又是這紫衣坊最美,任何一個姑娘拿出去,那可都是國色天香的人兒,看上了就和我說,一個不行咱來兩個。」

    他雖然稱薛破夜為「大哥」,但是鐵牛畢竟是薛破夜的下屬,而且他也好歹是官家子弟,所以稱鐵牛為兄弟。

    薛破夜看了葉天翔一樣,不由感歎,這葉天翔雖然年輕,但是對這風花雪月的套路熟悉無比,也算是花場英豪了。

    不過他說的倒是實話,紫衣坊的每一個姑娘看上去,都是細皮嫩肉,都要溢出水來,水靈白嫩,秀美芳麗。

    鐵牛更是大窘,一個粗壯的漢子,像小姑娘一樣羞答答地垂下頭,兩隻鐵拳攪在一起,很是緊張。

    「大哥,這兩天你也辛苦了,好好放鬆一下。」葉天翔微笑著對薛破夜道,除了對薛破夜有一份感激之心,更多的是那種對「高人」的敬畏。

    幾人是坐在大廳的,本來葉天翔是要包雅間,但是這紫衣坊的大廳卻也清淨得很,而且幾個漂亮的姑娘在專門設置的場地跳著飄逸的舞蹈,旁邊更有姑娘唱曲奏樂,仙音裊裊,美不勝收。

    秀子唯蘇杭!

    本來在這仙音飄渺,飛天神舞,氣氛極為融洽,誰也不想有什麼醜惡的事情來破壞這種氣氛,但是這世上卻偏偏有很多事情就是那麼的沒趣。

    紫衣坊樓上,那是求歡的地兒,而此時從二樓卻下來兩個很特別的傢伙。

    兩個身著道袍編著長髻的道士正相攜下來,臉上都露出奸邪的笑容,氣焰囂張,有一個手裡還抓了一個粉色的肚兜,湊在鼻孔處拚命地聞著。

    薛破夜搖了搖頭,若非綠娘子提起過這茬,他還真是稀罕的很,這年頭道士都逛樓子,讓人冒冷汗。

    道教在大楚國極為興盛,就連大楚國師也是一位道門高人,所以道爺們的氣勢向來囂張得很。

    瞥見兩個道士,明虛的神色立刻陰沉下來。

    和尚與道士,在大楚時代,算得上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大敵,終逝去的達緣一生,也就是為了振興佛門,將道家壓制下去。

    兩位道爺還未下樓,後面已經跟上一位老鴇,陪笑道:「兩位道爺,兩位道爺等一等!」

    瘦個道人回頭道:「不用送了,道爺今兒心情好得很。」抓著手裡的肚兜又聞了聞,一臉淫褻之色。

    雖然樓下的客人都瞧見那邊的狀況,不過都是眼角瞥瞥,卻不盯著看,誰都知道這年頭道士牛逼,連官府都護著,所以還是不要惹禍上身的好。

    老鴇很謙恭地陪笑道:「兩位道爺還沒打賞呢。」

    身形稍胖的道人一翻眼,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找咱們要賞錢?道爺出門從不帶銀子。」

    老鴇苦著臉道:「道爺愛玩兒,將姑娘身子燒壞了皮肉,這總要上醫館去瞧一瞧,兩位道爺就打賞幾兩銀錢,算是瞧傷的症費,謝賞謝賞。」

    眾客人有不少都露出慍怒的神色。

    薛破夜聽了幾句話,心中漸漸明白,想來這兩位道爺喜歡玩滴蠟皮鞭什麼的,燒壞了姑娘的皮肉,卻一分銀子也不留,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要走。

    「你們蘇州的道爺挺厲害的啊!」薛破夜含笑向葉天翔低聲道:「這逛窯子倒也罷了,怎麼連賞錢也不給,這俗話說得好,欠皮肉錢可是失陰德的事兒。」

    葉天翔有些尷尬低聲道:「他們應該是一心觀的道士,大哥也知道,他們的祖師爺是國師,連聖上都要給他們的祖師幾分顏面,這些徒子徒孫自然是橫蠻無比了。」

    明虛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垂下頭,向來八風不動的他,今日似乎真正地動了怒火。

    佛家子弟本來就忌諱這種強橫無理,更何況是道家子弟,所以作為佛門子弟自然是看不慣的。

    胖道士罵道:「說起來道爺還沒和你算賬,那幾個婊子像死魚一樣,玩點小把戲就嚇的四處亂竄,真是沒有盡興,倒也沒找你討喪氣銀,你卻找我們要起賞錢,真是他媽的瞎胡鬧。」

    若不是這兩人身著道袍,誰也不會以為他們是道士,行為語言都是正宗的潑皮無賴標準。

    老鴇苦著臉,站在樓梯處,硬是沒話說。

    兩個道士放肆地大笑著,在大堂內大搖大擺而過,眼角也不看眾人,緩緩離去。

    看見明虛眼角微微抽動,薛破夜湊近道:「看來你的心不靜啊。」

    明虛從外表看起來,比很多的佛家子弟都虔誠,但是他的紅塵之心卻又比很多和尚強出許多,對於塵世的恩怨,明虛在無聲中帶著有意思的辨別。

    明虛嘴唇動了動,才發出輕輕的聲音:「他們會墜入阿鼻地獄!」

    「阿鼻地獄?」薛破夜撇嘴道:「人家可不和佛家的地獄打交道。」

    看著兩名道人趾高氣揚地走出大門,明虛眼角抽搐,緩緩閉上眼睛。

    薛破夜摸著鼻子,悠然道:「要不咱們玩一個遊戲,一個很爽的遊戲。」

    幾個人都看著他,葉天翔已經道:「大哥,什麼遊戲?要姑娘陪著玩嗎?」他似乎對大哥這位「高人」很有信心,高人的遊戲,那總是很特別的。

    薛破夜嘿嘿一笑,低聲道:「玩一個讓明虛很爽的遊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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